再过几天,耻辱的靖康元年将成为历史,而更耻辱的靖康二年则会变成现实。将满二十一岁的我,偷鸡不成,狼狈地离开了应天府。
骑在马上,我用硬作出来的王家尊严来掩盖失望的心情。在挥手下令出发的同时,我看了看送行的各路官员,虽然他们施礼的姿势几乎都一模一样,但眼神却暴露了他们不同的想法,有的不屑于我的争权夺利,有的对朝廷没能将权柄给我而惋惜,而更多的是对将要到来的无可避免的分裂而忧心冲冲。
这些人都不算坏人,他们没有坐守观望,而是领军来援已算难能可贵了。在送完我们之后,他们中的大多数将赶赴东平。之所以做出这样的舍取,并不是因为我和赵构的个人素质。在这个乱世中,人的行为只有两种依据,一种是惯例,另外一种是自己对时事的判断。而时事变幻,谁能担保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在难以判断时,人往往会依循惯例来处理,虽然内心知道这种处理方式极可能不合时宜。总的来说,他们只不过因为无法独立思考,而随着惯性继续听命于那个没落的朝廷而已。看来要想打破这个惯性,还需要一些更大的刺激!
当阔别一年多的济南城出现在我视线内时,我心里一阵激动!一路上,我都在暗自计算还有多少路程才能回到这里。这里,有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有我志魂道合的朋友,以及将在日后跟随我去实现梦想的百姓。这些,是我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并改变这个时代的依靠和资本。
在靠近城门时,我离鞍下马,搀扶起周围数位跪伏在地的百姓,大声说到:“百姓纳粮捐钱,官府安境保民,布衣无须惧官,官宦亦不可欺民,不可以身份贵贱而折辱之。跪伏长拜乃伺神奉祖之大礼,不合官亲民敬之道。自今而后,百姓见官,以鞠躬为礼,官员亦需作揖回之。而今逢乱世,我等福祸相依,望各位悉尽其力,共谋国事。”说完后,我也不管众人的惊愕,挥了挥手,招呼众人上马进城。
进城后顾不上休整,连续数日与众人会商议日后事宜。除了废除跪拜稍费了我点口舌之外,其他的都很顺利的达成了一致。将王府及宣抚司属下的机构合并组建三省六部,其中的三省只不过保留名号,事实上合并为一省作为中枢机构。原料理内政的幕职官、和管军事的曹掾官全部转调三省六部任职。
同时,为了给如今还在京中的各位老爷留下点余地,所有任命的官员都加“权”字,并且都是以副职身份主持事务。
以李纲为“权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中书令事”做为我的副手,主持三省,主管民政及六部。
以范正平为“权门下同平章事兼尚书侍郎行尚书令事”辅助李纲,并负责中枢机构各项命令的诀核和发出。
原京东东路提点刑狱公事,李光,“权刑部侍郎行刑部尚书事”
原京东转运使兼济南知府,张悫,“权户部侍郎行户部尚书事”。
原凤州团练副使,张所,“权兵部侍郎行兵部尚书事”。
原同知督办学馆事,邓肃,“权礼部侍郎行礼部尚书事”
原齐王府记室参军,张浚,“权吏部侍郎行吏部尚书事”
原齐王府翊善参军,马扩,“权工部侍郎行工部尚书事”
同时,我还让吴用以权枢密院参议的身份维持枢密院的日常运作,李光兼权御史中丞,负责监督官员及各州政事,而邓肃则兼权国子监祭酒,负责重建国子监。另外,为了对天下士人更有号召力,我又请衍圣公兼权翰林学士院事,在如今闹人才荒的情况下,不管大鱼小虾,多拉一个是一个,来了以后再慢慢转化任用也不迟。
数日后,我以“权三省并枢密院事”的名义发文天下各州,宣告了上述任命。除却京东东路各州之外,我也不指望其他地方的州县真的能够立即遵从号令。但只要能够比赵构的大元帅府先理出头绪来就能先入为主,情理上就能占到优势!
事到如今,赵构想要再发文组建机构,则多少会有些理亏,担上主要的分裂罪责,除非他还能再搞到朝廷的正式诏书直接否认我所下任命的合法性。如今我心里开始巴不得金军早点把那两个昏君带走了!
PS:前文中,我误将马扩记成马长,蒙几位大大热心指出,特此感谢。另,主角为皇六子,起点转载的是未修订前的版本,所以前文中出现了排行上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