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天幕渐渐沾染上了青黑色,映得木叶祭典的灯光愈发耀眼明亮。街边一间挨着一间的门面铺子各自推出大大的招牌,红色的灯笼和旗帜挂满了街檐,五彩的彩带在头顶上横跨天际,织成斑斓的网。即使只是临时搭建的简易房屋,却被大伙装扮得有声有色,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天天挽着日向宁次的手臂,右手拿着红彤彤的苹果糖,一路上东张西望。形形色色的女孩们身着艳丽好看的浴衣从身边说说笑笑着经过,天天忍不住盯着她们看了好半天。
“青春……真好啊。”天天羡慕地摇摇日向宁次的手臂。
日向宁次脑中不知怎么地想起了李和凯老师念叨着青春真好围着木叶倒立跑的景象。“你还没有到感叹这个的时候吧。”
“但是我已经二十一岁了诶,宁次。”天天揉着脸颊,哭丧着脸,“唉,我也到了二十几岁啦!”
感到浴衣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天天低头看到一个五六岁的短发小女孩从自己身边跑过去,后面一个看起来稍大些的小男孩追着她,一边叫着“麻美,你别跑丢啦。”经过她的时候,不偏不倚地又撞到天天身上。“小心小心。”天天弯下腰扶了一把差点绊倒的男孩。
“谢谢。”小男孩很有礼貌地仰脸说完,又追了过去。看着两个小孩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的欢快模样,天天心里泛起一阵暖意。“真可爱啊!”不由自主地这样感叹道。
“天天!”天天这时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宇智波樱和宇智波佐助,以及不远处的奈良鹿丸和奈良手鞠。
宇智波樱穿着一套淡绿色缀花的浴衣,而奈良手鞠则穿着件纯紫色的粉色绑带浴衣,显得优雅而端庄。再看两个迎面而来的男忍,天天立即表示——男人果然完全不打扮自己,宇智波佐助和奈良鹿丸都是一身最普通平常的纯深色浴衣,再看看身边的日向宁次……
不过她还是觉得日向宁次今天很帅,比奈良鹿丸和宇智波佐助都帅。
天天、宇智波樱和奈良手鞠走到一个人少的拐角,便立即欢快地聊起天,把一群男忍直接撂在了一旁。宇智波佐助、日向宁次和奈良鹿丸面面相觑了几秒,自动各自望天,当然了,面对两个常年冰山脸的大神级人物,奈良鹿丸最为无奈。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奈良鹿丸叹了口气,大概还要站些时候了。
不过他们也当真是没有什么好聊的,难道要和女忍们一样赞美对方的浴衣?还是赞美对方的妆容顺便沟通一下唇彩是在哪家店买的?或者信手拈来的木叶八卦信息?
奈良鹿丸瞬间打了一个寒碜。
当时他第一眼看到木叶祭典的海报,就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去了。虽说抱怨着还要陪女人做这种事情真是麻烦,但是还是跟着自家妻子来到了祭典,因为自家怀孕的妻子一个人来这种热闹的地方还真是很危险啊。
“天天,手鞠,咱们等会儿一起去神庙那里祈福怎么样?那里可是看烟火的好地方哟!”宇智波樱兴高采烈地拉着天天的手。
奈良手鞠遗憾地摇摇头:“我去不了了,那家伙说不许去人流拥挤的地方凑热闹啊。”
“诶,这也不行吗?可是我刚刚看到鸣人陪着雏田在射玩偶诶,虽说是鸣人玩得比较开心。”
“爱哭鬼那家伙你们不知道,其实超级啰嗦,受不了他!”奈良手鞠愤愤地瞪了一眼奈良鹿丸。那家伙虽说平时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但是一到他认定的时候,就死也不会退让一步。
“那,只能我们两个去啦,天天。”
站在宇智波佐助边上的日向宁次听闻,不动声色地掩口轻咳了一声。
天天开口,刚想要答应下来,却听见站在一边沉默的宇智波佐助突然开了口:“樱,你说过要去许愿池。”
“哦对!我和佐助说好要先去许愿池的,那只能分开行动了诶!”宇智波樱拉过宇智波佐助的手,装作悻悻地说道,“那咱们只能开口能不能幸运地遇到了!”说是这样说,宇智波樱心里早就明白自家一字千金的宇智波部长插话的原因。估计是到结束也遇不到的。
天天刚想说也可以一起去许愿池啊,却被日向宁次揽到身侧。“天天,烟火快开始了。”他这样说道。
“啊,那我们先走了喔。”天天很是疑惑为什么一直慢悠悠的日向宁次揽了她就往另一侧走,赶紧回过身子朝他们摆摆手。
不过好在天天的注意力立即就被街边各种各样花色的小吃吸引去了。章鱼烧、大阪烧、丸子汤、千叶豆腐饼、红豆鲷鱼烧……天天看的两只眼睛发光。不一会儿就买了一堆,左手拿着芝士抹茶鲷鱼烧,右手捧着红薯奶油格子饼,刚刚没吃完的苹果糖、没手拿的三色丸子汤、椰果芒橙奶茶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日向宁次手中。
坐在长椅上看着身边的姑娘一口一口吃得正香,抹茶的浓稠奶油蹭到了脸上都毫无感觉的模样,日向宁次其实是无法理解姑娘们对于美食的热爱的。对于他来说,乌冬面和荞麦面没有区别,三色丸子和章鱼烧相比只是后者半径更大,鲷鱼烧和菜包子也差不多,反正在任务的时候什么没有吃过?
不过看着天天吃的那样满足,日向宁次心里也暖乎乎的。抬起手咬了一口天天的苹果糖,甜丝丝的脆冰糖带着苹果的酸酸甜甜的香味。真甜。日向宁次皱了皱眉头。虽然自己爱吃甜食但是显然也太甜了。
“宁次,等会儿去捞金鱼吧好不好!”天天咬了一口抹茶鲷鱼烧。
“好。”
“那宁次有没有什么想干的?”
“没有。”日向宁次说道,接过天天吃完鲷鱼烧的外包装纸,叠了叠,放进了边上的垃圾箱。然后将手里的三色丸子汤地给她。“快吃,等会儿凉了。”
捞金鱼的铺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带着小孩的父母或者祖父母,昏黄灯光中挤得人满为患。天天拉着日向宁次好不容易挤到最里面,果然看到一个池子边上有几些空的位置。
“就那里吧!”
天天拉着日向宁次蹲下,整个人几乎要扑在池子边上。日向宁次从后面拉着天天的右手臂,生怕这姑娘等会儿一激动直接栽倒水里边去。池子里池水清澈,池底的红色灯光映得红色小鲤鱼色彩更加鲜亮,细小精致的鲤鱼在水里摇着尾巴游动,十分欢快。
天天拿着小纸网,静静地盯着一条大尾巴红鲤鱼。三,二,一!天天用力往水里一压,迅速地向上挑起来。啪嗒。虽说够准,但是糊纸网承受不住小红鲤的重量,破了。小红鲤一个跃身又跳回水里。
“诶诶诶诶!”天天失落地看着手里的网。只有三个网了,然而还是一条鱼也没有捞上来。
天天皱着眉头盯着红鲤鱼,这是什么破网嘛!这么不牢靠,怎么能舀的上来嘛。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了边上观战的日向宁次。唔……作为忍界天才先生,捞个鲤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宁次!你来试试嘛好不好?”天天蹭了蹭日向宁次。
日向宁次回答的倒是很利落:“不好。”“嘛,暗部部长先生,捞个鲤鱼不是很简单的嘛!试试呗,不然我们要空手而归啦!”
“不要。”日向宁次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无奈地看着天天。一个大男人捞红鲤鱼,成何体统?被日向家的族人看到,自己就真的可以被记载入史册了。
“哼!不捞就不捞,我自己也可以捞的上来。”天天赌气地甩了甩脑袋,重新投入战场。
只可惜,五分钟后,天天看着手上最后一个纸网,可怜兮兮地看着日向宁次。
“好吧。”日向宁次接过纸网。
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头顶上的彩带之间漏出璀璨的星空。天天一手拎着装有两只红鲤鱼的塑料袋,一手拉住日向宁次的手臂。两只小红鲤在水中游来游去,时不时交错在一起。
“宁次,你好厉害啊!没想到连捞鲤鱼都可以诶!”天天笑得八颗牙齿毕露,仰头看着日向宁次,“暗部不是有教过这个吧?”
“没有。”
“那你怎么会的呀?”
“力度,角度,时机。”
天天侧头偷偷看着日向宁次的侧脸,此时大概是由于街边暖色灯光过于明亮,就连他乌黑的长发沾染上了淡淡的红色调,青白的脸色显得红润了些。平日里总是板着的面孔似乎也变得温和了许多,带着不可察觉的笑意。
这种感觉真好。不再是远远地看着他,不再是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他,而是可以真的走在他身边,走在日向宁次身边。天天藏不住笑容,眉开眼笑的模样映入了日向宁次的眼帘。
“在看什么?”日向宁次问。
“没什么啦!”天天真希望这场木叶祭典永远都不要结束。
不知不觉中,日向宁次带着天天走的越来越远,身边的铺子渐渐少了起来,人流也渐渐稀少了些。可是,某只在任务里的路霸,遇到日向宁次就完全路痴的天天小姐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安安心心地跟着日向宁次走。
等到天天注意到他们两个人走偏了的时候,身边已经几乎没有什么路人了。“诶,宁次咱们是不是走错了啊!”天天歪着脑袋。
“没有。”日向宁次说。
天天拉着日向宁次的手往回拽:“可是咱们已经离祭典越来越远了啊,我们等会儿再往回走就赶不上烟火大会啦!”
“没走错,天天。”
看着远处灯火连天的祭典街,天天才发现自己被日向宁次带到了一处较高的地处,远远地正好可以看见灯火通明的祭典街。头顶上的夜空缀满了璀璨的星星,星光闪烁,身边一片寂静,草木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完全没了刚刚祭典街里的喧闹。
四下无人,天天便也完全没了顾忌,直接靠在日向宁次肩上。“坐了可以看到烟火,而且视角很好。”日向宁次淡淡地说道。
“喔……的确很舒服呢这里。”晚风轻轻地吹拂着面庞,痒痒的,驱散了夏日的闷热,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寂静下来。天天蹭着日向宁次的肩膀,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天际,突然觉得天空好远,又好大,宽阔无边。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更远处的木叶城,万家灯火。
“宁次啊。”
“嗯。”
“烟火什么时候开始啊……”
“快了。”
天天伸出手指戳了戳日向宁次的手,她手腕上带着的碎珠红绳相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呐,宁次,你说我会不会有一天醒来才发现是一场梦啊!”她拖着长长的尾音,显得有些绵长。
日向宁次顺势握住她的手:“什么?”
“好没有真实感呢,以前总觉得自己离宁次好远呀。”天天的手指动了动,触到了他的手掌心,“没想到有一天真的能够站在宁次身边,现在想一想都还是觉得像是梦一样。说不定我哪一天一觉醒来,发现现在才只是大战刚过,而宁次呢,还是站的离我很远。”
“胡思乱想什么。”日向宁次叹了口气,又安抚似的说道,“不是梦。”
“喔。”天天咧着嘴笑了,抬起头来,伸出手触了触日向宁次搭在肩上的长发。日向宁次对于天天撒娇似的小动作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坐着没有动作。
突然,日向宁次大幅度地转过身来,松开了握着天天的手,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天天。天天被看的不明所以,愣愣地撞上日向宁次淡然的目光,那深不见底的白色瞳孔不起波澜,好像和平时看她的目光差不多,又有些不一样。
“天天。”日向宁次缓缓开口,“我的短短的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因为父亲的死,我用了十年去仇恨宗家;为了忍界的和平,我用了十年去修炼、去强化自己。在为了保护火影而被十尾击中快要死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没有为了自己而生活过。”
日向宁次继而说道:“天天,那时我想,如果我活下来了,一定要找到你。从十几年前开始,你是待在我身边的第一个女人,我希望你也是唯一一个,天天。我的一生的确很单调无奇,但是我觉得如果陪我的那个人是你的话,那么,即使我身边只有一个人,也足够了。”
“宁次……”天天盯着日向宁次的目光,温和的夜风吹动额前的碎发,蹭到她的额头。
“天天,因为看过你以后,我就留不出目光看别人。”日向宁次的声音带着轻轻的尾音,清冷而有力,“天天,嫁给我吧。”
日向宁次从浴衣的内袋中拿出一枚戒指,在骨节分明的手中轻轻摩挲。那是一只细细的银色戒指,款式简单而大气,没有多余的花纹和点缀,在星光下发出柔柔的反光,显得光滑而温和。“天天,也许我不能答应你一世安稳,但是我会尽力陪在你身边。”
“愿意吗?天天。”日向宁次叫出她的名字的时候,那两个字在他口中像是化成了轻巧的音符,沁入微凉的空气中,波起涟漪。
天天感到心口有什么东西砰地绽开,带着暖意的气息充斥满每一个细碎的角落。
“我愿……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