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人类的寿命,库比已经不小了,但在白侏儒族中,她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是被众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女孩。从来没有遭受这样打击的库比已经迷失了,如果此刻没人帮她一把,恐怕库比就会从此一溃不起了。
“库比,听我说。”天闲按住库比的双手,解下自己的长衫,披在库比裸露的娇躯上,爱怜地替库比擦去眼泪,“库比,听我说。不要这样。”
拉拢库比的衣服,天闲对库比道:“库比,要救祢的族人,祢就一定要得到黄金杖的认可。继承了白金祭司的身份后,祢还会遇到更多的挫折,祢这样是不行的。玛雅的后裔绝不能在挫折面前跌倒。”
“我!”库比慢慢冷静下来,拢了拢天闲的长衫:“我不能碰黄金杖,我没用!”
“库比,相信我。只要祢有决心,黄金杖一定会认可祢的。”天闲坚定地道,将手中的黄金杖送到库比面前。
“我,我……”库比伸了几次手又缩了回去。
“库比,能不能救祢的族人就只能靠祢自己了。”天闲将黄金杖放在库比面前的地上,背过身去,“我喜欢的是那个勇敢的库比,而不是轻易就被屈服的库比。”
“天闲,你,你别走。如果你也走了,就再也没人陪我了。”库比拉住天闲,“我听你的就是了。”
“这才对。”天闲转过身,“库比,白金祭司的黄金杖憎恶战争。所以,祢想得到它的认可,就必须放下祢的‘勇者之源’。”
“好的。”库比把那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勇者之源”从脖子上取下来,慎重地放在天闲手中,又一次向黄金杖伸出了手。
“嗡。”黄金杖剧烈地颤动起来,这次的推拒没有上次的激烈,黄金杖被库比握在手中,但并不很安静,还在不停地抖动着。
“不要动,不要动。”库比改用双手握住黄金杖,看的出来,她正在尽力抗拒着黄金杖上的力量。重心不稳的库比被黄金杖带倒在地上,连连翻滚着。
“嗡。”又一声闷响,黄金杖从库比手中挣脱,斜斜地插在石壁上。
“这次我一定行的。”库比内腑被震伤,嘴角带着一丝血迹。但她还是不服气地伸出手,朝着高处的黄金杖抓去。
“天闲,怎么会这样?”花明心看的不忍。
“库比曾经是战士,这是黄金杖所不能接受的。虽然现在库比取下了勇者之源,但那曾经握过兵器的手,黄金杖无法认同啊。”天闲很无奈。
被黑金法师的魔法所伤的人,只有集齐白金祭司手中的黄金杖才能使他们复活,但如果库比无法得到希望黄金杖的认可,那么一切都只能是镜花水月。
“我一定行的!”库比掉过头来。
“库比,祢想做什么?”天闲惊道。
“我这次一定行。”和黄金杖一同落到地面的库比拣起地上的小斧头,一咬牙,只见血光蹦溅,库比发出一声闷哼,一只小手臂已经落到地上。
库比丢掉左手的斧头,再一次向黄金杖伸出。
这次,黄金杖没有推拒,金色的光芒不再刺眼,而是那么柔和。
库比感觉到黄金杖在抚慰着她悲伤的心灵,仿佛是那从未谋面的母亲,正在用那温暖的大手抚摩着自己。
“有志者,事竟成!”看着眼前只能用奇迹形容的一幕,天闲露出笑容,在金色光芒下的库比居然有一种神圣庄严的感觉。
“我,我成功了!”库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祝贺祢。”天闲点点头,“现在,库比,用祢的血将法杖涂满。它会告诉祢该如何做。”
“好!”库比将黄金杖用自己右肩处的鲜血涂满。说也奇怪,自从握住这黄金杖后,右肩的断臂也不再疼了。
染血的黄金杖又一次发出鸣叫,只觉得无数的咒语流过自己的心间,库比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法杖啊,请为我指引同一血脉的族人,以我新一代希望祭司库比之名。”鬼使神差的,库比念出咒语。
黄金杖上的鲜血忽然慢慢褪了下去,最后所有的鲜血都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血滴。血滴在空中慢慢拉伸,平铺,变成一块血镜。
在黄金杖的照射下,血镜开始变换着画面,出现了当初白金祭司遗言的最后一幕。
玛雅人分三路离开了,略过白侏儒们这一路,朝西的一路直接往西,那是“风之祭司”。丑陋的风之祭司带着那些信徒,漫长的队伍不断变的壮大,然后分散,又壮大,又分散,最后终于在一片河流边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地方?”库比从来没离开过这里,所以转身问天闲。
“吉普塞人。”天闲回答道。
画面再变,往东方而去的玛雅人经过翻山越岭,来到一个繁华的都市,巨大的宫殿,黑发的人群,远处一片崇山峻岭。
“蜀山?”
不用库比问,天闲已经给了她答案。血镜也在同时散落到地上,黄金杖居然放出一道光芒一直穿破石壁,射到天上。
跟着光芒,三人来到外面,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迎来两道同样的光芒。三道光柱撞在一起,迸发出夺目的色彩,仿佛在欢欣雀跃。
“库比,看到了吗?他们也在寻找祢。所以,祢不会孤单的。”天闲道。
“嗯。”库比小声应道,下意识地想用手擦还没干的眼泪。
“咦?”库比惊叫起来,自己一只手握着黄金杖,那现在的手是哪来的。
“不用奇怪,既然黄金杖承认了祢,当然会还祢为它所失去的。黄金杖有自己的灵性,它能懂得主人的心。”天闲笑道。
“谢谢你。”库比感动地道。
“别急着谢,剩下的事要先想办法将你们的洞穴冰封,否则等祢找到另两支黄金杖的后人,恐怕祢那些族人也只能变骷髅兵了。”天闲道。
“那我该怎么做?”希望之黄金杖并没有冰封的功能。
“在这儿等我,祢先尽力降低这里的温度,我去取回寒铁琴。在我回来之前,祢无论如何不能放松。”天闲道。
“你们要走?”库比舍不得。
“别傻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听话。”天闲蹲身轻拍着库比的头。
“我不是小孩了。”库比让过天闲的手,却反抱住天闲,生嫩的双唇吻在天闲脸上。
天闲一时呆住,良久才懂得回应起库比的热情。原本这种叫人觉得诡异的场景,此刻看来却是那么和谐。
“咳,咳。”花明心的咳嗽声响起,“我知道不该打搅你们,不过这里可是非洲,你们再这么下去,那边的尸体可要开始腐烂了。”
“库比,去吧,我和明心会尽快赶来的。”天闲可不会脸红,至于白侏儒本身就是很豪放的民族,除了不舍,在库比的脸上也找不到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知道。”经过这次的打击,库比坚强了许多。
看着库比坚定的背影,天闲冲着花明心展颜一笑:“天微星或者也诞生了呢。”
“你说什么?”花明心一愣。
“没什么,走吧,先去找猩猩王要东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天闲说时,两人已驾起遁光。
猩猩王和巨猿们虽然不能离开禁地,但丛林里多的是其他同类,猩猩王早就知道事情的发展,所以天闲只略微解释一下猩猩王就清楚了来龙去脉。
他可比天闲还要紧张那些白侏儒,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天闲要的血虱塞了一把给天闲,就催着天闲赶快上路。
天闲自然知道耽搁不得,虽然库比已经得到黄金杖的认可,但是毕竟时日尚短,能支撑多久还很难说。这次去找猩猩王,虽然出了不少变故,但总还算顺利,拿到了所需要的血虱,也解开了当年玛雅人灭绝的真相,没想到其中居然还有那么多内情。
在往月宗的途中,天闲遇到赶往目的地的朱少峰。天闲和花明心突然出现在朱少峰的面前差点没把朱少峰吓的从椅子上摔下来,天闲解释了半天,才算把朱少峰安抚下来,幸好朱少峰已经习惯了天闲时不时地来点小刺激。
将白侏儒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朱少峰自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让人再越雷池半步。
总算能暂保白侏儒聚居地的安全,天闲才真的放下心来,相信加上猩猩王暗中留意,库比应该不会有危险才是。
叮嘱朱少峰小心一些次声波之类无形无声的攻击,天闲才别过朱少峰和花明心朝月宗总部而去。
两人赶回月宗时已经是中午,月宗的雷达老远就发现了天闲和花明心的踪迹,静君、静容两姐妹早就在下面等着花明心了。
“静君、静容阿姨,我们回来了,柴文和吴佩都还好吧?”花明心亲热地拉着静君、静容道。
“明心,哎!”静君、静容惭愧地道。
“阿姨,怎么了?”花明心一呆。
“哎,我们没照顾好吴佩。她,她……”静君迟疑地道。
“她究竟怎么了?”花明心大急。没想到竟然真被天闲说中,当日她以“覆巢孤雏”点化柴文和吴佩时,天闲就曾说过她会弄巧成拙,没想到竟然真被天闲说中。
“她,她投崖自尽了。”静君自责地道。
“自尽?什么?人呢,难道没办法救吗?”花明心急噪地道。
“没,没能找到尸体。”静君被花明心抓的痛入骨髓,却不敢呼痛。
“明心,我早知道吴佩有求死之心。祢就别再怪她们了。”天闲将明心握住静君右臂的手弹开。
“可是。”没想到真被自己弄的不可收拾,明心总算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没关系的。记得我让你交给吴佩的东西吗?那是另一个世界的钥匙。吴佩需要安静,那里会适合她的。”天闲阻止明心再说下去。吴佩的求死证实了天闲心中的猜测。
看来果然如星帝所言,这次的三魔乱世需要新的三十六天罡阵。现在有着天罡夙命的人已经开始出现在天闲四周,只等受一次死劫,三十六天罡才会真正归位。
“真的?你不是为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花明心太聪明,聪明的人有时就难免多疑,难免自作聪明。
看来花明心还是没能吸取教训,对于这点,天闲也无能为力。花明心和花语在人间的遭遇不同,性格也大相径庭,虽然两人的所学相当。
“是真的。明心姐,在用心上,祢终究不如语姐啊。”天闲意有所指地道。
“好了,看看柴文怎么样了,另外通知玉蟾,让她带寒铁琴到这里来。要快!”天闲不想让花明心又想到别处去,很快就岔开不愉快的话题。
看到柴文时,天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时还好好的柴文因为吴佩的事显得情绪很低落。这些天她该是一直在自责中度过的,看上去憔悴得很。
“柴文。”天闲暗自蹉叹,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柴文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记得第一次见柴文时,那是个穿着泳衣的天真少女,活泼刁蛮而又有些任性,但却纯真无暇。会因为一时的出糗而寻自己晦气,也会因为整不到自己而找玉蟾她们撒娇,还会发发小姐脾气。可是,短短三年,如今的柴文已经不复当年的天真,眼里多了几分叫人心疼的迷茫。
“哦,天闲,四姐她……”柴文伤心地道。
“我知道,祢放心吧。她没事的,她现在只是需要找一个没人认得她的地方去舔伤口。”天闲安慰柴文道。
“是真的吗?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一定要去救爷爷,四姐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柴文很平静地道。
“柴文,认识以来我骗过祢吗?”天闲摇摇头,柴文算是长大了吗?可是成长的代价未免太沉重了。若是如此,天闲宁可柴文还是当年那个没事冲自己放蛮的小女孩。历经人事沧桑,天闲比任何人都明白童真的可贵,当失去它以后,谁也找不回来。
“没有。”柴文一呆,眼中忽然出现希望的神采,“那能带我去看看四姐吗?”
“不能,至少现在不能。祢现在要做的是照顾好自己,当时机成熟时,我会带祢去见她的。我知道,祢觉得对不起吴佩,其实大可不必,日后祢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天闲道。
“是吗?还是不能。”柴文的神情又低落下来。
“柴文,祢是为什么忍辱偷生的?在那样的环境里祢可以坚持下来,为什么在希望面前,祢反而却步了?”天闲厉声道。
“我!”柴文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是血虱,吃了它。祢的病立刻就会痊愈。以后何去何从,祢自己定夺吧。”天闲放下装血虱的瓶子,转身拉着静君、静容和明心离开柴文的病房。
解铃还须系铃人,柴文的心病是她自己种下的,只有靠她自己的力量才能解开。
回到明心的住处,等着玉蟾将寒铁琴送来。明心很担忧,几次想开口要天闲去看看柴文,都被天闲打断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天闲和明心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开灯,黑暗中明心忽然觉得眼前的天闲有点陌生。
“玉蟾,祢来了。”天闲打破寂静,向门外走去。
“什么?哦。”花明心正在仔细观察天闲,被天闲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忙跟了过去。
“玉蟾。”门外正是刚下飞机的除玉蟾,身上斜背着黑色的布套,正被天闲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天闲,我刚听说小佩她……”除玉蟾声音带着哽咽。五姐妹如今各奔东西,除了丝丝还正常联络,其他人都音信渺茫。如今得到的为什么总是噩耗呢。
“她没事,玉蟾,将要发生的事,谁也无法阻止,但我答应祢,当有一天,我能卸下这一肩的重担,我一定带着祢,语姐,秀姐,带着祢们所有人到一个世外桃源,去过宁静的日子。”天闲道。
“闺中女儿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惊见花落春凋早,懊恼昨日再难留。天闲,如果能再来,我或者会选择一个平凡一点的爱人,至少不会这么痛苦,可惜现在我已经放不下你了。”除玉蟾痴痴地道。
“玉蟾。”天闲心里一阵感动。玉蟾对天闲的爱从来没有要求过回报,让天闲怎么能不感动?直到现在,天闲依然没有给玉蟾一个肯定的承诺。
“对了,我这次来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玉蟾忽然发现隐在天闲身后的明心。她还不知道明心和花语间发生的事,忙站直身子。
“什么事?”天闲先是一愣,等到发现明心也在身后才恍然大悟。玉蟾和自己的关系一向很暧昧难明,难怪玉蟾会害羞。
“梦佳城的方堰偷东西被人扣下了。”除玉蟾皱眉道。
“什么?”天闲嘴张的足可塞下一个鸡蛋。开什么玩笑,方堰那小子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居然兼职起三只手来,还这么差劲地被人抓住把柄。
“是真的,我也是动身前刚听说的。秀姐让你顺便去梦佳城看看,毕竟方堰是星宗未来的星子。”除玉蟾被天闲夸张的表情逗乐了,忍着笑替天闲合上下巴。
“这小子,真会给我找麻烦。”天闲恨恨地道,炎龙集团什么没有,用的着去偷东西吗?简直丢尽自己的脸。
“你还是快去吧,听说人家扬言,如果你三天之内不赶去的话,她就按照江湖规矩,砍掉方堰的右手。”玉蟾道。
“可我现在走不开啊。”天闲头大如斗地道,库比还在等着自己呢。
“没关系,天闲,你和玉蟾去吧,白侏儒的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花明心很体贴地道。
“可是,祢的功力!”若真是花语,天闲是没什么好担忧的,可是明心一向不怎么练功,虽然有了花语的真气,但在应用方面天闲就很不放心了。
“你别看不起人。”花明心气道,心中则是隐隐的悲哀,怎么自己就这么差吗?
“好了,好了。”花明心一闪而过的悲伤没能瞒过天闲的眼睛。花明心太聪明了,这种人也就难免多疑。
“我不是关心祢嘛,怕祢有什么闪失。”
“行了,别肉麻了。”花明心把天闲凑过来准备吻她的头推到一边。
“事不宜迟,我们快动身吧。”
“也好,库比那就拜托祢了。玉蟾,我们去梦佳,方堰那混小子。哼!”天闲咒道。
“好吧,那我先走一步了。”明心知道玉蟾对天闲的心意,诚心多留点时间给两人。
“语姐真是,这么急着走。”玉蟾哪能不知道花明心的意思。红着脸道。
“她只是不想做电灯泡而已。”天闲笑道。玉蟾现在更美了,面对着她,天闲觉得自己的定力好像越来越差了。
“什么电灯泡,难听死了。”玉蟾不依地别过身子。
“我们也该走了,虽然方堰那小子被人砍只手没什么,不过我想看看是谁居然能逮住那条泥鳅。”天闲又把玉蟾拉到自己怀里,缠绵好久。
“大姐,我也想一起去。”柴文的声音。
“小文,祢……”玉蟾道。
“听说那里有间孤儿院,我想去那里静一静。或者和孩子们一起,能帮我忘掉一些事吧。”柴文的情绪还没恢复。
“小文,可是……”玉蟾犹豫地看着天闲。
“这样也好,方堰那小子我也不放心。”天闲知道柴文说的是实情。或者童真的笑脸是医治柴文最好的药吧。
多了一个柴文,天闲是没办法再用遁光的,只好让月宗准备交通工具。幸好月宗的工作效率也不差,不过几分钟,飞机已经在跑道上等待起飞了。
连夜赶到梦佳城,迎接天闲的居然不是小眉而是琳达。
“到底怎么回事?”天闲觉得事情肯定和琳达有关,不然即使方堰不在,也该由小眉来接人啊。
“都,都是我不好。”琳达吞吞吐吐地道。
“到底怎么回事?”天闲边走边问道。
“是这样的……等到没人时再说吧。”琳达看看机场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道。
“好吧。”天闲点头道。
一直到上了炎龙集团的汽车,琳达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出来。
小眉以前当过交际花,这点天闲早就知道。琳达也经常装成妓女去偷东西,所谓常在江边走,难免不湿鞋。
不知小眉当初怎么会有一卷床戏的录影带落到别人手里,而且拿出来威胁小眉。
小眉当然不肯就范,却被多事的琳达知道了,偷偷跑去想办法,想故伎重演,将录影带偷回来,没想到这次却碰上高人,不但没能把小眉的录影带偷回来,还多了一卷琳达的裸照。
这下方堰急了,不顾身份跑去当小偷,结果就是他也落到别人的陷阱里了。
“对方是谁?”显然这次的事是有预谋的,而且还知道自己和方堰等人的关系,最终目的其实是想把自己引来。
“是‘温柔乡’的老板。”琳达道。
“不要去分部了,直接去‘温柔乡’。”天闲想了一会,吩咐道。
“是!”开车的就是方堰的私人司机。
“这里就是温柔乡?”看来这些地方都是千篇一律,这温柔乡和如意楼、胭脂楼一样,都是高级的妓院赌馆销金窝而已,看那外面站的几个小姐,比清醇不如玉蟾的如意楼,比娇艳不比兰提斯的胭脂楼,不过看来生意倒是比那两家都好。
“是的。”琳达躲在天闲身后道。
“祢先带柴文去‘家’。玉蟾,祢和我上去。”天闲吩咐琳达道。
“我,我也想一起去。”琳达畏缩地道。
“不行,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回去。”天闲难得冲着琳达严厉地道。
“我,好嘛,那么凶干嘛。”琳达哪是天闲的对手,很容易就被天闲给吓住了。
带着玉蟾这样的美人逛窑子,恐怕只有天闲才想的出来。可惜在玉蟾面前,迎春的百花都被比了下去,显得委琐不堪,一时间充满男女淫声的温柔乡居然落针可闻,无论男女,所有的眼睛都聚集在天闲和玉蟾的身上。
虽然男性中有不少色眼,不过玉蟾的暴光率太高,那不开眼来找茬的可没有,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矣!
“小姐,你们老板呢?请告诉她,她等的人来了。”天闲对柜台边一个呆站着的小姐道。
“哦,是的。请您等一下!”那小姐没来由地脸红了,忙拿起柜台上的电话。
“董事长,有人找您。”
“请您等一等,董事长就下来。”柜台小姐小声道。
“不要紧。”天闲微微点头道。
一时间大堂里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在猜测着天闲的来历。
“天闲,我想起这里的老板是谁了。”玉蟾小声对天闲道。
“谁?”天闲问道。两人的亲热可是妒煞旁人。
“就是温柔。”玉蟾道。
“温柔?”居然有人叫这名字?不过倒蛮好听的。
美丽的女人男人通常会喜欢,而温柔又美丽的女人,男人则更喜欢,何况这个女人还很有钱,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绝对没办法从她脸上看出来。
这个女人就是温柔,在娱乐界,她是一个传奇,论起资格来甚至还在除玉蟾的父亲除坤之上。
“天闲先生远道而来,真是失敬了。”平静的声音里充满诱惑,立刻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楼梯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绝代的佳人,夺走了玉蟾的光辉,仿佛空谷幽兰,显得那么光彩夺目,鹤立鸡群。
但是真要仔细打量的时候,却发现,除了一双充满魔力的眼睛,这女人的五官都是很模糊的,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温柔小姐?”天闲总算知道什么叫青春永驻,眼前的女子一点衰老的样子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六七十的人。
“天闲先生请!”温柔做出个幽雅的姿势,又倾倒了一群人。
“不敢。”天闲微微颔首,挽住玉蟾一起踏上阶梯。
天闲的行为叫温柔微微一呆,从来没有男人在她面前还能记起别的女人,可是天闲显然对她的美色是免疫的。
“温柔小姐,我的来意不用说了吧?”天闲很随便地坐在温柔办公室的沙发上,这温柔连办公室都弄的迤俪万分。天闲的手却始终没有离开玉蟾的纤腰。
“呵呵,既然玉蟾妹子在,当然知道我早就是老太婆了,还小姐啊?”温柔掩口而笑。
“温柔小姐说笑了,看小姐的容貌,谁敢说小姐老?”天闲不冷不热地回道。
“呵呵,天闲先生真会说话,难怪玉蟾妹子这么心高气傲的人都对你死心塌地。”她和玉蟾都是娱乐界的人,多少有点交情,这么称呼玉蟾倒也无可厚非。
“温柔小姐说哪里话,玉蟾可是我好容易才追到的。”天闲道。
“呵呵,天闲先生真体贴,处处替玉蟾妹子着想,不过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呢。当初玉蟾妹子有难,先生英雄救美,才造就了这段佳话呢。”温柔亮了一点底牌。没想到她居然清楚当年的事,看来倒是不能小看。
“话不多说了,我想请小姐放方堰一马,您的损失,我愿意加倍赔偿。”天闲道。
“呵呵,何必说的那么严肃,我只是久仰先生,才想借机结识先生。先生好不容易来了,总要多坐会吧,我还有东西请先生欣赏呢。”说话前先笑两声仿佛是这温柔的习惯,但天闲听着可就不舒服了。
办公室的灯光暗了下来,变成暗淡的粉红色,对面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副投影。
没想到温柔请天闲看的居然是一出春宫。
“这是什么?”天闲不为所动地道。
“哦,这就是方堰想要的啊。”温柔道。
听温柔这一说,天闲才发现画面中的女主角赫然就是小眉。想不到年轻时的小眉居然有如此姿色,想必是从小就被训练来取悦男人,画面中的小眉绝对是男人的宠物。
“没想到小眉昔日居然有此姿色,可惜红颜易老,青春难驻,总是不比温柔小姐。”天闲很平静地看着温柔准备的所谓好戏。
“啪,啪,啪。”温柔鼓掌道:“一直以来,温柔所见的男人中,先生的定力确实数一数二。”
“那倒未必,可能是美女见的太多了吧。”温柔能和玉蟾花语争辉,那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小眉可不行,那种毫无主见的为欲而生的欲奴,在天闲眼里只是一具美丽的尸体而已。
“这倒是,比起玉蟾妹子,确实差的太远。”温柔一呆道。
得陇望蜀几乎是男人的通病,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即使家里的老婆千好万好,也不及外面的来得刺激。如果说是因为玉蟾在身边,可是以温柔阅人无数的目光看来,天闲确实没有一点心猿意马的迹象。
“该说正题了吧。”天闲道。
“不,我倒是对先生有了好奇心,我想和先生打个赌,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兴趣。”温柔突发奇想。
“什么赌?赌什么?”天闲生硬地问道。
“如果我输了,当然把方堰完整无缺地交给先生。如果我赢了,先生却要依我一件事。”温柔道。
“好!”天闲也不问赌什么,一口就答应下来。
“先生不问问赌什么吗?”轮到温柔吃惊了。对天闲,她觉得越来越看不透了。
“不用,我相信温柔小姐总不会是那太不堪的人物。”天闲大大咧咧地道。
“先生这么一说倒真叫温柔有诡计也不好意思使了。我只想和先生单独呆一会,若先生还能这么镇定,那自然就算我输了,若是先生心猿意马,把持不定,那先生就算输了。”温柔道。
“哦?很有趣的赌法,不过要是真冒犯了小姐,岂不是罪过。”天闲嘴角挂出一丝冷笑。
这温柔确实不简单,看来她可能连自己是欲魔的事都有所耳闻了,不然不会设下这种陷阱给自己跳。可是她却忽略一件事,天闲有欲魔之心,但一样有星神之力,岂是那么容易就范的。
“那温柔只好嫁给先生了。幸好能和先生为伴也不算委屈了温柔。”温柔媚笑道。
“小姐厉害!现在就开始吗?”这温柔最后的话简直就是一种直接的挑逗。从表面看来,这次的赌注怎么都是天闲占便宜,而且温柔连最后一丝顾虑都替天闲拿掉,看来她倒真是在天闲身上落足了本钱了。
“玉蟾,祢出去一会,有什么事就叫我。”天闲不担心自己,倒是怕温柔用调虎离山之计算计玉蟾,那才真的麻烦。
“先生真是太小心了。”温柔道。
“初次打交道,还是小心点好。”天闲不为所动。
大门将天闲和玉蟾隔开。对于天闲,玉蟾反比天闲自己更有信心。
而天闲和温柔相对的地方,此刻居然变成一片粉红的海洋,温柔在其中翩翩起舞,身上的洋装也变成粉红色充满挑逗的纱衣。
温柔太了解男人了,她知道,像天闲这样自命不凡的男人绝对不会看的起自甘堕落的荡妇,所以她的动作充满诱惑和性感,却绝对不会淫荡。
为了天闲,今天温柔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领,卖力地扭动着身体……
“徒具其形而去其真意,不过尔尔。”温柔弄的自己香汗淋漓,最后却换来天闲冷冰冰的评语,她就是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了。
“你……”
“怎么,小姐,祢输了,该履行诺言了。”天闲道。
“好,好。”温柔气极反笑,打开了门,“跟我来。”
“请带路。”天闲和玉蟾跟着温柔朝走廊的尽头走去。
没想到在极尽繁华能事的地方,居然会有两扇如此古朴的木门,门的两侧还贴着一副对联。上联:“叹今朝,莫敢问天,苦海回头,依旧烟波微茫”;下联:“想昨日,岂愿多情,血池沉沦,还是千头不悔”;横批:“万死不辞。”
“两位,请进吧,你们要的人就在里面。”温柔没在意天闲俊巡在对联上的眼神,径自打开两扇木门。
“慢着。”看着两副充满不甘和怨气的对联,天闲正自感叹,却发现玉蟾竟要朝门中走去,急忙一把将玉蟾拉住。用力过猛之下玉蟾反弹回来,撞在天闲胸口,正被天闲一把抱住。
“哎呀,就刚刚分开一会就这么卿卿我我起来了。”温柔故意挤兑天闲和玉蟾。
“天闲。”玉蟾羞急之下嗔道。
“不要进去,我想祢一定不想这么离开我吧,不过如果踏进这道门,我可就没把握了。”天闲将玉蟾抱的更紧。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可不要吓唬奴家,仿佛奴家要谋财害命似的。”温柔的嗲声又起,不过这次却不是那么平静了。
“地狱黄泉渡,红尘生死门。苦海无底洞,情天不悔魂。姑娘,怎么称呼?”天闲冲着温柔道。
“哦,你竟然都知道?”温柔的笑容消失了,但却显得更加迷人,似乎这才是她本该有的面貌。
“四大绝地,仅次雷池而已。我虽然孤陋寡闻却也不敢不知。姑娘既然摆出这两难生死门,身份不言而喻了。”天闲淡然道。
“地狱黄泉渡”指的是三途河,那里有一种叫“地藏虐”的东西,专门摧毁别人辛劳的成果,在那里,人们只能放弃一切希望;“生死门”则是弃卒才能使用的,可以困住任何生命的结界;至于“无底洞”,佛家从不杀生,所以罪孽深重者就被打入了永远无法出来的无底洞;而“情天不悔魂”却是一个绮丽的传奇。
“难怪管是非说不可小看你,你果然了得。”温柔的表情越来越冷,但因此散发出的魅力却有增无减。
“小姐过奖了。天闲只是平日里无所事事,难免就见的多了。”天闲不动声色。
两难生死门是弃卒用来对付天地神魔的东西,即使以天闲的力量,也不敢轻易踏入其中。
“先生不必过谦。事已至此,温柔也不必拐弯抹角了。我此来是想请先生高抬贵手,放管是非一马。”温柔目光如电地看着天闲道。她相信,在自己面前,绝对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自己的要求。
“小姐此言差矣。管是非滥施咒术,为邪力反噬,我又如何放他?”天闲环着玉蟾退开两步,离开正对生死门的位置。
“先生这话就是在推搪了,既然先生能为那些孤儿们转劫,当然也能救是非了。”温柔步步进逼道:“何况,若先生执意不肯,那先生的那位朋友恐怕就要在生死门中流浪永远了。”
“这……”天闲一阵犹豫。他当然不想方堰有何不测,但是如果答应了温柔,那就得将所有的反噬之力再分担到别人身上,岂不是造成更多不幸。
“先生不用为难,我知先生宅心仁厚,当然不忍牵连无辜。温柔这里有孽石一枚,当可替是非承担罪责了。”温柔拿出一块仿佛跪着的人形石头。
“小姐既然这么说,我还能拒绝吗?”传说孽石乃人间作恶多端、却在临终时幡然悔悟者所化,发宏愿替人间受万般罪孽,当所承受的罪孽洗尽生前所为,则孽石从此化为尘土,和传说中的替身地臧有点像。但这只是传说,便是天闲也未曾见过。
“先生爽快,温柔自然也不能小气。我这就让人把方堰放出来,至于那些录影带,就算是我送给先生的礼物吧。”温柔知道以天闲的身份自不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来,乐得做个人情。
“那我先谢了。”天闲放开玉蟾,对着温柔一拱手。
“那小姐所说的管是非在哪呢?”
“自然就在门后了。”温柔说着玉手轻摇,那两扇充满诡异气息的木门就这么凭空一转,变成再普通不过的合金钢门。铁门轻启,其中赫然躺着一具半腐烂的人体,不是那管是非是谁。
“啊!”眼前的东西把玉蟾吓的不轻,从未见过腐烂成那样的人居然还活着。当然,幸好她看不到更多的,若有天闲的眼力,她就可以看出,在那半腐烂人体的身上,还伏着无数的怪兽魔虫,不停地在啃食着管是非。
“先生,请吧。”将孽石递过来,温柔默默退了出去……
“小姐,天闲告辞了。”管是非身上的那些邪物都已经聚集在孽石之上,而那块孽石也消失了。没想到传说居然是真的。精疲力尽的管是非暂时是没法起来了,自然只能劳驾温柔相送。
“先生想知道温柔的真名吗?”温柔忽然问道。
“若小姐愿说,当然最好了。”天闲一愣。刚才温柔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怎么现在又主动提出了。
“我姓莫,莫问天。”温柔轻启朱唇,吐出一个充满怨气的名字。
“玉蟾,方堰,你们先下去等我。我一会儿就来。”听到温柔那充满幽怨的声音,天闲停了下来。
“好。”玉蟾自然是没话说。
“大师兄,这妖女……”方堰就没那么老实了,口不择言地道。
“嗯?”天闲沉声哼道。
“我,我下去就是了。”见天闲板起脸,方堰不敢作怪。
“先生有话要对问天说吗?”温柔看着天闲的背影道。
“天外星神都没有介入过当年的事……”
玉蟾和方堰很快就等到天闲,方堰不死心地追问天闲到底留下做什么,天闲却只是给他一个神秘的笑容,弄的方堰抓耳挠腮,急的不行。
“呐,这是你要的东西。”天闲把温柔给的录影带递过去。
“大师兄,谢谢大师兄!”现在方堰哪还管天闲留下干嘛的,抱着录影带就跑,看着天闲摇头不已。
“你究竟和她说了什么?”看方堰跑远,玉蟾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她告诉我,东西不是她找人拍的,只是有人不忿小眉她们故做清高所为。其实说到险恶,还是人心最为险恶啊。”天闲隐瞒了一部份真情。
再说温柔乡天闲走后,温柔所在的那层楼忽然陷入一片黑暗,温柔忙跪倒在地:“父亲大人。您来了?”
“问天,祢对他动心了?”黑暗里苍老的语气,没有一点感情。
“问天不敢。”温柔道。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了?”黑暗里的声音道。
“父亲,我……”温柔的声音不再平静了,带着几分恐惧的颤抖。
“没想到这欲魔才是三魔中最难对付的,幸好我们已经基本迷住了凶魔和贪魔。只要神魔内部无法齐心,那我族就能从中兴风作浪,进而达到我们的目的。对了,祢派去接近欲魔的人好像并不成功,看来还是要祢亲自去才行。”
“女儿不敢。”温柔更加惶恐。
“什么不敢?这是我的命令,说到美色,族中无人能和祢相比,那欲魔阅尽人间绝色,你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可是女儿已经在他面前露过相了。”温柔不想接受这个任务。
“那又如何,我自有办法。祢知道,我对祢的期望一直最深,千万不要叫我失望。”
“父亲,可是……”温柔急道。
“不要多说,我自有安排。经过这么多年的计划,我们好容易才造成今日的局面,我一定要引出那帮人……记住,祢一定要想法接近欲魔,他是最关键的一环。”
楼层恢复了光明,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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