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方显亮再未提到万坚城。但是言语表示,对我和唐暗很是推崇,而且点带之间,大有招揽之意。
我和唐暗与其并行,赫连兄弟不远不近的跟随在后。这时候,方显亮又开口说道:“苍白兄,唐兄,今日完事之后,可有兴趣北岛一行?到时候,小兄必定好好招待两位。”
不等我反应,唐暗却马上接口道:“那是自然,万坚城地处东南,物质丰富,若少了观望,确是一大损失。”
“呵呵,唐兄过喻了。不过我知道苍白兄来自华北,但现听唐兄口音奇怪,难道却是北岛中人?”方显亮低声问到。
原来,他只知道我是来自华北,却不了解唐暗的出身。不过难怪,从前唐暗的杀手身份隐密,知之者本就甚少。
但是,我们对他的了解却刚刚相反,多到就算告诉他,恐怕他也难以相信。毕竟,前夜窃听之事他根本没有察觉。
方显亮现在想摸清我们的底细,好来拉拢,可我们此刻又想通过他,好去了解更多自己并不清楚的事件。
“方兄真是厉害,一眼就将小弟来历给识穿了。”唐暗言情尽是佩服之色,又继续说道:“难怪就连恶名招注的血魔也载在兄弟手中,真是令人敬佩。”
我听了不禁暗暗叫好,唐暗话音一转就要反探查血魔的死是否已被对方察觉。而这对我们来说,这确实是非常重要的。
“哦?”方掀亮脸色一阴,眼中光彩突变,全是些恶毒恨仇之意。但马上又被掩去,笑着回答道:“呵呵,那只是他没遇到二位,否则岂又会令在下捡了便宜?”
我心中顿时一惊,“难道他已知道我们破杀血魔之事不成?现在又来讥讽试探?”但转眼又想,“如若对方早已察觉,凭他们的狠辣手段,怎么又会令我们如此风光下去?看来最有可能的是,对方已得知血魔被杀,却还没有查到下手之人到底是谁。而他的话,也只是无意之语罢了。”
“嘿,方兄岂不是拿我们取笑吗?”唐暗幸幸回答道,受宠若惊的表情体于表面之上。接着笑声低言道:“其实能结识方兄,正是我们兄弟的机运,将来说不定真有靠借之处,还请兄弟支手一援。”
看来,唐暗应负起这些勾心斗角,逢场作戏之事再合适不过了。不但言语搭配,就连表情上的一笑一动也令人不会产生半点的怀疑。
“呵呵,那是当然。我与二位也是一见如故,不管什么事,将来二位金口一开,再下绝不回绝就是。”方显亮本身也极具豪情,不亏为大门族出身的子弟。
这时唐暗暗下给我打了个注意的手势,口上却问道:“嘿,其实事情现在就有。不怕方兄笑话,本初我们连这宴会之事也非常怀疑,很是担心有人在’死亡游戏‘开始之前暗中捣鬼。但现在看来,以方兄的人品实力,又哪容得下那些宵小行凶。”
“哈哈……”方显亮突然大笑,忍了好忍才能说道:“唐兄真是过滤了,又有什么人会在这里捣鬼呢?”说罢还直是摇头,仿佛听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件。
“呵呵。”唐暗陪笑,但趁机扭头像我使了个眼色,一个怀疑的眼色。
就连我也觉得对方的回答不太可信,难道他已察觉到,我们套其真话的目的不成?
此时,周围日色垂幕,夜已开始降临,而方显亮暂居之地也近在眼前。
那是一个两跨院的大房落,前为客厅,后为花园睡房。而这对于第二次光临此处的我和唐暗来说,根本不用再去探查,就已经很是清楚其布置。但是,猜想中那潜在的敌人,在今晚的宴会中将会有什么举动,到现在我们依然没弄明白。
“好了,二位,这便是我们的目的地。”方显亮指着那院落说道:“现在,在下先行一步,好换衣为宴会作准备,二位不必着急,慢慢赶来就是。”他却完全不知道,我和唐暗早已光临过此处,哪还用得别人介绍。
“多谢方兄了,那就请先。”唐暗陪话回答。
方显亮笑笑不再多言,竟一个纵身闪出去老远,接着三下两下,已消失在院落的围墙之内。其身法姿势变化之间,像极了血魔,虽平衡飞行之术还有不及,但速度已不成多让。
我看着不禁吃惊说道:“除了不能在空中久停,这完全就是另一个‘血魔’,难道他就是‘原子’不成?”
唐暗没有回话,但随之赶上来的赫连尤听了,不禁紧张问道:“他是‘原子’?那如若你们破杀血魔之事败露,咱们今夜岂不是更加危险?”
“放心,刚才我已探查对方的口讯,看来他们是发现了血魔已死,但还不知道是我们干的。我想,只要我们几个口风不露,恐怕将来也不会再有人知道究竟是谁杀了血魔。”唐暗已不像刚才和方显亮说话的样子,恢复了镇定说到。
他的结论和自己一样,我不由也是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现在最大问题,是宴会里究竟会有如何凶险,着实的令人猜个不透。”
“哼,走到这一步,小心就是。”唐暗皱眉冷冷说道。
他的变化如此之快,刚才还在笑语迎奉对手,现在又变得如此模样,令人不由苦笑。
这个时候,我还并不知道,所谓的危险却又不是危险,而更可怕的是……
院落中灯火通明,乐声逐起,朗朗有人高声言语。听起内容可以判断,宴会已经开始。
我,唐暗还有赫连兄弟,不由加快两步赶了过去。
院落的大门是敞开着,宽广的前院遍植花卉。前厅内聚了数张大桌,其中坐了有三四十各类人物,看来全部都是今天被邀请之列。
我的前脚刚刚踏入院门,还未来得及自习观察,一股莫名的压抑感便突袭而来,扑面而至,令人防不胜防。
心中不由警鸣大作,我怎么想也不明白,什么人又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对自己动手不成?
我不由脚步一收,顺势抬头望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我心中不禁大呼“倒霉!”
原来厅内正中,端坐一人。而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小玉儿的师兄,风阁的大弟子——白风驰。
他现在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仇视。不过,一个人能用普通的目光来传达自己的感情,更能令对手产生压抑的感觉,对我来说简直是闻所为闻。由此可见,白风驰的能力修习要远高于自己的想象。我现在才知道,昨日一战,借‘入疯’的状态能够逼退他,简直是算是幸运中的幸运。
“唉!”我在心中不由长叹一声。这个人可以算上自己现在最不想见到的,相比之下,我宁愿去再去面对一次血魔。
但我怎么也想不通,北岛突变,对岛内局势影响甚大。而作为风阁大弟子的他,却还有心在这里长时间停留,是为了什么?
这时,昨日他说的话又突然再耳中浮现:“枉吾前信儒为仟仟君子,哪想彼竟盗学我风阁密技,又欲抢霸密籍。”
“不可能吧?难道他会是冲自己而来?又是为什么连我都不知道的什么密籍?但如若不是,他又何必对我如此?”我不由心中大吓。
“怎么了?”唐暗发现我的不对,也停下问道。
“白风驰,他也在。”我无力答到。
“怎么会有他?”唐暗顺我眼光望去,显得也是十分吃惊。
“肯定又是为了那什么密籍。”我有些丧气地缓缓答道:“如果今天他再对我们下手,大家肯定跑不了。”
“嘿!你也太高看了他吧。”唐暗听了不禁冷看我一眼,“就算连上他旁边的独风仪,我看他们也没那实力。”
“独风仪,这个名字好熟悉!”我心中暗想,但不由又是一震。“刺客!”,就是她曾经在桥边刺杀过自己。
惊吓中我再抬眼看去,这下才看清楚,在白风弛身边又独坐一女子。
长发束辫,黑衣打扮,秀丽出众的脸蛋上镶了双大而有神的眸子。但其神情高傲,眼光冰冷,也正在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看来她的能力要低于白风弛好多,否则我也应该感受到她的威胁不可。
“这下真是冤家路窄。”现在我也只能避开对方的眼神,向别处看去,以安抚自己震动迭起的心情。
但我口中却对唐暗说道:“我看是你低估了他们才是,刚才我竟感受到白风驰威胁,而那只是从他眼中传来的,你说这是为何?”
“中位金衣?”唐暗惊讶地回道:“你说他是‘中位金衣’?”
“何是‘中位金衣’?你倒解释清……”我刚想问个明白,眼中又出现了一个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人物。
史迪,他正在厅内靠右的一面桌子边,阴森森的望着我,身边还坐有三个穿有华北军政部特配服装的男人。
“现在,也许我们该离开。”我突然决定说到。
但还未等唐暗表态,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
“喂!你们两个小子怎么现在才到?这里人都无趣极了,你们来的正好,快过来陪我兄弟玩一玩。”砂哑的声音传来,两个身影从厅内左边前后跃出,一下到了我的面前。
这根本不用去看,我就知道是谁,双袭客,没想他们也参加了这次宴会。
两人的怪脸在眼前晃动,还没等自己去分说,唐暗和我就被胖瘦二者拽着肩膀拉到厅内。
赫连兄弟大叫“小心!”,随后跟来。
“那两个跟屁虫是谁?”瘦者一把把我按到先前他的座位上,扭头看着赫连兄弟问道。
“我的两个朋友。”肩膀上传来阵阵的疼痛,给我的感觉,瘦者的手掌简直比铁还要坚硬。
“什么?朋友?那我们呢?”瘦者忽然竟有些恼怒地问道。
“两位前辈当然也是我尊敬之人。”我明知这两人糊涂,不可计较,只好竭尽好听的言语回答。
可这时候,一边的胖者听了更加生气,放开唐暗冲过来拽住我问道:“那你就是说我们不是你的朋友了?”
“我哪有这么说?”我心中暗暗叫苦,可对两人急也急不得,骂也骂不得。只好顺着他们的意思再次说道:“两位当然也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
“那他们呢?”胖者突然一指已经赶到厅内的赫连兄弟问道。
“朋友,也是朋友。”我无意说道。
“什么?你这小子没心没肺,枉我们兄弟拿你当‘知自己’,你竟然把我们和这些烂东西相比?”瘦者跳脚大叫道。
“什么是‘知自己’?”我稀里糊涂,不明白二人意欲何为。
“‘知自己’,就是说你比较了解我门,知道我们,明白吗?”胖者一边摇头,一边解释道。
“我连你们名字还不知道呢,怎么了解你们?”我心中暗暗好笑,但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哦,‘知己’对吧?是啊,我拿两位也当知己。”
“啊?那他们两个呢?”胖者仿佛想不通其中道理,疑惑地指着赫连兄弟再问道。
“我们是苍白兄的下属。”赫连尤没等我说话,便把话接了过来,看来他是明白了其中究竟。
“嘻,那就好了。”瘦者突然笑了开来,满脸的皱纹叠在一起更加难看,“原来是我小兄弟的下属,那也就是我的下属了。”
唐暗这会慢慢走过来,低声伏我耳边嘲笑道:“嘿,看来这两个人看上了你,拿你当活宝,你可小心啊。”说话竟走回到了赫连兄弟那边。
而这会儿胖瘦二者精神力全在我身上,对他却不管不问,任其自由。
我差点背过气去!原来二人疯劲又上,不但拿自己当朋友,也要求我拿他们也当朋友,更可笑的是还不允许我再有其他的朋友。而且,丝毫没有在乎别人同意不同意。
“大哥,你说的不对,小子的下属怎么又会是你的下属?”胖者在旁边反对说道。
“怎么不是?”瘦者怒气冲冲地看着对方。
可胖者却摇头晃脑说道:“那按你说的,他的朋友不也就是你的朋友?你是他的朋友,难道你自己还是你自己的朋友吗?还有我也是他的朋友,难道我就不是你弟弟,成了你的朋友不成?”
我听了差点没吐出血来,这么乱七八糟的道理难为他也能想出来,刚想出言解释,却听瘦者说道:“妈的,你这小子懂屁。你我兄弟,一辈子也没有个朋友,就算你是我朋友,我是我自己的朋友又有什么不对?”
他的话声刚落,大厅内的众人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但我不由对二人产生了一丝同情,由此可见,两人终其一生也没有交得任何朋友,只有兄弟相依为命。而且更可能受尽了嘲笑于讥讽,才有今日广场上被辱‘两怪’之事。
这时,瘦者只顾着争吵,却忘记了再把按住我。我趁机站起来说:“二位别争了,只要大家全是朋友就好,哪来的那么多道理。”
暗地里,我又向赫连兄弟和唐暗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不必参与近来。这样反而更好,因为这胖瘦二者神智不清,脾气偏激,只有自己处理更加合适。
“那你的意思是……”瘦者还要狡辩。
“好了,双怪,别人拿你们朋友就够抬举你们了。还闹什么?”一个粗壮却又硬直的声音传来。
我还没找到发声者是何人,那边的瘦者就开始骂开。
“妈的,你们两个老鬼敢骂我兄弟,别人怕你们‘毒阵’‘尘隐’,我们可不当回事。”说完就要扑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候,白无尘和方显亮从大厅后赶来,而且身后随行数人。每人手中托有一盘,盘中停放数只小碗。
“‘三神粥’上!”其中一个随从清亮叫道。
这声传叫犹如镇静剂一样传开,使在场人一下全部安静下来,包括双袭客在内。
我不明白其中究竟,但得到机会,却更加留意白风驰和史迪那边的动静。
令人吃惊的是,他们这时候全都一眼不放地看着那些盘碗,而对于我这个眼中钉早已置之脑后。
‘三神粥’?究竟是什么?我的好奇之心不禁也随之提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