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该好好休息一下!”唐暗狠狠地说到,接着手掌竖起,向我挥下。
如今,我的状态根本没有达到最强,魄比之‘入疯’与‘真’我两种,任何也不及,更谈不上抵抗唐暗强大的体力超能。
我感到后颈被敲击处酥麻,顿时神经失动。就好象要绰破窗纸的木棒,中间突然断截,状态能量速跌!
昏暗的世界也随之再度恢复……
天地间还在燃烧,森林里还在争斗,狼烟滚滚,却又漆黑一片。
我站在伏尸处处的山坡上,四周根本没有任何敌人,但喊杀声却能够震碎耳膜。
“杀啊,杀啊,杀了那妖魔,杀了那嗜血的妖魔……”
“干什么?这是什么?”我不懂,谁是嗜血的妖魔,这里除了自己还有谁?
“是我?是我吗?”我突然感到一丝颤抖,手中莫名其妙多了把镜子。又在不觉间,手臂抬起,镜子摆在眼前。
“这是我吗?怎么会?”我有点恐惧。
镜中的自己呲牙咬唇,满脸的鲜血,眼中夺放着蓝绿色野兽般的光芒。连头发都的粘的,那都是被杀掉敌人的血肉粘的。
“不会……”大叫中,我倒退几步。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四周空间突然出现了丝光芒,无数的人挺着僵硬的身体向我摇摆走来。
他们衣衫破屡,伤痕遍是,不过致命的一处全是在喉上,一个穿透血注外泻的大洞。
“枪,是手中的枪!”我再无勇气去握它,狼狈地抛了开去。
周围的死人越聚越多,站得,爬的,各个向我逼来。
“不要,不要……”我在心中默默悼告,这一刻主持神经的魂,在溃悲中已接近崩溃。
“哈哈,什么不要?我要,你快还我头和心来!”一个粗亮的嗓门,一个没头的身影,一闪跳在我的面前。
大环刀高高举起,身体上缺没有头颅,胸口被插的稀烂,失去心脏不断往外淌血。
“不然,就拿你的命来换!”赤喝声中,刀光一闪。
我想挣扎,却没有力气,眼见锋芒已劈在脸上。
“不……”魂在心中哀声大叫,我也从恶梦中清醒过来。
冷汗,还有身体的虚弱感,我现在躺在一张帐棚的厚卧毯上。
四支‘七彩心剑’平放在我身边。而‘心’剑莫名其妙独握在我手中,还应有两支小剑。
感觉到后背被什么吸负着,神经能与之通融,这应该就是它们。和‘心’剑一样,它们也被激活了。
脑中空无,仿佛有片空间是静态的,虚无的,存在于我的脑中。以前的能量被挤压下来,没有变少,头脑也未增加,纯粹是在本身上又一次压缩开发。
这个感觉很熟悉,但明显比上次心剑来得还要强烈,的确是个奇怪的现象!
“你怎么样?”数个人轻声关心问到。
“他不会有事,说过了,这两日应该是他的身体在作调节,昏迷实在是最好的休息办法,你们太过虑了。”唐暗的声音传来,但语调还是兴奋的。
我很明白,上次魄的突然出现,伤痛并未完全治愈,唐暗说的很有道理。不过……
“现在什么时候?我昏了多久了?”我张口虚声问到,一扶毯子也坐了起来,顺手把小剑收了起来,除了伏在背上的小剑拿不到。
魂还在自己体内,我也尽力提高警惕,紧防他激动现象产生。
“离灯塔山战斗已过去三天了,现在我们的接应部队也赶了过来,咱们在‘寒林渡’。”赫连尤回答道。
帐内还有两人,一个是围在身边的赫连青,一个是位陌生的老者。
脑门上剩下不多几许发丝,眉毛浅薄,眼睛溜小,尖嘴内剩没几枚牙齿。但那古铜色的皮肤和粗壮的上肢让我立刻明白,这是位常走于海上的老船手。
“这是麻叔,我们趟骑旅的管事,以前义父在,派里买卖事全由他们二老打理!”赫连青见我眼神,连忙介绍道。
“苍白少爷,小老儿这里给您行礼了,谢您大恩替我们……”老者听了,顿时声泪聚下,就要弯身跪拜。
“这不行。”我忙伸手扶去,“我和趟骑旅的兄弟亲如一家,做事应该,要不得感谢!”
老人被掺住,我又说道:“还有,这什么少爷什么的也没必要,我叫苍白,老人家叫我名字就好。”
“唉……苍白兄弟就是仁厚,麻叔就算了吧!”赫连尤也扶了把,继续对我说道:“麻叔叫我们三个也全是少爷,这是改不了了,不过却挡不住大家尊敬他老人家。以后大家一家人,什么也不要讲最好!”
“这……”我还没来得及讲,就听唐暗在一边冷冷说道:“你们不是搬出个老爷子,说两句客气话,就把原来的全忘了吧?什么一家人?什么趟骑旅?一,你们现在该归苍白名下的,二,所有的势力该叫明骑军!”
“明骑军?”我还记得参加死亡游戏时唐暗对此的起名来源,不过现在他的目的路人皆知。
吞并趟骑,组建明骑,争霸天下。
“又是这?”我在心中感到一丝悲哀,为他,也为自己。
“唐兄,此问题我们争论了两天,现在还要争论下去吗?”赫连尤在一边不客气的说道:“我说了,苍白兄一醒,这趟骑旅里外就全奉他为派主,其它事全由他一句话决定。难道你会觉得苍白兄没有能力处理这些,非要你代劳吗?”
“哼,我只是在提醒我兄弟!”唐暗走地更进了,然后拍着我的肩膀邪邪地说:“对吗?兄弟!”
“算了。”我非常明白他的意思,但心中仍无法配合他的路子走,只有说道:“趟骑旅是友军的,大家确实亲如兄弟,明骑军的事,将来我帮你再组建咱们自己的可好?”
唐暗想要发怒,但我尽力流露恳求的表情,夺人所爱毕竟不是我等所为。
“哼,妇人之仁!”唐暗扭脸生气走开。
我心中感到一丝欣慰,他现在唯一能听进的也就是我的话。
“苍白兄见笑了,其实经历那么多,你是如何我们兄弟最明白。现在只要你一句话,我们现在根本毫无怨言。”看到唐暗与我作态,赫连尤一边尴尬的解释道。
我摆摆手,表示无碍。
“实话说了吧,其实大哥,三弟,还有麻叔大家都早也都商量好了,奉苍白兄就是我们趟骑的派主。”赫连青接着说到。
“这……”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嘿。”唐暗感兴趣的声音传来,人也再次回到我身边说道:“这样一来也行吧,只要咱们没有白忙就好。”
高放高收,总之要达到目的。唐暗这种利欲心态我非常不喜欢,但却无法说出什么。
“不过,我也有个愿望!”赫连尤口气一转,看着唐暗用古怪的语调说道:“如果唐兄也能加近来,那是最好的。”
“什么?”唐暗疑惑的盯住对方,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意的话。连我也不明白,二人关系到了值得玩味的地步。
“呵呵,这是当初我们的条件之一。像唐兄这样的人物,多一个,对我们的发展必定更有好处!虽然……”赫连尤用讽刺的口气,含蓄地说道。
“原来如此!”我心里暗暗无奈摇头。的确,从野心与能力上讲,唐暗的存在是我们能够发展的根本,因为谁都明白,我根本不是争夺天下的料子。赫连兄弟很明白这一点,一个势力需要平衡点,他们能够不顾及自己和唐暗的冲突,做到这些真得算不简单。
“不用再说了!”唐暗打住对方的话,“苍白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即使不同意也是这样。当然,你们现在这样更好。嘿,以后所有能力者归我负责,由我亲自训练。而将来战斗也由我来负责,其它的一概不管。”
他的语调里跳跃着兴奋的音节,我明白这是他常久的计划,现在总算有了自己的第一批亲兵。
我询问地看向赫连兄弟,两人摊手,毫不反对。“苍白兄随便决定好了,唐兄这方面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赫连尤用嘲讽的语气调笑说道。
“现在大概有刚不到五百的能力战士,大多是‘青’衣,还有部分的‘穷’衣级,这已是我们全部力量了。”赫连青在旁边数说道。
经历了那场残酷战斗,如今还有如此强大的势力,趟骑旅势力果然不凡,难怪唐暗常常惦记。
我点点头,想了想。然后犹豫地向唐暗说道:“这些全交你没问题,但我不想出现你的意识决定一切的情况!”
“哼,算了吧你!”唐暗仿佛根本没听进我的话,“你最好也自己想想,自己干什么的好,从今天起,再不是以前了。”
唐暗站起来,说话就要离开。
“有我们支持,没事的。”赫连兄弟一起对我安慰道。
“嗯。”我感激地点点头,朝唐暗背影问道:“你现在去哪?”
“去‘津城’,海帮在联邦内的势力还很庞大,特别是那些作买卖,开酒楼的。现在正是一口气端掉的最好机会,还有,我顺便带些‘青’衣过去,趁机锻炼一下。”他好像非常的高兴,得意地回答。
他的话令在坐的人大皱眉头,只有我一阵苦笑,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是获。
“现在唐暗把能力者组织起来了,苍白兄,剩下的普通战士就交给我们吧。这次战斗缴获的七八百‘乌金甲’粗略修补一下,虽然没有原先的强,但足够装备一支精良的部队,我的兄弟,全是好样的!”赫连尤想了一会儿,兴奋地说道。
“那我呢?我能干什么?也许……我什么也不适合干!大家也都知道。”心中不禁泛起悲哀,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好吧,大家都是兄弟,有事你们拿主意就好。”我点头说道,话题一转关心问道:“对了,赫连蝠呢?他还好吗?”
“还好。”三人神情立刻暗淡下去,赫连尤低沉数道:“脱离了战场,但没抓到逃掉的‘痴娘’,据我所知,只有她的‘金花断续膏’能治好三弟的伤。”
我眉头一皱,没想事情如此复杂,杀了‘牛郎’却跑了‘痴娘’。看来将来的麻烦肯定不会少,赫连蝠的伤病决定我会和他们再度交手。
“坏了!”我突然想起一件急关重要的大事。
“天博士,他还在‘津城’,我必须去救他。”我站起急叫到,心中随之又想起祝秋阳。他,倒底会如何呢?
“我陪你去!”赫连尤附和说道。
“这不用。”我皱眉一摆手,“到‘津城’路我还记得,而且现在‘寒林渡’还不算完全安全,需要你们在看守着以防有变。唐暗在就好,我赶上他们一切就很好办了。”
事情确实如此,现在不能因为我私人的关系,影响了整个大局。
我换衣,粗略对伤口做了检查,赶出帐外。
海边船影栋栋,有大有小,我想那该就是随麻叔而来的赫连船队。
没再细想,得知唐暗刚刚离开,我再不耽搁,跟赫连兄弟交代一声,匆忙赶去。
***
可唐暗等人的脚步并不好赶上。直到‘津城’巍峨长满小刺的城墙,浮现在昏暗的夜色之下,依然不见他们的背影,我只能放弃了这种愿望。
没有唐暗的配合,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天博士必须安全找到,希望祝秋阳不会有什么问题。
透过头顶的针叶林稍,月亮已开始初放光芒,天边的野忙星闪耀,脚下的道路也变得更加阴郁起来。
“祝秋阳,神秘的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还有郑天星,如果他真是华东选区委员代表的儿子,那就是不是就意为着华北的刺杀行动已经以成功告终。”
深秋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我不禁随机打个冷颤,从身上到心里,一起冷颤。
“那么,就意味着红色区域一伙已经控制了联邦?还有华南?不,死亡游戏在华南能够得到支持,就已说明了一切。”我开始真得担心起来。
如果这个世界落到那群人的手中,将会变成什么模样呢?阴谋纵横,生灵涂湠,我不怀疑,历经百年的狡诈生命与等待,以他们合成人的身份,心理一定会异常的残忍,变态。
他们会报复社会,强力统压正常人,追杀坑害带有天生能力的人,尤其是王朝的遗族。
而且,种种迹象表明,现在他们已经开始那么做了。
“北岛也不能安然无恙,红色区域也许早就安排了在北岛的势力。不,北岛的内乱起始的也太不是时候了,难道这其中也有阴谋不成?”
四周寂静阴暗,除了树影晃动就是自己在心里说话的声音。
“不会,我不能允许这样!”魂在心中哀叹:“对自己来说,现在最现实的,就是支持唐暗。以他的性格和身份,如果将来能够实现梦想,就算差,也绝比让红色区域嚣张的好。”
第一次这么确定下一步该走的路,魂的不稳定状态,更能让自己认清如今紧急的局势。
脚下不见缓慢,我皱着双眉,不由地把双掌狠狠击在一起张口自言说道:“嗯,的确如此!”
可就在这时,月亮被浮云稍稍挡住一片,冷然间,林中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哦?什么的确如此?”一个极尽温柔却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苍白兄,你糊涂了吗?夜行路上自己跟自己说话?呵呵!”淡淡的笑声,是从近处叉道前传来。
转过这叉道就上了大路,走不了多远,应该就进了‘津城’。
而现在,叉道边上有块巨石,一人从高高的树枝密处飘落,然后安然地跳在巨石之上。
一个粉饰衣着,风流潇洒的人物。
祝秋阳!
竟然是他?
刚才的小云闪了过去,月光突亮,照得他的眉目英姿不凡。
“你?”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除了惊讶,剩下的还是惊讶。
本是计划要去找他的,现在却在这里遇到他。而且,很明显,他是在等我。
“我?”祝秋阳学我的样子,指着自己鼻子调笑道:“难道苍白兄不认识在下了吗?”
“不,我是说,你怎么在这里?”我急忙辩解到,他的突然出现,令我乱了阵脚。
“这个……”祝秋阳顿了顿,“当然是在等你了,还有,我的扇子!”
他慢慢地抽出背在身后的手,笑着凝视着我。
“嗯!”我点点头,犹疑间从怀里拿出那把折扇抛给他。
“呵呵,想必兄弟现在应该相信我的身份了?”祝秋阳接过折善,爱惜地左右把玩,然后缓缓地说道:“不过,灯塔山一役,苍白兄能够以少胜多,独斩‘牛郎’,大败海帮更令在下佩服。”
“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更加惊奇地问道。
“当然,现在不知道这事的人恐怕太少了!呵呵,这样你和唐暗的名声也是名声在外,如火横行。有人甚至把你们列为联邦和北岛最出类拔萃的年青俊秀。”祝秋阳温柔的语调说出这些话,给人种极不安定的感觉。
“不会,怎么会这样?”我有点怀疑地说道。
“会的,听说那个什么死亡游戏的组织部门也宣布,你们现在被列为身价最高的十个参与者之一。你们参加那游戏了吧?”他依然不停把玩折扇,看着我问道。
“是参加了,不过怎么会有如此结果。我根本没有想到。”我开始担心起来,被死亡游戏点名不是什么好事,身价最高,也就是说有更多的游戏参加者会不福气追杀我们。
“这没什么,是实力的证明!”
“唰!”折善终于被打开,是那面妖艳粉翠的众花一面。
“不过,我却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行还不行?”祝秋阳的声音也随着折扇变了,再不温暖,开始如深秋的空气一样寒冷。
我也意识到这变化,开始警惕起来,对自己来说,祝秋阳到现在绝对称不上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什么要求?”我问。
“没什么,我想你帮我试试自己的能力,因为,我担心它根本杀不了人!”
一瞬间,我看到他的胳臂黑了起来,被一团黑雾包围起来。
尽管是夜,依然清晰,那是种带有死亡气息的黑。
我现在明白了,祝秋阳果然是在等我!
苍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