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还在燃烧!涨起足有三四米高,红艳艳的,晃动之间映得周围一片通亮闪明。
它的外围,空气中不断是能量光丝跳动流离的情形,这完全得利于火元素,也才能犹如没有竭尽的燃烧下去。
但如今,在祝秋阳眼里,最令他难安不静的显然又不是这簇火焰。
飞剑,三只飞剑!
红,白,黑三色!它们比火焰更引人注目。
它们在高高笼燃的火焰最前,成品字上下左右排开。在漆黑的夜色中,配合着三色异类耀眼的光芒,飚射出强烈的威慑。
威慑!很强!强到三剑静浮在空中不动,却已在别人心中形成强烈无形的压力。
“剑灵通体……”祝秋阳用不确定的口气默默念到。
突然间,手中折扇改变规律煽动,随之一股冰寒的夜风拂来,火焰裂裂摇闪。而围绕着祝秋阳,一道白色光晕随之铺开,熟悉的黑雾又一次逐渐包围他的胳臂。
他的面容更加谨慎,折扇是妖艳的一面,眼神更是紧张的一刻不停,焦聚在三剑身上。
但是!一分种,两分种……时间在静静流失,除了三支飞剑释放越来越亮的光芒,场面上再没有任何变化。
静寂在渲染着压抑的气氛,冷清在压迫着难忍的心境。即便是祝秋阳,长久地面对这一切,也不能吃消。
“苍白兄,你是否安好?”祝秋阳尽力克制自己难扶平的心情,望着无声的熊熊烈火阴柔试问道。
“……”除了辟啪的烈焰声,没有任何回答。
“这……苍白兄,天色已晚,小弟久侯兄台不见,现稍稍离去可好?”祝秋阳的声音出现一丝难耐的急迫,一切鬼异的变化让他不能判断继续留下去的安危性。
依然没有任何应声。
祝秋阳的额眉开始紧皱起来,三只飞剑在他的眼力犹如三个具有神秘实力的能力高手。
是的,它们确实很神秘!到目前祝秋阳也不能确定它们究竟意味着什么。
“会是‘剑灵通体’?那么就该有‘七彩心剑’了?”他的心中犹疑。
‘剑灵通体’!传说是吸收主人的能力,拥有灵物的性能,攻击力和数量都会使人防无可防。
这,他还知道的!还有,他更明白,和这三支剑根本没有讲理的机会,最少现在看上去是这样的。
因为很明显,他们要对付正是自己!而它们有究竟多强,祝秋阳也是一点不想亲试!
所以!现在,他很静!一动不动,不显丝毫异常。或许这样能保持和他们的平衡状态。
但脑中的思维呢?它是活的,还有心情,也能那么轻松地说静就静下来吗?
显然,祝秋阳无法做到。
恍然间,他又记起了赛玉妲,按道理说,她出现这里也绝不合适。
“刚才真是足够的险,若没有这个苍白的尽力对抗,和那些奇异非常的变化吸引住了她,我怎么又能偷袭得成?并且靠那一击占尽上风?”祝秋阳很明白自己的势力和赛玉妲之间的差距。
但高手间的交锋,又牵连到时机和战术的把握运用问题。赛玉妲的强并不能掩饰她的经验不足,而这,落在祝秋阳的手中,便足够形成击败对手的资本。
借着那把特殊打造的折扇中藏有的强驽,逼走对手,祝秋阳大呼侥幸。但现在马上又遇到另一种情况,一种更让自己不能轻松的情况。
“难道……”祝秋眼又看了对面的三支飞剑。
“红,黑,白!如果这真的是‘剑灵通体’?岂不还意味着‘天君’再世?这……”他静想中,心间冷意叠生,脑中不断重复出现一个信息:“是文皇武帝,神能王朝!文皇武帝,神能王朝!……”
这样解释就正常的多了,那赛玉妲看来也是得到消息赶来,求探事情真像才是。
“这件事牵连太大,如若是真,又岂仅仅是一个阴血教问题?”祝秋阳欲想欲感忧郁。
百多年前的巨变,他非常清楚其中的究竟。
那个和他本身身世相缠的事件,还有由之产生的,令他自小而来产生的矛盾恐惧感,无时不刻的一直在折磨着他。
而如今,眼前出现的这异常的人和事件,又令他记起了那些想要逃避,不堪面对的人生阴影。
“如果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王朝的遗族,我该怎么办?杀了他?或许那样是帮了那个人,但那人真不知道他的身份吗?怎么可能?可他的交换条件是接近拉拢这个苍白,否则陷入崩溃边缘的组织,又哪会经得起那人的辣手打击?不能让他那样,谁会明白?这个组织耗费了多少母亲和自己的心血……”祝秋阳感到阵阵揪心难过,一向表面潇洒的他内心藏有别人所不知的巨大痛苦。
这种痛苦他永远甩脱不开,多年来,也就是这痛苦,深深地左右了他的性格和人生。
现在再次提念起,祝秋阳的心意冰寒,忧愁烦恼徒生……
深秋那清凉高悬的明月又从黑色的云团中闪了出来,但旁边立刻又有一团小云飘来,月亮甚至还未来得急露出全貌,便又再次被阴郁遮拦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你强过那个人,你要杀了头,不可犹豫地,狠狠地杀了他!”母亲那愤狠的声音再次回荡,可是……
“怎么能够?那个人?即使我真的强大,对他我怎么又能下得了手?可是……我有必要帮他吗?他会需要我的帮助吗?”祝秋阳由近既深,思念回迂间,欲陷欲深,难以自制。
无数痛苦的回忆起伏,历历回映在目,那竭尽是些不堪回首,难以忍受的过去。
在自己和母亲身上所遭受的,又岂是‘非人待遇’所能形容?而那,全部是由那个人引起的!可是,身为人子,又有什么力量去恨他?
各式惨耐的表情接连出现在祝秋阳的脸上,那足现实他的内心世界的无比痛哀。
终于……他再忍受不住,萧瑟地抬头望月,无比惨淡却又故自洒脱的自言嘲笑道:“呵呵,怎么会?风清庸人绕,他怎么会接受我的帮助?我又算什么?人不人,物不物,除了母亲,世界上哪还有我的归属?不提的好,不提的还啊!”
声音萎靡失意,精神颓废不堪,这一刻,他的眼角清涩,全无了往日潇洒风流的仪态,犹如根本忘记了身边的危机人事。
“月高云逸生,艳晴雨清冷。百花凋零尽,秋意瑟风灯。唉……我欲独踏路寻逍遥,堪无前景,但再回首,哪觅回踪?”转眼间,祝秋阳气势全消,挥手间白晕黑雾散尽。转脸迈步,望着清凉的秋月低吟,走往高处的迎风之处!
他动了,动了,在那意气消沉,智机颓顿的一刹那不知不觉的动了。
他也许很悲,但……
“嗡!”三支飞剑齐鸣,突爆烈光,如闪电样消影即出现在祝秋阳身边。
那仅仅是不到一指长的距离,三飞剑才幽然停了下来,然后围绕他的头脑旋转。
一个严整的三角形,红,黑,白三色剧涨。锋芒不断,三支飞剑的从三面危逼祝秋阳的头脑,剑尖悬空自动转动,如夜色里的魔眼,杀气阵阵逼出,一副逼死不放的姿态。
受到如此刺激,祝秋阳身体一震,顿时再次清醒过来。
三飞剑可不受他的影响,更不会体谅他的心情,它们只维护主人的利益。
他收回了刚抬起的步伐!因为祝秋阳很明白,今夜自己再无动手的资本,此时心中早失去了一战的意念!
未战而失战意,如果再坚持去战,实为愚人行事,不利自己。
祝秋阳并不愚昧!他背向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慢慢舒展眉目,轻呼一口气,缓缓张口叹道:“‘天君’!唐氏飞剑!唉……苍白兄放我一马如何?你醒与不醒现在已与我再无任何关连,刚才的事就此做罢可好?”
没有人回答……
祝秋阳也不再有半点移动,原地站立仰望清月。“唰”的一声,折扇打开,山水清澈的图案,他也不在施展任何对抗的能力。
心剑呢?它们能感受到什么呢?但结果证明,很明显,它们果真通灵!
气氛好像也随着突然缓解了下来,慢慢的,三支飞剑的光芒也逐渐暗淡……
不知过了多久,月已西移动,折扇还在轻微晃动。
可是,祝秋阳那拖长背影的后边的火焰却突然变化起来!
“哄!”强于以前数倍的能量集聚燃烧,火苗甚至窜过树林高端。
“吱吱!”惊起,阵阵夜鸟嘶鸣。
这时,一个摇摆不定的身影也终于出现在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
***
我想不透,为什么突然有簇强烈的火焰急快的围绕自己的身体燃烧起来。
像猛烈袭近的巨浪,还没等意识到,我就沉顿在熊熊的火海之间。
世界不断变化,眼前艳红灿烂的火芒四射,绚丽缠绕的火元素能量不断纠接合并,最后烂出一道严密丝毫不透的火墙。
而就在我的面前,这道火墙阁出一片空间,然后燃烧的烈炎就把这一切封闭起来。
自己的影子出现在火墙上,火焰内部的能量凝聚应该是最紧密的,结合得像玻璃般光滑,但它们对我却毫无伤害。
“为什么是火元素?”看自己自己的影像发问。脑中新域还在如饥似渴的吸收精神能,但我却能不受影响去思考另一些问题:“难道是因为我本身对火元素拥有最强的感应能力?但不管怎么,这样的一簇火焰有什么必要吗?”
迷惑中,我想要抬手挠头,又想要梢梢移动改变一下自己的姿势。
大脑中形成意念,但再要想往身体各部分传输指令的时候,忽然阵阵不堪忍受的疼痛传来。
什么时候身体各部分的神经变得如此模样,像断藕一样丝连。就算是在‘光’‘芒’两剑激活,它们释放最强能量的时候,也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和第一次心剑猛逼能量破坏我体内的神经一样,但经历那次后,神经早也变得柔软劲道,怎么现在又遇到这样的事?
而且我是毫无感觉!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脆弱。
寸步难移,甚至连动动小指也不可。
这就是火焰产生的原因?
如果把这奇异的现象和‘七彩心剑’的灵性联系起来,一切就不会那么难解了。
这应该就是由于‘光’‘芒’两剑留在我神经中的能量作拥的原因,它们在达到某种阶段或者接受到某种刺激的前提下,会同时进行改造寄住身体和保护寄住两个过程。
而此次身体各处神经断裂有变,最终的结果也应该是完好修复,这就是为改造增强精神能的储量和应用才进行的。
一切都是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的,最少是舍去我的意识存在下进行的。
“那么这要进行多久才是?”脑中的新域给我的感受是无限的大,最少是上次心剑开发的数倍以上。开发如此广阔的精神地,远不是一次所能完成,也不会少于心剑的三次。
我只有去等,慢慢的靠时间去领会。
“可这头一次是不是也会进行很久呢?还有这身上破裂的神经……我该如何是好?”想到外边还有赛玉妲和祝秋阳两热虎视眈眈,我的心不由悬挂起来。
现在的精神状态绝对处于稳定状态,‘真’我状态的回归使魄和魂都被压制住。但若是此时,外边的两人向我攻击,我却是没有任何防守和攻击可以依赖的。
因为,这个时候精神能被锁定改造大脑神经,身体一点不能移动。
时间在焦急的忍耐和忧虑中渡过……
我不知道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能确定赛,祝两人是否了解我的情况。尤其是祝秋阳,面对拥有强悍能力的赛玉妲,如今他又将会如何呢?因为关键的是,他的安危同时也关系到了天博士的安危。
身体也逐渐在向良好的方面发展,脑中空域此次的开发在圆满中一点点完成。最后,大概有五分之一的空域完全归我所有,这样去计算,受神经影响,反复变化的大脑应该能在五次之内保证‘入疯’状态的不会出现。
我不知道沿着如此的道路走下去,究竟对自己是帮助还算是种饮鸠止渴。毕竟‘七彩心剑’数量有限,最后呢?我的整个人,整个大脑会在精神力得极限突破提升中崩溃吗?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此刻我的体内也由脑神经等主神经结束突破,开始转为全身周边神经的修复加强过程。
由脊神经开始,一股凉快冰爽的精神气流开始顺之而下,在各脊椎骨处分两股,布全身。而刚才那些断裂的神经,接受凉气,马上如再溶胶乳水中,陆续地逢接合并。韧性,容量都由次得到无限的加强。
两肩上贴伏早醒的‘光’‘芒’二剑,更似初婴逢母育,猛烈交流各种能量与思维信息。
我不觉两眼闭起,眼前奇妙地出现一副精彩的图画:
一处断裂的神经在苍茫笼罩的红色光晕中逐渐结合,整个过程完美,绚丽!就像无形中有一只灵巧的手在缝织。然后在这道神经内外,分别有一层红色的光气慢慢覆盖通过,不但适时重塑了更加柔韧的表组织,而且还把能量传播的道路数倍扩大。
突然就在此时,“嗡嗡!”两声噪响在耳边形成,闭合的眼睛里突然有黑,白两支飞剑的影像。
他们在那道刚刚塑好的神经旁停过,然后分别贴着神经打旋前进,最后剑的尖头冲着我存在的,最深邃的方向猛扎过来。
我双眼受惊突睁,同时感到两肩顿化轻松,一个温暖的讯息传来,那包括感谢,亲进和效忠的各种含义。
黑,白,两光芒突涨,即刻飞出,脱离火焰。
而我,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已能看到外边的世界。
***
这周边缠绕的火焰,足足花费了我好久,才靠精神能把它们化做游离的火元素能量散尽空中。
而且在最后的一瞬间,那剩余薄稀散飞的能量燃尽最后一次精彩,烘大的火焰,消逝顿无。
背朝我的祝秋明显感受这一切的变化。
“唰!”折扇合在手中,他慢慢地转回头来。
“呵呵,祝兄!在下抱歉,三剑确有得罪了,不过天博士的下落你现在可以告之了吧?”
清醒,状态稳定的我,通过刚才三剑和他对持的情况,已看透了他无欲无力的无法再战状态。
精神能瞬间逸出,敌意波动,除了方才红,黑,白三剑,又添四剑。
剑尖转动,七色光芒闪耀!
这是个机会,‘真’我状态的我,没有魄的蛮横和魂的脆弱,又怎么肯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苍白兄,难道你也会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吗?呵呵!”
祝秋阳淡淡地笑了,转眼间,那眼中再没有哀伤和悲危感!他这样的人,越是面对急迫的情况,心情和状态也越是会稳定。
但是,局面已不在他的掌握当中。
我也笑了,微微一笑!然后摇摇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我明白他的目的,更明白此时该做什么!
精神能再施!
祝秋阳离我足够近,精神能延及真的太方便。
四剑并三剑,七剑急射加近,离他的头脑只有数寸。
一时间,色彩更加绚烂……
苍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