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瓦塔？这只如同一团火焰的巨鸟，难道就是达斯托付我要找的“人”么？！
在如今的布拉卡达，不会有多少人的名字，会让茵迪雅如此震惊。
“你也在帮那些最高法师么？”茵迪雅吸了口气问道，“现在围攻冰堡的，也有你们菲尼克斯人么？！”
“菲尼克斯同你们的死灵主子决战是迟早的事情！”那只凤凰居然也发出人的语言，“你的‘暗杀术’和黑魔法这样毒辣，现在我就消灭你先除后患！”
凤凰发出一声清啸，他的双翅又一次掀起火的热浪！
是的，这决不是一只普通的凤凰，他更象是一团凝聚成凤凰形象的燃烧着的能量。这不是我在菲尼克斯见过的那种生物，而象是在凤凰浴火重生的一刹那最绚丽、最闪亮的投影！
茵迪雅只有后退，但她的退路也被包裹在熊熊烈火之中，这个女孩的眼里，我再一次看见了那种让人生怜的怯意。
我不知道……这种印象怎么会同曾经杀人如麻的茵迪雅-流萤纠葛在一起。
可我知道茵迪雅曾经做过的事情不是她自己能够决定，绯红告诉过我，流萤的哥哥被同胞所害，她和小京是别无选择地投入光的门下……
而且，她们姐妹已经用最大的决心对抗自己的命运，现在她们摆脱了光而在帮助雷，至于雷、只怕还有更多的是非曲直需要我慢慢分解……
而艾瓦塔当然不知道这些——我不能让茵迪雅就这样被艾瓦塔的烈焰毁掉！
在茵迪雅眼看不能支撑的时候，我挡在了她的身前。
“奇迹之铠！”艾瓦塔立即感应，凤凰的翅膀扫过我的身畔，但那浩荡的火光却突然凝滞住。
“你是谁？你怎么会有奇迹之铠！？”凤凰那炽热的双眼，已转投在我的身上。
“兰若你别理他！”茵迪雅鼓起勇气叫道，“他要拿走你的铠甲、你就会死！”
“啊……”原来雷也已经知道我目前的情形——莫非他这样急于找我，就是担心我会先履行对达斯的承诺，去找这个凤凰艾瓦塔？！
“达斯的剑！”艾瓦塔很快注意到我手中的剑，“——你穿着汝斯王子的铠甲，拿着达斯-索兰的剑！”
“当心，兰若！”这时，一个“寒冰爆裂”却从另一侧砸向凤凰艾瓦塔。
海莉！……她的手足恢复自由之后，涣然的魔力也开始凝聚；她当然不知道我和达斯、艾瓦塔有怎样的关联，她看到这只凤凰在攻击我，自然出手襄助。
一团火焰登时迷住了我的视线，我听到海莉和茵迪雅的惊叫，我感到我仿佛被什么东西攫住，连人带剑腾空而起。
※※※
直到我们重新着陆，我才意识到这是凤凰艾瓦塔挟我飞翔。
那火焰般的翅和爪刚才就围拢着我的身体，若不是奇迹之铠，他那样做岂不是已经把我活活烧死？
海莉！我猛然发现小公主正被这巨鸟带火的翅膀笼罩着！
“兰若姐姐……”海莉仿佛也是惊魂甫定，可她看来丝毫没有被这翅膀灼伤。
“我对你们并无恶意。”艾瓦塔的声音就在我耳边，“火焰不一定是伤人的，这个小女孩先前受到太多的寒气侵袭，我也只有用凤凰之火替她慢慢化解……”
“哦？——”我略略透了口气观察周围的情形，这里是布拉卡达多山地形中一处普普通通的山头，照在山头的日色已略略偏斜，一丝丝清冷的山风拂过我的发梢，但我们脚下的岩石和泥土，仍然被凤凰之火烤得闷热。
这里，已看不到冰魔城堡。
“兰若……我听到过你的名字。”艾瓦塔解释道，“我只有先把你们带出来，冰魔城堡决不是我们相互问话的地方。”
我吃惊地看着这只凤凰的身形在发生变化！那逼人的火光和高热在刚才说话的那一刻已悄然消逝，现在用艾瓦塔的声音和我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和我们一样的人类！
——的的确确，艾瓦塔就在我们眼前，由一只凤凰变回了一个人。
“不用太过惊讶，”变成人的艾瓦塔是一个持重的中年人的外表，但这个中年人的眼睛里，仍然焕发着一种任何普通人都不会有的火那样的光泽。
“我是一个元素人，一个经过高级修炼的元素人，可以吸收宇宙的能量以变化形体……”
刚才的凤凰，只是艾瓦塔的魔法，是他“能量”的精华么？！
艾瓦塔微微点了点头：“可惜菲尼克斯的元素人太依赖于‘神的知识’，现在的元素法师，已很少有人研习我这一门变身和战斗的能力……”
其实，如果一个人能真正发掘出自己的潜能，决不会比求助于神的人得到更少。
艾瓦塔正小心地把海莉公主放在一片平坦的岩石上，在他一面同我说话的时候，他仍然用他特殊的治疗方式救治冻坏了的海莉……海莉仍然是醒着的，但她仿佛十分地困倦，我不知道，她在冰魔城堡遭受的是怎样的伤或病，而艾瓦塔的“凤凰之火”真地会有效么？
“兰若，我知道你仍然有很大的疑虑，”艾瓦塔笑了笑说，“所以，在我询问你之前，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元素族的元老艾瓦塔，现在或许是唯一掌握变身能力的菲尼克斯人。“宇宙的能量”让他的生命形同凤凰，浴火重生，生生不息。
在很久很久以前，醉心研究宇宙能量的艾瓦塔就厌弃了菲尼克斯前代统治者的飞扬跋扈，他巡游、隐居在布拉卡达、克鲁罗德以及大陆一些更偏僻的角落里，不再过问凤凰城本身的兴亡。
直到最近的这次大陆战争，当德加的死灵大军把战火烧向他的祖国的时候，他才从遥远的海外偶然听到消息。
但当艾瓦塔赶回菲尼克斯的时候，已经是凤凰城战役结束之后，祭司长露娜也已经在后来的一场战斗中意外失踪。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艾瓦塔神色凝重地说，“虽然有人说见到过雷与露娜斗法相持——但那时候的雷，恐怕并没有足够的实力，能把露娜这样的对手消灭得悄无声息！——”
“雷……”是的我一直也不愿意接受，是雷亲手伤害露娜：但如果不是他，当时还能有怎样的人物，能在面对面的斗法中让本领高强的露娜“失踪”？！
难道是她么，是光-奥德丽！
艾瓦塔的神情告诉我，我们怀疑的是同一个人。
※※※
“不过那个时候没人知道光的存在，”艾瓦塔说，“我的所有注意力也放在雷的身上——露娜失踪之后，雷也脱离了正面战场，花了一些时间，我才在布拉卡达一带发现他的踪迹。”
原来自从偷袭王都一战之后，他本人就没有再在德加与埃拉西亚的战争中出现。
……也就是那一战，彻底地改变了我的命运。
在埃拉西亚的那片树林中分手之后，在雷身上发生过什么呢？据说，他和露娜发生了冲突，然后露娜失踪，而雷也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直到他在布拉卡达的行踪被艾瓦塔发现。
“那个时候，他的身边开始出现那个刁钻古怪的雪公主……”艾瓦塔停了一下说，“冰魔城堡虽然也在布拉卡达境内，但它地势险峻，更有用魔法加固的‘寒冰防御壁’和一支可怕的冰魔军队——布拉卡达的最高法师们一直忌惮它，冰魔堡既然没有挑衅，奉行中立主义的布拉卡达也不会轻言战端。”
雷出现在冰魔城堡引起了艾瓦塔的注意，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冰魔城堡并无动静，这个死灵法师的到来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变化，这片沉寂的土地上，各怀心事的人们依旧相安无事。
“当时即使是我也没有力量孤身挑战冰魔城堡，”艾瓦塔多少有些纳闷地说，“我一直在观察雷和雪儿，但却探不出他们的图谋，更不明白祭司长露娜去向哪里、露娜的失踪跟雷后来的行动有无关联……”
艾瓦塔事实上陷入了一筹莫展，他需要别的可靠的朋友的帮助，于是他找到了达斯-索兰，而这时候的达斯，正在为调查另外一件事情而苦恼着。
是的，苏珊妮已经同我述说过“法王失踪”的疑案，当达斯和艾瓦塔凑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些共同的蛛丝马迹。
“那时候我们逐渐确信，在气势汹汹的死灵势力之外，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成为威胁……”艾瓦塔沉重地说，“这股力量出奇的强大，露娜的失踪和它有关，琼斯菲尔的失踪只怕也同它有关……”
不——艾瓦塔或许还不知道阿玛迪罗家扮演的角色，不知道那次震惊布拉卡达的失踪其实是琼斯菲尔自己有意导演……
但是话说回头！这个神秘的琼斯菲尔会不会同光有关呢？我的心念忽然一闪：琼斯菲尔，他为什么能有那样的聪慧，能够破解几乎失传的天使联盟的秘密？——就算这是我的多疑，这个法王闭关之后逐渐变得乖张的表现，也让人不得不疑……
即使在开始的时候，法王的失踪与光无关；但现在那个行踪诡谲的法王身上显然发生了一些变故，这些变故会不会同光有关呢？！
我想到那些传播恶毒命令的人偶，想起了那嚣张跋扈的暗杀者，还有，他们手里那代表法王的银琴！
那些事情都是因为光么？难道露娜也同我其他朋友一样被光控制，难道光也已经“控制”了法王，甚至代替法王向阿玛迪罗家发号施令！
那样的话，揭破琼斯菲尔法王的谜底，就有可能成为我们扭转局面的一处关键。
※※※
“但是我们还是找不到光的巢穴！”艾瓦塔眼中神光暴长，“这个家伙已经做了这么多的恶事，但我们却仍然不知道他的确切来历，他和他的魔翔军、暗杀者就象从泥土底下凭空长出来一样！”
为了调查光的来历，达斯-索兰师徒曾经暗中协助过格拉切长老，他的学生阿莱汀借用师弟的王子身份调集蛮族力量，达斯本人也深入敌人腹地，试图配合我们那一次偷袭林中魔堡的行动。
“可是那一次行动我们却一败涂地，”我苦笑道，“光-奥德丽的每一个步骤都在我们预料之外，她的灵魂魔法反过来控制住了长老和阿莱汀……”
“当时我们最大的失算，就是根本还没有认清光的虚实……”艾瓦塔沉痛地说，“我们估计那座林中魔堡是魔翔军的心脏，是他们在克鲁罗德的根据地——这些或许并没有错，但即使是整支魔翔军和所有的暗杀者加在一处、很可能也只是光全部实力的冰山一角！”
光在克鲁罗德的崛起引起了布拉卡达最高法师会议的震动，他们指派苏珊妮-阿玛迪罗前往边境查探，同时接应达斯-索兰和他的弟子以听取他们的汇报陈情；但最高法师们并不知道，苏珊妮一直都有另外的一重身份。一旦“法王密令”出现，阿玛迪罗家就会不折不扣地遵命执行。
于是有了在悬崖边苏珊妮袭击我的一幕，也有了那惨不忍睹的末日之墟……
黑爵士哈德此时也趁虚而入，起初他似乎并非同“法王密令”一路，甚至曾经和苏珊妮恶战一场……但不久之后，那张神秘的银琴乃至神谕之冠的力量，却出现在哈德手中？……
这其中应该还有许多隐情，但除非我们能更多地接触到光的神秘势力，不然一味臆测也是惘然。
“……但是，茵迪雅刚才说冰魔堡正在被最高法师攻击……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忽然发现，这才是、才是我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那些最高法师死于末日的情形，魔法学院已经知道，”艾瓦塔脸色严峻地说，“而达斯-索兰和苏珊妮-阿玛迪罗最终却都没有回去，法师会议只能先做出自己的判断！——”
在现在的布拉卡达，能够造成强大的“哈米吉多顿”的人，还能有谁呢？
“雷！……”布拉卡达人当然怀疑是雷……我不禁心跳不已。
光的实力深浅，除了包括我在内的少数几个人，至今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可雷的“末日审判”曾经燃烧过凤凰城的战场，燃烧过埃拉西亚的王都斯代威克，在整个大陆，雷的名字都会同“哈米吉多顿”联系在一齐吧……
“布拉卡达人知道，在几经动荡之后，他们剩下的最高法师很难说能够正面抗拒‘哈米吉多顿’，”艾瓦塔说，“如果真地是雷，真地是他决心以末日消灭布拉卡达，最高法师的唯一机会就是抢先决战！”
末日审判是一种消耗极大的魔法，雷如果刚刚制造过如此规模的“哈米吉多顿”，他必须有一段不算短的回复期。
所以布拉卡达人现在倾全力进攻雷！他们不得不放下长年来对冰堡的顾忌，因为面对危险他们看似别无选择了！
“可事情很可能不是这样、并不是这样的啊！”我激动得喊了出来。
如果释放末日的并不是雷，而是光-奥德丽呢！？——布拉卡达和冰堡之间这场相互消耗的战斗之后，他们还能有多少余力抗拒真正的敌人！？
※※※
我克制着心中的焦虑向艾瓦塔扼要地陈述了我在克鲁罗德和布拉卡达的所见所闻，我提到达斯-索兰和汝斯-沃文的时候，艾瓦塔听得尤其专注。
“诚实地说，我并不是一个轻信的人，”艾瓦塔严肃地说，“虽然我现在更怀疑光，但对雷和雪公主的行事，我仍然有所保留……”
“你提供的讯息很重要，兰若——但即使是考虑到你所了解的一切，雷也仍然是一个‘说不清楚’的家伙……”
海莉嘤咛了一声，仿佛是在迷迷糊糊中被我们太过投入地讨论所打扰。我的手指轻轻抚住她的前额，还好，她的呼吸是均匀的，她只是有些低烧——在冰堡中遭受那样的虐待之后，她现在的状况已经非常非常幸运，
……是的，现在谁也说不清楚雷，没有人能很有把握地断定他现在的立场：他同德加的死灵组织若即若离，他所做的事情亦善亦恶——在这个问题上，理解雷甚至比理解光-奥德丽更加艰难。
艾瓦塔并非布拉卡达人，他只是达斯-索兰的一个朋友，要想他说服最高法师战斗，首先要说服他信任我、并且相信我所知道的那些事情。
“兰若，我也曾经了解到你的一些事迹，”艾瓦塔考虑了很久才说，“或许你不知道，即使在你消失在尼根禁区之后，关于你的流言仍然很多……”
“流言么……”我能想象得到，在我漂流在勒穆利亚的日子里，会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在旧大陆流传，这些传言，当然绝大多数不会是恭维我的话啦。
“也许接触过你的人都不会再相信那些东西吧，”艾瓦塔说，“不过一想到刚才你在冰魔城堡的表现，我确实有几分的不理解……”
艾瓦塔的意思是，我出手保护茵迪雅-流萤么？也许这个菲尼克斯元老当时确实已经起了杀心，因为在他的眼里，茵迪雅起先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暗杀者，就算她投归冰魔城堡，也只是进入了另一个邪恶的阵营……
“折磨你的朋友海莉的人当中，茵迪雅显然包括在内，”艾瓦塔说，“照你自己的说法，你也曾经见过茵迪雅杀人作恶……可就在刚才你还舍命维护她？！你能说一说这中间的道理么？”
“不，我说不出道理。”有些事情，做过就是做过，就连我自己也不会明白是为什么的。
“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我必须验证我所听到的一切。”艾瓦塔对我的回答似乎不太满意，“你告诉了我很多事情，我首先必须考虑这些情报是否可靠？！——尽管你手中有达斯的剑，可我确实很想知道，达斯把剑托付给你的原因……”
艾瓦塔应该很了解，现在我身上的铠甲和剑的“份量”，他是达斯的朋友，他或许应该是一个公正的人，他不会想其他各路人马那样觊觎奇迹之铠，但他毕竟很关心，这六部“天使联盟”之一的神器，支配在怎样的人手中。所以，他一再盘问，问达斯重伤托剑的情形——
“不……达斯或许并没有把剑真正交托给我呢……”我有些黯然地想起达斯临终的情形：他的托付是有条件的，他要我保证不见雷的，这是他把剑和甲交给我的前提。
其实我已经违背了约定、不论这中间有多少阴错阳差……
“这么说，你并不认为自己是合法地接受达斯的剑？”艾瓦塔郑重问道，“你最好考虑清楚——如果你不打算受达斯所托，我或许会现在就收回你的剑和铠甲！”
事实上，达斯确实是在没等到我承诺之前就已经消失……如果他坚持等到我的回应，我会给他一个怎样的回答呢？
“我可能不会让他满意的，”我摇头道，“我的回答，不会是简单地是、或者不是……”
我决不会走向放弃灵魂的堕落的路，但我这样坚持，并不意味着我不再挂念雷。
如果雷真地、真地完全不是我幻想的那样……我仍然会坚持，但我也许再做不到象以前那种坚持了。
“我还会坚持、还会战斗，我会为自己、为关爱我的朋友……”我轻声说道，“但我不是为正义，不是为祖国，或许永远永远，我都不再接受那样的‘崇高’了……”
“也就是说，你并不确定你会站在哪边了？”艾瓦塔的口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也就是说，如果你最后觉得雷可以信任，你也许会支援他，而同布拉卡达、菲尼克斯甚至你自己的祖国战斗？！”
※※※
“我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我只会根据自己的灵魂判断。”
其实我只是一个渺小的女孩，我只为找回自己的生命而战斗……至少，我受不起那些使命，我配不上那些英雄传说的“天使联盟”。
“如果一定要你选择，你宁愿放弃这铠甲和剑？”艾瓦塔有些吃惊地问，“你应该知道，如果现在你卸下这身铠甲，你会立即没有性命！？”
是的，如果“使命”是必然的附加条件，如果我不但要承受铠甲的重量还要承受这使命的重量，我怕我承受不起。
但是，“即使没有使命没有铠甲，即使什么也没有，我也会坚持我该做的事情。”
“你很倔强，但你并不是一个王者！”艾瓦塔在说话间忽然展开一臂，虚空之中忽然闪出一道火光，那正是绚丽的火凤凰的翅膀！
烈火之翼迅雷不及掩耳地扫过我的身畔，我的手肘一沉，达斯的重剑已经被卷入火光之中！
“艾瓦塔！？——”我还没有回过神来，重剑的剑尖已经凝在我的眼睫之上。
“看来你确实不是这铠甲的主人，”艾瓦塔显然有些失望，“或许就象你说的，达斯托付你铠甲和剑，并非另有深意，而是‘阴错阳差’……”
“我原本以为，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这样一个人，一个真正能支配天使联盟力量的人，我们就可以对付光……”艾瓦塔遗憾地说，“可惜你并不是，兰若！就算你刚才答应，坚定不移地站在我们这一边，你也发挥不出铠甲的力量，而没有奇迹之铠的力量，恐怕我们仍然不是光的对手……”
“不论如何，我已经回答了你的盘问，”忧心忡忡的我无暇玩味艾瓦塔的感慨，“现在布拉卡达人正在和雷做无益的战斗！如果我们不阻止的话，我们就一点对抗光的机会也没有了！”
“也好，至少在这个立场上我们一致！”艾瓦塔点头道，“你要救你的朋友，而我也要找露娜，德加的死灵法师现在也同你我一样顾忌光的存在——或许这会成为我们暂时合作的基础呢！……”
先去阻止冰魔城堡的厮杀，在最高法师们发动总攻之前！
我扶着海莉重新乘上艾瓦塔化身的凤凰，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但愿我们还来得及。
艾瓦塔告诉我，我们应该赶得上，因为眼下尚未日落，而包围冰堡的最高法师，要在日落时分才能毕集最大的力量。
可就在我们飞翔的前方，就在东面的天际，忽然闪耀出一团血红色的光线；时近黄昏，我差点以为那是落日的余晖，但它出现的方向却恰恰相反！
那边……是冰魔城堡？！难道……是雷的“末日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