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天地间仿佛只有一种颜色——红。
血红,血样的鲜红。
尸横遍野。
修罗炼狱。
我微微动了一下,又一下。压在背上的残肢断臂滑落到了地上。我用手撑着地奋力想站起。身旁似乎有一根棍子,我拾了起来,却发现棍子的另一端正插在一个人的颈部。或许这根棍子本来应该插在我身上。随着棍子的抽离,那颗头颅也滚向了一边,却没有血流出来。我发现那根棍子其实是一柄长枪,枪头搭拉着,我也不去管它,只是用它来支撑身体的重量。有了棍子,我似乎轻松了一点。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胸口被人刺了一刀,另一边现在还插着半根折断的箭,手上腿上伤痕无数。我很奇怪为什么自己还会活下来。应该是铠甲的功劳。而且我好像没感觉到疼。但眼睛的感觉有点奇怪,不知道是左边还是右边的眼睛很模糊,感觉到的东西都是红黑色的。我抬起手抹了一下,却是黏糊糊的一片。我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颜色和夕阳混合了。
我脚高脚低的踩在尸体上,慢慢走着,没有目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走,而我只是走着。
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些轻微的呻吟声,我却仿佛充耳不闻。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很安静。或许已经结束了?我想着。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以来都没有找到过答案。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因为死人就是死人。不论你是敌人还是友人。死人就是死人。人死了,就不再分敌我。你毫无意义的躺着,你即将化为尘土,这是死人的结果。所有死人的结果。或者死了会比较好?
沙沙声传来。我转了一下有点僵硬脸,那里也站了一个人。好像是,应该是敌人。敌人和友人的区别总是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无目的的走。他…也是!
马蹄声传来,无数的马蹄声传来。我抬头看了看,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好像是帝国的援军。而且挂帅的好像是皇帝。我转过头,用不知道那边的眼睛看了看身后走过的尸体,惨惨的扯了一下干涸的嘴唇,我跪了下去,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