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春雨一愕,问道:“您捐的?县长怎么会肯信?”向羽青笑道:“这有什么,你再好好看看,他是谁?”刑春雨看到两人的脸慢慢变化,大惊道:“主席!夫人!”向羽青对万兴舟道:“你就那么小气,自己分文不掏吗?”万兴舟笑道:“我本来也想到庆国县去看看,你自己不就是董事长,想给多少自己拿出来就是了,何必问我。”向羽青道:“这可是你说的。”万兴舟哈哈一笑,携了刑春礼的一手,道:“有家乡的消息吗?我那万德民老爹和几个侄儿怎么样了?”
刑春雨先前已觉绝望,听两人的话竟是要全力捐助扶持,狂喜之下,几欲大声叫喊,又见两人奔驰极快,俱是武学高手,哽咽道:“万主席,我以前……”万兴舟道:“你那几下子,不疼不痒的,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快和我说说,我也是很久没去阳县了,不知道爷爷家装了电话没有。”万兴舟并不是不想接万德民来享福,可是这几年福祸轮回,已体会到平安是福,无忧是仙的好处,老人未必舍得下那宁静的乡村生活,更何况现在世道混乱,这种紧张的生活只怕并不适合于他们。三人一路闲谈,十余分钟后,已来到五里外的庆国县城。
县里除了一个医院,两家饭馆之外,其它建设都相当落后,可是却有两辆进口轿车停在路边,十分刺眼。走过饭馆时,只见里面站了七八个高大的外国人,一个坐着的男人道:“你们要买矿石?又要买木料?还要买什么?”听起来声音很大,穿戴干净,在这小县城里也算得是很洋气了。刑春雨瞟了一眼,道:“这人是饭店的老板,算得上是县里的首富了,平时倒也安分,就是爱胡吹胡说,到吸引了很多食客。”只听一个外国人用国语道:“我们要很多东西,你有什么,我就买什么。”那饭店老板道:“我这里什么都有,后面还养了些牲口,听说外国人什么都敢吃,我这里最多的就是马粪,你们不是什么都要吗?我就忍痛割爱,卖给你们啦!”店里的人皆尽喷饭,这种小地方排外情绪相当严重,听老板说让他们去吃屎,都是轰然大笑。三人在店内路过,刚好听见,也是忍不住笑。
走入破落的县政府大院,一个守门的老头关了收音机,从传达室里探头道:“小刑,程县长不在,他说有什么事到后山去找他,真是的,他老人家放着清闲不会享,又和那个什么农科生研究开荒,说什么枯坐等闲的……”刑春雨也不理会那老头的唠叨,带两人进了办公室,自己去叫在大院后小山上的程飞良。万兴舟看四壁空空,连桌椅都是极为老旧,断腿处用一根木条钉起,向羽青叹道:“这差别也未免太大了,堂堂县政府,连一个小旅店都赶不上。”只见墙上简单的裱了一张白纸,写着一副联子:“未敢先尝天下忧;唯能首会众生苦。”置名是:“飞良愧题。”似乎说的是功名不利,一腔壮志无法抒发。指给万兴舟看,万兴舟却道:“这种人太好名声,近乎迂腐,我可不喜欢,还不如那刑春雨的直来直去来得可爱些。”向羽青笑道:“你还不是一样,又说别人。”万兴舟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并不答话,忽然站起身来道:“那些外国人有古怪,我要去看看,他们收矿石、木材干什么?又怎么会来到这个边远小镇上收?”向羽青道:“你不是专程来见程飞良吗?这人还没有见到,你就要走,等会儿他们回来不见我们,那也显得太不礼貌了。”万兴舟脱去警服,道:“我去几分钟就回来,我本来也不想见他,给多少,你自己看着办吧。”看了看向羽青身上的警服,又道:“你也把这一身脱了吧,这些家伙,收了那么多钱,在这县里穿着让人难为情。”
向羽青道:“你几分钟回来?”万兴舟回头道:“你办完了事,走出政府大院,我一定会在门口等着你。”向羽青原想叫他小心些,但想到他只不过去查看一下,功力又几乎算得当世无双,便笑道:“快去吧,说不定那些外国人已走了。”看万兴舟挥了挥手,走了出去,自己坐在桌前等着。
等了大约十来分钟,听得脚步声近,程飞良已快步奔了进来,这时正当午间,光线明亮,向羽青看他花白的头发散乱,气喘吁吁的样子,心中不忍,道:“干什么跑那么急,慢慢来就好了,多等几分钟也没什么的。”刑春雨随后跟进来,道:“我说你们都特别好说话,没什么可担心的,程县长却不信。”程飞良喝道:“别胡说!”看万兴舟不在,问道:“夫人,首长呢?”向羽青站起身来道:“先坐下休息一下吧,兴舟他出去办事了,昨晚有外人在,也不方便和你们多说,程县长,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这些孩子需要多少钱?”程飞良却不敢坐,探头向外看了看日头,忽道:“夫人还没有吃饭吧,飞良,你去刘大嘴店里去买点好菜回来,首长和夫人去店里殊不方便,那惊动也太大了。”说着去摸口袋,可只掏出七、八块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