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叫声,都拥着出去看,邹杰也推了向羽青快步走出。隔壁房间面积很大,这时已乱做一团,桌椅被推倒,一个保镖满脸是血,被两个人搀扶着,另一个矮壮的保镖指着武警的鼻子大骂:“你们真了不得了,随便打人,有本事怎么不出去和外国人打,到这里来装什么吊?”举着枪托的武警向后退了一步,逼视着他道:“你想干什么?给我老实点!”后面的六、七个武警神情漠然的站在后面,只是手中的枪却更握得紧了。老警官走到前面去问起原由,原来是刚才通知放人,这些保镖要求交还被扣的枪械,言语过激,那打人的武警本就看不惯向羽青在警局里大呼小叫,只觉得有钱就敢在省警局里这么嚣张,上前就是一枪托,打落了这声音最大的保镖几粒牙齿。向羽青也觉得在警局里不该闹事,回头低声对邹杰道:“还是算了吧,枪拿不回来,你回头多赔他们点钱,倒个歉,这事总是因我们而起的。”
那最年青的警官幸灾乐祸,他刚才说话一直被向羽青抢白,极不痛快,难得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也想要出一口恶气,向身后一挥手,道:“胆子不小,在警察局里还敢袭警,给我都铐上了!”几个武警冲进屋去,邹杰还没来得及说话,见那矮壮保镖向后一缩,抬腿踢出,将一张椅子踢了过来,撞倒了当先一个武警,叫道:“我们没犯法!凭什么要铐我们!”
邹杰急道:“你们都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那年青警官一掌将他推开,怒道:“你算什么东西!”叫道:“真是反了!妨碍警察办案、暴力袭警!全都给我押起来!”数十名武警奔涌而入,迅速猛烈,向二十名保镖按去。那老警官被年青警官拉了出去,只道:“里面太乱了,还是等扣起来再说。”
混乱之中,向羽青轮椅被推倒,一个武警冲上来拿出手铐,要将她押起来,向羽青大怒,她虽不说是娇生惯养,但出身军事世家,自和万兴舟在一起后,更是没有人敢动她半个指头,就连被那陆晓轩劫持后,也没敢乱来,看这些武警连受伤的也不放过,左手一扭一送,立即将他摔了出去,勾脚把轮椅抬起,手在地上一撑,又跃上了轮椅。叫道:“这警局有没有管事的……”忽听门外有人喝道:“这都是在干什么!”
向羽青跃上轮椅,随即后悔起来,她想到自己身为军委主席的夫人,却在这里和警察大打出手,要是传了出去这可实在不像样子,运足内力叫道:“所有人都不准要反抗,让他们铐吧,免得有理变成无理!”声音极大,将室内所有人的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这些保镖一呆,被武警冲上来按翻在地,向羽青伸出双手,让他们铐了起来。邹杰被两个武警从地上提起来,看了看手中的铐子,苦笑起来。只听身后一人大声问:“这些是什么人?搞到这样吵闹,整个警局乌烟瘴气的。”向羽青回头看去,见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臂粗腰圆,红光满面,一身深色警服,更显得威仪堂堂。他一伸手间,却是光彩夺目,手上一颗硕大的钻石戒指,至少也有一百几十分。他招手叫过一个警员,随口问了两句,说道:“你们这些人真是不分轻重,这都什么时候了?把闹事的人先关起来,过几天老实了再提出来审一遍,你说的那两个人,暂时先扣在招待所里,现在可没空跟他们胡缠。”那警员应道:“是!沈局长!”向羽青看他的肩章,想来这里也没有人再大过了他,心头实在气愤,只想抛开一切,马上就把身份显露出来,正在此时,一个警员匆匆赶来,向局长敬了一礼道:“局长,那几个外国人的身份都查清了,是梅国人,另外那个中国人却不肯交待……”沈局长打断他道:“你没见有外人在么?怎么在这里就报告起情况来了?”那警员唯唯喏喏的快步离去,
向羽青心里打了个突,暗想:“外国人……莫非…莫非真的是他们!”这突然得到了消息,怎不叫她喜不自胜。可是随即想到,万兴舟怎么会什么都不交待,到底是不是他,如果是他,还会产生这样天大的误会不成?心中充满疑惑。
两人被带到招待所住下,带人的警员虽然解开了手铐,却还是派人分别守在了两间房的外面,邹杰先向房间外的守卫请示,才得敲门进来,两人商量了一阵,都是找不着头绪,但觉得事情明朗之前,还是不宜把身份透露,向羽青在卫生间又补了一阵妆,这时一个武警敲门进来,脸上的神情却已变得很客气。
那武警道:“沈局长说了,叫你们一起去吃晚饭,请跟我来吧。”也不问两人是不是愿意,转身走出。向羽青和邹杰跟在他后面出了房间,都不明白这沈局长是什么用意,向羽青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忽然也觉得极饿,暗暗祷告那中国人确实就是万兴舟。邹杰问那武警是什么事,那武警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还是请两位自己去问沈局长。”加快脚步,似不愿再和两人多说。在前面引着两人走出警局,过了街,来到对面的“凤凰酒楼”。
那武警送到门前,立即转身回去,向羽青正要追问,酒楼里走出一名男侍应,展露笑颜道:“两位请进,沈局长已经在楼上等了。”为邹杰接过轮椅的车把,在后面恭顺殷勤推着,乘电梯送到了二楼。这酒楼的走廊极长,邹杰看到两边墙上都铺上了高级吸音毯,由于有空调的调节,并不气闷,但整个廊道却是半点声音都没有,这安静的环境并不太合适吃饭,倒像是密谈的场所。那待应推到一扇开着的门前,将轮椅交给邹杰,伸手引道:“沈局长就在里面,两位请吧。”邹杰掏出两百元,欲给他小费,只见他双手连摇,道:“沈局长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平时多有关照,两位请不用客气。”垂手不接。
向羽青也不愿多耽,道:“进去吧。”这饭厅极大,迎面有一副木制山水屏风,啪的一声轻响,那侍应为他们关上了房门。绕过屏风,迎面的饭桌前坐着两人,看到向羽青和邹杰,一个中年人站起身来,笑道:“来来来,菜刚上好,两位来得正好。”仔细看时,正是刚才所见到的沈局长,旁边坐在另一个青年男子,唇上留了两撇胡须,看到向羽青和邹杰,板着脸,鼻中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