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着点!”医生手很镇静地熟练操作着。
我手底下紧攥着的崭新的白被单以被我抓的粉碎,好死不如赖活着,再怎么痛苦总比被抓进去的好。
“出来了”医生擦擦头上的汗说,“不要动,再帮你把其他的伤口缝合几针。”
我坐在那儿,一时浑身颤抖,赶紧做了下深呼吸,竭力控制自己。
医生注视着我说:“你觉得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我才说出话来,“还好~~~包扎起来!”
医生给伤口浇了氧化氢。我又要昏过去。咬紧牙关,挺住!老子马上就要熬过去了。终于,谢天谢地,最痛苦的关头过去了。医生把长长的绷带缠在我的伤口,惊奇不已地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的体质看起来并不强壮,甚至有些虚弱,换他人的话早昏死过去了!”
“老子命大呗!~~把外衣给我!”其实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惊讶,受这么重的伤能撑到现在,关公关大爷也不过如此吧。
医生瞪着我:”现在不能离开,你还不能走动!”
“把外衣递给我。”我的声音极其微弱。他望着医生走过去拿衬衫,他仿佛有两个背影。
“你失血太多了,”医生小心的告戒着:“出去很危险!”
留下更危险,我想。我下床,颤颤抖抖地穿上外衣,试着站起来。双腿支撑不住了,我赶忙扶住桌子。
“你不行!别勉强了。”医生警告说。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我行。”
但我知道,只要我一离开,医生就马上会拿起电话。我的目光落在医生刚才用过的那卷胶布上。
“坐在椅子上!快!”我的声音急促不清。
“干什么?你要——”他的声音发抖了。
“放心,你救了我的命,我还不至于把你杀了,你坐上去就是了。”我抬起枪。
医生不安地坐下了。我拿起胶布卷,动作很笨拙,毕竟气血耗的太过了。我把胶布头拉开,走到医生面前。“老实地坐着吧,你不会受到伤害!”
我把胶布头粘在椅子扶手上,然后缠住医生的手。
“这确实没必要。”医生说,“我不会~~~”
“闭嘴。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刚把医生绑上,突然感到头一阵狂烈的晕旋,我敢肯定是这医生在做手术时下了什么慢性麻药,妈的,这老狐狸!老子这下子栽了!我第一下反应就是举枪想废了他,可是手乏软无力,药劲一冲击。
我昏了过去。
我漂浮在空中,穿过白云,一片宁静。醒醒,我不愿醒。我希望这个神奇的感觉永远持续。醒醒,一个东西在碰我的肋骨。外衣口袋里的一个东西。闭着眼睛,我把手伸进衣袋,握住它,是老玻璃给我的那个小圆球。
接着在梦境漂来漂去。有个女人的声音,温柔、亲切。我在一片可爱的绿草地上,空中响起音乐,悦耳、动听。头顶上出现明晃晃的光。一个女人向我走来。她身材很高,美极了,文雅的椭圆形脸蛋,柔软的五官几乎是半透明的。她穿着雪白的长衫,声音空旷、清甜。
“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星星,来找我,我在这儿等你。”
我向她走去,她边用手招呼我过去,一边又不停地飘走着,她看似走的不慌不乱,我却无论如何触摸不到她,这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却又吃不到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