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老人的手轻轻的挥动,那一方铜匣静静地飞到了寒蠡的面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期盼着自己的主人将自己从这铜匣中释放出来。寒蠡默默地看着那老人,等待他的下一个动作,那老人对着寒蠡说道:“请问圣使在练剑之时是否有感到有意犹未尽的缺憾,有时甚至形到而意不到的感觉?”寒蠡听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道惊诧的光芒,虽然自己在练剑的时候的确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但他那只是偶尔出现的情况,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呢?那老人看着寒蠡的表情微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知道你用的是剑?当一个人的武功到达了一定的程度之后,在他对敌之时,本身的气质会因此而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因为你刚刚所散发出的极度张扬的杀气中,在你的身上我感觉到的,更多的是一股剑气,而不是刀的那种偏锋之邪性。”
寒蠡一怔之下,眼中更多了一份惊奇道:“那难道说只凭感觉,你就可以断定我的剑法中的缺陷所在?”那老人微笑着说道:“那到没有这么神奇,我只是恰巧从你的内功心法推断出你的剑法应该是出自流冥剑宗的流冥九式吧?可你知道这剑宗的先人是谁?”寒蠡连连点头又摇头,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他就是当年的圣使啊,圣使当年创建流冥剑宗后不久,战乱便爆发了,所以他只来得及把自己的招式和心法传授给他的大弟子,这把‘玄月’因为他自身的关系却没能留给流冥剑宗。”不理会寒蠡得知这一消息后的反应,那老人看也没看寒蠡继续说道:“所谓红粉赠佳人,宝剑送英雄,其实真正要想剑式做到完美的极致,就必须要有玄月相配!”“玄月?”寒蠡隐约想到老人将要他做的事情,“是的,玄月,当然它指的不是天上的月亮,而是一把宝剑的名称,也是上代圣使遗留下来的旷世神兵!”那老人说着,脸上一片肃然,缓缓走到寒蠡面前,轻抚铜匣,眼显慈爱,就像是面对摇篮中的孩子一般。
“莫非就是它么?”寒蠡点了点头说道,老人点了点头,眼芒漫向虚空,对于玄月,他有着太深的感情,就如同对自己初恋的情人一般,心中始终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怀。但是到了今天,他却不得不将它相赠于人,因为他知道,只有将宝剑交给它真正的主人,它的生命才能得到最好的延续,直至升华通灵。“现在圣使您要做的就是打开匣子,让自己成为它的主人。”老人肃然地说道。
寒蠡挑了挑眉站了起来伸出手,缓缓地按在了那铜匣上,“啪……”地一声,在铜匣打开他听见匣中蓦然发出了一道龙吟,细长而悠远,仿佛来自于九天之外的天际。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这把剑中散发出来,让人几乎为之窒息。“果然是灵剑识主。”那老人喃喃的说道,丝毫不觉惊奇,他听说当初上代圣使触碰到玄月的时候,它也曾发出过相同的声音。而此时的寒蠡只觉得心头一震,有一道触及自己灵魂深处的电流在蠢蠢欲动。当他看到这把剑静静地躺在剑匣之中时,仿佛感到一种十分特别的冷静与平和的存在。只见那把剑长三尺有三,锋刃雪亮,剑身是用一种不知名的材料锻造而成,看起来并不起眼,但仔细看它就能发现它身上流蕴着一种淡淡的暗红色的光芒。“难怪你叫玄月啊!”寒蠡缓缓的伸出了手。
就在寒蠡手触剑柄的刹那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脉一动,从剑中传来一股柔和之力,沿着自己的经脉贯注于全身,在运行一圈之后,重新又回到了剑身之中。在这个并不漫长的过程中,寒蠡的整个人仿佛都进入了一个虚无之境,丝毫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自己的灵魂飘渺期间,感悟着这股灵异之力在运行中的每一寸空间里与自己的血肉相融交流。在这一刹那间,他忽然感到不知是自己赋予了玄月新的生命,还是玄月对他的生命作出了重塑的定义,总而言之,当他渐复清明时,发现自己已经与玄月融成了一个整体,在这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他们分离。
他缓缓地提剑在手,剑身出匣,整个房间里顿生凛凛寒意,剑光耀眼,便连房中的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刻间停止了流动一般。“好剑!”寒蠡忍不住地赞叹道,手腕一振,那剑便发出清脆的龙吟之声,蓦然间剑影一闪,漫向虚空的深处。他所舞的正是流冥九式,寒蠡感觉道这每一式划出,竟然比他以前练剑的时候快了一倍,而且剑出意出,剑意合一,几乎达到随心所欲之境。使到后来,速度越来越快,玄月在空中从各个角度划过,此时房中只见道道剑影,宛如流星划过夜空的轨迹,灵动飘忽,来去难觅其踪,却谁也不会怀疑它的存在。
随着寒蠡的剑招越来越快,玄月发出一道道血红色的光芒,一道道的裂缝开始出现在坚硬的地板上,空气中魔法的能量也在玄月的挥舞下开始激荡,终于,“轰隆”几声巨响,四周的墙壁因为经受不住强烈的能量冲击而倒塌下来,而那几个老人也各自运起全身的功力,筑起一个魔法防御圈,苦苦地支撑着。寒蠡这才从刚刚的意境中回过神来,看着他们这狼狈的样子不禁暗自好笑,“哼,谁叫你们明知道我担心宝宝,却用这来要挟我,这只算是一个小小的惩戒了。”不过他心里虽然这样想,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半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说道:“我没想到不运气之后,它的威力居然还有这么大,你们没事吧?”
那几个老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心中都难以抑制的泛起一种难言的恐惧,刚刚的情景已经够骇世惊俗的了,却没想到他居然没有运气,这,这简直是太可怕了。“好了,现在事情都做完了,请把我同伴的下落告诉我吧!”寒蠡丝毫不理会眼前这几尊目瞪口呆的雕像,望着那老人冷冷的开口道。在寒蠡那带着浓烈的杀意的眼光的直视下,那老人略显尴尬的微微撇了撇头避开了那杀人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说道:“圣使,您的那位同伴在您闭关的时候曾经来过,但是,因为他的身体和这里的力场不和,所以他昏倒了……”那老人说到这里,看着寒蠡那越来越发黑的脸色,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突然间,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被寒蠡的目光杀死的时候,耳边传来他宛若来自地狱的沉吟:“后来他的人怎么样了?”
他心里一惊,一直收在袖子里面的手不可言状的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急忙说道:“后来他被星晟家的人带走了。”寒蠡闻言,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深,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星晟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