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世界沐浴在暖暖的晨光中,天蓝得透明,白云轻轻地划过空中,在风的吹送下,安静而缓慢地飘离原地。而寒月皇宫就在这薄稀的阳光中苏醒,只看它巍峨雄伟中尽显一派睥睨天下的威然气势!
“陛下起驾!……”声音由里及外传来,两边侍立的宫奴和侍从依次跪下,一道宛若清竹的身影缓缓走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即使阳光如此的温暖和煦却依然无法融化他周身的冰冷。
轻轻的揉着因为思念梦尧而几乎彻夜未眠所引起的有些涨疼的太阳穴,寒蠡边走边询问紧跟其后的侍从。“宝宝的情报呢?”侍从恭敬回答道:“回陛下,梦少爷今天的情报还没有送来。”寒蠡放下揉额的手,眉头紧紧敛起。清冷的声音不怒而威,“是吗?等情报到了第一时间报上来!”“是!”
下意识地抬头望向西方,那是梦尧离去时的方向,忽觉心口郁闷难舒,一股熟悉而尖锐的痛苦毫无预警地袭来,所有在人前假装出来的从容与坚强,顷刻分崩离析——一别九日,虽然每天都由信鸽早晚两次报与他知道梦尧身边的点滴动静,却只换来更多刺骨剜心的相思之痛!如果可以,他真想抛下皇宫里的一切,飞越千山万水去寻找那个日夜思念的身影。然而道身为国君的责任重担紧紧地桎梏着他!他喃喃自语地道:“宝宝,快点回来吧……”话音未落,候在宫门外的内侍宫看见寒蠡,立即上前禀报,“陛下,秸旯-菲摩亚大人求见,已经在太和殿等候多时了。”寒蠡心中一阵讶异,秸旯-菲摩亚?他在这么早进宫,难道是……?挺胸深深吸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努力提起精神道:“好,摆驾太和殿吧。”说完,便在宫奴侍从的簇拥下,匆匆离去。
穿过重重回廊,一座高大庄严的宫殿便耸立在眼前,龙蟠虎踞的飞檐,精美细致的虬蟠雕栏,无一不是帝王最高权利的象征!这就是太和殿!位于整个皇宫甚至于整个寒月城的正中心,也是一国之君的寒蠡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通往太和殿的长廊,长廊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尽头,宛若人生,神秘而不可预知的命运。晨风萧瑟,偶有几片落花拂过,弄影婆娑,尽显深宫凉秋的静谧和寂寞。
“臣秸旯-菲摩亚参见陛下!”秸旯-菲摩亚对着寒蠡恭敬的行礼。“免了,秸旯这么早进宫是好消息要告诉我吗?”寒蠡淡淡的开口,“是的,陛下,关于杜瓦大人的事情以及那件事情。”说到这,秸旯-菲摩亚停顿了一下,“因为您说过这件事情要第一时间报告,所以……”“哦?”寒蠡挑挑眉,递给他一个了解的眼神,阻止了他接下去解释的话。接过秸旯-菲摩亚呈上来的卷轴,自他回宫以来一直命人探察杜瓦的下落,现在终于有了消息。这让他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因为这难得的好消息而好了许多。
冷静而深沉的视线逐渐滑过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引来深深思索中的沉静神情。时而有疑惑的表情爬上他肃然的面容,却又慢慢地悄然消失于无形。随着资料内容的推进,他悠长的气息有一些些不稳定的迹象,仔细地研究着手里的卷轴被特别附上的一段注释,寒蠡的面色蓦然变得阴沉。目光里也流露出深幽郁暗的意味,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拉下来。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阖上了眼睛,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陷入到更加深沉的思考当中。
大殿中那沉寂压抑的气息悄悄蔓延出来。而秸旯-菲摩亚垂手立在殿前,缄默不语。
仿佛化为石像般沉稳的人影,内心显然是极不平静的。他的眉头紧紧皱到一起,在眉间挤出“川”字型。紧绷的表情异样严肃,像是准备要做出艰难的决定,又像是正在被复杂的问题所困扰。一个凛冽锐利的眼神看向秸旯-菲摩亚,“这就是那件事的结果?”许久之后。寒蠡不动声色地垂眸,“是!”他抬眼冷冷看着他,“这个卷轴,除了你我,还有谁见过?”对视上寒蠡澄澈锐利的眼神,秸旯-菲摩亚有种无所遁形的压力。攥紧了拳,只觉得冷汗从背后直透上来,本来想要掩饰的话语也因而没能说出口,他于是只能低下头欠身回禀,脸色凝重“有……”
啪的一声,寒蠡扬手将卷轴掷到他脚下,“是吗?你当真糊涂了么!”卷轴摊开,最后一截散开在他面前,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海洛-蓝靼雅、禊曷-流等等名字。秸旯-菲摩亚一惊,直身跪倒,脸色苍白,“臣愚钝!”“王叔的事情过去才多久,你也知道我在大殿上曾对大家说过过去的事情即往不究,假若这份情报传扬出去,对国家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而且海洛-蓝靼雅一旦涉案,往下追查或许大部分军方将领涉案,秸旯-菲摩亚,你可明白这牵连之巨,后果之重?”
“这……这份资料是臣亲自调查得出的结论,除了前亲王,海洛-蓝靼雅与禊曷-流二人就是背后与‘暗鬼’联系的最主要的负责人,甚至之前那件事情,他二人也曾给前亲王出谋划策。臣,臣原只想查明真相……”秸旯-菲摩亚越说越是惶恐,冷汗涔涔,在汉玉砖上重重叩下头去,“臣该死,臣愚不可及……”
寒蠡看着他两鬓约有发斑白、额头红肿的模样,心中有丝不忍,自觉方才出言太重,上前一步将他挽住。“秸旯,你一心为公国着想,我心中明白……”寒蠡放缓了声音,“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只还有一个,是臣那不成器的儿子,请陛下放心,臣用身家性命担保,他绝敢不会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请陛下饶他一命吧!”秸旯-菲摩亚听寒蠡的口气似乎有杀人灭口的意思,要是别人倒也罢了,但是事情关系到自己的骨肉,他扑通一下又跪下了。“好了好了。你快起来吧,既然是你的儿子,我当然不会不放心。说到你儿子,他现在担任什么职位?”“谢陛下不杀之恩!陛下真是英明……”王宫中秸旯-菲摩亚正在就保住了他儿子一命的事情大拍寒蠡的马屁。
而这时却是小金在梦尧万分危急时施出内丹为他挡住致命一击之时,就在这一刹那,寒蠡只觉得心头一震,眩晕的向后退了退,秸旯-菲摩亚立刻闭了嘴想要上前扶住他:“陛下,你怎么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似乎有些懵了,怎么回事,那突如其来却转瞬既逝的隐痛。
“陛下。陛下?”看着突然间脸色惨白的寒蠡,秸旯-菲摩亚有些不知所措,难道陛下又改变主意了?是小金!寒蠡心里一惊,他在干什么?让契约牵在一起的默契让他深深地感觉到,小金正在自杀式的爆发自己的生命能量,怎么会这样?“陛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宣御医?”
难道是宝宝?一定的,一定是宝宝!寒蠡的心愈缩愈紧,那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是什么?好像有一把刀子插进他的心窝不断的绞啊绞,心碎神灭。宝宝,小金你们遇到了什么了!低下头,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寒蠡推开想扶他一把的秸旯-菲摩亚,站直了身子,冷冷的开口:“好了,你先下去吧?那件事情等我考虑一下,再办!还有,今天的早朝免了吧,你去吩咐他们!”“是,陛下!”秸旯-菲摩亚虽然恭谨的答着,但他眯起的眼睛却露出一丝疑惑。“慢着,让希瑞-丹尼尔进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