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精灵眼泪
作者:炎丑留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011

过了几天,秦海的脸色好多了。只是看起来仍然像白发魔!但是大家觉得他更象一个魔鬼了,他的食量太过惊人了。大家都不愿意和他一起吃饭,往往是其他的人还没有开始动筷子,可是秦海已经把窝里可以用来塞肚子的都消耗掉了——没有多少人愿意光喝水的!

秦海只好另开炉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没有吃饱!暗元素已经把他的身体侵蚀得骨瘦如柴,肚子萎缩了不少,但是真不敢相信在他那日益显得宽大的袍子里的瘦小空间居然可以装的下那么多的东西。

在丛林中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是可以吃的,但是偶尔出现的一些身上长着肉的动物都往往无条件的成了队伍中身份比较高的人食物,除了在他出现的时候曾经尝到过,以后他就和其他的佣兵一样吃的是不利于消化的腌肉。他还是很闲的,但是林子中湿热的空气加上举了个火把就更加难受了,不过,除了保留火种以外还没有人去指派他干其他的佣兵要干的事情!。其他的人也各有职责,路上很静,到了晚上又很快就入睡了!

直到佣兵的三餐都无法保证了,为了填饱肚子,他不得不去想办法弄些能吃的植物或是果子。其实,林子中也有很多的肉类动物,不过多是一些比较低级的魔兽,虽然低级也没有人想去打它们的主意。它们的肉一般又粗又硬,嚼起来一点口感都没有,只有偶尔经过的高级的魔兽给他们当成美味,或者要是招惹来高阶的魔兽就得不偿失了。秦海也想去弄着些来吃,可是云流清对佣兵一直都管得很严,秦海虽然不是佣兵,却也得受这个规定的约束。

这天晚上,他饿得实在受不住了,偷偷的跑出营地。现在他不用太关注那些火种了,烛虹和西蒙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习惯了在晚饭后留下一堆火,那些佣兵大概也不想秦海太轻松,所以他还在当他的火种大使。

那些魔兽虽然低级,可是行动却很灵敏,往往是秦海还没有靠近它们,这些家伙就摇着尾巴逃了。当他看到一大堆的魔兽的残骸时,他就不禁激动起来,仿佛地上的四肢残缺的魔兽已经变成了一盘盘的佳肴。

静静的丛林中到处都是曾在这个丛林中称霸的魔物的残体,浓烈的血腥味证明这些魔兽还都是死了不久的,在饥渴的人眼里是看不到河流中的猛兽的,就象秦海现在也看不到这里的危险一样。他割了一些一种叫牛角兽的魔兽粗壮的后腿,就顺着来时作的记号往回走,回去以后他终于感到有些不对劲了,在那个地方为什么会出现了那么多的魔兽的尸体呢?要是高级的魔兽该不会不去吃它们的尸体啊?虽然这些魔兽的血倒是被吸空了,只是没有听说过什么魔兽居然只是喝血长大的。想到光是喝血的怪物,秦海的身上爬满了鸡皮疙瘩。这个黑夜也变得活过来一般,如同吐着酸气的巨大的嘴腭。

现在首要问题是把肚皮添饱,他把牛角兽的腿放在火上,他今晚是吃不完那么多,在这个林子中没有腌好的东西是很容易坏掉的,多余的他也得把他们烤熟,而且也比较容易存放!他将烤好的蹄子一边切一边往嘴里放,只是要多嚼一下子,其实味道还可以的。摸了一把嘴,把吃剩的切成肉干放到布袋中,他意犹未尽的回忆着刚才的味道!回味了一下,秦海又爬起来把骨头埋在地下,这才安心的睡下。也许是因为吃得太痛快了,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然而,从他的袍子中,这时却有一只蝙蝠慢慢的探出脑袋来,警觉的望了一眼四周,如一道黑电一般消失在暗夜之中。

翌日,秦海如往常一样的起来,虽然晚了些,其他的人却也都没有起来。他偷空吃了些肉干,正要去叫醒守夜的人,水露露从树上跳下来,对于水露露的突然出现,秦海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哪天早上,她不象一个幽灵一般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说不定会觉得别扭的!

“秦海,等一下可以吗?”水露露说。

“你先等一下好不好?等我先去把俞夫他们叫醒……不然这个不用大脑的家伙又要向我挑战了!”秦海对俞夫还是心有余悸。俞夫守夜的时候老是睡着,就叫要看护火种的秦海帮着照看点,当然是有代价的——让饭量也很大的俞夫的分出一些伙食来!

水露露不怀好意的笑笑,“那算了,等你忙完再说好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相信我昨天晚上看到的,等下你要给我做证啊!”

“你……你都看到了什么?昨天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一早我就睡了,实在无法替你证明什么……“秦海希望水露露露出的样子是奸计被拆穿了,难道她昨天都看到了?

“你知道大队长是怎么对待违反纪律的人吗?至少是将他赶出佣兵团……唉,这么大的林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去的!”水露露看着逐渐升高的太阳说。她这个样子一点也不象上是赞美太阳、山川、草木的精灵,反是更接近于老于市侩的大奸商。

秦海低声下气的问:“水姐姐,你看我这里你需要点什么?……本人会尽最大的努力为你提供的!”

水露露歪着可爱的小脑袋想了片刻,说:“这个我暂时还没有想到,等我想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当水露露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秦海当然是点头同意没有话说,水露露要他去东他也不敢自作聪明的往太阳升起来的方向……每当他要自己的自主权的时候,水露露总是会给大家讲一个开头就是“从前有一个饿鬼……”的故事,然而在这时秦海总是望着天发出一些牙齿相碰撞的声音——“奇怪,太阳怎么从东边降落啊,露露姐姐你说的真的没有错耶!”

在吃饭期间,总会飘过一阵浓郁的香味——这些香味都是从秦海的铁锅里散发出来的。他肚子饿的时候,总要去找些吃的,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总会把吃下去的,吐得满地乱恶心的。有时候他也会碰上一些能吃的,在这些能吃的东西里面,最让他有成就感的是,他碰到了一种树的皮当作料加在他们平时吃的东西里面煮食,吃起来,满口生香,虽然在咽下去的时候还会带着一股涩味,回味起来通常也会让人想起刚入嘴的时候的芬芳。最开始的时候,他的一块腌肉能换到三块或更多,现在食物紧缺,大家都不怎么愿意换了,但是秦海仍然没有泄露他的配方。虽然大家明白是不平等的交易,但是偶尔也会禁不住那些透入骨髓的香气的诱惑。不过幸好水露露对他的配方不感兴趣——她是草木精华所化,吃的是草木的汁液,饮的是露珠水雾。

烛虹在她使用五重奏的“蜃愈之光”救了西蒙以后,就很少在佣兵前出现,都是让人把吃的送到她的帐篷里面或是车上。秦海认为让别人服侍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烛虹却老是呆在一个地方觉得闷得慌,这个世界有的人获得太多,有的人获得太少,其结局是他们都不快乐,更糟糕的是,他们认为对方快乐。

烛虹在靠近秦海的时候,秦海知道自己这“天上地下,独此一家”的配方就要变得不值钱了。

“咦,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烛虹的开场白是这样的。

秦海装疯卖傻:“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烛虹愣了一下,又问旁边的一个佣兵,“这个人是谁啊?”她的样子象是已经把秦海当成疯子了。

“他啊,他是火种大使!”古灵精怪的水露露不知道又是从哪个地方跳出来的——她的身子小,躲在哪里都不是一件难事,不过通常是秦海出现的地方方圆三米之内,大概是因为秦海有把柄捏在她的手上吧,让她在秦海面前会有一种债主的优越感。

烛虹又是一愣,何时来了那么一个大使?难怪吃的东西都要高级些,不过这个什么”火种“倒是不知是什么意思。

看到烛虹迷茫的样子,水露露似乎很得意自己掌握了第一手资料,“这件事要从西蒙队长被不明生物突袭开始……”于是在水露露一段包括烛虹知道的,而且添油加醋的冗长叙述以后,烛虹在意志崩溃的边缘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烛虹看了一眼在旁边一声不发的秦海,忽然眼光变得犀利起来,过了一段时间,忽然说:“你跟我去谈谈!”

水露露显得有些焦急起来,“队长,他……”

烛虹作一个噤声的手势,秦海还是一声不吭的跟烛虹走了。

在烛虹的帐篷里面,居然还有两个人——云流清和一直没有出现的西蒙,看到他们,烛虹显得也很惊讶,在这个团中,他们身份高的都拥有自己私人的帐篷,虽然都没有明确的规定他们之间不准私自到别人的帐篷里——这显然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云流清看到烛虹不好意思的讪笑,西蒙冷冷的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是我要队长陪我来的——我们不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西蒙说的‘他’,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秦海了。

“现在你该亮出你的真实身份了!”西蒙望着秦海的眼睛说。

“你不用伪装,在你的身上,我感到了一股强大的黑暗势力的存在这个……我想,烛虹副队长想必也有很深的体会吧?……这样的感觉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感觉到,我不知道你潜伏在我们这个小队伍中有什么企图,以你的能力……其实根本不用说……除了用剑,我也曾学习过暗魔法的,虽然最后我放弃了,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甚至在我的老师的身上都没有你身上暗势力的来得更加骇人。”

听西蒙自己承认自己学习过暗魔法,云流清和烛虹都是一怔,相处那么长的时间,他们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烛虹虽然在他的身上感到魔法力的波动,却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一个暗系魔法师。不过更让云流清惊讶的是,默默无闻的秦海的身上会有比西蒙的老师更强的实力,虽然他也没有见识过西蒙的老师,但是从西蒙的身上可以想象他的老师实力绝对不容小觑的!如果真的如西蒙所说,他担心西蒙会弄巧成拙。

秦海知道自己受到黑森林的诅咒,让他们误会自己是一个强大的暗魔法师,也不奇怪。

但是他有什么好说的呢?他说的有人信吗,他忽然有些绝望,自己还有多久可以活下去?暗说还有一年,这个数字并不是很确切的,一天也有二十四个小时啊,人们习惯上说来的一天也只有十个小时左右。

他希望人类还有一点未溟的良心,但是他也不准备说到死亡之地的事情,那个象征着只有死亡的地方有太多的人类所不知的事情。他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醒来的时候就呆在这个地方,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在碰到你们以前我还曾遇到过一个暗翼族的人,他说在我受到过黑暗势力的诅咒,我已经只有一年的时间了。本来我以为我就会死在这里,可是我碰到你们以后我就想找回我的记忆!”

虽然他说的大多是狗屁话,只是想博取一点同情心,但他说的真话也足以解决他们的疑问了。

“如果我还可以呆在你们的队伍中,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我想现在我该回去睡觉了!”

他转身的时候,烛虹抓了一下他的袖子,“等一等!”接触到秦海干枯的手骨,虽然是隔着衣服,却也把她给吓了一跳。

秦海回过头来,“还有什么吩咐吗?”

烛虹连忙放开他的袖子,也没有注意秦海说什么,象是呆呆的想着什么。

看到烛虹被自己的样子吓坏,秦海苦笑一下,给西蒙和云流清行个礼,退了出去!

回到他睡觉的地方,秦海却睡不着了。他从怀中取出金江里拣来的珠子,这个珠子似乎有一种让人舒坦的魔力,在月光下,珠子呈现出当初在洛河看到兰沁时的蓝色光泽,让秦海沉浸在这样的蓝色温謦中……

不知道在何时水露露到了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秦海手中的珠子,露出一副痴迷的样子。

秦海看到水露露在身边出现,暗呼糟糕。趁她不注意将珠子放回怀中,好一会儿水露露才回过神,“秦海,可以把你的那颗珠子给我再看一眼,好吗?”

看一看,少一半。听说精灵族的就爱搜集美丽的东西,“你说的是什么珠子来着?”

水露露轻轻的一叹,从手上取下一根手链,秦海以为她要用这条手链保押。却见她把手中的链子放在月光下,其中的一颗珠子放出和刚才他的那颗一样的蓝色光芒。

水露露幽幽的说:“秦海,我这颗叫‘精灵眼泪’,你的呢?”

知道水露露不是要占他的东西为己有,秦海“嘿嘿”一声,说:“我这个叫‘幸运’。”他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不好。

水露露露出希冀的神色,“秦海,我们换一个好吗?”

秦海不解,既然是一样的,何必要换?

水露露象是陷入了悠远的回忆当中,她的脸上绝美而又凄迷,“精灵族的万花谷中,有一株花母虽然生长了一千年却没有结出花来,在三千年以前终于结出一个花骨朵,又经千年终于开放,它是所有的花中开得最艳最盛的一朵,而且长开不败,族中所有的人以为它结出的果实一定是我族之福,又经一千年终于结出了果实——就是这颗精灵眼泪。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经过三千年孕育出来的却是我族的祸源!最开始是我的母亲——精灵族的女王死去,再接着族内分裂……我也被逐出族内。”

秦海流着口水,似乎睡过去了……水露露看着假装睡着的秦海,朝他的下阴狠狠地揣了一脚,“我说话的时候,你也敢睡着,是不是忘了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