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能输,林家子弟决不可以在同一个人手下连败三次……一定要打败他!坚持住……林天衣眼前一阵阵发黑,真气已经压制不住体内蠢蠢欲动的毒素,长剑挥舞之际渐渐章法大乱,败势已成。
他看见沉稳如泰山、强悍无比的对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似乎是对他的身手变得如此差劲感到有些奇怪,又似是有些怜悯,竟然没有趁隙猛攻。入耳的几百名学生或加油或议论之声竟也是忽大忽小,他猛地一咬牙关,略略清醒了些,以自己如今的状况而言,不待对手强攻也已是无力久撑,尚余的精力只够用来发三剑,看来只有使用新练成的绝技了。
林天衣是世家子弟,他自六岁起修习祖传剑法至今,进步极为神速,长辈们也称他是练武奇材,初入洛城武技学院时就已经是中阶剑士了,甚至比许多三年级的学长都要强。英伟俊逸的相貌和不平凡的出身使他轻易拥有了太多的仰慕者,家族的光环和自身不凡的成就也塑就了他孤高清傲的个性,在学业上也是极为好胜,一般同年学生的成就很难与他比肩。
武技学院为鼓励学生上进,不分年级设立武榜,定期举行全院的公开武术大赛,允许有实力的学生挑战决斗,年轻气盛的林天衣直接向十大高手发动了挑战,一周之内竟连胜排名第七位的汉斯和第十位的盖泽两人,气势如虹,风光大噪。只是接下来他遇到了已经蝉联了两届榜首的拉尔夫,不过七十招林天衣就被打落台下。发奋潜修五个月后,林天衣再次挑战拉尔夫,不过坚持了一百余招依然落败。他顽强不屈的天性被激发出来,苦求父亲提前传授了家传的至高武学惊雷剑诀,虽然因年纪尚青未能有成,四个月只练成了其中的三招,不过实力已然大进,自忖已有一拼之力,于是又去约战。
回首过往的艰辛,林天衣深知这一战对自己的重要性,经受挫折的年轻人已将孤傲之气磨砺殆尽,隐隐地倒有一些英雄相异惜之意,不再考虑世俗的虚名,他只想证明拉尔夫并非是不可战胜的神,在全院师生面前他将全力以赴只求痛快一战。
意外是在前一天的深夜才发现的,早在一周以前,两人的决战即已轰传各处,林天衣又素来交游广阔,便有很多人纷纷过访表示关注。夜里众人散去之后,林天衣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中了剧毒,是谁下的手?他脑中拉尔夫那平凡朴实的影子一闪而过,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己与他虽无深交,可是两番苦斗之下,彼此都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像,拉尔夫当不是那种心机深沉之人,而且以他的实力而论,也不至于会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那自己到底得罪过什么人呢?
决战之期已定,无可更改,林天衣也决不愿意在宿敌面前示弱,于是用整晚的时间强运真气压制住了毒性,天亮的时候他准时出现在武台上……
“我新练成了几招剑法,还请拉尔夫兄不吝指点。”林天衣看拉尔夫发觉了他的状况不对,已无心恋战,想要提出罢战了。赶紧清喝一声,捧剑在胸:“接我这招‘雷火初生’!”深吸一口气,运剑成环,弓步向前踏出,宝剑发出了嗡嗡的异鸣。拉尔夫脸色一凝,知道这招不可小视,方始凝神应对。
双方兵刃一接之下都是全身剧震,林天衣只觉一股热血已涌到喉头,硬是强行咽了下去,又发出了第二剑,一瞬间全身的精力似乎全部被长剑吸之一空,凡铁之剑竟然有微光淡闪,仿佛有了自主的意识一般,剑影重重,耀目生花,隐有雷声轰响,十米方圆内的师生莫不觉得两耳一震。这一剑发出,林天衣眼前已是阵阵发黑,勉强让身体配合飞舞着的长剑向对手逼近,惊雷剑诀第二式“晴天霹雳”!
绝技的拼命一击并没有让他失望,在拉尔夫肩头上留下了血痕,只是他自己的胁下要害也被对手的反击划出了深长的伤口,“我还没有输!再接我的这一招……”可是第三剑已经发不出去了,刚才的全力一击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真气,才一蓄势一半,身体已是不听指挥,直向拉尔夫的兵刃上撞了过去,最后的感受就是深透肌肤的凉意和似乎远在天际的的惊呼声……
“头为什么这么重?哦!我好像是受了伤,我到底是在哪里?”林天衣略有意识,可是眼皮却似重如泰山,无论如何也睁不开,只能朦朦胧胧地听见身前有人在讲话。
“先生,他的外伤都已经开始收口了,为什么还是醒不过来呢”一个并不熟悉的年轻人的口音响起。“他的外伤倒不要紧,可是体内的毒素非常麻烦,我也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如果不及时清除的话,以后这个学生就会成为一个废人了……”
“是培朵夫先生啊,我又躺在医院了。”林天衣昏昏沉沉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颇有些自嘲地想着。
对话的人正是麦子和药师,麦子原以为药师已经赶到,那么那个年轻人的伤一定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也会像自己一样慢慢好起来。可是药师站在床边迟迟没有动手解决问题,反而双眉紧锁,不住摇头叹息,似是遇到了什么重大的疑难。麦子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冒失地向药师质疑,幸好药师并不以为忤,很有耐心地向他解释着。
麦子非常惊异:“有这样厉害的毒吗?那我们是不是要再请一位祭司来给他施展恢复魔法呢?”
“没有用的,这个年轻人中毒已深,又没有及时进行治疗,后来还曾还与人性命相拼,毒性已经随真气的运行而发散全身,很难去除了。”药师一脸的苦思叹道:“他要是学过魔法就好了!”
“魔法?魔法可以用来疗毒吗?太好了!那他不是有救了?”
“唉!难就难在这里,这其中的学问可大了,不是他的伤势无可救药,而是很难找到有人肯为治他的伤而牺牲自己!”
“啊……难道谁去救他,那个人……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