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9日上午10点地方法院第一法庭
依然是这个我熟悉的地方,可是现在我却站在被告席上。钱孝忠,今天将是我们最终的对决。
“现在,审理陈成堂杀人案的法庭正式开庭!”法官依然是那个秃头。
“检控方,已准备就绪!”御剑站在检控席上,向法官偷偷递了个眼神。看来他刚才在庭外和我说的的确是真的。
“辩护方,已准备就绪!”我站在被告席高喊
“陈成堂……你真的不要紧吧!”法官问我,总觉得他是在用一种同情和无奈的眼光看着我。
“是的,谢谢法官大人您的关心。我自己的辩护,我自己来。没有问题的!”我自信的回答说。
“……啊,好的。那么,御剑检察官,请就本次事件做一下评论!”法官无奈的点点头。
“是,法官大人,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明白了。”御剑说:“接下来只要请大家听一下目击证人的证词,就都真相大白了。”
“知道了,那么就请马上传唤证人吧!”法官点点头。
“事情进行的太离谱点了吧。如果是平时的话,肯定要问问为什么钱孝忠上次没有出庭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今天连问都没问。怎么办呢?虽说不一定有什么用,但我要不要问一下?”这么想着,我不禁一拍桌子,大喊:“等一下,御剑检查官!我想问一下,那个证人在上次对韩珍珍的审判时为什么没有出庭?”
“恩……对不起。钱先生平时事物繁忙,而且那时候,我以为有陈小姐作证就足够了。这是我的失误,实在对不起。”御剑一副诚恳的样子向我道歉。
“……不愧是御剑检察官!坦率的态度令人敬佩!”法官称赞到,这两个家伙,到真会演戏!
“谢谢法官大人您的夸奖!”御剑绅士的鞠了一躬。结果让这家伙多露了一回脸。“那么请钱孝忠先生入庭!”
钱孝忠那家伙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站到证人席上。
“请问证人的姓名?”御剑装模做样的询问。
“Yes,Iam!”钱孝忠摆了个POSS,全身上下闪闪发光。那是钻石的光泽,真不知道这家伙衣服上到底藏了多少钻石。
“在问你名字呢!”御剑有些不满的说。
“哦,Sorry!我在美国生活的时间太长了,都不怎么会说国语了……”钱孝忠解释说。
“你的名字!”御剑又问了一遍。真是……一对白痴。
“我叫钱孝忠,是《孝忠娱乐周刊》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不,是President。”
“你认识被害人韩千寻吗?”
“Nevergiveup!……不认识她。”
“……证人事发当晚是在板东饭店……?”
“Yes!”
“就是说,你在那儿目击了事情发生?”
“啊哼。说得很对嘛!”
“钱孝忠先生,那么请您开始作证吧。”法官有些献媚的说。
“无论如何要推翻这家伙的证词,否则我就完了。”我小声嘀咕着:“真是的,为什么每次上法庭,都有一种站在悬崖边上马上就要掉下去的感觉?”
“呵呵呵……准备好了吗?Mr陈?”钱孝忠竟然转过脸来问我。
“律师先生,加油!”珍珍在旁边朝我竖了竖大母指。我也朝她点了点头。毕竟,这个是关系到我有没有罪的一战。
“那时正好是9点左右吧。我坐在窗边Reading文件,就是读文件。这时窗外响起什么物体的声音!我吃了一惊,看了一下对面的大楼。正好看到一个刺猬头发型的男人在袭击一个长发的女士!不用说,这个男人就是站在被告席上的这位律师先生。于是我把我的秘书陈小姐也喊来了!她看了也大吃一惊!被害人拼命的躲开,你紧追不放!Justfit!就这样Theend。”钱孝忠做了如上的证词。
“恩!如果这个目击没错的话,就可以断定被告人有罪……那么,被告……啊,不,律师。请询问!”法官说。
“是,法官大人。钱先生,你是怎么知道当时的时间的?”我开始了我的问讯。
“因为我是完全的Perfect主义者!……”钱孝忠回答。
“不不不,光这样讲是不行的。”我忙打断他的话。
“你真是个疑心重的男人。恩……秘书……英语怎么说的?总之松梅她要了9点整的客房服务。那时正好有人送那客房服务过来。”
“恩,陈小姐好象也是这么说的……确实,送咖啡的服务生说看见陈小姐了。但是他说没有看见你!”
“啊哼……是吗?松梅她是在屋子外面拿的咖啡。他看不见我是很自然的。”
“钱先生你说看到的凶手是我,可是陈小姐说看到的凶手的体形是个少女……这和她的证词矛盾!”
“那一定是她看错了,我对自己的视力十分有信心。”钱孝忠说。
“那你的视力是多少?”我问他。
“两个眼睛合计有3.5!”
“这个、这个东西可以合计么?”
“恩,这样的话应该看的十分清楚!”可恶……连法官也站在这家伙那边……
“证人,你目击案件发生的那个时候,陈小姐在做什么?”我又问。
“她刚看完电视剧在哭呢。”
“你知道她在窃听被害人吗?”
“反对!这与本案无关!”御剑抗议。
“没关系……我回答你这个问题。那是她末经我的同意擅自搞的。”钱孝忠回答。
“那么……”我沉思了一会,“关于我追打被害人的那段你能不能更详细的回忆一下?因为那里很关键。”
“Understand。了解。被害人受到你的攻击,她往左边逃去,你追了过去,并使劲砸她!”钱孝忠又对这部分做了详细描述。
“证人,你确实看清楚了?”
“当然,我一直是完全的Perfect主义者!”
“钱先生,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怎、怎么?”钱孝忠大吃一惊。
“你说被害人向‘左’逃去。但是这和陈小姐的证词完全矛盾。她明明作证是被害人是往‘右’逃的!”
“啊哼,大概……她可能看错了吧?”钱孝忠还想狡辩。
“这不可能。……请看看已经被法庭认定为证据的现场俯视图。这里是凶手和被害人的位置,假定你说的是对的,被害人往左边逃去,左边是与出口的门相反的方向。等于说她在往无路可逃的地方逃去!这个显然违背常理!”
我刚说完,钱孝忠就陷入一种狂暴状态,但他马上就平静下来。
“怪了……确实看见她往左边逃的,我……”钱孝忠小声嘀咕着。
“律师先生,他那副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珍珍在旁边小声提醒我。
确实,看来钱孝忠实际上是目击了被害人逃往左边。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律师先生!”法官在喊我。
“在!”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忙回答了一声。
“陈松梅小姐说往‘右’,钱孝忠先生说往‘左’。对这个矛盾,你有什么看法?”法官问我。
经过刚才一番思索,我的思路理清了,于是我大声说:“他们两个人说的都是实话!”
“哈,不象话!这样的话,矛盾就无法解释了不是!”御剑问我。
“……要使两位证人的证词不矛盾,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钱孝忠根本不是在旅店目击本事件的。”
我刚说完,全场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
“肃静!肃静!这是这么回事!律师!”法官用力敲着木锤。
“你是说证人不是在旅店目击本事件!那么到底是在哪里?”御剑也问我。
“当然是在韩千寻律师事物所!”
果然语出惊人,全场又一片哗然!
“肃静!肃静!”法官极力敲打木锤维持法庭秩序。
“更精确的说,他是在这里!”我指着俯视图里凶手的位置!“诸位请看,从这个位置看的话,被害人确实是往‘左’逃去。”
全场又一片哗然!
“肃静!肃静!谁要是再扰乱法庭秩序,就请立即退庭!律师,这是怎么回事,请详细解释一下。”法官问我。
“……你、你、你小子!”钱孝忠满头大汗。
“反对!律师的所谓推理只不过是强词夺理!”御剑强辩道。
“是啊……很有点强加于人的感觉……”法官也这么说。
“呵呵呵……谢谢你的精彩演出,Mr陈。”钱孝忠大笑道:“Remember……由于刚才的刺激,我想起来了。我刚才的讲话方式好象是比较容易造成误解。法官,能不能让我再一次作证?”钱孝忠问。
“好的,那就请你重新作证!”法官竟然允许了,这也太假了吧!哼,已经被推翻过一次的证词,就别想再弥补啦!
“谢谢法官!那我就再次作证了。陈松梅的证词是正确的。当然我的证词也是。你袭击那女士时,她首先逃往左边。然后你狠狠的砸了她。这就是我看到的部分。接下来她使尽浑身力气逃往右边。你追上去后对她下了毒手。真是陈松梅看到的部分。就是说你砸了被害人两次。怎么样?你想起来了吧?Mr陈!”
“恩,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律师,要不要询问?”法官问我。
“要、要的,当然要!”我马上回答,如果说不要我就输了。
“证人,你说我砸了被害人两次是么?”
“是的!我确定。”
“那么你听着,验尸报告上明确写着,被害人仅被重击一次就立即死亡!你还想说什么么?钱孝忠先生!”我拿着验尸报告问他。
“恩……恩……”钱孝忠什么也没说出来,现在可是成胜追击的好机会。
“钱先生,你好象是完全的Perfect主义者!”
“哦,这句话我已经不用了。”钱孝忠头略微低了些。
“法官大人,请钱先生重新作证吧!”我有点猫玩耗子的感觉。
“反对,证人的记忆已经混乱了。我在此向法庭申请十分钟休息时间。”御剑从旁掩护钱孝忠。
“这、这个……”法官有点为难,想答应又不好答应。
“反对!”我大喊:“证人之所以会记忆混乱,是因为证人一直在撒谎!现在休庭的话,我坚决反对!”
“知道了……那么证人请继续作证。”法官终于赞同了我的反对意见。
现在,陪审团和听审的人都站在我这边。钱孝忠,你已经逃不掉了。
“听到了吗?钱先生?请您继续作证!”法官再次催促他。
“Y、Yes……恩,怎么说呢?听到那东西倒下的声音,我才看了下对面的窗户。接下来的瞬间,Miss韩往左边逃去。凶手,也就是你,想砸她,她躲开了你的袭击。……然后,恩……她改变了方向往门口那儿逃去!你追上后砰的一声砸中了她!”
“哦,砰的一声呀!那么,请律师询问!”法官说。
“法官大人,我的肚子有点不适……”钱孝忠开始装病。
“请忍耐一下。”我摇摇头。“马上就会结束的。证人,刚才你所说的那东西是什么?”我开始了询问。
“恩?什么?那东西……那是玻璃制的落地台灯!”钱孝忠回答。
“哦,就是倒在现场的那玩意……怪不得满地玻璃碎片。那么,钱先生,你看到了玻璃制的落地台灯是吧?”
“是、是的。”
“那么请你为这部分情况发誓作证吧。”
“Sorry,Sorry,对不起!”
“那么钱孝忠,请修改你的证词。”法官说。
“OK,OK。我看了一眼对面的窗户,原来是落地台灯倒翻在地上。”钱孝忠说。
“等等,钱先生,你说看见台灯倒翻在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什、什么……!”钱孝忠惊讶的张大了嘴。
“请看这个!”
“那个是……现场的俯视图?”法官问我。
“完全正确……请听好。如果透过现场的窗户看事物所的话……能看见的范围是书桌到沙发之间的那段。……台灯并不在可见范围之内!那么,钱先生!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怎、怎么会?”
“钱先生,假如你在板东饭店的话,你是不可能看到倒地以前的台灯的!即便是台灯倒地以后,你还是不可能看到它的。因为它已经被打得粉碎,根本就认不出那是个台灯!……那么,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看到那个台灯的?那只能是台灯倒地的瞬间!而且能看到它的地点,只能是韩千寻法律事物所!也就是说,在凶杀的那一瞬间,你就在杀人现场!”
“嗷!嗷!嗷!”钱孝忠怪叫起来!
全场哗然!
“当!当!当!”法官敲了敲小木锤:“钱孝忠先生?您没事吧!”
“……”钱孝忠没有说话
“钱先生,是你……干的吧?”我问他。
“……法官大人……我……我把Mr韩……”钱孝忠断断续续的说,看来胜负已定了。
“反对!”御剑这个家伙总是在最不适合的情况下出声:“到此为止,陈成堂!钱孝忠先生!我看,你还是坦白的认罪吧,怎么样?”
“What?”钱孝忠不明白御剑为什么这么说,我也不明白。可他后来说的话要我大吃一惊。这个混蛋!
“你还是承认你所犯的罪行吧!也就是说,‘窃听’的罪行。”御剑在暗示他。
“窃、窃听?”我真有点晕。
全场哗然!
“肃静!肃静!御剑检察官!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法官问
“请大家原谅。钱先生现在脑子有些混乱。我来替他作下说明。大家都知道,钱先生是《孝忠娱乐周刊》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他给秘书陈松梅小姐下了命令。让她窃听被害人千寻小姐的电话。”
“这、这又怎么啦?”法官问。
“问题是,‘谁’‘何时’把窃听器装到韩千寻律师事物所的。”
“难、难道是……?”我忙问。
“是钱孝忠先生。为了安装窃听器,你潜入了韩千寻律师事物所……对不对?”
“Yes,是的!完全如此,检察官说的完全正确!我……为了装窃听器去过韩千寻律师事物所!就在那个时候我看见了那个台灯!”听到御剑的解释,钱孝忠的腰秆马上又直了起来。
“那这到底说明了什么?御剑检察官?”法官问。
“您听好,律师的主张是这样的‘钱孝忠先生知道杀人现场有个玻璃制的台灯。但是他只有在凶杀发生的那一瞬间,才有可能看到那台灯。所以钱孝忠先生就是凶手。’”御剑说道。
“是这样啊……”法官终于理解了。
“但是,早在事件发生以前,钱孝忠先生为了装窃听器,就去过现场。那时候他已经看见了那个台灯的话,律师的推理就完全不能成立!”御剑接着说。
全场哗然!
“肃静!肃静!那么钱孝忠先生,请把那时的情况告诉我们。”法官说。
“好的……请您放心!恩,是9月初,大概是事件发生的前一个星期,我潜入了韩千寻律师事物所。当然是去安装窃听器。那时,我确实看到了那个玻璃制的台灯……”钱孝忠说。
“恩,你在事发当夜一听到那响声就知道是那个台灯,原因是你以前就看到过它。”法官问。
“Yes,Ido!完全如你所说。”
“原来如此!那么,律师,请询问!”法官说。
“证人,你说窃听器是案发前一个星期安装的,你能证明是那时候安装的么?”我问。
“陈松梅知道被害人通话的内容!这就证明窃听器在案件发生前早就安好了!”没等钱孝忠说话御剑就抢着说。
“钱先生,真的是你装的么?”我又问。
“在韩千寻律师事物所里有一些来历不明的旧指纹,那大概就是钱先生的指纹吧。”御剑又说。
看御剑这么有自信,这家伙可以已经调查过那些指纹了。再追究这个没有什么意义。问些别的吧。“证人,你为什么要在韩千寻的电话上安装窃听器?”
“反对,这与本案无关……”御剑又站了出来。
“我的公司是以收集情报为目的,我有义务对委托人的资料保密,所以不能告诉你。”钱孝忠说。
“那为什么你会对那台灯有那么深的印象?”我问。
“因为那个台灯所有部分都是玻璃做的,它实在太漂亮了,所以我对它很有印象……HowBeautifulthe台灯itwas!这就是印象。”
可恶,根本没有什么破绽可言,怎么办呢?
“呵呵呵呵,无计可施了吧,律师。我看你还是快点认输算了。”
御剑在嘲笑我,难道已经没有办法了么?
“……律师!你打算放弃了吗?”法官问我。
“……是、是……”
“成堂!”就在我想说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制止了我。我四处寻找,并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的主人。“成堂!看这!”我顺着声音望去,声音是珍珍发出的,可是,这个声音却不是珍珍的。这个声音……千,千寻老师!“绝对不能认输呀,成堂。”这时的珍珍完全是另一副气势,那是千寻老师平时的气势。我感觉眼前一黑。就不知道什么了。
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法庭的休息室里。我怎么会在这?想起来了,我输了官司时眼前出现了幻觉。我好象看见……
“你醒了!”千寻老师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吓了我一跳。
“哇!”我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喂,成堂,成堂!”我只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真没礼貌……看见人家的脸就惊叫。成堂,你好好看看我。”
我又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珍珍站在我面前,可是她的神态举止完全和千寻老师生前一模一样“你……你是……珍珍小姐?”我颤抖着问。
“我们家族的女性都拥有强大的灵力,你不知道吗?”珍珍问我,也许是千寻老师在问我吧。“在你就要认输的那一瞬间……珍珍一着急,她的灵力终于苏醒了。”
“珍珍她进行了灵媒?”我问。
“是的,我是韩珍珍,但是现在我是韩千寻。”她回答说。
“你看,成堂。珍珍并没有放弃,所以现在我才能站在这儿。你也不能放弃呀!”
“但、但是……!”我刚想说什么就被千寻老师打断了。
“没时间了,你听好。实际上,你已经赢了。你现在的证物中是不是有张‘发票’?”
“是呀,就是千寻老师你写了‘珍珍’两个字的那张……”
“傻瓜,那字当然是钱孝忠写的。你看看那个纸片的反面。”
“反面?”我把那张纸片翻过来,发票是个有名的大百货公司开出的。一万元,这灯可真贵呀。开发票的日期……恩?怎么是9月4日?也就是案发的前一天。
“你终于注意到了,成堂!”千寻老师笑着望着我。“想想钱孝忠刚才是怎么做证的?马上就要继续审理了。走吧,成堂,去赢得你的‘无罪’判决吧!”
“是……是!”我连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