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亲疏(下)
好不容易才扳开小丫头的身子，小丫头低沉着脑袋，就是不抬起头。粉嫩的脸上已是红扑扑的，就像秋天刚熟的苹果，红润有加，还微带青涩。徐毅之感慨于小丫头的表现与年龄的不符，深以为奇。
小脑袋突然抬了起来，仰着粉脸，却听小丫头怯怯地说道：“大哥哥，我不是故意的。”话一说完，小丫头马上又低下了头，像是做了一件很羞人的事情。
徐毅之听了，不觉莞儿一笑，蹲下身子，说道：“你是为了这个呀，没关系啊，我可没怪你。”
小丫头仔细地看了看徐毅之的脸，大概是相信了徐毅之的话，俏脸上的红晕慢慢地消退了。
徐毅之被小丫头认真的表情逗乐了，“不相信我的话吗？”小丫头急切地摇了摇头，生怕徐毅之误会似的。
“你很希望我来吗？我刚才还被你吓了一跳。”
小丫头微微点了点头，紧接着又使劲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其实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丫头似乎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歪着脑袋，满脸的不解。
徐毅之见了，忙解释给她听：“我很高兴的，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想着我，我很高兴的。”
小丫头小脸泛红，眼睛羞涩地看着徐毅之，突然说道：“大哥哥好漂亮，和大姐姐一样漂亮。”
徐毅之听得一愣，漂亮？徐毅之醒悟到她口中的大姐姐指的是谁了。幻月的丽姿娇容自是不在话下，但让徐毅之吃惊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和漂亮扯上关系了。想想最近他人看自己的眼神，难不成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样貌有了天翻地覆地改变？
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嫩嫩的肌肤，粉粉的脸蛋，黑漆漆的眸子亮晶晶。徐毅之一怔，明亮的瞳孔上隐约可见到一个俊秀的面孔。那就是现在的我吗？那个面孔伸出手摸了摸脸颊，徐毅之分明感到了光滑的肌肤。
这就是我吗？徐毅之有点难以相信了。不是他大惊小怪，只是那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事情是如此地不可思议，已经超出了认知的范围。天方夜谭吗？可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况且是眼见为实，不承认也得承认。
回过神来，面前的小丫头正仰着粉嫩的小脸盯着徐毅之，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
徐毅之看得好生喜欢，伸手就去抱她。
甫一接触，小丫头还没反应过来，当徐毅之的手臂环住她的身子试图抱起来时，小丫头忽然挣扎起来。徐毅之诧异地放开了手，不解地看着她。
小丫头却突然上前搂住徐毅之的脖子，整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身上。小丫头的举动出乎徐毅之的意料，不过小孩子总是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徐毅之倒也没太放在心上。
徐毅之抱着怀中的小丫头站了起来。小丫头很轻，小孩子一般都不会太重，可徐毅之没想到小丫头居然这样轻，单薄的身体，轻飘飘地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
徐毅之奇怪地说道：“小玲玲好轻，……”
啪的一声，屋里有声音传出。徐毅之朝声音来处望去，窗户后面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正透过窗子注视着院子。还没看清长得什么模样，那男人已经走开了。
这男人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徐毅之满腹疑水地看了看怀中的小丫头，发现小丫头的脸色不太好，表情有点怪异，刚刚还喜气洋洋地脸上都是不高兴。能令小丫头不高兴的人？连小丫头都讨厌的人又会是什么人？
再说自己也来了一段时间了，并没有看见小丫头的妈妈。那个男人又在屋里做什么？
刚进屋，徐毅之一眼就看到了刚才那个男人。屋里没有第二个人，正对门的桌子前坐着一个大男人。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薄薄的嘴唇，瘦瘦的脸上挂着两只小眼睛，脑门有些微秃。从徐毅之一进来就板着一副冷面孔，看也没看一眼徐毅之，自顾自地喝着手边的茶水。
小丫头似乎很怕见到这个男人，进屋后就紧紧搂着徐毅之，眼睛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小丫头扯了扯徐毅之的衣服，小手指了指左边的房间。
徐毅之也懒得搭理这么个无理之人，就和小丫头进了左边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单人床，床头上还有两三件玩具，小床、小被的，看来是小丫头的房间。
小丫头难得有人和她玩，高高兴兴地拿出所有的好玩的，拉着徐毅之一起玩。看她玩得高兴，徐毅之也就不忍心拒绝。
外面传来了说话声，一个年老的，一个年轻的，两个人似乎言语不和、话不投机。
徐毅之本来不想出去，见小丫头开了门，出去了，徐毅之也跟着出去了。
屋里多了一个老头，面色红红的，满面油光锃亮，头发都没有几根白的。
“爷爷——”小丫头叫道。
老头没有应声。小丫头等了一会又叫道：“爷爷——”
老家伙正唾沫横飞地和那个男人说着话，依然没有应小丫头。
“……谁叫你到俺儿子家的？你赶快给我走。……知道你安得什么心啊，黄鼠狼能给鸡拜什么年……”
“老家伙，这不是你家，是你儿子家。你儿子、儿媳都没意见，你操得什么心哪~！”
“你，你，你还不讲理那，儿子家就是他老子家，你算什么东西……”
“……俺不走你又能干嘛，气死老不死的……”
“反了，反了……”老头气得不行，忽然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徐毅之，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徐毅之。“你又是哪里钻出的东西？”
徐毅之心下不快，嘴上却说：“我敬你是老人家，希望你不要乱说……”
“你，”老头指着徐毅之，嘴直哆嗦。老头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一把坐在地上就大喊大叫起来：“老天爷啊，俺这是作了什么孽遭的什么罪啊，儿子不在家，婊子养的就偷汉子啦……”
没想到老头突然叫骂起来，还说得那么难听，徐毅之心下鄙夷，拉着小丫头的手，抱着看戏的心态，站在一旁欣赏老头的表演。
那个男人又坐了下来，继续喝着他的茶水。
在老头叫骂到第四遍的时候，小丫头的妈妈回来了。
看到屋里的情形，小丫头的妈妈明显地吃了一惊，听清楚老头叫骂声，脸色不由得苍白无色，张了张红润的嘴，终是没有说话。
感觉到有人来了，老头回头见是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