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妖怪，是人死后的灵魂修炼而成的。在长期的修炼中，他们放弃了一切曾经拥有的东西，成了一个无名无姓，无根无底，甚至连本身的形体都消失了的妖怪，人们都叫他们魅。这种叫魅的妖怪虽然也是妖怪的一种，却是最低级的妖怪，他们喜欢模仿人类，因为他们连性格都没有……”

于小莲仰身躺在小船里，用一片荷叶挡住了刺眼的正午阳光，她的嘴角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狗尾巴草上下晃动着，表明她还没睡着，正在听斜身采莲的外婆讲着故事。

外婆已经很老了，但是依旧每天用青花的包头布包着雪白的头发，穿上一身同色的衣裤，带着她最小的外孙女，荡着小船穿梭在一大片的荷塘里。她喜欢这片荷塘，只要小船一钻进荷塘，她那核桃一样满是皱纹的脸上就会出现一种少女一般的笑容。

于小莲喜欢外婆，更喜欢躺在船上听外婆说那些莫名其妙的故事。妖怪，精灵，鬼魂，这些虚无缥缈的故事不知道外婆从那里听来的，但每一个故事里的人都有名有姓，仿佛是真实发生过的。

一片白云慢慢的飘了过来，挡住了炎热的阳光，留下几分清凉。

中午的时候，外婆兴致很高，连吃了两碗大米饭，还喝了一大碗的莲藕汤，这才躺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的竹凉椅上，一边看着一点一滴的阳光穿过槐树的枝叶，一边继续给于小莲讲妖怪的故事。

“小莲，如果有一天，外婆死了，你一定要离开这里。”外婆讲完了一个故事，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离开这里？那我去那里呢？”于小莲坐在地上，玩弄着手里的一个蝈蝈笼子。

“去S市，找一个叫萧蔓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外婆，你只能相信她一个人。你明白吗？”外婆虽然老了，可是她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清澈。她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于小莲，说：“这是她的地址，里面还有一千块钱，是去找她的路费，你一定要收好。我一死了，你立刻去找她，一分钟都不能停。懂吗？”

于小莲接过信封，有些害怕的望着外婆，在她的印象中，外婆会一直的陪伴着她，每天每时每刻……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她才接过信封，外婆的头突然一歪，就这样离开了她最疼爱的外孙女。

“外婆……外婆……”于小莲颤抖着双手，轻轻的摇着外婆的身体，回答她的不是外婆那慈爱的笑容，而是越来越冰凉，越来越僵硬的外婆。

于小莲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信封，对着外婆磕了几个响头，含着眼泪离开了家。

早上九点，窗外上班的人群在朦胧的细雨中显得异样的忙碌。

“我还是喜欢出太阳的日子，起码出门的时候可以不用打伞。”萧蔓喝完了杯子里最后的一口咖啡，将手中的报纸随手丢在桌子上，走到换衣间的衣柜前，拉开那个三开门的巨大衣柜，望着里面挂满了的各色衣裙开始发呆。好一会，才嘟囔了一句：“没衣服穿了。”

旁边的红鸟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丢下一句：“你还叫没衣服穿，那别人不是早就衣不遮体了。”

好不容易在一大堆的衣服中找出了一条黑绸的短身旗袍换上，萧蔓又开始对着一大柜子的鞋子开始发呆。

“到底是人类的女子，总是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在衣服和鞋子，还有各种首饰上。”红鸟微笑着对窗台上的一棵茉莉花说。茉莉花在微风中点了点头，露出可爱的笑容。

一个细微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然后是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我们有客人了。”红鸟皱眉看了看依旧在那里不停换鞋子的萧蔓，只好走过去把门打开。

一个衣衫破烂，脸上和身上满是泥巴的小乞丐怯生生的站在门口。她抬头望着高大的红鸟，小嘴巴动了几下，却紧张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红鸟的眉头皱紧了，说了一句：“怎么混成这个落魄的模样。”将小乞丐让进了屋。

“是谁啊？”萧蔓单脚穿着一只黑色的小靴子，两只手却各拎着一只不同款式的鞋子，单脚跳了出来。她一眼看见小乞丐，立刻“咦”了一声，也说了一句：“怎么混成这个德行？”

小乞丐洗干净了脸上的污泥，穿上了一件萧蔓的T-shirt，坐在桌子前，狼吞虎咽的吃着红鸟亲手做的饭。萧蔓看完了手里的信，叹了口气，说：“这么说，你外婆已经去世了。”

小乞丐……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于小莲乖巧伶俐的样子，她点了点头，紧张的望着萧蔓，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她不明白为什么外婆要让她来找这个从没听说过的女人，更不明白为什么她要相信这个女人。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萧蔓用手指点了点面前的杯子，想再要一杯咖啡。红鸟却只给她倒了一杯清水。（红鸟的话：咖啡喝多了对人类的身体不好。萧蔓的话：我还算一个纯粹的人类吗？青鱼的话：反正你不是妖怪。）

“我……我不知道……”于小莲怯懦的说。

萧蔓叹了口气，说：“没经历过天谴的妖怪，就是比正常的妖怪要笨，连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于小莲不明白萧蔓在说什么，傻乎乎的看着她。

萧蔓看见她那副愣神的模样，也吃了一惊，好一会，才小心的说：“你外婆……她什么也没告诉过你？”

于小莲更纳闷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告诉我什么？”

萧蔓说：“关于妖怪的事。”

于小莲点了点头，说：“外婆给我讲过很多妖怪的故事。”

“故事！”萧蔓怪叫了一声，按着额头，说：“天啊，你外婆竟然没告诉你，你是一个妖怪吗？”

于小莲瞪大了双眼，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三年前的夏天，一个下着暴雨的中午。

萧蔓站在一大片的荷塘边，呆呆的看着那一点点的雨点落在翠绿的荷叶上。每次看到荷花，她都会停下来久久的凝望，静静的想一些遥远的往事。周围没有人，她将手中的伞丢在地上，可是那雨点却绕过了她，一滴也没有沾在她身上。

可是，一阵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并且那霹雳般的雷声越来越近。

抬头望去，一个又一个闪电撕裂了天空，正追着一个人影向萧蔓这边过来。

“怎么会这么追着劈一个人类？”萧蔓有些愣住了，她明显的感觉到那是一个标准的人类，没有任何灵力的普通人类。等那个人影靠近，她忍不住勃然大怒了，那分明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死天帝，你吃了狗屎了！居然让雷公劈一个老太太！”萧蔓脸色铁青的一边怒骂着，一边对着天空连续丢了上百个灵力球。

各种颜色的灵力球瞬间击散了浓密的乌云，雷公和电母、风神、云童四个倒霉的家伙被一阵猛烈的灵力球打得鼻青脸肿在天空中傻眼了，不过看见萧蔓那铁青的脸色，什么也没敢说，灰溜溜的跑了。

“你没事吧？”萧蔓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观……观音娘娘……多谢观音娘娘救命之恩啊。”老太太看着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挥手就让云消风轻，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什么观音娘娘啊，她去星际旅游了，要过几年才能回来呢。”萧蔓连忙将老太太扶了起来。“我是人，和你一样普通的……咦？这个是……”她看到了老太太怀里抱着的东西，那分明是一个正在转化成人类的鲤鱼，一条就要修炼成精的鲤鱼，已经拥有了一个婴儿的头和手，但是身体还是鲤鱼的半妖！

“你从那里弄来的这个鲤鱼精？”萧蔓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雷要追着劈这个普通的老太太了。

“我在荷塘里发现这个孩子的，观音娘娘……呃……这位仙子，你救救她吧，她被雷给劈中了，快死了。”老太太的包头布早不知道掉那里了，花白的头发散乱着，干瘪的脸上满满的焦急。

“你这个糊涂老太太，这是一个妖怪。”萧蔓的眉头皱了起来。

“就算她是个妖怪，她也是一个不会害人的妖怪。她只是一条小鲤鱼。我只见过人类不停的吃鲤鱼，却没见过鲤鱼害人的。”老太太将那个半妖怪的鲤鱼抱得更紧了，仿佛害怕萧蔓会一把抢了去。

萧蔓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老太太，在她的印象中，人类对妖怪的处理手段就是一个字“杀”。还从没见过这种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一心要救一个妖怪的人类。她叹了口气，说：“我不是说你不该救一个妖怪，而是你救的方法不对。”

一个妖怪要真正的成精，除了本身的修炼，还需要不停的和天斗。特别是即将成精的这一刻，上天会派出雷公、电母、风神、云童，让他们用天雷替妖怪洗精伐髓，只有通过了这次被外人称为天谴的历练才能拥有人类的身体，成为一个真正的妖怪，否则就只能成为一个半掉子。

老太太呆住了，想不到自己的善举竟然害了怀里的这个小妖怪。她望着萧蔓，突然灵光一闪，眼前的这个女子连天谴都能随手散去，难道还帮不了一个小妖怪吗？她虽然不是妖怪，但早就人老成精，立刻又一头磕了下去，哭着说：“求仙子救救这个孩子，帮帮这个孩子吧。”

萧蔓忍不住苦笑起来，她最怕的就是老人的这种哀求。

就这样，萧蔓在老太太家住了整整一个月，每天用自身的灵力来帮小鲤鱼洗精伐髓，虽然比不上一场天谴，但也让小鲤鱼拥有了人类的身体。至于老太太所知道的那些妖怪的故事，也是每天从萧蔓这里发掘出来的。

三年后的今天，萧蔓再次见到这个小鲤鱼。只不过，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模样。

“这下你明白了吗？你是一个妖怪，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萧蔓望着于小莲，笑眯眯的说。

于小莲呆呆的望着萧蔓，好一会，突然笑了起来，说：“你骗人。”

萧蔓被她那三个字憋得差点被过气去，而旁边的红鸟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难道你没觉得你和身边的人有什么不同吗？”

于小莲摇了摇头，说：“我以前一直和我外婆生活在一起，很少和外人接触。外婆临死之前让我来找萧蔓。这一路上，我见过的所有人都欺负我，他们抢走了我的钱，那些男人就撕我的衣服，在我身上乱摸。女人就用脏水来泼我。他们都叫我小妖精，但是我知道那只是骂人的话，我不是妖精。”

萧蔓看着于小莲那张清纯得有一种异样妖异的脸蛋，忍不住叹了口气。

窗外的雨下大了，一阵一阵强有力的雨点落在阳台外的雨棚上，发出一阵急噪的响声。

突然，于小莲惊恐的望着客厅的一个角落，大约两秒钟之后，那个角落突然仿佛扭曲了起来，青鱼以原本的鱼的模样突然出现在那个角落。他看见于小莲，微微一愣，他感觉到了于小莲身上同属水的妖气，立刻知道了于小莲是自己的同类妖怪。他对着于小莲冽开鱼嘴笑了。

“啊～～～”于小莲爆发出最凄厉的惨叫声。

所有人都惊慌起来，萧蔓挥手扬出了一个隔音罩，红鸟连忙捂住了于小莲的嘴，却被她连踢了十几脚，打了十几拳，青鱼脸色发白的转身想逃，却一头撞在了墙壁上，脑袋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血包。

然而，于小莲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说：“妖……妖怪……有妖怪……”

无可否认，孩子的承受能力往往比大人要强很多倍，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

十分钟后，于小莲虽然依旧认为自己是个人类，但已经可以接受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并且，面前就有两个强大的妖怪，还是属于“好妖怪”一类。

“你不是去看望紫美了吗？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干什么？”萧蔓看着青鱼脑袋上的血包，在心里偷偷直乐。

青鱼这才想起自己回来的事由，连忙说：“巫女，这次麻烦了，一条上古龙妖突然出关了，并且将一架飞机给弄了下来。”

萧蔓紧张起来，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青鱼几步冲到电视旁，打开电视，凤凰卫视正播出一个临时新闻，一个容貌甜美的播音员低沉着声音说道：“今天下午3点30分左右，中国台湾“中华航空公司”一架从台北飞往香港班机在澎湖岛附近海域失事。这架编号为CI－611的波音747客机是今天下午3点08分从台北桃园机场起飞的，20分钟后，飞机突然从雷达屏幕上消失，台湾有关部门立即组织海上艘救。失事飞机搭载的225人中，包括206名乘客，其中3名婴儿，另有机组人员19人。”

“台湾人？”萧蔓撇了撇嘴，没说话。

红鸟明白萧蔓的意思，台湾的某些人一直说自己不是中国人，还非要分离出去不可，所以在萧蔓的心目中，这些背信弃义的台湾人早就不属于人类了。他忍不住责怪的看了一眼青鱼。

青鱼摇了摇头，说：“看下去。”

那名播音员继续说：“客机上有189名台湾旅客、5名港澳旅客、9名祖国大陆乘客、1名新加坡旅客、1名瑞士旅客有关方面正与台湾中华航空公司保持联系，并将在处理善后事宜等方面为遇难者家属全力提供协助。”

“可恶的龙妖！”萧蔓听到里面居然还有大陆和港澳乘客的时候，一下跳了起来，随手拿了一双鞋子套上，拉上青鱼就跑了出去。

于小莲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上古龙妖出关”这句话还是听明白了。在外婆的那些故事里，上古龙妖本来是鱼或者蛇一类的动物，因为吸收了神龙的龙气，加上自身的修炼才成为妖怪，龙气改变了它们的外型也改变了它们的身体结构，使得它们拥有了近乎神龙力量。

而神龙，在外婆的嘴里叫“圣大夫”，是一种外星生物，它们是宇宙中最强大的生物，曾经因为宇宙的一些大爆炸产生的虫洞让这些生物从圣大夫栖息地跑了出来，有一条神龙甚至来到了地球，那时候正是地球的恐龙时期，因为一些意外，神龙引发了地球的一场大灾难，差点将地球所有的物种全部毁灭。幸好一伙外星人帮助了地球，重新打造了地球的生物圈。（见《巫女日记》）

于小莲不明白外婆的这种想法是从那里来的，完全和村里别的老人关于“龙”的故事不同。这让她好奇，对龙产生了极度的好奇。

她一把抓住正在收拾被萧蔓丢了一地的衣服和鞋子的红鸟，急声问道：“龙妖？难道是神龙的后裔吗？”

红鸟笑了笑，说：“整个太阳系里只有两个真正的神龙后裔，一个是我们的巫女，一个是她手上的那枚戒指。龙妖不过是一些妖怪而已。”

于小莲又一次傻了。萧蔓是神龙的后裔？不可能吧？怎么看她都是个正常的人类啊？“你……你能带我去看看吗？”她望着红鸟的脸，小心翼翼的说。

“去看什么？龙妖？”红鸟拍了拍于小莲的脑袋，疼爱的说：“虽然龙妖的能力比神龙要低许多，也是非常厉害的妖怪了，你的能力太低了，如果去的话，会有危险的。”

于小莲摇了摇头，固执的说：“我不怕危险。而且……你会保护我的，对吗？你是很强大的妖怪啊。”

红鸟苦笑了起来，他的能力曾经很强大，可是几年前的那次意外让他的所有灵力几乎尽毁，现在的他已经不能象以前那样陪伴着萧蔓与妖怪、魔兽战斗，只能变成一个人类的模样，帮萧蔓收拾屋子，接电话而已，他很满足现在这种生活，每天陪伴着象自己孩子一样逐渐成长着的萧蔓。虽然这种满足中难免带着一丝遗憾。

“你会保护我的，对吗？”于小莲又小声问了一句。

红鸟低头看着不到自己胸口高的于小莲，突然有一种眼窝发热的感觉。“你会保护我的，对吗？”很多年前也曾经有一个小女孩对他说过同样的话，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强大的妖怪，而那个小女孩还是一个只懂得微薄巫术的孩子。可是现在……小女孩已经长大了，有了足能横行天、魔、人三界的强大能力，而他却……

“是的，我会保护你的。”他搂住了于小莲，近乎虔诚的低声说到。

下午５点，S市某海滩上。

雨点象是和大地有仇一般，猛烈的在海滩上轰击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坑。

“我的衣服……”萧蔓哀叹了一声，和青鱼纵身跳进了漂浮了不少垃圾和油污的海水中。

对于海底，萧蔓早就非常熟悉了。五年前她来到S市的第二天，就一个人跳进海里从S市一直游到了海南岛，那之后，海底成了她修炼的一个好去处。她有好几个法宝都是在海底使用的，其中包括可以让她化身鱼龙的鳞片，有成为人鱼的灵珠，还有控制海底植物的小珊瑚等等。

“如果人类再这样破坏自然的话，我就移居到魔界去住！”萧蔓在挥手挡开第N个海底垃圾之后，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叫了起来。她早已经化身成人鱼，在水中可以自由的呼吸和交谈。

青鱼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捂着嘴偷笑。如果说红鸟象萧蔓的父辈那样照顾着她，那么青鱼就象她的兄弟，虽然同样的疼爱着萧蔓，却也无时无刻不在和萧蔓为一些小事争斗。（红鸟的话：什么叫冤家对头？看看巫女和青鱼就知道了，简直就是针尖对麦芒，一天不吵架的情况……还从没见过。）

“最近怎么老出事，连上古龙妖都出关了。”游出近海之后，海底的能见度立刻开阔了许多，垃圾自然也少了，萧蔓也没那么烦躁了，离澎湖岛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她开始思考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青鱼一边跟萧蔓身边飞快的游着，一边小心的戒备着，他说：“我怀疑这次龙妖出关是有人故意破坏。”萧蔓连忙问是怎么回事。青鱼继续说：“我这次去人鱼岛的路上看到了许多常年住在海沟深处的上古妖兽，其中甚至包括一只亿年的玄龟。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离开海沟，要知道他们离开海沟是无法长期生存的。”

“磁场？地震？海底火山爆发……不会啊，这些对他们根本没影响啊。”萧蔓捂着脑袋想了半天，说：“除非是大型的地壳移动，否则他们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居住地的。可是，如果最近有大型的地壳运动的话，我不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到啊。”

青鱼嘿嘿一笑，道：“你头疼什么啊？你去问问那些妖兽们不就知道了吗？”

萧蔓立刻也跟着嘿嘿一乐，道：“和妖兽们交谈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青鱼在水底狂喷了一大串的水泡，没说话了。

那些海底的妖兽多是上古时代残留下来的一些异种，经过上亿年的时间，早就成为地球上最强大的生物了。可是，它们和红鸟、青鱼他们不同，这些上古妖兽完全是依靠自己身体的一些特殊能力来吸收天地间的灵力，它们并不修炼，不懂任何法术，当然，也不会变化，甚至……无法交谈。它们只是一群依靠本能来生存的强大生物。

突然，海面上传来一些螺旋桨和人类互相叫喊的声音。

萧蔓和青鱼浮上水面，只见整个海面仿佛集市一样人来船往。原来是那些营救的船队和直升飞机在海面上打捞尸体。萧蔓刚刚把脑袋探出水面，就听一个人指着她大喊：“那边还有一个尸体。”萧蔓气得脸色都变了，青鱼一听之下冽开嘴巴嘿嘿怪笑了起来，突然又听那人高喊：“旁边还有一个，都变青色了。”这次轮到萧蔓哈哈大笑起来，而青鱼的笑声立刻卡在了喉咙里，阴着脸拉着萧蔓沉下了去。

青鱼在海里到处巡视了一遍，游到萧蔓身边，疑惑的说：“澎湖列岛我再熟悉不过了，根本没什么大型的断裂层，而且，也没有火山爆发的迹象。”

萧蔓皱起眉头说：“我只想知道那条妖龙跑那里去了。”她刚才也在四周到处查看了一番，海底的确留有大量的妖气，但是海面上风浪太大，将那些妖气全吹散了，根本没办法搜寻了。

青鱼想了想，说：“难道它跑了？”

萧蔓立刻说：“绝对不可能。妖龙没有什么思维能力，只凭本能做事。它肯定是……不好！难道是有人在操纵它？”

青鱼苦笑道：“谁那么大的本事居然能操纵上古妖龙？”

萧蔓也苦笑了一声，道：“太多了。”

傍晚６：３０。

离开S市没多远的天空中，红鸟正带着于小莲向澎湖列岛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于小莲大呼小叫的，十足多年前萧蔓第一次让红鸟带着她飞翔时的样子。红鸟一直在微笑，连那因为受伤而许久未曾闪光的羽毛都似乎多了一层光亮。

“你简直棒极了。”于小莲看着不断倒退的云霞，小脸上充满了对红鸟的敬佩。

红鸟通红着脸，微笑着接受了她的赞美，他指着远方的海面说：“再过半个小时就到澎湖列岛了。”红鸟突然感到一种无奈。当初他灵力未失的时候，要从S市飞到澎湖列岛顶多用十分钟，现在却……

“咦？”于小莲的脸上突然呈现出一种迷茫的神色，她低声说：“我好象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６：４５分

三界事务所里喧哗一片。

各种各样古怪的虫子飞了起来，发出不同的鸣叫声。连那些平时老老实实呆在几个大鱼缸里的９条颜色各异的蛇也爬了出来，在屋子里四处急噪的游走。

“滴滴……”一阵响声之后，传真机里吐出了一篇长长的传真。

一只血红色的手撕下了那张传真。

７：４５

结束了近两个小时的海底搜寻，萧蔓在一树珊瑚上坐了下来。海底的暗流不停的抚弄着她的一头长发，在漆黑的海底仿佛是一丛海草慢慢飞动。

不远处，一具残缺的尸体在水中沉沉浮浮的飘了过去。

“把那具尸体送上去吧。”萧蔓抬了抬下巴，对青鱼说。

青鱼老大不愿意的说：“我们是来收拾妖龙的，又不是来帮他们找尸体的。”话虽如此，他还是用法术将尸体送上了海面。

萧蔓没搭理青鱼的抱怨，只是皱着眉头继续盯着海底，仿佛能看出什么。其实，那只是一片的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虽然在一些海底探索的片子里，海底是五颜六色，有着无数美丽的珊瑚和鱼类，可是，如果没有那些灯光，海底永远是一片漆黑。

“巫女，我们现在怎么办？”青鱼有些担心的说。

“一个字，等！”萧蔓毫不犹豫的说。

青鱼一听，差点跳了起来，大声说：“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傻等啊？”

萧蔓点了点头，摊开一直紧握着的拳头说：“你看这是什么？”一片金黄的鳞片在她的手心里发着冷冷的光芒，如果仔细的看，鳞片上似乎用细微的血丝写着一些细小的古怪文字。

“这是什么字？”青鱼那双鱼眼睛瞪得狂大。

“比甲骨文还古老的文字，应该是上一个人类时代，甚至更早的文字了。”萧蔓淡淡的说。

“天啊！难道……难道这是……”青鱼那张青脸立刻变得雪白。“黄龙……是那位老人家出关了吗？那条妖龙就是……他老人家？！”

萧蔓叹了口气，说：“极有可能就是他。当初帮助大禹治水的那条‘曳尾于前’的黄龙。至于你看见的那只玄龟，大概也是那只‘负青泥于后’的玄龟。”

青鱼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们……到底得罪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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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小蔓的生日。呵呵，千万别问我今年多少岁了，早已经到了“不可为人道”的年纪了。：（那么多年来，今年的生日是最平静的一次，一个人独自在海滩上点了几支蜡烛，看着蜡烛满满的燃烧殆尽，许下了一个愿望。有人说，愿望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我不说，我写出来。这个愿望就是“希望我的母亲身体健康”。

从今天开始，更新恢复正常。

送上一个《精灵世界》的flash刊物，最好下载来看，因为太大了。：（

明天7月14，大家记得12点之后别出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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