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弯地,他把我带进了一个小院子,用我这老一千多年的心智真的不懂原来房子也可以是这样子。他倒是挺自豪的,“怎么样,我一个人住,房子不小吧。”
这房子如果叫大,那么小游的墨玉缸就是天池了。
被一路拖到门前,他才拿下外套不知在掏什么。我抬起银镯子看,好象比银还纯,可是为什么两个要连在一起呢?这样子我很不方便啊。他拿了一块铁向门里塞,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一撅嘴,“带了手拷子还臭美呢,进来吧。”
“哗”一道魔光闪过,房间亮了。院子小,房子小,房间更小,我立在门口,望着十步就可以走个来回的房间,不知自己该站在哪里。这房间好怪,有好多块铁和我说不出来的东西。不到最怪的还是正对门的墙,那上面挂了好大的一面镜子,可是这镜子磨得非常亮,我想这个亮度要施法术才能做到。
“喂,害怕了,是啊,这房间里就住我这么一个男的。你要走就走,别门神一样站在门边上。”他见我傻傻地站着,很不耐烦,可是我初来乍到,真是很不适应啊。移步走进,合好门,我怯怯地说:“多谢你给我安排居住之所。”
哼了一声,他没再理我,按了一个小箱子下面的钮,之后把一个条形的东西塞在我手里,“看电视玩吧,我去拿工具帮你开锁。”他说着向里间去了,我握着手中的小条,感到上面有好多的小钮,这个怎么玩啊,他应该教教我比较好,随手按了上面的一个上钮,这下可坏了,只见那个小箱子爆发出一道魔光,之后一个魔女出现在箱子里,她好象是被困魔法锁在那里,很痛苦,发出了阵阵尖叫。
你别叫,我也怕啊,于是我发出了一声尖叫。
那男子闻声从里间冲了出来,骂道:“混蛋,抄到家里来了。”以为是仇家找上门来,可是到了客厅,却只看到了我和那箱中魔女。
“有毛病啊,你鬼叫个什么?”
我指着小箱子,叫道:“对不起,我把你震在箱子里的魔女放出来了。”他看看我再看看箱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不会连郑秀文都不认识吧,眉飞色舞大街上天天放,也没见谁喊她魔女。”看着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做了个决定,从现在开始我要当哑巴,直到我弄懂这个时空的规律为止。
……
可是我怎么能不说话呢?他竟然用一些古里古怪的工具在砸我的银镯子:“我想,这个东西在这里可能很普通,可是,普通的东西我们也不可以随便的毁坏对不对?啊呀,你砸断了它了。”
他抬起已经满头大汗的脸,恶狠狠地瞪我,我立刻闭嘴。
“你白痴啊,我告诉你,不要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证明你自己多与众不同,你这个年纪的女孩我见多了,少给我装。”
我只好看着他把我腕上的镯子卸掉,真的怪可惜的。
收拾好工具,他坐在我的对面,打了个火,点燃一根白色的棒,然后放在嘴里吸了起来,干嘛,他不怕烧到嘴吗?看吧,嘴里烧得都出烟了,可是他好象还是很开心。
“说说吧,为什么离家出走?”
“啊?”
“我好象该说,你为什么在街上晃。”
“对不起,我想知道这里倒底是哪里?”
“我家啊,你自己跟我来的,不是我拐你来的。”
“是人间吗?”
他闻言大笑,“不是,是地狱,我是魔鬼。”我半信半疑,问他:“噢,那这里是地狱的哪一层?他一口烟呛到了咽喉里,咳了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小丫头,给你个杆你就往上爬,这里是人间,香港,什么地狱,魔鬼,你真是电视看多了。”
“是人间啊,香港我没听过,你知道长安怎么走吗?”他被这问题难住了:“长安?好象没有长安这个地区啊,北角,大屿山,要么长洲?你是不是问长洲。”
“长安是都城你怎么会不知道?”
他火了,“我凭什么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不想知道什么就不知道,你管我。”
“对不起,长安是皇帝住的地方,汉武帝住的地方。”
“你不早说,那在大陆,你提汉武帝,历史书看多了吧。”
历史,什么意思?我突然感到一种骨寒,冥冥中觉得不妥。他还在说:“汉朝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我管他住什么地方。”
一千多年前?也就是说,我现在是在一千多年后?这世间不稀奇了,稀奇的是我。这样子是不是我永远也找不到我的九天哥哥了?
“怎么不说话?”
我强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笑了,可能是终于觉得我正常了:“我叫陈镇,是在道上混的,你叫我镇哥就行了。你呢?”
“我,我叫小妍,从小,父母双亡,现在,一无所有。”
许是我说得可怜,他有些动容,“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这么苦啊。”我闷闷地说:“你想听真的?”
“嗯哼。”
“我是一千年前汉武帝时候的人,因不受天神的左右被天神打到了一千年后的人间。”
“滚,胡说八道。”
……
我在陈镇的家住下了,几天相处,我发现他除了嘴臭,自大,还有些懒之外可以称之为一个好人,其实好人坏人无所谓,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很善良,否则,我早被这个时代的衙役(阿sir)送到监牢里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学习做家务,因为他说的,住他的吃他的就得给他干活,这话我绝对赞成也一直在执行着,可是在我把房子点了三次之后,他下令禁止我再进厨房,没办法,一千多年的进化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所以我只好继续白吃白喝,好在陈镇不给我白眼,要不然我真是没脸再住下去了。
在我终于不再把郑秀文当魔女,也会看电视连续剧之后,陈镇作了个决定,他要把我送入学校,因为我实在是太象个白痴了。
被他拉着到衣铺去买几套衣服,我换上了这个时代的服装,居然也穿上了那种中间分岔的裙子,穿得我异常痛苦。看着一身牛仔衬衫的我,陈镇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我久违的惊艳之色,原来每个时代有属于自己的美丽。穿着宋朝的衣服,在别人的眼里,只有一个称号:白痴。
一把抓住我的长发,陈镇大叫:“留这么长的头发干什么?剪掉它。”于是我又认识了美容院。
重新站在镜子前,我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因为我正和一千年前的宋朝在一步步地脱离,我必须适应现在的这个世界,没有九天哥哥的这个世界。
陈镇在我身后唠叼着:“你听好了,你叫陈妍,是我的妹妹,你将入的那所学校是全香港最爽的学校,有我很多的兄弟啊,你可不许给我丢脸,考试必须及格,不许乱谈恋爱,你敢早恋,我就把你从家里轰出去。……”
我转回身,望着他,突然一下子板住了他的脸,这是在这个世间唯一让我感到亲切的地方,用力地看着他的脸,我心中默念,等我,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九天哥哥。
他瞪着我,用力拉下我的手,又加了一句:“不许与男同学有过度亲密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