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针锋相对(完)
作者:那条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353

一个人的人生,总是潮起潮落,沉浮不定。再平淡的人生,也会有高潮的部分;再辉煌的人生,也会有沉寂的时候。但世界却不一样,它总是高潮迭起、连绵不断,因为它可以不停的更换主角。前天是肖沐希,昨天换了肖星云,今天轮到了谈西方。

虽然这三者之间有直接的联系,肖沐希无辜被捕且一夜之间昏迷不醒,导致了肖星云的群英会堂的记者会,记者会推动了保释审判的进行,审判过程的呈述引出了谈西方。追本溯源,源头无疑是肖沐希。但,谁又能否认,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精彩纷呈,人物也越来越发耀眼夺目。人们的注意力转移的飞快,肖沐希已是过时的话题,不值一提;肖星云还值得偶尔提起一下;现在所有谈论的声音汇聚成三个字:谈西方。

就在人们疯狂谈论谈西方的时候,有两个最了解内情、本应最早知道这件事的人,却因过于相信谈西方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以至一直被蒙在鼓里,专心策划自己要做的事情。

接林中奇和池风宇的车,很快的离开树林,在一个隐蔽的住所,两人单独上了一辆面包车,林中奇亲自开车。池风宇吃惊于面包车里,医疗设备实在精巧齐全,完全就是一辆精心打造的救护车。

池风宇不得不开口询问:“林兄,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将沐希接出来。”林中奇简短的回答。

“可是?”池风宇想反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有些理由,在人多的时候,可以冠冕堂皇的说出来;但在和林中奇这种久经商场的人、一对一独处的时候,是无需拿来做幌子的,以免贻笑大方。

“我想,那小雨说的对,沐希越早送到那里越好。”林中奇这已经算是在解释了。

池风宇找到了一点理由:“林兄,为什么会对那小雨的话那么重视?”

“池兄,你不觉得她很像?不,她应该就是。”林中奇只说了半截话,眼中闪现异乎寻常的神采。

那小雨像谁,这还有疑问吗?池风宇猛地吓一跳:“林兄,你走之前想问那小雨的那句话就是?”

“是的。”林中奇毫不犹豫的回答。

两个人都省略了最重要的元素,没关系,只要两个人都明白就好。

在林中奇的心中,那小雨是肖然的孩子也好,传人也好,甚至替身也好,总之,回来就好。因为肖然不仅仅代表一个人,更是一个时代的象征,那小雨的出现是否预示着肖然时代的再次到来。

林中奇似乎又回到了激情澎湃的日子,顺口问道:“池兄,那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啊?什么时候?”

“肖然在的时候啊?”

“我?噢……”声音渐渐没有了。

林中奇并不在意池风宇的回答,只是想借此穿越时光,再做一回青春涌动的自己。

在医院一百米外不起眼的小院子里,池风宇下了车,换上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向医院进发。这将是医院门前那帮守株待兔的人的目标,也是林中奇给他们安排的靶子。尽管池风宇心中十分不愿意,但贼船上着上着就会惯的,他也无可奈何。

果然,车一到医院门前,那些早就等得百无聊赖的人群马上密密上前拦住。池风宇先还做势要冲进去,然后及时停住了,下车,打招呼,说:“我是来看肖沐希的。”

人群的蜂拥而上自不在话下。虽然这个世界,今天的主角铁定是谈西方了,但谁知道明天的主角会不会又是肖沐希呢?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出这个世界下一任的主角。

池风宇已经做足了拖延时间的准备,自不会让大家失望。不过医院前拥来的人,似乎比池风宇估计的要少很多。

林中奇伪装成医院普通的送货人,开着车,从工作通道进入。在他的周密安排下,沐希盖着白布,迅速上了车,接好护养设备,平稳地离开了医院。向神秘小屋的方向直接奔驰。半途的路上,突然驶进了一座大院子,前门进,后门出。十分钟后,又拐进了一个仓库,前门进,前门出,但仓库的其他几个门也同时开出了三辆一摸一样的车子。于是,四辆车在不同的方向快速驰骋,让人无法琢磨,谁才是最初进去的那辆。不管有没有人跟踪,这下也甩掉了。

不久,到了小屋。林中奇下车,来到沐希面前,以自己的医学经验,检查完沐希的状况,心中一片凄然。林中奇和沐希从没有以长幼之礼正式见过面,偶尔因商业活动碰面,也仅以同仁的身份礼貌性的打个招呼。林中奇早就知道,王闲兄对沐希有着难以言明的期翼和疼爱。也正是这样,林中奇才从不去帮沐希,让沐希独自成长,但他也在密切关注着沐希的一举一动。他曾想过,在沐希逐渐走向成熟后,自己应该将原属于王闲兄的东西传给沐希,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的关切中更混杂着一份不为人知的期许。现在,看着原本茁壮成长的沐希突然奄奄一息,自己却无计可施,王闲兄也生死不明,林中奇自是悱恻难解。

林中奇慢慢逐一拔掉插在沐希身上的各种针管,拔完,沐希还是一点反应也无。林中奇心中隐隐作痛:果然,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多余的。以沐希现在的状况,最多只需要极少的补给,其他的医疗手段应如无胜有。

林中奇抱着一动不动的沐希,轻轻上了楼。推开肖然的那间卧室进去,眼前一惊。那小雨平躺在肖然的床上,缩挤到最里面,淡淡的痛苦之色充斥了小雨一贯平静的脸上。林中奇已经被惊吓得开始涔涔冒汗,没做多想,将沐希赶忙放到床上,伸手试探小雨的呼吸。还好,呼吸正常,应该是睡着了。

林中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喘了口气,平静一下自己饱受惊吓的心脏,眼睛没有离开沐希和小雨。肖然的床还算够大,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并不挨着。林中奇看着,眼前有些恍惚,总觉得沐希和小雨的神情是那样相象,有一脉相承的感觉。

“叮叮”两声划破宁静的小屋,林中奇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慌手慌脚地拿出自己的电话,一边关掉声音,一边走下楼来。

在楼下接听电话时,只听池风宇近乎哭泣的声音在焦急地说:“林兄,你到底在不在听啊?你说句话呀?”

林中奇不解分手不久的池风宇为何会这样,只好赶快回答:“我在,我在。”

听到林中奇的声音,池风宇像是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似乎都哭了出来:“林兄,你赶快过来。出大事了,我们这下惨了!你现在就回来,我在我的办公室等你。你现在就来,马上就来……”池风宇反复叨念着。

林中奇不明所以,很想问清楚,但听池风宇语无伦次的诉说,林中奇知道池风宇只怕此时难以说清。况且,池风宇也不是小人物,这样失态,显然真的出大事了!

林中奇望望楼上,沐希和小雨都沉睡不醒,只能让他们多休息一下了。

林中奇开着面包车飞驰出了树林,在一个熟悉的院子里,脱去伪装,不再开车,坐到了一辆黑色轿车的后面。一面命令司机向风宇公司赶去,一面联系到自己分属情报部门的下属,询问有什么事发生。下属平淡的汇报,除了谈西方的记者会,没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事。

眼前跳出那个不像谈西方的谈西方逃离小屋的情形,林中奇心想,难道是他出事了?

遂向下属询问,记者会上谈西方说了些什么内容。下属奇怪的反问,记者会不是您召开的吗?您还不知道内容?

林中奇略为尴尬的“嗯”了一声,那下属也适可而止,开始提纲挈领地说及谈西方在记者会上的言论。林中奇听了,脸色铁青,头皮发麻,知道,麻烦大了!

很快到了风宇公司,林中奇一路通行无阻,显然池风宇已经嘱咐过了。林中奇一踏进池风宇的办公室,池风宇就上前紧紧抓住林中奇的手,苦着脸、老泪欲下,说:“林兄,医院门前他们问我,我才知道这事。这可怎么办?谈西方可害惨了我们!”

林中奇只好也紧紧握着池风宇的手,拉池风宇坐下,问:“有现场吗?我想看看。”

池风宇连忙说:“有,有。”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已扑到了桌上的遥控器,打开,谈西方那可恶的嘴脸又出现在池风宇眼前。

谈西方能统治媒体,完全归功于他自己的努力,因为最初,这个记者会并不是现场直播的。赶到摩天万象的谈西方,第一时间,没有马上走到发言的位置,而是约见了州北媒体在场的负责人。

西方开门见山的说,希望将这次记者会现场直播。州北的负责人不禁有些犹豫,统领府表面上一贯对新闻自由不加干涉,其实是外松内紧,对触犯统领府的言论一向是杀一儆百。肖沐希的罪名摆在眼前,谈西方要求现场直播会不会是针对统领府的呢?

西方看出对方的犹豫,提出了两条,一是肖星云是站在自己这方的,二是谈西方会让州南、州中两家媒体同意现场直播。最后,西方强调,自己这样做,应该可以将肖沐希的罪名抹去,这也是自己要求现场直播的主要原因。

州北媒体一向是同情肖沐希的,而肖星云和谈西方同一战线,应该不会出太大的事。况且,只要州南、州中也同时直播,即使出事,自己不过是和主要媒体一起报道事实,只要不加评论,想来不会有太多的压力。于是,同意了。

搞定了一家,余下的两家就很容易了。最主要的是,三家都在想,既然其他两家都会现场直播,自己不这么做,显然会吃亏。即使有不妥言论,有其他两家分摊,也不至于非常糟糕,毕竟,不可能将大家全都封口。这种想法成就了谈西方。

西方略为化妆,遮掩一下自己的依然没有消肿的眼圈,向现场直播的舞台走去。

摩天万象的舞台自没有群英会堂的那个舞台夺目、聚光、耀眼,但摩天万象是文化根基所在,不少人更为欣赏它清新儒雅的一面。舞台的对面有一堵墙屏,时常免费播放些文化节目,深受人们喜爱。

谈西方极为憔悴地走上舞台的中心。

谈西方并不是大家陌生的人,伴在肖星云和肖沐希这对双子星旁,谈西方和谈东方似乎不太起眼,这只是因为肖星云和肖沐希太出色了。在能人辈出的年代,谁能保证自己总站在最顶端。肖星云一直保持焦点地位,除了商业才能的出色,肖星云的政治地位无疑才是最大的原因。肖沐希的创业奇迹不可否认是炒作的焦点,但肖沐希的焦点地位显然沾了不少肖星云的光。谈西方兄弟虽不出名,但出色的商才在同业界却是有名的,两人低调、不愿出风头也是大家认同的。另有一个原因,虽然谁也不会说,却也是存在的事实,那就是谈西方兄弟两人太穷了,还在为肖沐希打工。人们的焦点,往往和金钱,存在着或明或暗的关系。

唯一一次的出名,就是在“群英会堂晚会”上,谈西方出神入化地弹钢琴。媒体无法去现场,但为了有惊人的报道,将芝麻放大成西瓜。听到风声后,就将谈西方的钢琴曲夸赞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的绝世佳作。那时,谈西方绝对火了一阵。

今天的谈西方和大家以前的印象不太一样。俊朗的模子依旧,略为夸张的化妆却更感面部的憔悴消瘦,眼中时不时漫散出严厉的扫射,似乎在告诉人们,西方很受伤。要直播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会场,有消息灵通人士还听到谈西方是谈古今的儿子的说法,再看到谈西方如此出场,许多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正襟危坐,等待谈西方的发言。

“我知道各位新闻界的朋友来此,都是带着疑问来的。所以,后面的两位工作人员将记录大家的问题,在对面的屏幕上显示,虽然不是每个问题我都会回答,但我会尽力满足大家。”

这个开头赢得了不少掌声,尊重记者的双向交流毕竟十分的少。

西方抬头刚想开始自己的发言,对面的屏幕上已经打出了两个问题。西方看后,笑容满面地说:“没想到大家这么心急。好,我先来回答第一个问题。有人问我,我是不是谈古今先生的儿子?我在这里宣布:是的。我和哥哥谈东方的父亲,就是谈古今。这个问题希望大家以后就不要再问了,否则,好像我和哥哥不愿承认父亲一样。其实,有这样一个父亲,我和哥哥还是可以沾不少光的。

第二个问题,是我今天开记者会的目的,大家还怕我保密不成。这次保释审判的过程,我会一一和大家说明,大家可不用这么着急。”在西方的调剂下,现场的气氛不再极其严峻拘谨。许多人感到,此时的西方和刚上舞台时判若两人。

西方用微微的笑意掩饰着提及父亲时内心刻骨的仇恨,又一遍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父亲,我一定要为你报仇。但西方知道,直播刚刚开始,各大媒体的负责人都在密切注视着屏幕,一有不当内容,自己要说的话就会被掐掉,一定要等他们松懈、麻痹才能行动。

“今天的保释审判,的确够艰苦的。我们一共出席了五位保释人。”

西方此言一出,现场一片惊讶,从未有过的事,以前从来就只需要一位。在各大媒体前收看直播的人们,也为这个事实震惊,开始更加密切注视直播的内容。

有人想提问,西方抢先继续说下去:“第一位,就是肖星云先生。星云为自己说的话负之于行动,十分希望沐希能早一点得到更好的治疗,所以主动要求做沐希的担保人。”

西方的这句话,又进一步地大大提高了星云的形象,民意更加高涨的支持肖星云。那些媒体的负责人略为松了口气,谈西方终归和肖星云是一起的。

“第二位,就是我的父亲谈古今先生,他委托了他的律师为沐希担保。第三位,”西方生怕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急忙转入下一个话题,“是池风宇先生。而第四位,相信大家也十分熟悉,是林中奇先生。”

林中奇和池风宇联决为肖沐希担保,怪不得审判后两人那么亲密的坐到同一辆车上了。好,又是一条大新闻。

“最后一位,是《小虫漫游记》的作者,时间。”现场不能抑止发出一片惊呼,为了肖沐希的事,这个神秘的隐形人也现身了。舞台对面的屏幕上不停闪烁,现场的问题越来越多。

西方没有去阻止,轻笑,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问题,默默的,没有开口。表面看似轻松的西方,内心在紧张的盘算、等待。记者们不知谈西方为何突然停住了,但生怕自己强问会得罪他,一时间,现场异常安静,只是屏幕上的问题快要堆满了。

西方看着已经堆满的屏幕,终于开口:“我将会回答这三个问题:时间为什么会出现?时间是谁?时间和沐希是什么关系?”西方说完,满场安静,等待,等待。

“时间出现,是因为在我们提出三个担保人后,法官依然不放过沐希,要求在十分钟内找到五个担保人。”

满场满街顿时哗然,那个法官想干什么!所有刚刚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些人还在耐心等待西方继续说下去,有些人已经不管有理无理,开始全方位地揣测其中的因果。原因不外乎法官肯定是发疯了,法官和沐希有私人恩怨,法官是假冒的等等。

而曾坐在保释审判旁听席上的一小撮人,也开始密切关注起这个记者会。这一小撮人中不乏媒体决策者,自己掌握极其重大的消息却不透露,在外人看来是多么奇怪。可正因为他们是决策者,才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这场保释审判究竟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真的很难定论。他们一直在等,等统领府给他们一个说法。不想,谈西方这面先说话了,那只好边看边等统领府对谈西方言论的反应。

“当时间证明了自己身份后,”西方继续,“法官依然不想放过沐希,时间提及肖然绣的‘公正’二字,并说除非法官承认是受拓拔图司令主使,否则没有理由要如此判决。所以,最终法官只好判,沐希可以保释。”这番话不仅出人意料,也使那些肆意揣测的人不得不闭嘴,拓司令的传闻还是少传为妙。三个媒体现场负责人听了,脑袋上涔涔冒汗,慌忙打电话请示上级,要不要掐掉直播。可惜,都打不通。三人只好死死地盯着另两方,想在别人露出一丝要撤退的意思时,自己就抢先拔腿抽身。这个死循环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静止不变。于是,直播还在进行。

“时间是谁,我明白大家都想知道。其实,大家对她都不陌生。她和沐希更有极深的渊源,时间的母亲和沐希的义父是结义兄妹。”说到这,西方又停了。所有人的胃口都被西方掉着,即使曾亲历保释审判的人也十分好奇,没想到时间和沐希有这一层关系。

西方看着如饥似渴的人们,坚定而迅速地说:“时间的母亲就是前任统领肖然,沐希的义父是肖然的义兄王二先生。有人说王二先生不是死了吗?其实没有。王二先生可以说是沐希唯一的亲人。我还有证据证明,王二在李月星统领被杀的前一天晚上,身在玛雅。”说完,西方在发愣的人群前,猛然间消失了。

谈西方在说什么呀?时间是谁,他还是没有说啊?有些人还在固执的追寻这个问题。

另一些思维快速的人,已经解读到了更为惊人的内容:统领府宣布那个杀害李月星的人是沐希的亲人,而王二是沐希唯一的亲人,也就是说?王二在罪案发生前一天晚在玛雅,应该是没有时间做案的。大多数人将西方的话咀嚼几遍后,也发现西方语中蕴含之意:沐希是被冤枉的!是统领府制造的冤案!

沐希是清白的,并不出奇,许多人都这么想。但在刚刚艰难地为沐希争取了暂时的自由后,就如此公开的大肆指责统领府,独自对抗权威,无疑是让人暗暗钦佩的。颠覆一向巩固更让人记忆至深,况且谈西方还留有那么多的未解之谜。自然而然,谈西方取代了肖星云主角的位置,成为人们谈论的中心。

林中奇看完西方的演出,反倒镇定不少,拍拍池风宇的肩:“池兄,不用这么急。事情已经发生了,躲是躲不掉的。而且,现在拓拔图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你还不知道拓拔图吗?只要他认定我们和谈西方是一伙的,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池风宇对林中奇的话并不感宽慰,拓拔图可不是心慈手软的家伙。

“肖然、王二、肖逸这三人的力量凑在了一起,你认为拓拔图还会有空和我们两人计较?”林中奇意味深长地说。

同林中奇一样,个别极其敏锐的人也更深一层的在想,统领府为什么要陷害王二,不是别人,而是王二?还有,肖然的孩子,谁是肖然的孩子?是男是女?肖然的孩子和王二的义子,是足可以抗衡现任统领府的力量。谈西方仅仅是在为肖沐希喊冤吗?所以,他们中的几个,一直守着电话,只要统领府一来电话,就会推说自己不知此事,马上严厉处理手下,并全面停播谈西方的言论。但在统领府来电之前,他们是不会主动停播这个惊天新闻的。因为,大家都在播。

这个意料之中的电话,一直没有出现。

拓拔图第一遍观看这场演出时,根本没有听见西方在说什么。他一直在轻轻地描绘着西方的一毫一发;细细地揣摩西方的一举一动,默默地感受西方的一笑一怒。谈西方是一个延续,是他千年存在的延续,是他千年存在的佐证。他从西方的一毫一发、一举一动、一笑一怒中,都看到了自己和梦彩蝶的影子。西方有两个眼睛,自己和梦彩蝶也是两个眼睛;西方有一个鼻子,自己和梦彩蝶也是一个鼻子;西方有一张嘴,自己和梦彩蝶也是一张嘴;西方会笑,自己和梦彩蝶也会笑……拓拔图用最朴素的视觉,衡量着两者之间的差距,拉近这千年的时间鸿沟。试图将挥之不去的冰天雪地的素白,勾勒成西方的模样,用真实的鲜活人物排挤出沉淀心底的噩梦。

一遍,一遍,直到视觉疲劳,其他的感观才慢慢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西方的最后一句:“王二在李月星统领被杀的前一天晚上,身在玛雅。”渐渐,拓拔图又心惊地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肖然,才开始真正苏醒。

又从头看了一遍,一字不拉地听完西方的发言,拓拔图从自己的臆想中跳了出来,真实的感到一种压力。肖然,在玛雅;肖逸,在玛雅;王二,在玛雅;谈东方,在他们左右。肖然的女儿那小雨和王二的义子肖沐希在这里,谈西方是他们的朋友。这似乎是一张网,无所不在,将他团团包围。他不能不感到愤恨,甚至刚刚那么亲切的西方也因这种愤恨变得可恶,只是心中还留有一丝希望,猜测西方此次的目的,为西方寻找自己可以接受的理由。

那,西方此次演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