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走

邓昆俯下身来，伸出手拖我，那时他说道：“走吧罗步宇，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放弃，也别说你想到了什么。相信我，你不是普通人，我从没看到有人身上发生过类似你的遭遇，我们不会死，至少现在就还活着对吗？”

我借他的拉力站了起来，用力投到他怀中放声大哭起来，苗苗害怕得不停哭叫着跟我们拥在一起，邓昆拍着我们的肩说：“别哭别哭，没听我说过吗，省点眼泪这里可没水明白吗，别哭别哭——”正在这时我们听到他在用力，然后他后边发出了一声大响，他突然打了一个响屁！

我靠！我跟苗苗一下逃跑了，谢苗苗跳着脚在一边大叫道：“哎呀好恶心吗臭死了！”

邓昆笑了，我们捂着嘴一齐笑了，就在邓昆别过头的瞬间，我感觉他眼睛似乎有点异样，但当时我们注意力全在他放的屁身上，谁也没注意到罢了。

只到后来很久很久邓昆才跟我们说当时他是比我们更绝望的人，他丰富的阅读知识让他清楚的明白我们身处的环境有多严酷，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当时我们剩下的就只有那一点可怜的信念了，一旦他崩溃的话，我们谁也不能活着遇到亚哥人。

他说我们围着他哭的时候他差一点就支持不住了，虽然看上去他一把年纪了其实还只二十七岁，如果不是那个及时的响屁，他一定会跟我们放声大哭成一堆。

是的，其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一件恶心的事情在关健时刻，竟会成为忽略迫在眉睫危险的转折点，如果一个响屁都能成为让我们坚持的因素，我们为什么不去善待这个世界中被我们看得无比卑微的所有生命呢？

——说起来很奇怪，我开始在以后的日子学会尊敬每个身边的物体，不管它们有没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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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憎从杰莉的怀中轻轻挣脱了，他坐了起来。

杰莉翻了个身又睡着了，他开始从床上爬起来。

屋中里幽黑一遍，去憎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光芒，他很快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晚安。”这是他跟杰莉学到的祝祷，他轻轻俯下身去亲了亲这个安详的女人之后，打开门离开了。

莫西也许还在组织他教会中所有的精英，但休眠者很明白那个地方只会是执行者的墓地，他当然记得自己的职责；一个古老的人类守护者是不会让他守卫的生命做无谓牺牲的。

他奔向阿达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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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太阳己经被我们远远的抛在身后，我们还在走着，就象邓昆说的那样，我们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数着自己的脚步。

身后留下三行歪歪斜斜的脚印，当气流涌过来时它们也许会消失，但我跟本就不明白些东西对地球人的意义。

起风了，天空中弥漫起让人窒息的昏红，尖埃浮在地面很高的空间，让我们前方布满类似死亡气息般的雾霭。

邓昆在我们浮起绝望时一定会出声的，他这时就在说：“走啊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

这哪跟哪儿吗，乱七八糟的我靠！

苗苗可怜的看着我说：“我累了宇宇。”

“不累不累，苗苗好坚强好乖，不会累的对吗？！”

“不，我累了，歇会行吗？”

“别歇别歇。”邓昆停下来等着我们说：“这可歇不得明白吗，一歇就爬不起来了可不是我在吓你们呢！”

“可是。”苗苗闭上眼睛说：“我真的走不动了啊！”

“好好。”邓昆说：“那你就还走五千步歇会好吗？！”

“这可是你说的。”苗苗有气无力的说着又走动了。

我怔怔看着前方在起脚时想道：“亚哥人，你们在哪儿啊？”

前边的雾霭更浓了，在这个比沙漠还让人绝望的地方，怎么可能出现海神所说的亚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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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在身边高速奔流，去憎从一栋大楼的顶端纵向另一栋大楼，他象个弹跳在黑夜中的精灵，飞快的奔向城郊的农庄。

就在目标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安，这很奇怪，那么多年他无论面对怎样的强敌都不会这样，但最近他经常会感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愫，就象现在，在很久后他开始明白这种感觉叫恐惧。

他开始有了人类正常的感觉，在面对没有把握强敌时的正常心理，而那时他根本就不会控制它们。

他越过了己经荒芜的小镇，就在他高速的奔行中开始看到那个可怕的农庄！

休眠者没有退缩的词汇，他奔向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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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在急剧下降，就算我们有着那种神奇的光芒保护，仍能感受这个空间的巨大温差，很冷。

苗苗的第三个五千步走到好多她早己望记了，她己经放弃再数，因为她明白这只是邓昆诱使自己走下去的谎言。

“宇。”她微弱的声音终于被我听到了，我搀起了她：“我不想走了真的，你们走好吗？”

“苗苗。”我低下头跟她说：“别这样，我们己经走了这么远了不要放弃。”

“但我看不到终点，我累了——”

“别这样谢姑娘，别搀她罗步宇，她要睡了！”

我忙松开了手，谢苗苗一惊清醒过来，她怔怔看着我。

“刺激她。”邓昆小声跟我说道：“让她振作起来快啊！”

我呆呆看着他无语，邓昆启示我说：“无论说什么，只要能让她清醒后继续走就行快啊！”

“苗苗，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嗯？！”

“你一定不记得了吧，可我记得。”说着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她的情形，那是初一。

“不记得了——”

“你真没良心我靠！”气愤让我叫起来，我生气的说道：“那是你妈陪着你来报名对吧，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是吗？”她显得有点困惑和不好意思了：“我真记不得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那也难怪，你哪记得我是不，当时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苗苗怔怔看着我，显得有点对不起我似的说：“想什么？”

“嘿嘿”我笑了：“我想，嘿嘿我是这样想的；我想你要跟我一个班就好了嘿嘿想不到还真是一个班呢！”

女孩子眼睛亮了，她说：“你真是这样想的？！”

“是啊，可你哪有理我啊，我后来看到了王柯你还跟他眉来眼去呢！”

“呸！”她啐了我一口开始跟着我前走，我又说：“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谁知道啊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虫子！”她叫道。

我狠狠啐了一口说：“我呸！当时我是这样想的；我想这小子千万别跟我们分一班哪知他偏偏就跟我们分一起气死我了！”

谢苗苗开心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