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遇刺
作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552

午后,天气虽说已不如晌午般的酷热难当,但仍是热气腾腾。雍正骑着一匹白马,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渗出的汗珠,一边意气扬扬的向前奔走着,“长孙启”和闻正心一左一右在两旁卫护着,司空瘐岳骑着一匹马在雍正身后跟随着。拓跋议领着几个家将在前领着路。几个急匆匆的向长孙嵩的府上走去。

一行几人渐渐走到一条通往长孙府的必经的街市上,街市上的行人你来我往,买卖小摊拥拥挤挤的摆满街路两旁,甚是繁华。路上的行人看见雍正他们几骑匆忙的样子,纷纷立于道路两旁为马队让着路。马上的雍正抬头注视街道两旁射来的一双双尊敬的目光,心中油然生出了一丝得意,不由的更加昂首挺胸,显示着自己的气宇不凡。

走着,雍正不经意的抬起头看了看蓝蓝的天空,心中不知怎么竟升起了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受。就在这时,他忽的瞧见阳光照射在路旁的一间屋顶上,“嗖”的闪射出一道明艳的光芒,在自己的眼前一晃,凭着在大清的几十年的经验,他脑中灵光一现,心中顿觉不安,立时感觉到了大事不好,不由的大声喊道:“房上有刺客、、、、、、”

话音未落,房上的冷光明晃晃的如箭一般的向雍正胸口急射而来。雍正警觉心已起,见光亮急速而至,凭着自己的老道经验,身子在马鞍上猛的向后仰倒。“长孙启”等人听到雍正的喊声,正大惊未定,忽见一道光亮射向“魏王”,立时不顾一切的抽剑扑向雍正。“长孙启”动作更快,只见他脚尖一蹬马蹬,身子就在马上飞速弹出,向雍正的身前挡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雍正身子往后一倒,“长孙启”飞速扑向前来之时,那光亮如电射一般,先一步而至。原来是一把明晃晃的还不足一尺的飞刀。如明镜般的刀身在阳光下是那么的贼亮,那么的耀眼,刀尖处还闪射出蓝蓝的冷光,一看就是一把淬有剧毒的飞刀。雍正有些惊异和不信,眼巴巴的看着这飞刀电掣般插进了自己的胸膛。只听“扑”的一声,刀入肉而至,瞬间,人们都惊呆了,四周一下子静的可怕,所有的人嘴张的大大的,眼睛呆呆的瞪着,露出满脸惊讶之色,看着雍正的身子慢慢从马上落到地下,一时竟不知该去做些什么。

雍正圆睁着双眼流露出诧异和不信,心中怒火中烧,默默的吼道:贼老天,难道让我从大清回到这北魏朝,就是为了让我再一次体验死亡的滋味吗?他眼中的愤怒表情有种不甘心的成份,强烈的求生愿望在他胸中“怦”的升起。可随着自己的身体硬硬的摔在了青青的石板上时,他方才醒悟,自己又被老天要了!

当雍正一掉落到地上时,时间这才如像从停留中回复过来。“长孙启”飞快的身体只慢了半拍没有挡住电射而来的飞刀,刚好赶住将雍正的后背托了一下,减缓了他下落的力度。“长孙启”,闻正心和后边的司空庾岳都围在雍正身前,看着他胸口“汩汩”的直往出冒鲜血,眼都发直了,一时竟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事实是真的。待他们反应过来刚要扑上去救治时,这时,从街道两面的房顶上跳下了一群群的蒙着面身穿黑色短衣的刺客,他们蜂涌而至,身中的刀剑明晃晃的向雍正刺来。时间不容他们细想,带着一股愤怒和焦急的心情,“长孙启”和闻正心一前一后围在雍正周围,“哟”的嘶叫声,敌人如风吹落叶一样,一个个倒下,顿时,扑到雍正身前的几个刺客在瞬间都被解决掉了。

街市上乱极了。行路人,经商人见青天白是竟在杀人,简直恐慌成了一团,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跑啊!”,刹那间,你吆我喊,你拥我挤,平静的街市顿时变成了修罗地域。人头攒动,竟如疯了一般。有被挤倒被人践踏而死,有忙慌中竟撞在刺客的利刃之下。一时哭喊声,惨叫声响成一片。不多一会,平民跑的一个也没有了,只剩对打的刺客和“长孙启”他们。

在雍正刚一喊叫时,骑马跟在雍正身后的司空瘐岳就急向雍正身前赶去。在雍正落地时,他已飞速下马扑向了躺在地上的雍正,稍一愣怔,他急忙把血流不止的雍正抱在身子几乎将雍正全部遮挡住。不管背后是否有人来袭击。就在这时,有一个刺客竟躲过了“长孙启”和闻正心的截杀,飞也似的持利剑向雍正刺来,情况危急,不容得司空庾岳细想,情急之中他猛得站起,空手向刺客劈去,但刺客的剑来得太快了,他稍一闪避躲过了一道用力劈来得司空瘐岳的左掌,剑尖仍是飞速的刺向雍正的颈部。司空瘐岳的头脑此时呒全空白了,他想也没想,伸出蒲扇般大的右手猛的向敌人的剑尖挡去。只听“扑“的一声,利剑穿手而过,但司空庾岳象毫不懂疼痛似的手劲仍是猛力一挥,只听剑“咔嚓”一声断为两截。那刺客手握着半截断剑,一时竟被这闻所未闻的打法惊呆了,两腿站在那儿不上的颤抖起来,两眼死死的盯着司空庾岳发着呆。司空庾岳插着半截利剑的右手仍没有停顿,他“啊”的大吼一声,右手就象带着要枚尖利的铁钉,“啪”的一声,猛的钉在那刺客惊恐的脸上。半枚利剑劈面穿过,但司空庾和掌力仍没有减弱,那带着鲜血淋淋的一掌,如泰山压顶般,一掌打在那刺客的脸上,只见那刺客的身子就象一片树叶一般,身子猛的飞起,又象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控制,向后急射而去,“怦”的一声,头撞在了路旁一问屋子的墙上,顿时,脑浆迸裂,鲜血飞溅,尸体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围攻而来的刺客见司空庾岳如此神力,又如此拼命,立时吓的傻了眼,又见“长孙启”和闻正心杀红了眼的持剑赶上,他们顿时如见了魔鬼般往后退去。

在前面带路的东平公拓跋议根本没料到有如此事件发生。他正和几个家将边走边谈着什么,忽听到身后人嘶马叫,回身一看见魏王遇刺倒在地上,一时竟傻了,心中大惊:这下完了!如此保护不周,其;罪过是唯以饶恕的。可他毕竟是经见过千军万马的战争场面之人,稍一愣怔后,他立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他完全清醒了,因惊恐着急而将脸憋得通红,他一抽腰中的佩剑,带着无限的愤怒,高喊一声“杀!”,马蹄声疾起,拓跋议在前,几个家将在后,高举着刀剑如天神般向刺客扑来,顿时,一阵“劈哩啪啦”的乱响,撕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时窄窄的街道上被杀得天昏地暗。

满身是血的“长孙启”已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手里机械的上下翻着利剑,刺、砍、劈、斩,毫不手软,敌人的鲜血溅了他满身满脸,他竟浑不知觉拓跋议见他还是退下去,大喊了他一声,他方才清醒了。他脑子飞转:是什么人?消息如此准确,竟知道长孙兄弟派人来叫,也知道这是一条必经之路,提前作好埋伏,还敢在青天白日之下,聚集如此之多的蒙面刺客,而且功夫都是一流的高手,是谁这样急不可耐的下此毒手?莫非是与燕国纠集队伍在边境有关系?看来让小二的消息是千真万确的。是谁?如此强大的实力,莫非是军方有人?……是长孙兄弟?不可能,这样对他战胜燕国并无一点好处,再说,如果是他们,必然通知于自己说不定还要利用自己。真没想到自己刚刚找到一个帮自己宣扬,传播教仪的“萨保”,竟然被杀、、、、、、

想到雍正被杀,“长孙启”猛的转身向雍正跑去。只见司空庾岳如钢铁般巨人,一样高高的屹立在场中,他单手抱着雍正,用那只被刺穿流着鲜血的手正紧紧捂着雍正的伤口。他的身子已体无完肤了,怀中雍正的伤口上的血和他手上的血合二为一。顺着他的胳膊一点点向下淌着。“长孙启”一人跃身,拔身而起,几步就落到了司空庾岳的身前。他正要接手来抱雍正时,只见司空庾岳的那只受伤的手如影随形的向他劈来。“长孙启”伸手一挡,紧抓住了这个钢铁巨人的胳膊,大喊一声:“是我!”司空庾岳听到这一声喊,猛的清醒了,急忙睁着那双血红的眼睛向他望去。他见是主子的贴身侍卫,脸上一登时一震,如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哽咽道:“主子,主子他、、、、、、。”

看着司空庾岳的激动神情以及那泣不成声的恐慌样。“长孙启”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他伸出抱过雍正,转身对远远的拓跋议和闻正心喊:“赶快过来,围一个保护圈保护大王!”喊罢,他又对身旁的司空庾岳说:“你注意两旁,我来为大王救治。”

“长孙启”盘腿坐在地上,把雍正平平的放在自己的腿上。他先伸手摸了摸雍正的命脉,竟感到命脉还是很有力的跳着。他心里大喜,急忙如飞的点着雍正伤口周围的穴道。待到血一点也不流了,他才轻轻的解开雍正的衣服,露出了那伤口。由于飞刀较寄人窄,那伤口并不是很大,但是只见周围渗出的血已经发黑了,致使伤口高高肿起,回周的肉翻翻絮絮,甚是怕人。明显的刀上淬有剧毒。伤口在肋之下,左心房之上。差一点就插在右心上。但竟管如此,“长孙启”仍是悲哀万分。他知道这剧毒如没有解药,恐不用一时三刻,人就会毒发身亡。可自己连什么毒都没弄清,怎么能很快找到解药呢?“长孙启”一时一筹莫展。

就在此时,一件奇异的事发生了:在雍正的右心靠下住于胸口之处,肉体里竟嵌有一条金色小龙。开头一是因为被血迹掩盖了。没看清楚,二是此龙还没有动。而此时只见这条长没有几寸的金色小龙竟象活得一样,在雍正的肉体里慢慢蠕动。这条小龙越来越爬行的很快,它不断的在心口四处游动,护着右心房。只见那龙头还时不时的伸出舌头向四周舔着。奇怪的是,被龙舌舔过之处,很快血迹没有了,肉体又很正常的泛着光泽。那条游龙爬到了伤口处,快速的盘旋了几周,龙嘴里还时不时的往出喷一股五彩烟气。不一会儿,伤口的血迹没有了。那翻翻絮絮的坏死的肉有明显干燥的迹象,还有那黑色的血毒也渐渐不再往外扩散了,黑色的青肿也不如刚才那么肿得厉害了,做完了这些,那条金色小龙慢慢爬回到心房之处,仍在蠕动着护着心房。

看着这条小龙眨眼间就在肉体里做了这么多的动作,“长孙启”真是惊呆了:他听中土人传说,帝王全是上天的真龙转世,他对此话保信不疑。但虽说他相信转世之说,但决没想到人的身体里还嵌有小龙,而且还是活的,能通灵性,会游动,这种情况真是匪夷所思,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长孙启”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激动。他知道自己这步走对了。此人决不会死,而且还会成就无比的大业,他想到从今后自己这个拜火教的传播都会大干一番对本教有利的事业。传教有望全指望此人了。他决定要好好保护此人,决不再允许他受到一丝的伤害。

想到此,“长孙启”见小龙不再蠕动了。于是自己掏出一把匕首,将伤口上的烂肉,黑血全部刮干净,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将一些紫色的粉末倒在雍正的伤口上,又从自己的衣服又掩盖好。这一切做完了,只没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他这才松口气,抬头看看旁边站着的司空庾岳那紧张的面孔说:“大王没事了,不会有性命危险。”

司空庾岳长呼一口气:“咚”的也坐在地上,这才找了块布子来包扎自己的手伤。

远远的拓跋议和闻正心还在哪些刺客拼杀,看到此处“长孙启”的舒展的脸色,他们心中也如吃了颗定心丸。立时手中的刀剑更加有力的挥向刺客。

蒙面人的首领见对方人虽不多,但个个都是高手,越攻越勇。而自己身边的人也所剩不多。远远的又听到官兵急促的马蹄声,他心知今天是功败垂成了。望着远远在治伤的雍正他心里恨恨不已,知道大事已去矣!不过,他对自己飞刀上的剧毒是深信不已的,知道他活不了几天。于是,他手竖在口中,一声尖利的口哨声响起。眨眼间,刺客纷纷跃房上,不一会就逃的无影无踪了。

拓跋议和闻正心都担心大王再出什么事,也就停步没有追击,只是默默的走到雍正身旁,看着躺在“长孙启”腿上仍昏迷不醒的魏王,他们愁容满面,久久没有说一句话。

街道上一下子安静了。刚才的撕杀声,惨叫声一点也没有了,代之的是人们粗重的呼吸声。但眼前悲惨的现状却让人们愣怔了:街上到处是血水,地上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缺头的、断臂的各种惨象应有尽有。血水顺着街道由上到下流了过来,汇集成一条小流流,散发着血腥气,慢慢向前流着。

静了好一阵,街道远处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奔驰在马队前边的是王建,后边紧跟着长孙嵩、长孙肥。再往后边是一队浩浩荡荡的铁甲骑士,足有上马人。众人一来到他们跟前,立时被街上的惨象惊呆了。有几个大概是刚参加的新兵,看到此景,竟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此时,“长孙启”已将雍正抱起,正直直的站着望远来的救兵,四周是闻正心与拓跋议以及几位家将仗剑而立,后边是如铁塔一般的司空庾岳坚毅的挺立着。王建等人远远的瞧见这副战场上的壮观图。再看看他们身上的满身伤痕和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下,简直就如威风凛凛的战神。众人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一时什么话也没说,只感到了一种肃穆、苍凉、和伟岸。

王建和长孙嵩、长孙肥急速下马,快步奔到雍正面前。这时候“长孙启”又给雍正喂了一粒丹药,见他气色有所好转,也就心里安定多了。见长孙嵩他们到来忙上前一施礼道:“二位叔父,王建大人,魏王已无大碍,请你们不必担心。”

“长孙启”说完,眼睛盯看着长孙嵩和长孙肥,想从他们的面部表情上看看此事是否与他有关。长孙嵩和长孙肥见“长孙启”如此给他们争光,又听说魏王无性命之忧,脸上一时露出了很真挚的表情,语带激动的说:“好!好!但愿没事!但愿没事!要不老夫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长孙启”看着他二人的表情,心想:这事一定不是他二人做的,虽说他们一直在控制着魏王,但他们仅限于是为夺权,在目前外有战事,内中不和之时,他们再傻也不会杀了魏王,否则,他们没法将军权掌握在手里,燕国攻打时各个部族自成一体,启不成了散沙一片,自取灭亡吗?“长孙启”又看了看王建,长孙肥的排挤,虽说很有实力,但朝内无人支持他,他一直生活在郁闷之中。这次,好不容易在宴会上受到了魏王的重视,他恨不得为魏王献身才对,怎么会刺杀他呢?

王建在四周观看了一番蒙面尸体,好一会直起身来对长孙嵩说:“长孙大人,不若你们护着大先回官救治,小弟留在此地处理一下善后,二们看意下如何?”

“好!好!就这么办!”长孙嵩巴不得赶快离开此惨状之处,于是赶紧指挥众人把雍正抱上一辆子,然后叫“长孙启”他们几个也和其一块回去疗伤。“长孙启”看看王建,见他紧锁眉头,象是有什么发现。但他知道此时不是追查凶手之时,而是赶紧使魏王苏醒过来是最为重要。于是他就随着长孙嵩一块走了。闻正心、司空庾岳以及拓跋议等人紧紧跟在其后。

王建看着一身鲜血的他们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高挂在天空上的艳阳长长的唉叹了一声。

街道又变得静静的了。只是地上的血河被官兵们这么一践踏,更显得狼籍一片,肮脏一片,王建等人静静的站在血泊之中,望着火红的阳光照着残肢断臂,照着鲜红的血水,心中不由的升起了阵阵悲哀和茫然。

盛乐清秀的街景变得不堪入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