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混沌真密(全书完)
作者:云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9396

第一章垃圾部队

很多时候,计画总是赶不上变化,一个完美无缺的布置,很可能只是因为某一环节上的思虑不周,而导致全盘崩溃。

就像现在,无可否认,或者谦虚一点地说,“我个人认为”我奇袭罗斯的计画,应该是有着相当的可行性的。

然而,我终究没有料想到,一个数百年来都没有战争的国家,其士兵的战斗力竟然是如此地不可“小觑”!

看着眼前所谓的十万精骑,我终于感受到,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不错,马是好马,匹匹高大壮硕、气势不凡;兵亦是好兵,个个龙精虎猛,可是一组合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们甚至连一个最基本的队型都排不出来!

这样的一支部队,在我看来,不要说是奇袭罗斯本土,就连能不能走出国门,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虽然我不否认这样的一支部队有着绝大的潜力,但是,这些潜力需要时间,才能够变成战斗力,而时间却正是我所缺少的!

如果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只要两个月,我想我就能塑造出一支无敌天下的雄师,可是事实上,别说是两个月,就算是十天、半个月,我也一样没有啊!

如果早知道所谓的十万精骑是这般模样,我断然不会想出什么奇袭罗斯本土的天下第一馊主意。

如果时光可以倒退到一天前,不,只要三个小时前,我也一定会想办法让杨成收回成命,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因为是秘密行动,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誓师。

大部队早就已经集结到了燕京城外二十里的一个小山谷中,开弓哪还能有回头箭?纵使万般不情愿,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本人已经决定要当逃兵。

所以,这次的行动成败,已经与我无关了,这样我还怕个屁啊!

问题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带出来本来是打算帮助刁蛮公主的玉中石一家,就再也没有在这个军营中待下去的必要了。

此时,我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找个合适的时机,用一个合适的借口,将他们不着痕迹地送出去,然后,也就应该轮到我离去了吧!

只是,为什么我心中,总是有着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难道只是因为她吗?

虽然在一定的程度和意义上来说,她的确是有恩于我,可是我不也同样在杨成的面前拉过她一把吗?

杨成自己也很明白地表示,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已经立五皇子杨志荣为储君了,所以我跟她之间应该已经扯平了啊!

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我……深深地困惑着!

我收拾好心情,带着军容不整的所谓的十万精骑,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向着罗斯的方向出发了。

只是,我怎么也无法想象,在不久之后,我的耐心将会受到什么样的考验!

就在出发后的第三个钟头,大军行进还不足八十里的时候,第一千三百六十四人次摔下马背,并很荣幸地成为我军第一个死于己方马蹄下的“勇士”。

此刻,我的神经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为了杜绝类似事故的再次发生,我不得不决定就地安营扎寨,起码也得先让这群笨得像猪的家伙们学会怎么骑马再说!

噢……对不起!这是我的错!请原谅我的口不择言,说他们笨得像猪,那根本就是在污辱猪的智慧!

我先给杨成写了一封信,我真的无意要发泄什么,但是我想,他应该有知情权。接着,我找来了玉中石一家和公主,以及军中的十名万夫长。

玉中石一家个个目不斜视,从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上,很难看出什么端倪。

公主则很明显得不敢和我对视,从她的脸上,我轻易地看到了羞愧。

刁蛮公主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而那十名万夫长,则大多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在这种和平年代的万夫长身上,我看不到任何一点属于军人的自觉。

这十名万夫长中,最为年轻的还不满二十岁,最老的也不足三十岁。

虽然年龄并不能代表能力,但是无可否认的,如果最小的那一位不是左相的儿子,在这种年纪,他是不可能爬到这种地位的,而其他的九名万夫长也都各有背景。

不过,在我的眼里,他们只是一群志大才疏、狂妄无比的太子党罢了。

事实上,我对他们也没有抱着任何希望,在这些自以为高贵无比的贵族们眼里,别说只是被踩死一个人,就是被踩死十个、二十个、一百个,甚至更多,他们也不会在乎。对他们而言,这些“贱民”和蝼蚁在本质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

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他们对我的不满,他们认为我只是在小题大做。

太子党们的态度激得我无名火起,我暗自决定,无论如何,也得给他们一点点颜色看看。

于是,在我招呼公主和石家众人坐下来之后,就一直静静地坐着,也不说话,更不让他们落坐,只是叫他们就这么站着。

我敢打赌,这十名万夫长中,绝对会有人忍不住跳出来诘难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没到五分钟,这十名万夫长就按捺不住了,彼此之间使了几个眼色之后,左相的儿子北城望向前跨出一步,他表面上恭敬,而骨子里却嚣张无比地说道:“不知将军把我等召来,所为何事?况且,此时天色‘尚早",为何就扎营了呢?”

我笑笑,端起案上的茶水轻啜了一口,悠然地说道:“也没什么大事情,本座只是觉得大家赶路赶得这么辛苦,一天却只吃两餐,似乎有欠妥当。所以,本座把你们找来,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是不是应该把士兵们的伙食改成一日三餐,也就是日出吃一餐,日中吃一餐,日落吃一餐。”

我的话显然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看他们一脸惊讶的样子,我心中暗爽不已,小子们你们还嫩着呢!看吧,我只要一句话,就能打乱你们的阵脚!

北城望干笑了几声,心口不一地说道:“将军果然仁爱无比,而且体恤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过……这似乎与我华夏祖制不合啊!”

“远的不说,就我天朝立国数百年来,从来都是日出吃一餐,日头偏西吃一餐,这数百年来,也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啊!再则这加一餐,也并非一句话那么简单,这十万大军如果都加一餐,按每人每餐半斤米计算,这一餐就得吃掉五万斤米啊!”

“我华夏的运粮车满载的话,一车是三千斤,如果每天加一餐,那么也就意味着,每天要增加大约十七车的粮草,这样一来,必将会对我们的补给造成相当大的困难。”

虽然我对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很感冒,但我还是得承认,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提出理由反驳,足以证明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头脑的,至少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军事白痴。

不过,如果只凭他这几句话,我就退却,那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于是我轻轻地摆摆手,显得有点专制地说道:“这些北城万夫长都不用担心,先说关于祖制的问题,吃饭吃多少,什么时候吃,我个人认为,这完全是自己的事情,根本和别人没有关系,更扯不上祖制;难道说肚子饿了,吃点东西都不成吗?又或者在万夫长眼里,只有早上和下午才能吃东西?”

“至于补给的问题,我也已经想好了,出发之前我们带了整整五千车的粮草,刚才我已经写信给陛下了,请他再加发二千车粮草。况且,就算是只有五千车的粮草,即使是一日三餐,也足够吃上三个月。”

“如果,在这三个月内还拿不下罗斯,那么我们的偷袭,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反之,只要能在三个月内拿下罗斯首都科尔莫,那么我们的补给也就不成问题了。我就不相信,那么大的一个首都,会没有这一点吃的东西!”

我越说语调越高昂,最后近乎吼道:“你们自己看看,骑兵轻装而行,三个小时竟然只行进了区区八十里,一千多人摔下马背,三百多人受伤,更可恶的是,居然还被踩死了一个。”

“我们这样算是去偷袭别人吗?恐怕还没走出国门,就全死在自己人的马蹄下了!”

顿了一顿,我语气一变,怀柔地道:“其实,加餐对于本座来说,也只是无奈之举。罗斯人不是土鸡瓦犬,想要赢得战争的胜利,就凭我们士兵现在的素质,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必须进行高难度的军事训练!”

“而如果要进行大量的运动,在营养上就必须要得到足够的补充,最起码也要让他们吃饱……”

我话还没说完,一个万夫长跳出来说道:“将军,您根本不用对那些贱民那么好。贱民就是贱民,吃得再好也还是贱民,连骑马都不会,被踩死也是活该!就算要训练他们,那也完全不用加餐,有不合乎要求的,直接砍了就是……”

“啪!”我抬手就是一记劈空掌力,把这个发话的万夫长搧出帐外,心中没来由地怒火万丈,看来,我的功力一变低,脾气也跟着坏起来了。

顾不得在场众人的错愕,以及其他几个万夫长几欲发作的神色,我怒斥道:“少在本座面前提起‘贱民"这两个字!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白痴,你们以为自己有多高贵?有本事的话,你们不要用你们口中所谓的贱民,自己去攻打罗斯啊!有本事的话,你们不要吃你们口中的贱民所生产出来的粮食啊!”

“你看看你们,吃的、穿的、戴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来自于你们口中的贱民?”

玉中石一家和刁蛮公主都露出了迷茫和深思之色,而那十个万夫长,则是一个个满脸羞愤。

被我打倒的那个万夫长更是铁青着脸,以一种极度仇视的目光看着我,活像是准备择人而噬的野兽,但是我又岂会惧怕他?

先不说本人的“不灭之体”,单单是我准备开溜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不惧怕任何人了。

我冷冷地丢下一句:“埋锅造饭,一个半小时后进行骑术训练,在晚饭前必须让所有的人学会骑马。”

说完之后,我也懒得向刁蛮公主打招呼,径自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眼前一望无垠的营帐,多少让我找回了一点属于将军的荣誉感,我不由得想道:“虽然这支部队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战斗力,但是看起来,起码还满像一回事的啊。”

漫步在已经有些枯黄的草地上,我不知不觉登上了附近唯一的一处高地,此时营地上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我举目眺望远方,那无边无际的草原,不禁让我胸中升起了无限的豪情,一声长啸脱喉而出,直穿云霄,音传数十里。

正当本人心情大好之际,一声几不可闻的求救声,从我身后远远地传了过来。我在第一时间转头向后看去,只见草原上有五个小小的黑点,正在快速地接近中。粗略地估计,这五骑离我大概还有七、八里地。

只见前面的一骑一马当先,而后面的四骑明显得是在追他,想来那求救声,也应该是他所发出的。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我派出去的斥候,遇到罗斯入侵的大军了?应该不会吧,罗斯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打到这儿啊!”我闷闷地想着。

还记得在大军出发时,我抱着小心无大过的想法派出斥候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一个谨慎的偏执狂,那种眼神,还真是让我记忆犹新啊!

想归想,但我身体的反应却是一点也不慢。

几乎是在我回头的同一瞬间,身形就已经轻轻弹起,勾勒出了玄奥无比的弧线,空中留下一抹淡淡的残影,当我再出现时,已经到达了百丈开外。

虽然这种速度,还不及我身为“神”时的万分之一,但比起寻常的奔马,还是不知快了多少倍。

不消片刻,那五个小黑点就已经变成了真真切切的五人五马了,就是马上人物的表情,也已经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只是此时此刻,我却深深地困惑了……

看这马上五人的军服,明明都是我华夏的式样啊,甚至根本就是来自于我带出来的这支部队。

我记得军需官告诉过我,这次我带出来的这十万大军,一切军需都是特别订制的,而军服更是如此。

因为皇帝杨成曾经放下话来,要为远征军另行设计统一的军服,据说,这是为了跟国内的部队有所区别。杨成并祝福我们远征罗斯旗开得胜,好让这种样式的军服也世世代代地延续下去,成为军人的荣光和榜样!

我一度怀疑杨成真正的用意,以及三天内赶制出来的十万套军服的质量,甚至我还抽样检查了几套,居然真的没有问题。

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赶制”,其实不过是在原有的军服上,漆上另一种颜色罢了,为此我还郁闷了一番。

所以,对于这些军服,我可以说是印象深刻,简直到了了如指掌、刻骨铭心的地步,绝对没有任何认错的可能。

事实上,就单凭我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也断然不可能不记得自己军队的军服,所以我才更加困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才只有半天的功夫,我的军队里就出现了自相残杀的可怕情况?

愤怒!极端的愤怒!

体内的真气受到了刺激,疯狂地运转了起来,气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暴涨了一倍有余,而速度也跟着狂增了三成。

“都给本座站住!”

在我满蕴真力的一声大喝之下,百丈外的五匹狂奔中的马儿,无一例外地人立而起,当场就有三个倒楣蛋被掀下了马背,摔得七荤八素。而剩下两个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想来一身冷汗是少不了的了。

可能就只有跑在最前面的那一骑稍微好一点,因为他的骑术在我看来,似乎比追他的那四个要来得略胜一筹。

五人惊魂未定,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就连五匹马也被吓得不轻,大声嘶鸣的有之,不受控制、原地打转的亦有之。

趁着这个空档,我早就冲进了最前面的那一骑三丈之内,一切都如我所料,也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放弃了最快的速度,紧紧地盯着这五人,带着极端压迫、而又让人无从抗拒的气势沉声问道:“你们是谁的部下,刚才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本座,你们是在闹着玩!”

被追的那一骑见到我,明显得为之一楞,但紧接着就是无法掩饰的狂喜之色。

他在第一时间滚下马,跌跌撞撞地向我冲了过来;如果我没有看错,在他闪烁着激动情绪的眼睛里,还有着无尽的怒火和仇恨!

而定下神来的另外四个人见到我,脸色很明显变得极端难看,此时还骑在马上的那个家伙,脸色更是忽青忽白,短短几秒之内竟然变了数种颜色。

最后,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竟然在电光石火之间,变魔术似的摸出了一把飞刀状的物事,向着先前被追的这个小伙子的后心甩了过来。

此时,两人之间相距不过五丈,那把飞刀来势奇快,而被攻击的家伙又毫无准备,眼看一场流血事件就要在我的眼前上演了。

如果说刚才我还只是愤怒,那么现在我就是狂怒!

实在是太可恶了!在这群混蛋的眼中,哪里还有我这个将军?他们根本就当我是不存在的一样!

杀机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以我为中心,疯狂地蔓延开来,大力地向着我眼中那慢吞吞的飞刀劈出一掌。

掌缘飞出了如有实质的红芒,轻易地将那常人眼中不可见的飞刀化成了基本粒子,消失在空气之中;而后仍兀自不停,竟然又将颇为无辜的草地炸出了一个深过三丈、直径丈余的大坑洞。

一掌之威竟如此强横,别说五个小兵看得目瞪口呆,就是我自己也大感意外,看来,我的功力应该又有了不小的提升啊!

这多少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自豪感,而肩上的担子也似乎变轻了不少。

不过,这些并不能让我停止手中的动作,四道不可见的指风,几乎是在红光发出的同一时间,就直奔四位追击者的穴道而去。

根本没有一点点的迟疑,四个大活人顿时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动弹不得。

我轻轻向着剩下的小兵走过去,这个可怜的家伙明显得是被吓傻了,直到我在他肩上拍了一掌,方才回过神来。

我沉声问道:“你是谁?长官是哪个?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大出我意料之外的,是这个家伙猛地向我跪了下来,哭道:“将军,求求你救救我们村子,救救我媳妇啊!只要您肯救她,您要我怎么样都行!求求您了!”

我眉头一皱,此时我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了:“慢慢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沙尘勇那个天杀的正在我们村子里抢劫,还强奸了我没过门的媳妇,呜……呜……我没用,我救不了她,我对不起她啊!呜……”

一个大男人,竟然就这么跪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哗啦,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地蹂躏着,痛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我还是强自镇定道:“说仔细一点!”

“小人乌亮乃是望京村人,家离这里不过二十里地。”

三天前,有个官爷去我们那儿征兵,小人就被征进军营。

“今天早上,千骑长大人说是奉了将军您的命令,要派人出去探路。小人因为长年放牧,常跟牛马打交道,骑术不错,就被选上了,沙尘勇那个王八蛋,就是带队的百夫长!”

“三个小时前,那个畜生带着我们走到我们的村子里,看上什么就拿,人家不给他就抢,还打伤了十几个人。后来他又看上了我没过门的媳妇,呜……小草就这么被那个畜生给糟蹋了!呜……”

我心中一动:“当时你在不在场?”

“小人在场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帮你老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强奸?我看你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我声色俱厉地喝道。

“呜……将军,您不知道啊!那个畜生是番邦沙尘王的侄儿,定西侯唯一的独子,军营中他的嫡系手下就有八百多人,这次在他身边的也有五十人,小人实在没办法跟人家拼啊!”

我突然极端鄙视起这个只知道哭的家伙,冷冷地问:“那你往这边跑,是什么意思?”

“小人想……”

我不耐烦地打断道:“想要找人帮你撑腰吗?懦夫!”

可能是因为我的话太过于伤人自尊,乌亮的脸极度扭曲着,不过对于这些我却是视而不见地道:“你去传我命令,要千夫长以上的军官,带着马匹,全部来这儿集合,包括公主和玉中石一家,百夫长则带队继续训练!”

“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你口中的这个畜生,只要你所说的一切属实,别说他只是一个侯爷之子,就是王子,本座也不在乎!”

“谢大人!”乌亮重重地向我磕了一个响头,脸上依然带着深深的泪痕,转过身跨马而去。

虽然在理性上,我不得不承认乌亮这个家伙很识时务,做法上也相当正确,但是在情感上,我却始终无法接受,他抛弃那正被别人强奸的未婚妻的事实。

所以,即使我明知道他是一个人才,我还是不打算提拔他。

人,太感情用事了固然不好,但如果没有感情只有理智,那和机器又有什么分别呢?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不喜欢机器,只是,我实在不愿意身边出现一个人形机器!

当马蹄声渐渐远去,我随手抓过一个被我点穴的家伙,冷笑着问道:“刚才的那个乌亮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当然,你可以保持沉默,不过我个人比较认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

“也就是说,如果乌亮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们那个头儿,唔……好像是叫什么沙尘勇的吧,很可能会被砍头,而你们当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啦!不过,如果你肯从实招来的话,说不定只会吃上十年、八年的牢饭,这其中的差别,你自己想吧!”

其实在我心底,已经相信了乌亮所说的一切,现在的问话,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当然,如果真有什么内情的话,也好让我知道。

记得有句话叫做“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特别是作为上位者的我,更是应该注意啊!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眼前这个家伙先是大叫冤枉,开口闭口都是沙尘大人如何体恤下属,如何敬老爱幼,又是如何心志高洁等等,总之,这个我未曾谋面的沙尘勇,在他口中简直就像是救世主再世,孟尝君重生……听得我羞愧不已。

天啊!我竟然怀疑这样一个不世出的大好人,真是无地自容啊!

接着,他又开始大骂乌亮猪狗不如,平日里不知得了沙尘勇多少好处,却因为一点点小事情,而“污蔑”这个伟大的、高大的、善良的……沙尘大人。

最后,他更是赞美我是如何英明、如何伟大,又是如何智慧,以我的才智,绝对不可能被乌亮小人蒙蔽云云。

在捧得我飘飘然的同时,又不着痕迹地流露出其“言下之意”:只要是我听信了乌亮的话,就是天大的笨蛋,但我又怎么可能是笨蛋呢?

我情不自禁地大声感叹:“奇才啊!真是奇才啊!”

接着,随手给了这个“盖世奇才”两个大大的耳光,当场就把在场的四个小兵给打楞了。

我想,他们是怎么也不可能明白,刚刚还听得连连点头的我,是怎么会突然翻脸的吧!

我当然也懒得去解释什么,而此时公主、千夫长以上的高级军官和玉中石一家,正好也已经赶了过来。

刁蛮公主一马当先,最先冲到我身边,一跳下马就急巴巴地问我道:“天星,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奸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军纪而已!”说完,我又招呼那些千夫长道:“过来几个人,先帮我把这四个家伙给捆起来再说。”

“公主请上马,我们去看场好戏!”我冷冷地笑着,大叫道:“乌亮,带路!”

“是,将军!”

乌亮礼节性地抱拳并单膝向我下跪之后,骑马向着事发地点而去,我们一百多人则紧随其后,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暴风骤雨般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二十里的快马急驰,也不过只是十五分钟而已。大概十分钟过后,翻过了一个小坡,乌亮口中的望京村已经在望。

乌亮一路不停地扬鞭策马,看得出来他心中相当急切。

先不论他这些动作是否真能发挥什么决定性的作用,最起码也让我对他的感觉在无形之中好了不少。

百多骑一路狂飙到望京村村口,此时村口正有近百匹马悠闲地吃着草。

我粗略一看,马上就知道村子里的巷道窄小,不适合马匹进入。果然,乌亮抢先下马,也不跟公主和他的上司们打招呼,便径自向着村中冲去。

公主眉头一皱,显然心中对于乌亮的无礼十分介意,只是碍于我的面子不好说罢了。

可是这些万夫长、千夫长的,就完全没有那么多顾忌,更有几个比较懂得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高人”,当场就喝骂了起来。

而那乌亮就如耳聋了一般,根本恍若未闻。

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无疑都被乌亮此举给激怒了,相对于刁蛮公主难看的脸色,我那不怀好意的微笑,也就显得更加突兀了。

一个明显看不清情势的千夫长,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叫骂道:“张天星,在你眼里还有公主吗?你先是将公主殿下呼来唤去,现在又指使乌亮对公主不敬,你是不是想造反啊?”

我根本懒得理会这个精力过剩的家伙,只是淡淡地对着公主说道:“公主殿下,并不是微臣不敬你,只是微臣觉得,尊敬不一定要写在脸上。在私底下,微臣更愿意和公主殿下成为朋友,况且,微臣本来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所以在某些方面,或许对公主有所得罪,天星还望公主您能够原谅。”

“如果,公主您实在是看不惯天星的性格,就请随时知会天星一声。天星虽然不才,但自认为是个识趣的人,应该还懂得在何时默默走开的!”

刁蛮公主听了我的话,神色看起来很复杂,有高兴,也有欣慰。只是听到了我最后的那句话,马上神色大变,正急着想要分辩什么的时候,我已经翻身下马,人影闪了闪之间,早已经到了十丈开外,即使她想说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

刁蛮公主狠狠地瞪了这个多话的白痴千夫长一眼,还来不及吩咐什么,就匆匆下马向我赶来。

想来,任谁都可以预见,这个千夫长的前途,显然是完蛋大吉了!

第二章杀鸡儆猴

望京村还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整个村子占地不下百亩,有着三百多户人家,超过一千五百人,而青壮也有四、五百人,算起来实力还不错。平常稍逊的强盗来了,也不见得能讨得到什么好处。

只是,对于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来说,这些根本就一文不值!至少像是现在,就没有人可以阻止沙尘勇的肆虐!

望京村几乎所有的村民,此时都已经聚集到了村子西边的一幢小木房子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这里围了个滴水不漏。

乌亮的到来无疑是一个异数,村民们看他的眼神很是复杂,不屑者有之,同情者有之,认同者亦有之,看得出来乌亮的这件事情,村民们都已经了如指掌了。

只见村民们无言地让出了一条通道来,乌亮则飞速地从人群中穿过。

可惜,他并不能就此见到他的未婚妻,因为还有数十个正规军拦在他的身前,这些很明显得都是沙尘勇的人。

乌亮无助地向着离他已经不到百米的我望来,而我只是轻轻地对他一笑之后,就把视线转向了眼前的村民,因为我想看看,乌亮这个小子会不会自己处理问题。

从村民们一脸的义愤与迷茫上,我轻易地感觉到了身为平民的悲哀,在不经意中,我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为这些可怜的百姓们出头。

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乌亮的大喝声:“让开!”

我心中暗笑,从这声中气十足的喝声来看,这个家伙,到底还是有几分血性的啊!

问题是乌亮他面前的这些人,却一点也不买他的帐,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把我看在眼里,因为此时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乌亮的背后是由我来撑腰的。

数十人同时把刀尖对准了乌亮,没有人会怀疑,只要乌亮稍有异动,下一刻他就会成为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不,应该是数块,甚至是数十块没有生命的尸体!

而与此遥相呼应的,是屋子里不断传出来的放肆的笑声,而笑声中夹杂着的,是那断断续续、足以让人心碎神伤的呜咽。

面对眼前的情况,我虽然心存芥蒂,却并不想就此出头,因为刁蛮公主已经赶过来了。

我悠悠地停下脚步,静静地退到一旁,只是冷冷地看着刁蛮公主带着一群万夫长、千夫长什么的在表演。

无可否认,铁青着脸的刁蛮公主,还是有几分威严的,至少没有任何人胆敢阻拦,就是先前嚣张无比的拔刀指向乌亮的那几十人,也只有跪下不停磕头的分儿,更别提那些平头小村民了。

只是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却总是有一种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似乎颇有些“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味道。

刁蛮公主怒气冲冲地先一步走到房子的大门前,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了大门。

这样一来,所造成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让一直在注意着她的我,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有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笑料!

刁蛮公主当时的表情绝对堪称精采,前一秒钟还是无与伦比的震惊,而后一秒钟就红着脸并且尖叫着跳开了。

那具有超强穿透力的声音,差一点就要将我的耳膜刺穿,这还是亏得我的身体是如此的强横,否则……后果真的很难想象啊!

虽然我站的地方,因为角度问题,无法看到屋子里的一切,但是刁蛮公主的表现,让人轻易地就可以想象得到,屋子里的风光是何等的“旖旎”。

我突然非常邪恶地想到:从乌亮骑马逃出这里开始,到我们来到这里为止,应该也有个三十到四十分钟吧,说不定都已经将近五十分钟,或者一个小时了,可是屋子里的“动作”都还没有停……

看来,这个沙尘勇在某个方面还是很强的嘛!该不会他原本就是由老虎变来的吧!又或者他是得到了传说的“金枪不倒”、“伟哥”……的帮助?

如果他或者他的祖上真是由老虎变来的,不知道把他的那个“物事”割来泡酒,能不能发挥虎鞭的作用……

一脸贱笑的我,浑然不觉玉青瑶已经走近了我的身边,柔声地说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笑得那么恶心啊!”

“没……没想什么!”我赶紧矢口否认,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照实说?并且聪明的我马上岔开话题,道:“你怎么走在最后面,不去里面看好戏啊?”

“不是啦,大哥,是爸叫我来找你的,说是有话要跟你说。我刚才还以为你冲到最前面了,真没想到大哥你居然不进去呢!”

玉青瑶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玉中石和他的两个宝贝儿子都没有跟过来。

我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喔!你知道玉叔为什么找我吗?”

“我想应该是为了沙尘勇的事情吧!”青瑶脚步不停,斟酌着说道:“华夏现在的情况很微妙,而这个沙尘勇的身分又很特殊,爸他大概是怕你吃亏吧!”

“喔!”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多好的人啊!

如果不是真正为我着想,又怎么可能想得这么周到呢?

“其实当父亲和哥哥他们在路上,知道你要对付的是沙尘勇的时候,就想和你商量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来到这儿以后,大哥你又跑得太快了,后来爹为了不让人注意,只好跟哥哥故意落在后面,让我一个人来找你,刚才我们都以为已经来不及了呢!没想到,大哥你居然不进去,呵……”

青瑶轻笑的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迷人啊!

我心中不禁暗叹:果然不愧曾经是寻梦山庄的头牌啊!但口中却笑着说道:“也不是我不想,只是身后就有极好的挡箭牌,根本用不着我出头啊!再说,在整个军中,我既没有真正的实权,也没有很高的威望,就算我强自出头,想来效果也不会好到哪里,我又不是阿呆,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才不是呢!”青瑶显然对我的话很不以为然,反对道:“表面上,大哥你在军中没有真正的实权,军官也都不怎么买你的帐,可是事实上,公主根本就是无条件支持着你的,而那些军官又不敢违逆公主,所以在实际上,大哥你还是掌权者啊!”

“喔!”听青瑶这么一说,我不禁好奇了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公主是无条件支持我的?”

青瑶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撇了撇嘴,用一种酸酸涩涩的口气说道:“公主殿下对大哥你的情意,恐怕是白痴都能看得出来啦,她又怎么可能不听大哥你的!”

我听得一楞,道:“刁蛮公主喜欢我?开什么玩笑?她只不过因为我的身分,和我身上隐藏着的价值,而不敢得罪我罢了!”

顿了一顿,我坚定地说道:“即使她真的对我有好感,也不至于会喜欢我这个妓院里出来的男人吧!再说,我可是有老婆的,虽然我并不是很介意娶一个以上的老婆,但是在还没有救出雨飘之前,我是不可能娶别人的!”

我这话明着是在说刁蛮公主,可是事实上也有提醒青瑶的成分在,说明白了,也就是拒绝青瑶对我的情意,只是说得不太明显罢了。

不过,想来以青瑶的智慧,是不可能听不出来的。

果然,青瑶脸色一变,有点不自然起来:“大哥口中的雨飘可就是大嫂吗?大哥说要救大嫂出来,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大嫂被别人关着吗?”

一提到雨飘,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那种痛苦,几乎不是我所能够承受的。

好在,此时我和青瑶已经走到了村口,玉中石和他的大儿子玉雨、小儿子玉风就在我眼前。

我快步迎了上去,虽然最终免去了旧事重提的难堪和痛苦,但同时我也错过了青瑶脸上的落寞。

玉中石和他的两个儿子同时向前几步,单膝跪地冲着我抱拳道:“参见将军!”

我赶紧将他们扶起来,急急说道:“玉叔这是做什么?别说你们暂时还不属于军队,就算是属于军队,也不必对我行这种大礼啊!”

玉中石笑笑,和他的两个宝贝儿子交换一个“暧昧”

的眼神,说道:“其实,我们就是来申请加入军队的!”

“什么?”

我皱了一下眉头,这倒不是说玉中石的话有多么让我吃惊,他们想要效忠于我的心思,对我来说,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问题是……

我为难的神色,显然让玉家三个男人的自尊心倍受打击,眼看他们的眉宇间已经隐约有几分不快,我赶紧补救道:“实不相瞒,玉叔,这件事如果早一天说出来的话,天星自是求之不得,只是现在……唉……不说也罢!”

玉风奇道:“天星大哥,这又是为了什么?”

“是啊!天星大哥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说出来,大家商量看看啊!”玉雨也附和着道。

玉中石老头也不甘寂寞地说道:“天星啊,这又没有什么外人,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玉中石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这里并没有外人,我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事实上,我也根本就没有打算要隐瞒他们,刚才的话,不过是吊人胃口的噱头罢了。

当然,这也可以说是一种权术,至于为什么要用这种权术,其实我并没有太多的概念,根本就是潜意识中的行为。

不过,这效果却是明显得很啊!才一下子,就把石家三个男人的眼光都给拉了过来。

可是,我还是故作为难了一番,才说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已经想了很久,可惜一直都没有答案。现在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很明显,我根本不需要说什么。”

“虽然我不否认,只要有一定的时间,就能把他们训练成一支无敌之师,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所以事实上,我对这次奇袭罗斯的前景并不看好。”

玉风是个直性子的人,闻言有点冲动地说道:“难道大哥就是因为有危险,所以不让我们加入?那也未免太小看我们了!”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

倒是玉中石,真不愧是个老得快要成精的人物,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之后,就已经猜到了我潜在的意思,只见他惊道:“莫非天星是想把我们送走?难怪你会把我家人全部都给带出来呢,可是……”

不等玉中石说完,我插嘴道:“玉叔说得虽然不错,但也不完全对!把玉婶她们带来,只是我为了保险起见才做的,当初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真的走到这一天!杨成给我的这些士兵,实在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说完,我又不由得苦笑了几声。

比较沉默寡言的玉雨,此时却冷静地说道:“天星大哥想得确实是相当周到,以现在士兵的素质来看,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实在不是很大!可是,如果我们真的走了,先不说大哥要如何向杨成交代,光是力量方面就要差上许多了啊。”

“天星大哥于我们一家都有救命之恩,玉雨此生就算是为大哥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何况只是现在的一点小小的困难!我们又怎么可能做出抛弃大哥的事情呢?”

“对啊!对啊!”玉家其余三口,不约而同地表示赞同玉雨的说法,其中青瑶叫得最是响亮。

感受到四人传来的真诚,我开心地笑了,不过我的心意,却没有因之而发生变化,我自信地说道:“大家不用为我担心,这个世界上能够伤得了我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呢!”

说完,我转了一个话题又轻笑道:“其实,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并不是打仗,而是一个人静静地修炼。说实话,其实我早就想要离开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有心愿未了,也就拖了下来。”

“当时,我把玉叔你们拉出来,本意也就是想在我离去之后,你们能够帮帮公主的忙,也算是还公主的一个人情。呵……是不是有点借花献佛之嫌啊!”

“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我想就凭现在的这支军队,去偷袭罗斯,根本就是去送死,天星再怎么样也不能害你们啊!于是,我想过几天,等出了华夏国境,就找一个借口把你们送出去,然后大概也就是我隐退的时候了。”

听了我的话,玉雨、玉风和青瑶都不吭声。

倒是玉中石皱着眉头说道:“天星啊,你这么做,会不会有点不妥啊!我怕会有损天星你在民间的声誉啊!再说,我军虽然目前战斗力低下,但是罗斯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

“毕竟,大陆已经数百年没有大的战事,军队战斗力退化,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依我看,奇袭罗斯,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赢,天星你大可不必如此绝望啊!等到我军凯旋那天,天星再隐退也不迟啊!”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一直想着我军的战力太低,却忘记了罗斯的军队也同样的不堪一击,真不可谓不失败。

看我一脸讪讪的表情,心直口快的玉风好奇地说道:“莫非大哥只想到我军战力低下,而没有想到罗斯军也和我军相差无几?”

他这一问,当场就问得我哑口无言,嗫嚅了半晌才小声地辩解道:“哪有!”

只是这种分辩明显得没有一点说服力,玉风马上就哈哈大笑了起来,青瑶也是笑得花枝乱颤,就连一直稳重的玉中石和玉雨,也是一脸笑意。

我的完美形象,就在这一瞬间受到了有史以来最致命的打击,我甚至听到了识海中我的巨像崩溃的声音……

“天星,现在我们加入军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玉中石一脸笑意地旧事重提,此时我自然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只是,关于他们的职位,实在有点不太好办,如此人才,我当然不能让他们去当小兵,起码也得给他们一个万夫长当当啊!可是这又不能由我一言而定了,只能等到和刁蛮公主会合以后再说。

又聊了一会儿,话题就扯到了今天的这件事情上,玉中石告诉我道:“天星,这沙尘勇的身分,可是大大的不简单啊!沙尘番王不但没有子嗣,又只有他这么一个侄儿,所以这么一来,沙尘勇就成了沙尘番邦呼声最高的继承人。”

“再说,他父亲沙尘无敌有功于我朝,被先帝封为定西侯,身分非同小可,定西侯老来得子,宝贝得不得了,当真是捧在手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我们要是动了他儿子,他还会不和我们拼命?”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被杨义强占的番邦沙土就和沙尘比邻,如果我们得罪了沙尘勇,恐怕沙尘的情况就会不太妙啊!还有,就是贵族都拥有特权,强奸一个民女对于一个世袭的贵族而言,未免也太平常了!按华夏律法而言,天星你根本就不可能治得了他的罪。”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我不死心地问道。

玉中石说着,可能是发现了我心中的沮丧,又接着说道:“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治他的可能。军中不同于民间,军中将军就是天!作为将军,可以随便给一个你看不顺眼的人,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接,是死路一条,不接,你也同样可以治他的罪。”

“当然,你也可以直接给他冠上一个说得过去的罪名,比如说‘办事不力"之类,所以对于将军而言,民间的律法并没有实质的约束力,一切生杀予夺尽在其手。问题是,让沙尘勇去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在别人看来,就是你在故意为难他;而你现在直接治了他,就是你不畏强权,两者所产生的意义将会截然不同。”

“如果天星你真的直接治了他,那么肯定会得到平民阶层的好感,而且对于整顿军纪也有莫大的好处,这其中的利弊,就得看天星你如何取舍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番邦沙尘早晚都是杨义的囊中之物,得不得罪番王都无关大局。至于沙尘勇,我看还是现在就杀掉吧!我实在找不到像沙尘勇这种人,还可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如果公主不答应的话,我也正好请辞,反正,我也不太想继续在军中待下去了。”

玉家四人马上脸色大变,同时失声叫道:“不可以!”

“如果天星大哥不在军中,那我们加入军队,还有什么意义呢?”玉雨如是说,想来其他三人也是一样的意思。

我虽然感动不已,但却也相当头痛,只好劝道:“其实我早晚都是要离开的,功名利禄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在军中多待一天,就意味我要多痛苦一天,和雨飘的分离也就要多一天!”

我恳切的话语,让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因为他们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试图阻止我尽快地和雨飘相见。

于是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无话可说;异样的气氛,让我们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已经凝固了!

玉中石到底是老得快要成精的人物,马上假笑道:“我们当然不会阻止天星和夫人相见,只怕公主不会答应啊!依我看,公主就算是牺牲了沙尘勇,也不太可能会让天星你离开啊!”

“反正我无所谓,不论天星大哥你走到哪里,我玉风都会跟到哪里!只要天哥给饭吃,加入军队还是浪迹天涯,我都无所谓。”

直肠子的玉风极端不负责任地说着,只是没有想到,玉雨和青瑶竟然都表示赞同,看来我以后想要摆脱他们,恐怕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面对这种情况,我还是试图说服他们道:“再怎么说,公主殿下也算是有恩于我,如果不能报答她的话,我总是于心难安,可是我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耗在这里。我知道,你们是想要报答我,只要你们能够代我帮助公主,那又何尝不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呢?”

玉风正想再说什么,却被玉中石抢先说道:“天星你的事情,也就是我们玉家的事情,既然天星都这样说了,我们自然也不好反对。”

“不过,天星并没有亏欠公主多少,想来罗斯这份大礼就已经足够偿还了。等这件事情一了,我们玉家自当再找天星你讨口饭吃。”说完,他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也只好苦笑以对。

青瑶突然指着村口,叫道:“你们快看!公主他们来了。”

我猛地回头,领头的那个,可不正是刁蛮公主!出于礼节,我带着玉家四口快步迎了上去。

走到刁蛮公主面前的时候,我并没有像玉家四口一样行跪拜之礼,而是以一个朋友的口吻问道:“公主,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幸好,这一次倒没有谁跳出来指责我对公主不敬。

事实上,连上朝都可以免跪的我,不对公主行跪拜之礼,根本就无可厚非。

刁蛮公主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不满地说道:“天星你还说?本公主这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吗?”

“呵……”我干笑了几声,欲擒故纵地道:“其实这件事情,我并不想插手,所以公主您大可不必询问我的意见。”

刁蛮公主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了什么?”

我叹息了一声,道:“也没有什么!只是不想让公主你为难而已。”

刁蛮公主这下子就更好奇了,忍不住叫道:“天星你尽管说,本公主不怕!”

我嘴角勾出了一抹夺魄的笑容,轻轻地道:“也好!只是我说出来之后,我就没法回头了!”说着,我的语调蓦然转冷,冷得就像是来自九幽审判:“我的意思就是杀——无——赦!”

“啊!”刁蛮公主很明显得是被吓到了,踌躇道:“天星,这……这样不太好吧!沙尘勇再怎么样,也是个贵族啊!况且也罪不至死……”

不等刁蛮公主把话说完,我就冷冷地道:“在我眼里,‘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沙尘勇怠忽职守、大胆扰民、恃强凌弱、暴力伤人,最可恶的是居然还强奸民女,难道说这样还罪不至死吗?”

“身为军人,沙尘勇不但不思如何保家卫国,反而迫害本国百姓,当真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振军纪!”

我的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只可惜同意我观点的,实在是没有几个!除了远处站着的乌亮和一些村民之外,几乎所有的军官,对我的说法都感到不以为然。

这时,立刻就有一个万夫长跳出来叫道:“身为贵族,打伤几个平民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将军说的‘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则更是荒谬!难道王子和平民是一样的吗?莫非是张将军你想造反!”

这名万夫长的话,立刻就引来了一片附和之声,听得我火冒三丈,这怎么又跟造反扯上关系了?动不动就给人扣大帽子,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事实上,我也知道我的那句话,触到了贵族的根本利益,那些绝大多数都是贵族出身的将官,又怎么可能会认同我的观点?

不过,这也正合了我的心意,我冷哼一声,道:“丘万夫长,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请你以后在说话之前多思考一下!”

说完,我转脸又对公主道:“公主殿下,既然我的观点得不到大家的认同,那我占着这个位置也没有多大意思,我看不如谁有能力就让谁来坐吧!我想天下之大,应该还是会有天星的容身之地的!”

刁蛮公主可能是被我的话吓到了,急切地说道:“天星你不要生气啊,我想丘将军一定没有恶意的。丘将军,还不快向天星道歉!”

那个丘将军却是不怎么领刁蛮公主的人情,嘀咕道:“不就是一个男妓吗,跩个鸟啊!”

那嘀咕的声音虽小,但如何能瞒过我的一双耳朵?

就算是站得离我比较近的公主,以及另外几个万夫长和玉中石一家,也都听得十分清楚。

玉中石一家个个勃然色变,而冲动的玉风,更是在第一时间就抽刀相向。

任谁都无法怀疑,只要这个姓丘的再胆敢出言不逊,绝对会被玉风给一刀劈了!

刁蛮公主已经被这场意外给惊傻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地掴了这个出言不逊的万夫长一个耳光,高声喝骂道:“丘泥,你这个混蛋!”然后转头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却根本无法从我不见丝毫情绪波动的脸上,找到她所想要的答案。

“对……对不起!天星你千万不要生气啊!”刁蛮公主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脸上马上又堆满了笑容道:“丘万夫长心直口快,况且说的又都是事实,我实在找不到可以生气的理由啊!”

听我这么一说,几乎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地吁出了一口气,但还没等到他们精神完全恢复过来,我又说道:“丘万夫长说的,想必也是现在大多数兵将心中所想着、却不敢说出来的心思吧!既然这样,若是我再在军营中待下去,怕是就要被人说成是不知羞耻了。我想,我还是离开比较好吧!”

我把话说得十分真诚,只可惜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会认为我说的是反话,是在生气,天晓得,我有多么地无辜啊!

刁蛮公主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天星大哥,你说走就走,难道就一点都不念旧情了吗?”

一声“天星大哥”叫得我浑身巨震,看着刁蛮公主泫然欲泣的娇颜,我不由得暗暗长叹:“看来,这次是怎么也走不成了啊!”

正当我懊恼地想着的时候,公主的声音适时地惊醒了我,只听见她冷漠无情地说道:“沙尘勇百夫长在带队巡逻时不幸遇袭,对方人数众多,沙尘勇百夫长虽然带队英勇抵抗,但依然寡不敌众,以致全军覆没!”

公主冷冷的一句话,无情地宣判了沙尘勇和他一票手下的死刑,公主身后一个衣冠不整的家伙,和数十个没了兵器的小兵,顿时个个都面如死灰。

衣冠不整的家伙更是歇斯底里地嚎叫道:“我是贵族,你们凭什么杀我?杨志敏你这个贱人,为了那个小白脸,你竟然要杀我……唔……唔……”后面的话,他已经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华夏公主又岂是那么好污辱的?

刁蛮公主铁青着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沙尘勇的污辱性言词,还是别的什么事情,羞怒地道:“丘泥恶意辱骂上司,不思悔改……”

“敏儿,算了!”回过神来的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刁蛮公主的话,说道:“丘万夫长心直口快,况且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就不用罚了吧!”

“大哥,你……你刚才叫我什么?”刁蛮公主一脸呆滞地问我道。

我洒脱一笑道:“没什么啊!不就是敏儿吗?妳不是也叫我天星大哥!”

“原来是真的,原来是真的,我不是做梦,我不是做梦……”

“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刁蛮公主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和着我不解的嘀咕,在这广阔的草原上自成一道风景,只可惜几乎没有什么人懂得欣赏……

第三章从严治军

在望京村村民的夹道欢送下,我们回到营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光景。

此时,整个大营里面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看得出这帮小兵倒是训练得相当认真,就连我这个名义上的将军,看着也都觉得颇有面子。

我把玉家三个男丁的职位安排,丢给了刁蛮公主去烦恼,自己则带着乌亮这个小子一头钻进了大帐。

说到乌亮这个小子,我不得不承认,是我刚开始的时候看走了眼,没想到他还真是个颇有血性的汉子。

在他亲手杀了沙尘勇之后,竟然选择和未婚妻一起自尽,好在他的心脏天生偏了那么一点点,不然的话,早就已经死得透心凉了。

乌亮在被我救了之后,就发誓要跟着我,而我也没有拒绝。

只是,我发现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生气,我看得出来,他的心已经随着他的未婚妻一起死了,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有点后悔救了他,让他这么痛苦地活着。

可能是乌亮的遭遇,让我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也可能是他的绝对理智打动了我,我决定要把他训练成一个超级高手,成就他的未来。

说是同情也好,说是居心不良也好,我真的不希望这个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可怜人,再一次失去他的未来!

于是,我把“混沌经”的前三篇传给了乌亮。

可惜军中事务繁忙,时间不多,本来就需要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努力修炼的我,自然没有太多的时间指点他,能修炼到什么程度,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安排好乌亮之后,我走出帐篷,发现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一眼望过去,尽是星星点点的篝火。几个或是几十个士兵,正围成一团胡吹乱诌着,还不时地传来阵阵笑声。

看着眼前这幕景象,我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这些家伙看来还是很清闲的嘛!是不是应该要他们把白天落后的路程给赶回来呢?唔……这个问题值得考虑一下……”

“传令兵!”我大喝道。

“到!”

“传我命令,立刻拔营,一刻钟后出发!”

“是!”传令兵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现在是晚上。”

“我当然知道是晚上!谁说晚上就不可以赶路?”传令兵转身欲走,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喝道:“慢着!命令所有官兵一律不得骑马,给我跑步前进!怎么还不去?”

“将军,我们跑步前进的话,那马儿怎么办?”

“当然是牵着走,难道还扔了不成?”

“是!”

片刻之后,凄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我也懒得理会乱成一团的士兵们,径自指挥着我帐前的守卫,开始拆除我的帅帐。

不一会儿,几个万夫长就风风火火地向我赶了过来,北城望赫然就在其中。

我也不等他们走近,就抢先问道:“几位不去准备出发,来本座这儿干什么?”言语间颇有几分责难之意。

北城望干笑道:“将军,我们刚才听了传令兵的话,还以为是他传错了军令呢,所以就赶过来看看。”

“不用了!”我毫不留情地挥挥手,板着脸喝道:“作为军人,你们需要的只是服从上司的命令,无论传令兵传下什么命令,你们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若是传令兵错传军令,自有军法处置,这一点各位不用担心!记住!你们需要的只是服从、服从、再服从!”

几个万夫长的脸上都是一阵青一阵白,眼看就要发作,却听见一声娇喝传来:“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事?”

这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公主大人驾到了,几个万夫长当然没有胆子反抗公主,只好恶毒地看了我一眼,齐声应了是,转身走了。

“敏儿,你怎么有空过来?”我笑着问道。

刁蛮公主皱了皱她那可爱的小瑶鼻,不满地说道:“怎么?大哥不愿意看到小妹来吗?”

我哈哈一笑,说道:“当然不是了,敏儿难道刚才没有看到吗?若不是你来了,我恐怕会被这些将军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呢!”

刁蛮公主柳眉倒竖,叫道:“他们敢!”

“在我们的大公主面前,他们当然是不敢,不过只有我一个的话,就很难说了啊!”我若有所指地说道。

刁蛮公主也不是傻瓜,自然听得懂我的意思,只是我的意思触动了她的根本利益,她在一时之间还是很难放得开的。

我当然也不会强人所难,见她皱着眉头久久无语,马上就岔开话题道:“敏儿这次大驾,可是有什么事情?”

“难道没有事情,就不可以来看看大哥你吗?”

“当然可以!”我爽朗地笑道:“不过,我想敏儿这次来,八成也是为了军令的事情吧!”

“那么大哥可以告诉小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刁蛮公主很谨慎地问道。

“没有问题!既然敏儿这么想知道,做大哥的又怎么可以不说呢?”我笑着捏了捏刁蛮公主的粉脸,发现手感真的很不错,然后正色道:“其实,大哥我只是想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尽量训练这支部队罢了!”

“说实在的,就现在来看,我们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差了。如果不好好训练,这次奇袭罗斯,必定是九死一生!”

刁蛮公主脸色一变,有点不相信地说道:“不会吧,大哥!这支军队可是千挑万选才弄出来的呢!应该不至于会这么差劲吧!”

我苦笑一下,说道:“可能比我说的还要差吧!虽然军队中全是精壮的男儿,马亦是好马,不过这些并不能代表军队的战斗力。就我们现在这十万大军而言,我想只要给我一支一万人的训练有素的部队,就足以把它打得落花流水了!”

“啊!”刁蛮公主很明显得是被吓到了,冲口问道:“那怎么办?”

“凉拌啊!”我呵呵一笑,道:“所以我才要加紧训练他们嘛,不然的话,以后恐怕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死呢!”

“我就知道大哥最能干了!”刁蛮公主甜甜地笑道。

“呵呵……好了,时间不早了,我看他们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敏儿你也去准备一下,我看一会儿就要出发了。”

“嗯!大哥,那我走了!”

“好!”我笑着目送刁蛮公主远去,忍不住在心中叹息道:“她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啊!”那种心情,就好像我有多么地苍老一样,想想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抛开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越过传令兵直接向着这十万人马大声喝道:“将士们,为了你们将来战斗的时候能够少流一点血,现在你们就必须要多出一点汗!排好队型,准备出发!记住,不论拦在你们面前的是刀山还是火海,是大河还是峭壁,只要没有我的命令,就不可以停下来!”

“就算明知前面有一堵墙,下一步就要撞上去,只要我不说停,你们就只能往上撞,不可以绕过,明白了没有?”我运足了内力的声音远传数里,十万大军个个听得清清楚楚,跟在他们耳边说也没什么两样。

“明白!”

“知道了!”

“晓得了!”

各种各样、稀稀落落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得我眉头大皱,不过这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若是他们能回答得整整齐齐,说不定反倒让我感到意外了。

“听着,你们只要回答我明白,或是不明白!记住!大声一点!”

“明白!”这一次果然整齐了许多,可惜还是不够宏亮。

“你们都没吃饭吗?声音这么小,我听不到!”

“明白!”

“我听不到!”

“明白!”

“听不到!大声点!”

“明——白——”

好家伙!十万人在暗夜里齐声大吼的声势果然不凡!

估计百八十里外肯定也可以清楚地听到了。

“好,现在出发!不要走得太快,记住,保持队型!”

看着将士们一波波地从我眼前走过,我胸中豪气顿生,这十万大军可都是我的手下啊,那种大权在握的感觉,真的就只有一个字能形容:“爽!”

连续走了十几分钟,这班新兵蛋子的队型竟然没有明显地散乱,真可以说是奇迹中的奇迹,我开心地笑了,同时也下命令稍微加快行进的速度。

就这样,在加快行进速度,调整队型,再加快行进速度,再调整队型之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半夜,将士们一个个都已经累得不成人形。

我看将士们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恰巧又有一条小河从前面流过,这才宣布就地安营扎寨。

事实上,穿着数十斤重的铠甲,跑前跑后,更狂喊了半个晚上的我,也是有一点累了,好在训练的成果,还算是很让人满意。

走到小河边,我轻轻掬起了一捧清澈的河水,爽快地洗了一把脸。那清凉无比还微微带着点甜味的河水,让我舒服得差点就要呻吟出来了。

站起身来,我扯开嗓门大声叫道:“将士们,来啊!大家都来喝口水。先把水囊灌满,要是愿意的话,再洗个凉水澡,放松一下!”

“噢!”在一阵响彻云霄的怪叫之后,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潮汹涌澎湃地向着小河边扑来,看得我不禁呵呵笑起。看!多么可爱的人啊!

心念一动,我又大声叫道:“静一下,大家安静一下!”

嘈杂无比的人声,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一会儿千夫长以上的官员都到我的营帐来,我传点功夫让大家练练,将来到了战场上,也好多一些保命的机会!大家尽管放心,我的功夫再怎么练,也不会引来天劫的!”

“呼噢!谢谢将军!”几乎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震天的呼喊声,惊得天上的云朵都忙不迭地逃开了。

我开心地笑笑,也难怪他们这么激动了,别说一般人一辈子都不大可能接触到功夫,就算是有幸碰到了,也是那种动不动就引来天劫的东西,即使是这样,别人还舍不得传给你呢,何况还是不会引来天劫的功夫?

“大家先不要激动,现在传给大家的,不过只是些基础性的东西,如果大家表现得好,还有数不尽的高深武功让大家学,将士们可要多多努力啊!”

“是,将军!”

看着这帮开心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家伙,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回我的帅帐。这帮小兵学武的热情,令我感到十分意外,我还没走到帅帐,远远地就已经看见上百人围到我帐前了,其中的几张脸,我还依稀记得,可不正是千夫长们吗?就连玉雨、玉风、玉中石三人也在,看来,他们至少也是个千夫长了。

我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看来,他们的动作还真不是一般的快啊!刚才一个个不都还累得要死要活的吗?怎么才一转眼间就又活蹦乱跳了?看来训练量似乎还不够啊!”

只可惜一个个笑得跟傻瓜一样的家伙们,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我算计了,一个眼尖的见我回来了,忍不住就惊喜地叫了一声。

这下子可不得了,一大群的人马上就向我围了过来。

我似乎还看见某人的嘴角流着令人恶心无比的口水,差点就要吓得我落荒而逃。

进入帅帐,我意外地发现公主竟然也在,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刁蛮公主本来就好武,有如此机会,她又怎么可能不来?

随便交代了一番,告诫众人不能仗之为恶云云之后,我就开始传授功法了。

等到将“太虚真经”的上篇,传给这些千夫长、万夫长们,并且让他们大多数人完全理解之后,已经是次日的凌晨三、四点钟。

送走了这群“瘟神”们,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真是想不到为人师表,特别是为笨人师表,竟然是如此地累人。

真不明白,有的人怎么就会那么笨呢?这短短的一小篇简简单单的文章,竟然要我解释来解释去,不下有十几遍之多!

唉!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心血来潮呢?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回到帐中,让人拿来纸笔,默写下了“混沌经”的前三篇,又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我才稍稍休息了一会儿,超人的听觉,让我知道有人向着我的大帐来了。

听此人脚步声,我知道应该是玉风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帐篷就被人掀了开来,一个声音说道:“天星大哥,你把我们留下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妈的!玉风这小子就是嘴快,说话的声音又大,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真是!

我奸笑道:“原来是我们的玉大千夫长啊!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不知道我要你找的青瑶妹子在哪儿啊?”口中说着,心里还恶意地想:老子就知道你身后没人,八成是你这小子忘了去找。谁叫你乱嚷嚷,看你这次怎么死!

出乎我意料的是,玉风这小子,居然一点没有惊慌的表情,他悠哉悠哉地道:“噢!小妹啊!她一会儿就到了。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睡了,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起来了。”

等了没有多久,玉中石、玉雨和青瑶都来到了我的大帐,我开口说道:“其实我刚才教他们的,不过是一些最低级的功夫罢了,虽然练到极处,在世间也可以算得上是绝顶高手,但若想要突破人体极限,那就太难了!”

“我把大家找来,就是要告诉大家,那种低档次的功夫,是不值得大家练的!”

听了我的话,青瑶因为不知道“太虚真经”的具体内容,尚且还能镇定,三个男人则明显得是一脸惊骇之色。

玉风第一个忍不住叫道:“大哥,不是吧!刚才我有听你讲解那个什么‘太虚真经"啊!我和我哥、还有我爸,都觉得这种功夫是相当高深的啊!”

“不错!”玉中石也肯定地道:“老夫也认为,‘太虚真经"是难得的极品武功!”

玉雨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来,他是同意他父亲的观点的。

我笑笑,道:“我并没有说‘太虚真经"不好,只是我还有更好的,所以你们就大可不必去练什么’太虚真经"了。”

“真的?”三个男人异口同声道。

我假装不悦地说:“当然!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我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拿起刚写好的“混沌经”,向着玉中石递了过去。这是‘混沌经"的前三篇,这种功法,是目前已知的最高功法,普天之下无人能出其右!

“修成第一篇,就是世间绝顶高手了;修成第二篇,在这光明大陆上除了几个传说中的人物外,几可无敌;修成第三篇,就算是遇到那些传说中的人物,也可以抵挡个十招、八招。”

“大哥,那这‘混沌经"一共有多少篇啊?”青瑶好奇地问道。

我叹了一气,道:“一共有十五篇!”

“啊!”

“不要吃惊!”我笑笑,问道:“你知道光明大陆的历史有几年吗?”不等他们回答,我又道:“有记载的,也就是五、六万年吧!百万年前有人将‘混沌经"修到了第七篇。百万年来,除了一个人,再无人可以超越他的高度。”

“就连这个唯一可能超越了他的人,是不是真的超越了他,也都还没有得到证实!而那个修到了第七篇的人,或许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因为他已经是神了!据说那个没有得到证实的人,曾经把‘混沌经"修到了第十篇,最后成就了不死之身。据说,除了那个创下这套功法的神,没有人可以伤得了他!”

“天啊!”四人听得心驰神往,忍不住惊叹道。

“不知天星现在已经修到第几篇了?”玉中石小心地问道。

也难怪,这种问题可以说是比较忌讳的,不是随便就可以问的。好在,我并不是很在乎,只是我现在的情况,还真的不太好解释,于是我比较含糊地说道:“只拥有第一篇的攻击力。”

“啊!”四人再次大惊失色,单就我说话的声音可以让十万人同时听得清清楚楚而言,我的功力就非同小可。

然而,这还只是修成了第一篇所拥有的实力,那……

推了推发呆中的老少四人,我说道:“大家还是先把它背下来吧,一会儿有不懂的我来帮大家解释,时间也不早了。”

“噢!是,是,是!”四人不停地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看得我都情不自禁地想发笑。

“混沌经”虽然难练,但并不是很难理解,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四人都相当聪明,不过才一个小时就已经完全搞定。我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为聪明人师表就是舒心啊!

最后,告诫玉家四人不得把“混沌经”外传之后,我就送四人出了大帐。

在帐外,我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之后,突然想到应该去看看乌亮,因为我看得出来,那小子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开始练我给他的“混沌经”,不去看看,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事实果然和我料想得不差,乌亮这小子果然是在练“混沌经”。从他那宝相庄严的模样看来,他还真是个练武的好材料,竟然在几个小时里让他练出了气感。

不错,真的不错!

我在乌亮身边守了一会儿,发现他快出定了,就走出帐来。

此时东方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一晚没睡,我倒也并不怎么觉得累,只是那些小兵们就不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的训练让士兵们太累,还是因为昨晚我传他们功夫,让他们太开心所以少睡了觉,总之,本来应该起床的士兵们,连一个都没有起来。

身为主帅的我,若是让眼前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又怎么对得起我自已?又怎么对得起把生命交到我手上的小兵们?又怎么对得起华夏的乡亲父老?又怎么对得起……

总之,我必须把这些小兵们从睡梦中拉起来!

我跳上自己帅帐的帐顶,放开嗓门狂喊:“敌袭啊!敌袭啊!敌人来啦!”

才喊了三遍,整个大营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像无头苍蝇似的乱飞。

放眼望去,没穿衣服的比比皆是,那穿戴不整的就更不用说了,不少人在混乱中,被撞倒或是被推倒在地上,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都给我站住!”我一声炸雷般的大喝盖过了众人的吵闹,十万人马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停了下来,跑的不跑了,叫的不叫了,整个大营里落针可闻。

我破口大骂道:“你看看你们,看看你们是什么样子!要是真的敌人来袭,你们哪里还有命在?给你们一刻钟收拾,一刻后集合,准备出发!凡是迟到的,每人二十军棍!明白没有!”

“明白!”这一声倒是回答得整齐划一,看来,昨天一整天当真不是白训练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二十军棍的恐吓起了作用,竟然没有一个迟到。十万骑排成十个方阵,旌旗迎风招展,当真威武得很。

“再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所有的人都在马背上解决自己的早饭,五分钟后准时出发!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昨天的训练果然大有成效,快马跑了一整个上午,行进了将近三百五十里,才只有区区七个人摔下马来,其中被踩死二个,伤了三个。

虽然还不算是顶好,但比起昨天,总算是有天壤之别了。

中午的时候,军队在一处水草丰茂的地方休息,这倒不是我不想继续行进下去,而是因为大多数的马儿实在跑不动了,这也是不得已啊!

当然,马儿可以休息,至于人,我是不可能让他们休息的。

顶着还算热的日头,我倾尽全力训练着这帮新兵,而训练的主要方向,就是体能和队型。

或许步兵队型对于骑兵来说,作用并不是很大,不过我志不在此,我只是想要培养他们的团队意识。只要能让他们知道,不可以乱冲乱撞,必须无条件地听从命令,那就万事大吉了。

马儿休息了三个小时之后,我再一次命令大家出发,目的地是在一百八十里外、先锋营已经打探好了的一处有水源的小高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二个半小时内应该可以赶得到,到时候正好够时间在天黑前安营扎寨。

运气好的话,在晚饭后,应该还可以把将士们再操练一番……

第四章罗斯粮队

在我的魔鬼式训练下,七天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苗条了一大圈。不过,效果相当明显,令行禁止,绝对一丝不苟;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骑马的时候摔下马背,马上的动作也愈见纯熟。

只可惜对于战阵方面,还是没有一点进展,毕竟才只有七天时间,而且事情又太多了,更何况还要赶路,我们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非常侥幸了,要是连战阵方面也有所成就的话,那倒反而让人觉得奇怪了。

我们以每天六百到七百里的高速向东挺进。时至今日,我们已经接近了迷途森林旧址的外围。

傍晚,我刚安顿部队扎下营来,就有斥候冲到我的帅帐报道:“将军,属下右先锋营百夫长陈争先,编号00一一三四三0.”

编号00一一三四三0,00一为前缀,一隶属于第一万夫长,三为右先锋营编号,四为第四千夫长,三0为第三个百夫长。不错!和我脑中的资料完全符合,来人可以信任!

我脑中的念头飞速闪过,口中一点不慢地道:“起来吧,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跪了吗?行个礼就行,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语气中不禁流露出淡淡的无奈,关于下级可以不用向上级下跪的事情,我已经说了不下数十遍,可是就是没人听得进去,可以说让感到我无比的郁闷,当然更多的还是无奈。

毕竟,整个社会都是这样的,我一个小小的将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将军恕罪!”

“起来说吧!本座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不过下次要记得,就本座一个人在的时候,就不用这么多礼了。”

“是!谢将军!”

“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

“将军,六个小时前,属下带队深入到迷途森林旧址内二百二十里左右时,属下等发现了罗斯的运粮队,粮车一眼看不到边,属下等估计应该不下万车。”

“不过,负责押运的士兵却并不怎么多,看来不足三万,其中骑兵不足三成,余下的全是步兵。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估计每小时约十里左右,不过他们休息的时间很少,每天前行百里应该没有问题,属下特请将军定夺!”

粮食不下万车,押运的士兵却不足三万!天啊!天上掉下馅饼了啊!

“好!好!好!”我一连道出了三个好字,这对于心如枯井的我,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不可思议,可想而知,我心中是如何地兴奋!

陈争先这个小子当真要得,也不枉我三天前帮他起了这个名字!只是事情实在太大,我还是需要再确认一下。

我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陈争先面前,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显得无比兴奋地说道:“陈争先啊!只要这个消息属实,本座保你前途无量!争先啊!争先,你父亲帮你取的这个名字真好,果然事事争先!”

陈争先此时却是一脸迷惑,忍不住说道:“将军,听千夫长说,属下的名字可是您亲自取的呢!莫不是将军忘记了?”

“真的吗?”我装迷糊地说道。

“是啊!千夫长还说当日把名册递给将军之后,将军看了属下的名字之后,觉得太过于大众化,就帮属下取了一个。”

“喔!是有这么回事!”我一脸恍然大悟状,笑道:“哈……哈……真是不好意思,本座这两天实在太忙了,刚才没想起来,现在一想,果然是有这么一回事。争先啊,以后你可要尽全力争先啊!”

陈争先一脸激动,语不成声地道:“是,将军!”

我又拍了拍陈争先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充满鼓励的眼神,转头对着帐外大叫道:“传令兵!”

帐外的传令兵马上跑进来应道:“属下在!”

“马上召集万夫长和公主殿下过来议事!”

“是!”

传令兵应声而去,我对陈争先笑了笑,道:“争先啊,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下,一会儿你把你所看到的事情说给大家听,不要害怕。”

“是,将军!”陈争先恭声应是。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想的,大帐两边那么多的位置他不坐,偏偏在一个一点都不起眼的角落上席地坐了下来。我当然也懒得管他,反正等级观念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改变得了的,对于这种事情,我也只能够一笑置之。

一会儿过后,刁蛮公主和十个万夫长都来到了中军大帐,玉中石这个老家伙也来了,可别小看他,他老人家现在可是手握实权的万夫长大人呢!

看到人已经到齐了,我先让陈争先把事情又叙述了一遍,然后问道:“刚才大家也都听到了,对于这件事情,不知大家有什么意见!”

几个万夫长互相对视了几眼,交换了几个眼神后,北城望向前一步,说道:“将军,末将等都认为可以一战,我十万大军攻他三万,赢的机会极大,实乃天赐良机!”

“虽然这样一来,我军很有可能会被曝光,但是只要夺得这批粮草,罗斯在我华夏的大军必定不战自乱,届时就算我军放弃奇袭罗斯,罗斯也败局已定。如果我们绕到罗斯军身后和燕京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罗斯更是死路一条!”

北城望的一席话,说得一众万夫长们纷纷附和,就连一向老成的玉中石也轻轻点头表示赞同,不过玉中石到底是人老成精,一般人所不能想到的东西,他还是可以考虑得到。

只听见他悠悠地说道:“要我军放弃奇袭罗斯,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就算将军和公主殿下能够答应,恐怕皇上也不会答应啊!”

玉中石的话,让人听起来有一种语重心长的感觉,我心中明白,他说这话的目的,很明显得是在点醒我,要我注意不要因为本来是一番好意的行动,惹得上位者不快,或者是招来别人的非议。

我向玉中石投去了充满感激的眼神,同时也示意他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玉中石朝我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了解我的意思之后,又说道:“依末将看来,这一仗,打一下倒也无不可,毕竟敌我兵力相差极为悬殊,而且报酬又是如此的丰盛。如果就真的这么白白地放走了眼前这个大好的机会,恐怕在场的各位,这一辈子都不大可能安心了。”

顿了一顿之后,玉中石又接着说道:“打这仗的好处是相当明显的,先不说那上万车的粮草,单就打仗本身来说,就可以让将士们得到很好的训练。再则,一旦我们打赢了这一仗,那肯定会对尚在华夏的五十万罗斯大军的士气,产生了致命的打击。”

“至于曝光一说,末将倒觉得完全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因为末将几乎可以打赌,当我们曝光之后,罗斯的统帅第一个想到的,绝对会是——我们这是在断他的粮道,想要和燕京形成合围之势。”

“奇袭罗斯本土这种胆大包天的计画,他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当然,也肯定是不可能想得到的!”

“那么依玉将军看来,打这一仗,对我们来说是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呢?”刁蛮公主笑着诘问道。不过,从她的神色上看,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真的是很想知道呢。

玉中石笑笑,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了我,那意思很明显得是要我回答刁蛮公主的问话了。

我心中虽然觉得颇为无奈,却也无力抗争,只得有气无力地说道:“那倒也不尽然,最起码,我们过早地暴露出自己的行踪,总不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情。再则,如果被罗斯发现了我们的意图,那就更不妙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我们的士兵太少,万一出现了太大的折损,那我们奇袭罗斯,无疑就是纸上谈兵了。”

我把话说得非常隐讳,但我还是相信,以刁蛮公主的才智,应该能够明白我话中的潜在意思。

事实上,刁蛮公主也真的没有让我失望,在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猛地就抬起头来,坚定无比地说道:“这一仗一定要打,就算因此而暴露我军,我也在所不惜!反正我们的最终目的,都是要把罗斯人赶出去,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至于过程怎么样,就都不重要了!”

“我想英明的父皇,是一定可以明白我们的苦心的。如果父皇真的因此而怪罪下来,本公主愿意全部承担!”

说完这番话的公主,此时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势,我倒还好,可是十一个万夫长,包括玉中石在内,可就都不怎么妙了,一个个都低头不敢直视,连呼公主英明!

真没想到这刁蛮公主还真有那么两把刷子,我心中虽然惊奇,但更多的还是欣慰,因为,只有当她真正成长起来,我才能放得下她,默默地走开啊!

我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出言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道:“既然大家都决定要打这一仗,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怎么样才能够打好这一仗?”

不等他们回答,我又继续说道:“迷途森林旧址中一片平坦,就连高一点的土坡都不多见,很明显得不利于我们设伏,而且地面上有很厚的一层腐枝烂叶,恐怕也不是很适合我们骑兵冲锋呢!”

刁蛮公主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问题,更谈不上有处理这方面问题的经验,只能皱着眉头苦思不已,而一边的万夫长们,也没了刚才的声气。

我的目光从大帐中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一脸欲言又止的陈争先身上。

看他那怯怯的表情,我就有点情不自禁地想笑,心中更是冒出了一个颇为古怪的念头:莫非华夏的男人都是这般胆小?又或者一个人的胆量和身材成正比?

想来,后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陈争先那瘦得如竹竿的身子,要是真能酝酿出豹子般的胆量,那倒真的会让人感觉意外了。

不过这陈争先的模样倒是不赖,有那么一点讨人喜欢的味道。算了,我就给他一个机会吧,反正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于是,我笑着问陈争先道:“陈争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陈争先红着脸,嗫嚅道:“将军,公主殿下,属下在迷途森林旧址中的这些时日,发现华夏的地势要比罗斯略高,在迷途森林旧址中,这种情况更是明显,其中有一段路更是像断层一般,坡度很大。如果我们守在高处的话,只要罗斯人不走到五百步以内,都是很难看得到的……”

陈争先一边回忆,一边说着,话还没有说完,刁蛮公主就已经按捺不住,抢着问道:“快说,那个断层离这儿大概有多远?”

“约有百里左右!”

“六个小时前,罗斯的运粮队离我们就已经只有二百二十里,就算罗斯人在这六个小时里只用五个小时走路,也可以走上五十里左右,也就是说,现在他们离我们应该只有一百七十里左右。”

“而那个可以用来埋伏的断层,离这里大概有百里,像罗斯这次那么大的运粮队,再怎么样,探子也会领先大队三十里以上……”我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不过声音的大小,却控制在让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程度。

刁蛮公主果然是个聪明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族都先天拥有比较好的基因,总之,就我的感觉来看,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啊!

只听见她非常爽快地说道:“既然大家都决定要打这一仗,而且现在时间紧急,那么天星你就快一点指挥大家吧!一会儿我会把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详细地写下来,八百里加急传给父皇。”也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十万大军的指挥权,就真正落到了我的手上。

我也不推辞,以一种不容反对的霸道语气说:“玉中石听令!”

“末将在!”

“半个小时后,你带领本部一万人马出发,天亮前必须赶到罗斯人运粮队身后一百里处,就地驻扎。若是发现罗斯军队溃退,就迎头歼灭。记住,不要俘虏!战前不可以让敌人发现!”

“遵命!”

看着玉中石领命而去,我转眼扫过眼前的十位万夫长大人,就在他们在我的眼神前退却的时候,猛然大喝道:“北城望听令!”

几乎是下意识的,北城望大声应道:“末将在!”

“本帅命你领二万人马,熊万夫长为副将,一个小时后出发,天亮前在中军设伏的右方十五里外埋伏。明天见到本帅的信号后,务必全力冲锋击其左翼。记住,不要俘虏!战前不可以让敌人发现!”

“末将遵命。”

由于被我摆了一道,北城望多少有点不甘心,所以回答起来也就有那么一点有气无力的味道。我也不太在意,仅一笑置之。

“木承业听令!”

“末将在!”一个听起来有点懒洋洋的声音应道。

我暗中一笑,早知道这家伙的德行,生得秀秀气气,随时都像个娘们一样,连说话都没有一点阳刚之气!不过这个家伙耍起手段,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也算是军中除了玉中石以外的十个万夫长中,比较出色的人才。

当然,我更知道这家伙就是北城望的智囊,是个阴险的角色,不过我无所谓,只要他听我的命令就行了。事实上,除了北城望和这个家伙以外,在十个万夫长中,我实在找不出可用的人了。

想归想,命令却还是如流水一般从我口中毫无停顿地淌出:“本帅命你领二万人马,燕万夫长为副将,一个小时后出发,天亮前在中军设伏的左方十五里外埋伏。明天见到本帅的信号后,务必全力冲锋击其右翼。记住,不要俘虏!战前不可以让敌人发现!”

“末将遵命!”

“快马传令左右先锋营按兵不动,明日战斗打响后,务必控制住罗斯军的两翼,让他们只能向后方溃退!”

“是,将军!”二个传令兵领命而去。

“好了,其他的人,就跟本帅一起坐镇中军吧!传令兵,通令中军,埋锅造饭,饭后将士们将会有六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们凌晨出发!”

一百里路在我军现在的行进速度下,也不过就是一个多小时的事情而已。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已经赶到了预定的埋伏地点,本来还应该会更早一点的,只是因为路不太好走,满地厚厚的腐枝烂叶,马儿跑起来实在是太吃力,所以多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

不过,这对于我的整个计画并没有什么影响,指挥将士们埋伏好之后,我又吩咐他们吃了一点干粮,好好地养精蓄锐。剩下的,也就是等待鱼儿上钩了。

站在附近一处比较高的地方,我抬头静静地看着西悬的圆月,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唉……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了,也不知道雨飘现在过得怎么样,已经深入到“绝命逆天屠龙阵”第几层了。

哎……要是她能看穿那是一个阴谋,不深入第七层就好了……

“天星大哥,你在想什么?”

杨志敏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我,其实在她离我还有数十丈远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一身白纱裙的她,在清冷的月光下看起来是那么地出尘,那么地温婉,就像是谪落凡尘的仙女。

我看得出来,她是经过刻意打扮的,也幸亏我早就已经认清了她刁蛮的本质,不然的话,还真有可能被她现在的外表给迷惑了。

“是敏儿啊,也没什么,只是在想一点事情罢了!”

我轻声地敷衍道,脸上却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落寞。

杨志敏眉头一皱,酸溜溜地说道:“大哥是在想大嫂吧!”

杨志敏此言一出,我顿时大感惊奇,她是怎么知道雨飘的?

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她这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直跟青瑶腻在一块,如此一来,知道这件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不知道青瑶到底告诉了她多少,想来应该也不会太多吧!

“是青瑶告诉你的吧!”

杨志敏的俏脸在不经意之中红了一红,扭捏道:“大哥都知道了?”

这刁蛮的丫头也会脸红?一定是我看错了,一定!我甩了甩头,笑道:“知道我已经成亲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的人也不会在你面前多这个嘴。想想最近你天天跟青瑶腻在一块儿,我不猜也知道,一定是她告诉你的了。”

“原来是这样。”杨志敏明显得松了一口气,但隐约又有几分失落。“大哥,你跟大嫂是怎么认识的啊!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怎么认识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说给别人听?于是我选择了沉默。

不过,我的大脑却没有停止思考:对啊!我跟雨飘是怎么认识的呢?怎么认识的?怎么认识的……现在的我,就像是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不停地大叫着,我开始感觉到有点头痛,而且这种痛感越来越剧烈……

杨志敏久久听不到我的回答,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我不愿意说,渐渐地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此时,任谁都可以看出我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痛苦神色,而且还在不断地加剧中。

“大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杨志敏焦急地说着,光洁的额头上,一瞬间就已经渗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紧紧地闭着双眼,双手用力地抱着头,全力抗拒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痛苦悸动,杨志敏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听到,她那焦急的神情,我也同样地没有看到。

我觉得我的头就要爆炸了,就像有成千上万的苍蝇在我耳边飞来飞去,每一只苍蝇都在问我,我和雨飘是怎么认识的?

而我的脑袋里,更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来爬去,甚至还不停地噬咬着我的脑浆、我的灵魂!

“啊!”随着我狂吼出声,浑身劲力喷涌而出,我身边的刁蛮公主杨志敏,竟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震飞出去。

只见半空中洒下了一阵血雨,而杨志敏落地之后,更是一动也不动,完全不知道是死是活。

五万将士全被我的吼声所惊,反应快的更是飞速地向着我这边赶来,而冲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青瑶和乌亮!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现在的我所知道的,我的心神已经彻底地沉入了自己的心灵世界,无数的画面在我脑海里不停地闪现,最后定格在一个中年男子挥着一把描金折扇,向着一个清秀无比的小孩攻去,而旁边一个绝美的少女大声叫着:“小心!”

看那少女的眉目,可不正是柔雨飘?

难道,我就是那个小孩?那么那个男人又是谁?和风!是和风!十大高手之一的和风!

画面一转,小男孩向着柔雨飘甜甜地叫道:“奶奶好!”

不!不可能!那个小男孩一定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叫雨飘奶奶?

可是,我为什么感觉那个小孩就是我?而且他眉目间怎么和我那么像?没等我想出结果,脑海中的画面,却依然像电影一样地放个不停。

只见雨飘的脸上微微红了红,柔声对小男孩道:“还是叫我姐姐好了。”

小男孩看着眼前有点狼狈的雨飘,说道:“姐姐和妈妈一样漂亮。”

一句很简单的话,就叫雨飘的脸红得像苹果一样:“谢谢你,小弟弟。”看来雨飘还挺容易害羞呢!

“啊!我想起来了,姐姐是世界第一大美女柔雨飘。”小男孩有点兴奋地说:“我可以叫你雨飘姐姐吗?”

雨飘红着脸答道:“可以的。”

画面再转,只见一个小花园里,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际,洒下了一片银辉,却没有一丝风。雨飘半蹲在小男孩面前,有点伤感地说:“涛弟弟,姐姐明天就要走了,你会想姐姐吗?”

涛弟弟?我想起来了,我就是叫张涛!难道……难道那个小男孩,真的就是小时候的我吗?

“什么?姐姐明天就要走吗了?可不可以不要走?涛儿很喜欢姐姐的。”小男孩带着哭腔说道。

“傻孩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况且,这么多天来姐姐一直在想一件事,现在终于想通了,姐姐真的很对不起你,希望以后你千万不要怪姐姐。”

雨飘轻轻地为小男孩擦干眼泪,非常伤感地说道:“姐姐也很喜欢涛儿,要是涛儿早出生七十年,姐姐就嫁给涛儿,生生世世都和涛儿在一起。”雨飘说完,脸上就飘起了两朵红霞,看起来娇艳无比!

我当场就看呆了,心中更是无比嫉妒那个小男孩,虽然,他很有可能就是小时候的我!

“等涛儿长大了,一定要娶姐姐!”

小男孩看起来一脸正经地说着,差点把我气到吐血!

你这小子要是娶了雨飘,那我怎么办?

“不要胡说!姐姐大你七十多岁,你怎么娶姐姐?”

呼!还好,还好,那小子还是太嫩了一点。什么?七十多岁?难道此时雨飘就已经快八十岁了吗?

“那有什么关系?不是有句话说是‘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吗?”小男孩还是一脸正经。

雨飘听得一楞,接着“噗……”地一笑,那模样漂亮极了,小男孩看得有点呆,我看得更呆!

“涛儿,你是从哪儿学来这些话的?”

“有什么不对吗?”小男孩一脸迷惑。

呵……这小子当真傻得可爱,我心中默默地笑着摇头,完全忘了他很可能就是现在的我。

雨飘大概是认为,这件事反正跟小男孩也说不明白,不如就不要说了,索性半真半假地说:“没有什么。涛儿,你说得也没错,只是最好还是不要乱说,姐姐会当真的!”柔雨飘笑颜如花,那模样实在美极了。

“可是雨飘姐,我没有乱说啊,我也是认真的!”

小男孩一脸执着,看得我都有几分感动。

雨飘笑笑,笑容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苦涩,看得我心中大痛。

“涛儿,你现在还不是很明白,长大以后你就懂了。”

“喔!”小男孩歪着他的小脑袋,仿佛若有所思,过了半晌,突然毫无征兆地冒出了一句话来:“姐姐,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什么?这小子竟然要亲我老婆?你是小孩就了不起啊?当我不存在啊?

我忍不住就要冲上去揍他一顿,却突然发现我根本就没有实体,只能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看雨飘那表情,就知道她差点没羞得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但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直接拒绝小男孩,只是问道:“姐姐可以问问,涛儿为什么要亲姐姐吗?”

“因为涛儿喜欢姐姐!电影中男人为了表示对女人的爱,就是用亲嘴的,爸爸妈妈也常这样。”

真是败给他了,这种理由都想得出来!

“可以,不过你要答应姐姐一件事!”

什么?这怎么可以?不行啊!雨飘,千万不行啊!

“什么事?只要是涛儿能做到的,涛儿一定会尽力去做。”

“不管将来的世界如何改变,你都不能忘了姐姐。好吗?”

“涛儿一定生生世世都记着姐姐!永远都不会忘了姐姐!不然就是小狗。”

“好,姐姐也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都会爱护涛儿!”

雨飘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下,有两颗晶莹的泪珠渐渐滑了下来。“涛儿,姐姐有一本书要送给你。”柔雨飘从怀中摸出一本还带着体香的小册子,递到小男孩的面前。

“是什么书?”小男孩好奇地问。

“以后你就会明白,不过这本书很难练,但是其中第一篇对你好像很有帮助,第二、第三篇如果练不成,就不要勉强了,千万不要逞强,还有,不要让别人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嗯。”小男孩应了一声,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这本小册子,只见封面上写着“华佗脑经”四个字……

雨飘在小男孩脸上轻轻一吻,就在小男孩还沉浸在无尽温柔之中的时候,她忽然不见了,只留下了一脸呆滞的小男孩,站在明月下独自回味着……

突然间,我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那个小男孩真的就是小时候的我吗?这就是我跟雨飘的相识吗?我跟雨飘后来又是怎么发展的呢?

我发了疯一般地去想,可惜任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我发现,我真的愿意用一切去换回我失落的记忆,哪怕是我的生命!

第五章首战告捷

痛苦如潮水般地退去,我的意识渐渐回归。耳中突然充斥着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我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却发现有一大群人正向着我这边赶来,而领头的,赫然就是青瑶和乌亮。

我心中大奇,莫非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四下扫视了一眼,却发现刁蛮公主正躺在离我大概有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很明显得是受了重伤!

我心中一惊,就想赶过去看,只在念头一动间,我就划破了三十米的虚空,出现在杨志敏的身边。此时的我,也无暇去细想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先救刁蛮公主要紧!

我一把搭起杨志敏的腕脉,输入了一股细小的真气,瞬间就把她全身的经脉走了一遍。还好,问题不是很大,只是五脏六腑有点移位,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个大伤,然而对我来说,却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我轻轻地扶起杨志敏的上半身,从她的命门输入了一股能量,仔细地把她的五脏六腑都归了位。

我正要收回这股能量,却突然想到她的伤本是因我而起,于是,我就切断了能量与我自身的联系,把这股能量留在了杨志敏的体内。

这样一来,这个刁蛮公主杨志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看到刁蛮公主的眉眼动了一动,我知道她就要醒来了,想起我留在她体内的那股能量,就凑在她耳边说道:“不要急着起来,先用我教你的‘太虚真经"调息三十六周天,对你会大有好处的!”

刁蛮公主果然已经醒了过来,她听到我的话后,马上就按照我说的做了起来。

我看了她一眼,觉得没有问题之后,就站起身来,而这时候青瑶也正好赶到了。反观乌亮,他虽然起步较早,不过,因为没有功夫在身,所以也就慢了一点。

青瑶的目光,从我和盘坐在一边的杨志敏身上扫过,转而又看着我,十分疑惑地问道:“天星哥,刚才是怎么了?可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我宠溺地笑了笑,看起来很平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心情不太好,发泄一下!”

回想刚才的情况,还真是惊险啊!老人家我差一点就走火入魔了,还连累杨志敏受了伤。

不过,这件事情我是不打算让青瑶知道了,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我和杨志敏又都没事,何必再让她担心呢?

青瑶当然知道,事情一定不会像我说得那样简单,但是见我不愿意说,也就不好再问。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经过刻意掩饰后的淡淡的失落感。

“青瑶,让他们都回去吧,公主正在修炼,不方便被打扰。另外让大家都坚守自己的岗位去!”我随便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要青瑶把所有已经赶过来的、和正准备要赶过来的人打发走。

大概是因为不愿意违逆我的意思,或者是我随便找来的借口真的没有破绽,青瑶轻轻地应了声“是”,就转身回去了。

而且,这一回她还当了我的传声筒,把我的那个借口又向大家复述了一遍,将大家都劝了回去。

说实在的,我还是比较佩服青瑶的能力。

在军中的这段时日,有很多时候,在很多事情上,青瑶都是处理得比较好的,从某种程度和意义上来讲,她并不比她的两个哥哥差,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军中,青瑶的威望还是比较高的,这一点,从她三言两语就可以把向我这边冲过来的将士们劝回去,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知道,军中有很多将士都愿意听她的,特别是年轻英俊而又未婚的那些。这一方面,当然是和她的美貌脱不了关系,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她所表现出来的能力!

可千万不要小看青瑶啊,十万大军的后勤补给,可都是她一手操办的呢!我想如果她不是身为女儿身的话,怎么也能混个万夫长或是后勤部长当当吧!

乌亮当然也退了回去,不过,却是我亲自传音的。这小子固执得要命,大概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军营中,唯一一个不受青瑶魅力影响的人吧。要不是我亲自传音,说不定他真的会冲过青瑶所布下的防线!

将士们嘈杂的声音,很快地就渐渐静了下去,最后,除了马匹偶尔打个响鼻之外,我军埋伏的地方,已经没有一点声音了。

对于将士们的反应,我暗中轻轻点头,果然已经有些军人的样子了!

我转头再看刁蛮公主杨志敏,见她还在入定中,看起来,她一时之间还不大可能醒得过来。

我微微一笑,也坐下来打起坐来。一方面是等时间,另一方面也顺便察看一下我身体的情况,因为我在为杨志敏疗伤的时候,不经意中发现了我的内力大有长进,怎么说也应该要证实一下。

或许,我击伤公主真的是无可饶恕的大罪,虽然我本是无意而为之。不过,我并不怎么担心这点,就连最坏的打算我都已经有了,我还怕什么呢?

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自己的身体!对于突然之间功力大增,我几乎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不过,这一点究竟是真是假,很快地就要得到证实了。

如果说我不紧张,那自然是假的,我甚至可以听到我的心脏就快要跳出胸腔的声音;因为,这件事情不但关系到我自己,更重要的是,还关系到我的雨飘!

好不容易,我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心神渐渐地沉入自己的身体中……

知道什么叫做瞬间从梦想的天堂落到现实的地狱吗?

知道什么叫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吗?知道什么叫做世事不如意者十常八九吗?知道……

总之,我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液态的气机还是像“死蛇”一样懒洋洋地运行着,怎么看,好像都和几天前没有什么变化!我不由得怀疑起来,难道所谓的功力大增,都只是我的错觉吗?

这是不可能的啊!就算我什么都不相信,也不能不相信我的脑袋啊!它可是从来都没有出过错的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一边神经质似的小声叫着“不可能”,一边全力向着面前的草地挥出一掌。

掌风带起刺耳的尖啸破开了空间,随着又是一声震天大响,二十丈外的草地上,被我击出了一个直径约有十丈、深及三丈的大坑。

如果是常人,见到我这般威势,恐怕早就以为我是神仙!可是,我自己就不同了!我自己的斤两,我自己当然心中有数。

而眼前的情况足以证明,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奇遇,我,还是那个我!

不过,我还是不死心,刚才的那一掌,我用的是阳刚之力,现在,我就用阴柔之力再试一次!

于是,我右手向着二十丈外的草地虚虚按出,周围的空气立刻就出现了一阵诡异的运动,强大的力场迫使空间发生一阵扭曲,甚至就连时间都显得停滞了起来!

可怜的草地,就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大石不断地向下压,在造成一个和被我用阳刚之力击出的差不多一样大的坑之后,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无以为继!

换言之,我的实力真的没有什么突破,还只是老样子而已!

极度的企盼和渴望,与残酷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爆发了出来,在强大的自责、失望、愤怒等等的负面情绪面前,我的理智,就像是土鸡瓦犬一样地不堪一击。

虽然一切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我的心智不由得出现了短时间的偏差。无尽的负面情绪化成地狱的魔火,在我死死紧捏着的双拳上燃烧,体内有限的真气疯狂地运转起来,一瞬间就打破了体内与体外的能量平衡。

体内大部分是真空的经脉,像水泵一样吸引着天地间无穷无尽、至精至纯的元气。天地元气向着我的身体汹涌而来,进入到我体内之后,马上就被疯狂运转着的真气强拉了过去,在急速地运动中被极度地压缩着……

眼看着我的身体渐渐地向上浮起来,体内的能量也呈几何级数地向上攀升。

而向我汹涌而来的天地元气,也渐渐地由不可见到可见,远远看去,就像是我身上连着一条条极细的五颜六色的光带!

整个夜空像是被点亮了一般,群星既突兀却又相当自然地,向我投下了一条条银白色的光带。

我就像是太阳一般地向着天空中飞去,越飞越高,越飞越快,数万将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奇景,一个个大大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

这一刻,我已经是他们心目中的神!

随着我吸纳的天地元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我不但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不适,反而有一种如鱼得水的快感,就好像我本来就应该如此一般。

我心中的负面情绪,渐渐地被愉悦所取代,有着说不出的畅快;而全身的每一个关节又似乎都在发痒,我迫切地需要发泄!尽情地发泄!

我迫切地想要大吼出声,但仅有的一丝理智却告诉我,我现在不能那么做,因为那样会暴露我的军队!

憋气憋到了极点的我,双拳不停地向前击出,每一击都用尽了我的全力!

疯狂运转中的天地元气,此时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如同江河决堤一样,顺着我的双拳倾泄而出!而极度压缩着的能量,让我每次击出的拳风都如有实质,亮银色的拳影,以言语无法描述的速度,向我的身前冲去!

此时,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我拥有神挡杀神,佛阻灭佛的能力!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那亮银色的拳影才飞出没多远,就被一堵无形的气墙阻住了。而气墙的另一面,有一个其淡如烟、飘渺到近乎不真实的身形,渐渐地在我眼中清晰了起来。

仔细一看,此人高大、英俊而又显得威猛。这家伙脚上穿着高过脚踝的黑皮靴,下身是微显肥大的黑裤子,上身则一件紧身的黑背心。

特种兵?超酷的特种兵!

男子身上的肌肉一块块隆起,仿佛在告诉人们它所蕴藏的无限力量,但线条却相当柔和,一点也没有那种肌肉男的感觉。

裸露在外的手臂,就像是鬼斧神工的雕刻,那是力与美最和谐的统一。

至于那宽大的手掌,修长的手指,更是无一不在向人们倾诉它的灵动……这个造型可不正是混沌!

混沌不等我开口,就破口大骂道:“你这小子吃错药了啊?用这么大的力量,是不是想毁掉几个星球啊?幸亏我天上无敌、地下无双,早有先见之明,不然的话,我看你要怎么收场!”

我当场就被骂楞了,不解地道:“现在的我能有什么力量?尽全力打在地面上,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大坑而已,又怎么可能毁掉几个星球?”

混沌听了我的话,不知道为了什么,一张脸忽然涨得通红,大吼了一声:“你去死吧!”说着,一只大脚就已经踹了过来。

对此,我毫无反抗之力,铅球一样地飞速下降,灰黑色的地面在我的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耳边却依稀听到了混沌嚣张之极的声音:“你回去以后,好好地想想‘混沌经"吧!”

我以一种极端不雅的姿势砸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直径少说也有二十米的半球形大坑。

混沌的那一脚,力量还真大啊!幸亏我不灭之体已成,不然的话,就算不死,也肯定会受重伤!

此时的我虽然毫发未伤,但却也是相当地狼狈,心中不由得把混沌骂了个狗血淋头。

其实,我也只能心中骂骂而已,要是被军中将士们看到我现在这副衰样,还毫无风度地破口大骂,那成什么样子?会造成多不好的影响?

混沌这个老王八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呢!

转头看看刁蛮公主杨志敏已经快要出定,我像做贼一样偷偷地溜回我的中军大帐,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行头。然后再以旋风般地速度赶到杨志敏的身边,而此时她也正好悠悠出定。

见到了这种情况,我暗中嘘了一口大气,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从来不穿盔甲的英明决定,不然的话,肯定要多费不少的时间。

若是在平时,多费点时间也无所谓,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却是肯定不行的!

再怎么说,杨志敏也是因我而受伤,而从身分上来说,她又是有可能被立储的公主,如果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不在她身边,又有有心人从中挑拨的话,那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的是非来。

杨志敏出定之后,看到我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哥,你刚才是怎么了,很痛苦的样子,好可怕!大哥你没事吧!”这些话说得情真意切,再配上那关怀备至的眼神,着实让我非常感动,心中对她的好感也不由得添了几分。

我带着满满的歉意,看起来相当诚恳而且心痛地说道:“大哥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在伤心欲绝之下,竟然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杨志敏惊道。

“不错!”我点了点头,道:“不过不要紧,多亏了你及时惊醒了我,我才没有铸成大错。只是大哥实在对不起你,伤到你了,是大哥的不对,敏儿你没事吧!”

“敏儿没事!只是大哥本来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走火入魔呢?难道……”杨志敏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显得惊慌失措地问我道:“莫非是因为我提及了大哥的伤心事,所以才让大哥走火入魔的?”

呵……真是个聪明的小妮子,老人家我等这句话,可是等了很久了!

当然,我内心这种龌龊的思想,是绝对不可以说出来的,在这种时候说话,就需要相当的艺术了,重点是要恰到好处,不但要让她产生内疚的心理,更需要适时地表现我的宽宏与大量,从而让她忽略自己是因为我而受伤的事实!

要做这种事情,当然是有着相当的难度的,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不过,对于聪明如我的人来说,却完全不成问题。

我以一种怎么听都觉得道貌岸然的口气,对杨志敏说道:“这不关你的事,雨飘本来就是我一块最大的心病。”

只要我一天不和雨飘见面,这块心病就一天不会消失,只要我这块心病不消失,走火入魔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虽然,我今天走火入魔,看起来是很偶然的事情,但事实上却也是必然的,只是早一天发生和晚一天发生的差别罢了!”

“或许我还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件事情可能就不会解决得这么圆满,损失也就不会这么少了。所以你千万不要内疚,更不要自责,毕竟,我们两人现在都没事不是吗?”

杨志敏的眼眶中,已经隐约可以看见泪光:“可是,大哥你走火入魔终究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乱说话,或许一直到大哥和大嫂重逢的时候,大哥也不会出问题……”

“不用多说了!大哥说不关你的事,就是不关你的事!”我霸道地大声打断杨志敏的话,因为此时火候已经足够了,再让她说下去的话,那就太过头了!

我可不希望看到女孩子哭,更不希望刁蛮公主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生活在阴影之中。

杨志敏显然是被我高音量的声音给吓到了,她傻傻地站着,一动也不动。

我突然万分怜惜起这个刁蛮的公主来,小小的年纪,却从来都享受不到寻常人家的欢乐,就连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也在关键时刻背叛了她……

“唉……”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柔声说道:“其实,只要敏儿不怪大哥不小心伤到了你,大哥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大哥命硬得很,怎么样都不会有事的,可是敏儿你不同,要是伤到就不好了。”

杨志敏不知怎么就流下泪来,那晶莹闪亮的泪滴,就像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扑地直往下掉,单看那架式,就知道在一时之间是不可能止得住了!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杨志敏竟然一点也不顾那江河泛滥似的泪水,巴巴地问我道:“大哥真的不怪我吗?”

我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信誓旦旦地说道:“当然不怪!”

在不经意中,我发现我的嘴角竟然有点苦涩的味道,心中的愧疚和悔恨,像海一样地蔓延开来。我竟然在欺骗与算计着一个真心关心我的可怜小女孩,天啊!我还算是个人吗?

杨志敏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听到我的话,她马上破涕为笑,一边不停地抹眼泪,一边开心地道:“谢谢大哥!”

“我是你大哥吗!谢什么?”我假装生气地说道,但马上又轻笑着说:“天已经快亮了,敏儿还是快去准备一下吧,想来罗斯的人也应该快要来了!”

“嗯!”杨志敏极为顺从地点了点头,转身向营地走去了。

我静静地看着杨志敏灵动而又微微显得有点娇小的背影,心中真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我生平第一次对我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怀疑,我不知道,为了雨飘,我所做的这一切是否真的值得!

喜欢雨飘,而雨飘也喜欢的,只是那个张涛而已,我又算什么?我只是张天星!

我情不自禁地问自己,我真的爱雨飘吗?可是我真的没有答案!

或许可以说,真正爱她的那个人是我,却又不是我!

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一切都是为了雨飘的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只是全心全意地去做它。

为了雨飘,我放弃了来自东方倩的一份本来应该会十分美好的情感,为了雨飘,我拒绝了青瑶,为了雨飘,我失去了本来应该得到的一切!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那或许并不是我的本意。可是事到如今,我还可以回头吗?

说白了,我是张天星而不是张涛的说法,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罢了,因为,事实上我就是张涛!他的意思,自然也就是我的意思!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否产生了属于自己的意识,又或者我根本就只是张涛的代言人和傀儡而已!

我的心神在做张涛还是做回自己之间苦苦地挣扎、徘徊,而另一个声音又告诉我,我的一切挣扎都是无意义的,因为张涛就是我,而我也就是张涛!

我问我自己,究竟应该何去何从?然而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洒下了第一缕阳光的时候,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知道,这只是我用来逃避现实的一种借口而已,或许,我真的不是一个勇敢的男人,甚至在某一个方面,根本就可以称得上是懦夫。

然而除此以外,我真的还能做什么吗?

我用力地甩了甩头,就像是只要这样做就可以抛弃一切的烦恼。

踏着腐枝烂叶,我慢慢地向着这次埋伏的最前阵走去,沿途的将士们纷纷向我敬礼,而我只是无意识地点头,哼了两声示意。或许,我的脸色真的是不怎么好看,将士们也都配合地不出声,以免打扰到我。

过了三个多小时,渐渐地有探子回来,向我回报罗斯运粮队的行程。据报,粮队从出发到现在,已经有二个多小时了,中途并没有更改行军方向的迹象,这一切的一切,都正按照我预定的轨道行进。

算算时间,罗斯军的斥候应该也已经近了,我让乌亮带了一队人马前去搜索,务必将他们全部擒下;然后,就可以让我们的人冒充他们,再给罗斯军传一些假消息。

当然,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将其全部格杀!

目送着乌亮领命而去,我微笑着轻轻颔首,一方面是认同乌亮的能力,另一方面还是因为自得于自己的识人之明。

我不得不承认,乌亮这家伙理智的不太像是个人,而且天资聪慧,的确是办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

在将士们焦急的等待中,时间如同蜗牛一样慢慢地向前爬去。

好不容易又捱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盼到了乌亮和他带去的那队人马回来,而真正值得高兴的,是他们的事情进行得也很顺利,不但将罗斯军的两个斥候小队总共一百二十人全都抓了回来,还很轻松地传出了假消息。

而现在我军需要做的,就是定时地向罗斯军传送假消息,以及整顿好军马,然后就是等着罗斯军上钩了。

又过了将近三个小时后,探子传来了消息:罗斯军离我军已经不足五里。

将士们听得精神大振,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样子很是吓人。当然,这也正是我所要的效果,要不然,我把他们拉出来等上几个小时,为的是什么啊?

长蛇型的运粮队在我的眼中不断地放大,甚至将士们都已经听到车轮在地面上辗过的声音。我紧紧地盯着十五车并进、长度超过一里的运粮队,并且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敌我双方的距离,以求能在敌方到达最佳位置时发动攻击。

总的来说,对方将领还是比较谨慎的,粮车队的前面有着万余名步兵组成的方阵开道,而两翼也各有数千名骑兵押阵,甚至还有近万名的步兵跟在后面殿后,这种情况就像是一根包了铁皮的火腿肠,看起来要一口啃掉它,还是有那么一点难度的。

当然,这种程度的防御我还不放在眼里,先不说我那绝对优势的兵力,就是在同等的兵力下,罗斯军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而我现在所要做的,只不过是把己方的损失降到最小罢了!

这对我来说,当然不成问题,事实上我也已经有了定计,我不自觉地流露出阴森之极的奸笑。顿时,以我为中心、直径三丈以内的气温陡降,甚至连我身边的乌亮都猛地打了几个喷嚏。

“主人,罗斯人看来很小心,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乌亮皱着眉头恭声对我说道。

我轻轻一笑,笑容里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并以一种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传令下去,待罗斯军离我不足一里时,就发信号,让左右两军发动攻势,我们暂时先不要动!”

“是,主人!”乌亮领命而去,而我则兀自在原地阴森地笑着。

“噗,啸……”一声轻响,紧接着是物体破空的声音,一朵礼花上升到十丈高空后蓦然爆开,洒下了一阵半球形的光雨。

罗斯军中有不少人都看到了这朵漂亮的烟花,他们的主帅似乎还不算是很傻,在烟花升起大约四十秒后,罗斯军中也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

整个粮队马上停了下来,左右两翼的数千骑兵和那殿后的近万步兵,快速地向阵前冲,而在最前面的步兵则刀剑出鞘、强弓上弦、布下阵式,看起来,倒也算得上是训练有素。

我冷冷地笑着,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士兵训练有素又如何?没有好的将军带领,一样没用!

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罗斯主帅连这点都不懂,还打什么仗啊!

我心中这么想着,却浑然已经忘了,我军本来就是“实则实之,虚亦实之”,罗斯主帅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错”字罢了!

罗斯军的动作虽然也不是很慢,但是等他们完全布好战阵,已经是七、八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而此时木承业所带领的左军,和北城望所带领的右军,早已经离他们很近了,大军铁蹄下扬起的烟尘几可遮天蔽日,杀喊声更是震耳欲聋!

这时,罗斯军主帅又做了一个极端错误的决定——临时改变阵型,迎击我的左右两军,轻易地就把整个前阵丢给了我。看来,他明显得是错误地以为我军只会从两翼进攻,而前方并没有敌人。

罗斯军中又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大军从中分开,步兵又是一阵亡命式的奔跑,直往两翼而去。

此时,每个罗斯军人都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华夏骑兵,本来还算有序的阵型,顿时骚乱了起来。

看看左右两军离粮队都已经不足五百米,我面色一肃,举起了右臂大声喝道:“将士们给本帅上弩箭!”

弩是华夏特有的武器,以机簧上弦,一次可射三箭,千步(约合六百米)之内可以洞穿铁甲!

“三、二、一!放!”我右臂猛地挥下,顿时嗖嗖之声不绝于耳,漫天箭雨向着罗斯军倾泄而下,立时响起了无数的惨嚎声。

虽说我军将士的箭法普遍有待提高,但是,在这种火力的完全覆盖下,质量上的不足,可以用数量上的优势来弥补!而当场,少说也有数千名罗斯军人被射成了刺猬。

这一顿箭雨,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马上就将罗斯军给打懵了,好多罗斯军人都呆住了,就连我军将士也有不少人呆住了。

一秒钟前还是活生生的生命就在你眼前逝去,无可否认,这无论是对罗斯人还是华夏人来说,都是一种考验!

“将士们,上马刀,冲啊!”我大吼着,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而在我身后紧紧跟着的,正是乌亮!

当罗斯军人看到跟在我身后的黑压压的一大群骑兵,他们彻底地绝望了!

虽然罗斯人是大陆上以强、狠而著称于世的种族,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人性的弱点被彻底地激发了出来,已然再也没有一点点抵抗我们的勇气!

每一个罗斯军人都只想着逃命,逃得越快越好!

此时此刻,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我军一路不紧不慢地追击,百里之后与玉中石带领的一万大军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罗斯军终被全歼。

事后清点,是役,罗斯军阵亡二万七千余人,无伤者,无俘虏;而我军则伤亡不足两千!

第六章巧系姻缘

自从那日全歼罗斯的运粮队以来,一晃就是月余,深入罗斯境内已经有数千里。期间大小三十七战无一败绩,斩敌首十万余,而我方的折损不足两万。

更重要的是,部队已经在战争中成长了不少,我有理由相信,凭借着这支军队,我可以将罗斯翻个底朝天!

连日的急速行军,让将士们多少都有一点疲惫,此时我们离罗斯的生命河乌苏江已经不足五十里了,而乌苏江的那一边,就是罗斯的大都科尔莫。

更让人兴奋的,是罗斯降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看来乌苏江的冰封期已经为时不远了。

虽然罗斯各地的勤王之师,已经快马加鞭地向着他们的大都而来,但是,连离大都最近的都要十三天以后才能到达,只要乌苏江在十天之内冰封,科尔莫的沦陷几乎已经成定局了。

因为只凭借科尔莫那高不足二丈、宽不过丈余的城墙,和它那不足二万的守军,我相信他们根本无法守得住三天。

另一个方面,从华夏快马传过来的消息显示,罗斯入侵华夏的五十万大军,此时已经不足三十五万,而且由于粮草严重不足,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地锐减中。

从情报上分析,这支军队很可能就在这两天内,就会开始撤退;而华夏南面番邦刘汉境内的大峰,虽然陈兵三十万,但不知为何却一直安分守己,连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还有撤退的迹象。

据不怎么可靠的小道消息说,大峰境内发生了大规模的内乱,几乎大峰的半壁江山,都已经落入了反贼之手。

总的来说,现在杨成领导下的华夏,可以说是情势一片大好。

而同样知道这些消息的将士们,几乎个个都是不可一世,训练起来也是极端地自觉、卖力,为此,我当然也省心了不少。此刻,我军正迎来了一个出征后前所未有的平静期,不用再没日没夜地赶路,也不用再拼了命的杀敌,需要的只是每日定时定量的训练,其次就是休息了。

当然,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不过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旦乌苏江冰封,那马上就会有一场大战到来!所以,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养精蓄锐,以期在几天后的大战中立得大功。

到时候,地位、金钱、美女……一切的一切,自然都可以予取予求!

我亦是在百忙中偷得浮生半日闲,一个人找了个地方静静地坐着,仔细地钻研起“混沌经”来。

这“混沌经”也真不愧是宇宙中至高无上的绝学,当真博大精深得紧。

算算从我领军开始,时至今日,差不多已经有二个月。为了雨飘,这二个月来我从未有过一刻的懈怠,可惜就算是以我的聪明才智,也无法将“混沌经”完全悟透。

更可悲的是,这还只是在我仅需要悟通“混沌经”后五篇的情况下。现在,我真是越来越佩服那个以前的我了,说起来“混沌经”的前十篇难度,比起我现在研究的后五篇,根本就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何况,听混沌的口气,以前的那个我,根本就已经修成了“混沌经”的前十篇!

以前的我可以修成前十篇,可是现在的我,却连后五篇都无法完全理解,更别提是修炼了!天啊!难道一个人前后真的可以相差这么大吗?

泄气归泄气,功却是不得不用。

“混沌经”的后五篇全是在讲“创天之法”,创天之法重在体悟自性,和我记忆中的佛门功法相近。即所谓: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而我以前所修炼的法门,以混沌经的前十篇为例,全都讲究共天地一息,身同自然,以身御自然造化,化为大威力。

而反观创天之法,主旨却是在“事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一切万法,不离自性”。又云:“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无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创天之法修炼,注重体悟自身,照见五蕴,能以一般若而生八万四千智慧”,就是这个道理。

混沌经的前十篇和后五篇风格迥然而异,修习法门自然也是背道而驰。虽然我得知混沌经后五篇的修炼法门已经有一段时日,但却一直没有刻意去修炼它,主要原因也就在于此。

我相信“磨刀不误砍柴功”,今天我把经文理解得透彻一点,明天就会少走一点儿弯路!

不过,话虽如此,但当我两个月来修炼“混沌经”前十篇毫无寸进,或者可以说进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候,我终于失去了耐心!

至于那天混沌所说的,要我好好想想“混沌经”之类的话,此时,早已经被我丢到了一边。因为这个问题,我整整想了两个月,却终究还是一无所得,于是我决定开始认真修炼“混沌经”的后五篇!

抛开一切虚妄,断开六识,我无喜无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尘世间的一切都离我远去,甚至,连我自己都已经离我远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悟性特别高,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修炼,我就可以做到混沌经第十一篇所述的境界——无意识界,即: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现在的我所不知道的是,因为我的身体本来就是由“混沌原力”所构成的混沌之体,此时要拟化出混沌之态,实在是再简单也不过了。但这是我身体本身的原因,实在和我现在的悟性联系不到一起!

其实,按理说,我现在的悟性比起失忆前的全盛时期,也实在是差太多了,真是枉我还在沾沾自喜呢!

此时的我,就像是宇宙未生时,游离在无尽虚空中的纯能量,混混沌沌,似是无意识,又似是有意识,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感觉不到自己所处的空间,更感觉不到自己,甚至可以说,我此时根本就没有感觉可言!

那种感觉真的非常神奇,我就像是彻底失去了意识一般,可是事实上,我却又知道在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是一秒钟,一分钟,还是一天,一年,甚至是十年、百年、千年……游离在无尽虚空中的能量,渐渐地开始凝聚起来,在凝聚的同时,也在不停地压缩着。而凝聚的速度越来越快,压缩的速度也同时越来越快。

在不久之后,我的身体里出现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无色球状物,就像是一个玻璃珠一般。

“玻璃珠”飞一般地旋转着,还不停地扯动着它周围的游离能量一起加入旋转,没多久就形成了一上一下的两道龙卷风,就像是两个连在一起的漏斗!

两道龙卷风越转越急,能够影响到的范围也越来越大,我甚至感觉到,连我的意识都开始不稳定了,就像是要被它吸过去一般!

“玻璃珠”的能量呈几何级数地向上攀升,但体积却并没有一点点的增大。

随着能量被“玻璃珠”强力的吸取,空间中的能量越来越少,而我的意识也越来越不稳定,最后,我的意识被“玻璃珠”吸了进去,而空间也开始瓦解、崩析!

两个龙卷风越转越小,渐渐地化为虚无,只剩下那个珠子兀自转个不休!事实上,现在谁也无法分辨它究竟是在转动,还是已经停止了,极动与极静之间,有时候还真的不太好衡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玻璃珠”开始由四周向内收缩,越缩越小,越小越缩,连带着,我的意识也尝试到了被压缩的滋味!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真的,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像是常人被绑上一块大石,在没有任何外力帮助的情况下,向着万米深的海底下沉一般!

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已经痛到麻木,我同样也感觉不到恐惧,因为我已经没有了意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在无与伦比的压力下开始消亡!

在醒与未醒之间,在存在与消失的临界点,被压缩到了极限的意识突然炸开。被囚禁了千万年的灵魂,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自由!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那一刻我心中的感动,由死到生的体悟让我豁然开朗。我心中升起了一种明悟,那是很难用言语描述的明悟!

我知道我已经顺利通过了“混沌经”后五篇中“化无为有,化虚为实”的难关,修成了前两篇,并且达到了第三篇“化生宇宙”的初级境界。

此时我虽然高兴到无以复加,但不知为何,心中却总是古井无波,两种极端矛盾的感觉,非常和谐而又相当完美地统一在我身上。

本来对此应该相当惊奇的我,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竟感觉那么地理所当然!

我站在超然的视觉角度,去审视着眼前的这一切,似乎在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值得我心动的事物了。

走出大帐后我才知道,从我开始在真正意义上修炼混沌经后五篇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一整天的时间罢了,而我却像是已经过了千万年。

一切的一切,在这千万年的岁月里,似乎都显得淡漠了,不论是亲情、友情、爱情还是各种欲望,甚至生命,都是一样!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当初混沌和我说的生命的意义;也才能够真正了解,混沌他那忍受了千万年的孤独与寂寞;更真正地放下了,那成千上万死在我手上的活生生的生命,所产生的巨大包袱与压力!

今天所有见到我的熟人都说我变了,但究竟是什么地方变了,却又都说不出来。对此,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淡然地笑了一笑。

我叫传令兵召来十个万夫长和刁蛮公主杨志敏,开始一天的例行会议。

其实,每一次的会议议题也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如何用最少的代价,尽可能地杀伤敌人,而不同的只是行动的具体方式罢了,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我先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众所周知,骑兵并不擅长于攻城,这次,我们虽然在兵力上有很大的优势,但若是要强行攻打科尔莫,恐怕会受到很大的损失。”

“所以我请大家来,就是想让大家好好地想一想,彼此讨论一下,看看怎么样才能够兵不血刃地攻下科尔莫。”

帐中所有的人都沉寂了下来,绝大多数人都露出了苦苦思索的表情,只有玉家父子三人老神在在。

虽然三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他们已然胸有成竹!

等待了大约有五分钟,我见还是没有人站出来献策,就点名道:“玉雨,还是你来说说吧,依我看,你似乎已经成竹在胸了,对吧!”

“将军明鉴!”玉雨向前一步,无限自信地说道:“攻打科尔莫,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对我军而言易如反掌!”

“喔!”杨志敏一脸无法压抑的喜悦,忍不住呼出声来:“快说来听听!”

玉雨这家伙顾盼自得,跩得二五八万似的,一把折扇在那里摇啊摇,再配上从我这儿剥削去的一袭长衫,还真有那么几分“高人”的样子;直到他把众人特别是杨志敏的胃口吊足了,才悠悠地说道:“火……攻!”

当玉雨说出了这两个字,除了我和玉家另二人,其他的人都忍不住惊叫道:“火攻?”

而杨志敏更是忍不住地怀疑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玉雨肯定地说道:“科尔莫城墙低矮,城内住房全是木质结构,只要我军从城外以强弩射入火箭,一旦火起,必然势不可挡!末将前日还有所虑,那就是连日大雪,只怕纵火不易。不过……”

玉雨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喜欢吊人胃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凡有几分本事的人,都是这般德行!

杨志敏偏又是个急性子的,如何按捺得住,脱口就问道:“不过什么?”

玉雨又摇了两把扇子,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搞的,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居然还在搧扇子,这不是和那在伏天里穿棉袄同一个德行吗?

对此,我是极端的不屑与鄙视!忍不住就冷哼了一声!

也算是玉雨这小子识相,此时突然对我露出了一个极度讨好的笑容,道:“不过只要有我们的张将军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末将前几日无意中得知,乌亮早在十几日前,就带着一队人马不知所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但末将想,将军应该是知情的。”说着,他向我投来了佩服的眼神,看得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我轻轻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道:“那又怎么样?”

“要说乌亮会当逃兵,末将是怎么样也无法相信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将军派出去执行特别任务去了。至于去执行什么任务,末将虽然无法全部得知,却也可以猜出一、二。”

“喔!”杨志敏此时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双目中异采连连,急道:“快说来听听!”

玉雨的脸上虽然还是笑容依旧,但是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这痛苦虽然不为人知,但却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在不经意中,我流露出了一个颇值得人玩味的笑容……

“只要看乌亮他时至未归,而将军却并不担心,就可以看出,乌亮并没有因为这个特殊任务而丧失生命,并且乌亮和将军之间,也应该还有着联系,只是这种联系方式不为人知罢了。”

“再看看,现在我们所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我想乌亮所执行的任务,也就呼之欲出了。所以依末将看来,一切怕都已经在将军的掌握之中!”

我笑笑,真诚地说道:“玉万夫长心思细密,果然不愧是难得的将才,某些方面就连本帅也有不及。只是本帅希望玉万夫长你能明白一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时处于下风,并不能够代表什么,有很多东西,是需要自己努力的!”

我的话其实另有所指,而在场的众人大都不明所以,好在玉雨这家伙倒是不笨,大喜之余,向我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我含笑地点了点头,传音道:“你这小子对敏儿那点心事,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也太不看起我了吧!”

“哎……敏儿的性格,其实并不适合生在帝王之家,这一点,我想你也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对她!”

玉雨的功力并不足以支持传音入密,不过看他那坚定的眼神,和那重重点下的头颅,我就知道他许下了一生的诺言;而我,也终于放下了心头的一个重担!

此时我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准确地说,是一个人!一个能够让我感到失落、感到心痛的人——东方倩!

若是能让她和玉风结合在一起,那岂不是一件美事?

玉风相貌堂堂,虽然有点冲动而且心直口快,但说起人品来,确实是万里挑一,东方倩要是真的能嫁给他,也不算是辱没了她呀!

说实在的,若是东方倩以后真的嫁给一个我所不熟悉的人,我还真的放心不下,若是她的婚姻得不到幸福,我更是会自责一辈子!

想来想去,在所有我认识的男人之中,也就是玉风和乌亮比较值得信任。

对了!乌亮这小子虽然外缘并不怎么样,但人还是不错的。虽然为人过于理智,但是有情有义,这一点,从他会为了他的未婚妻殉情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要是青瑶能喜欢上他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起,马上又被我一盆凉水浇灭下去。不行,不行,乌亮这小子虽然还算不错,但要想和青瑶相配,还差得远呢,我怎么也不能让青瑶吃亏呀!

不过,转念又想,如果我刻意栽培乌亮一下,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喔!

完美的外缘可以通过长时间的修炼来获得,乌亮资质不差,这一点应该不成问题。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为他筑基呀,提升他百八十年的功力我还是有把握的。

至于在地位方面,则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我的提拔来提升,事实上,我想青瑶也不会在乎这些。

说到底,关键还是人品,只要具备了这一点,那一切都好说啊!而这一点,正是乌亮所让我放心的地方。可是这件事情终究还是很难办,因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女方的意思了。

而这也正是最困难的,难不成,要我去找点“失魂引”来用用?不成,不成,这个绝对不成!

可是如果不这样,那……

我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浑然已经忘了我正处在例行的军事会议中。刁蛮公主叫了我数声,我都没能回过神来,这一次又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把柄。

只见丘泥丘大万夫长大喝了一声,再一次跳出来声色俱厉地叫嚣道:“张天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眼里还有没有公主殿下的存在?公主殿下唤你数声,你竟然不理不睬,是不是想要造反!”

丘泥那比打雷还要响得多的音量,就是死人都能被震得活过来,何况只是处在沉思中的我!

我眉头一皱,抬眼四顾,只见玉家三个男人个个对丘泥怒目相向,就是公主也面有不愉之色。

我理也不理身边这狂吠着的“狗”,径自微笑着对杨志敏说道:“对不起,公主殿下,微臣刚才在想一些事情,所以走神了,还望公主殿下原谅!”

我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就连一边的玉中石也听得暗暗点头。

“没关系,张将军日夜为战事操劳,休息的时间都很少,偶尔走神实属平常,本公主不会怪罪你的,将军也不用放在心上!”

杨志敏笑着说道,语气里哪有半分怪罪于我的意思,想来那丘泥不过是枉作小人罢了。

只是丘泥这个家伙实在是看不清情势,竟然还不罢休地说道:“公主殿下,您可别听信了张天星的鬼话,他分明就是有心的!他自恃战功了得……”

“放肆!”杨志敏气得柳眉倒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丘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再这样的话,别怪本公主要治你一个目无尊长、冒犯上司、破坏君臣关系的罪名!”

杨志敏这些话听得玉家三男心怀大畅,就连我也有那么一丝喜悦在心头,毕竟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丘泥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怨毒无比地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无所谓,就像是一只蚂蚁在你脚下嚣张地大叫着要向你挑战,你会在乎它吗?不会,当然不会!

这一次的会议在不怎么愉快的气氛之下散去,十个万夫长依旧下去练他们的兵。我嘛,当然还是思考着怎么样来点我的鸳鸯谱,系我的姻缘线了。

当然,“混沌经”是绝对不会丢下的。

花了一个多小时,我画好了生平画得最认真的一张画,画中的美人就像是活了一般,一看之下,可不正是东方倩!

看着这张画,我平静的心湖中渐起波澜,像是祈祷,像是祝福,又像是问候地对着这张画喃喃自语道:“东方倩,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已经回到东方世家了吗?我想为你介绍一个朋友。”

“这个人虽然心直口快,但是没有一点坏心眼,人品也很不错,我猜你会满意的。我希望你们能够成就一段美满的姻缘,也好了了我一桩心事啊!”

过了半晌,我从画像上抬起头来,对着帐外唤道:“传令兵!”

传令兵掀帐而入,向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答道:“有!”

“去把玉风玉万夫长给本帅找来,就说本帅有事找他。”

“是!将军!”传令兵满怀崇敬地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去。

对于传令兵乃至绝大多数将士们看我的表情,我是再熟悉也不过了,那是一种近似于对神的敬仰和爱戴,就像是虔诚的佛教徒看待佛祖如来一般。在看得我无限自豪的同时,更让我充满了危机感,因为……我怕!

我不是怕失去他们的爱戴,而是怕因为我的一个大意或是疏忽,而让他们枉送了性命!因此自出征以来,我一直都是小心翼翼,而我带领着他们历练了大小数十战,更是无一败绩!

攻打科尔莫,虽然不一定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但无可否认的,这将是最为重要的一战!

只要这一战胜利了,那么罗斯人的精神信仰就会崩溃,士气也必然跟着大跌,如此,我们安全回归华夏的可能性,将无疑会大得很多!

表面上看来,此战我军必胜,可是事实上只有我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因为罗斯有一股很强的潜在势力,强到足以轻易毁灭我的八万大军!那就是修炼者的力量!

所以,我才会派乌亮去调查,其实,我并不指望他能调查出多少有实质意义的东西,我只希望他能注意到一些在民众口中流传着的神话故事,因为修炼者对于普通人来说,本身就是一个神话!

通过这些神话,我可以大致了解到罗斯修炼者的一些情况,而这些情况,将成为我制定计画最重要的关键!只可惜这些东西是不能明着说的,因为除了我,很难让别人相信!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我无所谓,真的无所谓,先不说我本身的能力,单是“不灭之体”就可以让我无后顾之忧!

然而,我必须对把生命托付给我的八万将士负责!所以,天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与痛苦!

正在我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玉风像风一般地刮了进来,刚进来就大声嚷嚷道:“老大,可是你找小弟啊!有什么事尽管说,包在我身上!”

可能是因为比较佩服我的本事吧,最近玉风、玉雨在没人的时候都是叫我老大的。对此我只是笑笑,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这时,先前那个传令兵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了,大声向我报告道:“将军,您的命令属下已经传达给玉万夫长,请将军指示。”

我挥挥手,道:“没什么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是,将军!”

待传令兵出了大帐,我一边把刚画好的那张画像递给玉风,一边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正好我又知道一个非常不错的姑娘,所以就想帮你做个媒。”

“什么?”玉风大吃一惊,“老大,你没吃错药吧!”他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看得我牙痒痒的。

我挥手给了他一记拳风,将他打倒在地,却并没有伤他,笑骂道:“你去死!不要拉倒!”说着,作势就要收回画像。

“别!”玉风猛地大叫,一古脑儿从地上跃了起来,并一把抢走了我手中的画像,飞退到大帐边上。

这小子真是的,平时从来没见过他的动作这么灵活。

待他自己站稳之后,玉风涎着脸,贱笑道:“老大,是小弟不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呵呵……以老大您的眼光,说是不错的姑娘,哪还可能差得了?一段美好姻缘就在眼前,小弟我怎能不珍惜!”

玉风一边说着,一边就打开了画像……

看着玉风这小子站在那儿,足足有半刻钟一动也不动,我不由得大感好笑,以他的性格,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呢!

“喂!傻了你?”我随手给了玉风他一记指风,将他惊醒了过来。

虽然这样做,多少有那么一点点不道德的成分在,但在这种情况下,我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玉风惨嚎一声,小心翼翼地向我求证道:“大哥,世上真有此伊人存在?”

“有!而且和画中之人分毫不差!容貌甚至犹有过之!”我肯定地答道,只是语气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丝的落寞。

“为人怎么样?”

“温柔大方,善解人意,贤良淑德,可以说是万中无一!”

“真的这么好?”

我怒道:“你不相信我?”转念一想,也怪不得玉风,换作是我,只怕我也不会相信!

我面色顿时缓和了下来,但是对于东方倩,我真的不想说得太多,因为我怕我自己会伤心,于是我尽量心平气和地道:“她就是东方世家的小姐——东方倩,以后你们如果有机会认识的话,你就会知道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了!”

玉风苦着脸,小心地陪着不是道:“大哥,你生气了?对不起,我……”

“不关你的事!”我打断玉风的话头,摇了摇头,道:“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能在一起的话,记得一定要好好对她,算起来她还是我的恩人。唉……天意弄人啊!你回去吧!”

“大哥我……”

“没事,回去吧!”

“是,大哥!”

玉风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憧憬,转身退出了大帐,只留下我独自在暗处,慢慢地舔舐着自己心灵深处的伤口……

第七章灭国之战

转眼之间已经是雪后的第三天了,昨夜气温陡降,乌苏江不出众人所料地,在今日迎来了它的冰封期。

将士们都十分雀跃,因为他们觉得胜利已经近在眼前,而我则截然相反,因为我知道如果搞得不好,失败也同样近在眼前!

乌亮带领的那队人马,在昨天傍晚的时候就已经顺利归来。

和我所料想的一样,他们并没有带回什么特别有用的情报。只是打听到了在罗斯的传说中有三大守护神,三神本是兄弟,大神安罗,二神斯奇,三神湿古,而罗斯之名也是由他们的名字而来的,所以罗斯的全称是“罗斯湿”,因为后两个字发音相同,所以才简称“罗斯”!

传说中,三神自千年之前,罗斯立国之初,就一直守护着罗斯,保护着罗斯的人民,每当大的灾难降临罗斯,他们就会出现,保护他们的子民。

据说三神的手下还有八大护法金刚,金刚个个都身怀绝技,一身本领仅次于三神!

在科尔莫城东方三十里处的一座小山之上,建有一座三神塔,那里就是传说中三神和八大金刚护法住的地方。

而山脚下,是供人祈福的地方,常人至多可以走到半山腰,半山之上,若非王公贵族皆不能入!而三神塔,则非当朝帝王不能入。

至于在三神塔内,是不是真的有三神和八大金刚护法存在,恐怕也只有罗斯皇帝才能知道了!

此时我几乎可以肯定,三神和那八大金刚护法就是我一直担心的修炼者了,而他们肯定还活着!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在派出了一个大队的人马探路之后,还是决定大军拔营出发!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退路,所以只能是勇往直前!

但愿作为修炼者的他们,不要插手世俗间的事情才好!

可是,同样作为修炼者的我,虽然仅次于宇宙中最伟大的神祗——混沌,但不也正在插手着世俗间的事情吗?

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怎么做呢?

五十里地在我大军铁蹄的奔驰下,哪需要二个小时?

冰封的乌苏江,转眼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在我到达乌苏江江边上之后,马上就有探子过来,向我报告道:“将军,先锋营已经渡过乌苏江,冰层厚度已经超过三尺,其硬如铁石,属下并未发现有任何危险!”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本帅知道了,你去吧!”

宽不足五百米的江面,在晴空下,只要目力正常,任谁都可以一览无遗,而江对岸的先锋营,亦在目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就算是探子不来报告,我也知道并无危险了。

我运起半成纯阳功力,在冰面上点出一指,“滋”一声轻响过后,冰面上多了一个圆形的小洞,但是冰层却并没有被击穿,探子说得不错,冰层的厚度确实已经超过了三尺。

我略微思量之后,大声喝道:“将士们听令!每八千人一队,由万夫长带领,一队一队地渡江,当前一队渡过江面后,下一队再开始。”

“岸上的将士上弩箭,保护江面上的兄弟!记得渡过江之后还要小心戒备,千万不能给敌人可趁之机!还有,大家都不要急,走慢一点,小心跌倒!好,北城望,现在由你开始!”

看着将士一队队无惊亦无险地渡过乌苏江,在此期间,我们甚至没有看到一个罗斯人!

然而,我并没松下一口气,反而更紧张了!因为,我看得出来,对方真的是已经成竹在胸了啊!

乌苏江离科尔莫的城墙不足十里,到日上中天的时候,我八万大军已经齐集罗斯城下。

我让玉风、玉雨领着二万五千人围住北门,玉中石领着二万五千人围住南门,而我自己则带着三万人坐镇中军,堵住了西门,至于东门,我决定不去管它。

这倒不是因为什么“围城必阙”的道理在左右着我,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城东面的三神和那八大金刚!

说句实在话,对上他们,我真的没有一点点的把握。

如果没有他们的存在,我将城四面围起来,切断其水源,等天晴上几日之后,只管让将士们往里面射火箭就是了。

那手指头般高的城墙,根本不可能拦下我们的弩箭。

待将士们每人那五十支箭射完的时候,城早就被攻破许多次了!

可以想象,四百万支箭哪!只要随便一点零头,就足够科尔莫那不到三万的守军美美地喝上一壶了!

对此,我不得不由衷赞叹起华夏军备之盛,甚至可是说得上是奢侈!因为这些弩箭都是特制的,它的成本远较一般羽箭为高,十支弩箭足以值得一个金币!

不过,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由于技术所限,这种弩箭生产相当不易,产量极度低下。就算是有钱、有资源,也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所以它的实际价格和它的成本之间,是完全不成比例的。

如果再加上从华夏到罗斯的运输成本,那这种弩箭的价格,更是可以高得吓死人!要知道,为了减少骑兵的负担,每人随马携带的弩箭一般都不超过十五支,其余全部是要靠马车运输的。当然,这次肯定是个特例。

算起来,从我军出征开始到现在,消耗的弩箭已经不下五百万支,那可全是黄澄澄的金币啊!

我是无所谓了,可是某些人每念及此,都会肉痛得不行,至于这某些人究竟是谁,想来就是我不说,大家也能够猜得到吧!

话题扯远了,言归正转。我指挥着八万大军将科尔莫的南、西、北三面围了个水泄不通,我甚至可以感觉到,科尔莫城已经伏在我的面前颤栗!

不过,我并没有急着发动攻势,反倒是先安下营寨来,让将士们埋锅造饭。

我的决定,显然让敌我双方很多人感到不解和疑惑,好在我方将士绝大多数都对我极度信任,只知道按照我的话去做,根本不会怀疑我的用意和目的,所以我也不用跟他们解释什么。

至于敌方,那我就更用不着理会了,若是把我的计画告诉了他们,那还打个屁仗啊?

将士们的“业务”水平,最近的确是大有长进,这一点,单是从帮我搭建帅帐上就可以看出一、二,不但搭建时的速度提升了不少,质量上也强出若干。

想当初领军的那时,我的帅帐不但远较比萨斜塔有艺术感,就连造型也是极度地抽象,若是没有几分艺术天分的人,相信绝对无法看出,那竟然是统领十万军马的大将军行军用的帅帐!

回头再看看现在,就只有四个字——“天壤之别”

啊!我这个做主帅的,真是与有荣焉哪!

我暂时抛开修炼者给我带来的烦恼,美美地坐在帅帐中的虎皮大椅上闭目养神。

虽然我是不灭之体,但若是被别人囚禁起来,我还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趁现在能多享受一分钟,就多享受一分钟吧!

待将士们吃过饭之后,我叫来传令兵,吩咐道:“通令全军,每五千人分成一大组,五百人分成一小组。从今天天黑之后,大组中的小组轮流地向城墙上射箭。”

“记住,每一小时换一个大组,在这一个小时中,大组中的小组成员,每人只能射一次,并且只能射出一支箭。另外没有轮到的大组成员,除了巡逻的以外全部休息、睡觉,不得有误!”

“是,将军!”传令兵领命而去,我则依然尽力享受着虎皮大椅所带来的快感。

事实证明我的方法相当有效,第二天一早,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我军将士个个精神奕奕,反观城墙上的罗斯士兵则有气无力,而且个个哈欠连连。

我一时兴起,通令全军向城内狂射了一通弩箭,当平均每人消耗掉十支弩箭的时候,才停止了大规模的攻击,高高兴兴地收兵回营吃早饭。

反观科尔莫城墙上和城内,则是一片愁云惨雾,从昨晚开始到现在,所有的死伤人数加起来,数以万计!

白天,我逐渐地放弃了使用弩箭,改用骑兵冲锋式,我要让罗斯人产生一种我军的弩箭已经用尽的错觉!

在一整天的时间里,我总共组织了八次佯攻,大小规模的都有,不过,主要还是以小规模为主,直闹得罗斯守军一整天都紧张兮兮,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而我军的损失几可忽略不计,只有几个小兵受了点轻伤,因为每一次我军都是稍沾即走,从不接近城墙三百米以内。

罗斯守军纵有千般能耐,在我军这种近乎无赖般的打法下,也苦无用武之地,一个个都憋了一肚子火气。

事实上,我军将士又何尝不是一个个都憋了一肚子火气,在拥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被城墙上的那些罗斯守军骂成是缩头乌龟,恐怕任谁都会受不了,谁都想冲上城去,给那些不长眼的家伙们一点颜色看看!

我清晰地把握着敌我双方将士们的心路历程,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大网已经洒下,现在就等着收网的那一刻了!

傍晚,我又再一次发动了大规模攻势,由于在这一整天里我方都在装熊,所以城墙上的守军在潜意识中,都认为我们是在干假的,大多数的人都不怎么在意。

更有甚者,还面对着我们闭上双眼打起呼噜来,摆明是极端地藐视我军。将士们被城墙上的罗斯守军的态度激起了滔天怒火,而我等待的也正是这一刻!

就在我一声令下,我军一万五千骑兵,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在离城墙三百米的地方折回,而是风一般地向着城门冲去。

还没等罗斯守军反应过来,我方为冲锋骑兵打掩护的一万大军,当头就给了他们一阵密集无比的箭雨!城墙上的守军根本来不及闪躲,当场死伤不计其数。

我化装成了一个普通骑兵,冲锋在最前面,那一丈多高、一尺多厚的铸铁城门,在我眼里,和那纸糊的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反正都是一掌下去了事!

四散的罡气带着无数小块的碎铁片向城中激射,当场格杀了守在城门处的上百名罗斯士兵。

在城中,我军根本没有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很快地就完全占领了西城门,南北两面也在此时发动了攻势。

在丢失了西城门之后,罗斯守军军心已经涣散,此时就算是神仙再世,也已经无力回天,所以南北两面也都赢得相当轻松。

之后,我军一鼓作气打下了内城。算起来,从我发动攻势开始,到整个战役结束,总共也不到二个小时,也就是这二个小时,决定了科尔莫的彻底沦陷!

不过在战胜后,我并没有按照行军的惯例下令屠杀城中的居民,相反的,我还禁止将士们屠杀他们。说实在的,这和我是不是下得了手屠杀平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自华夏到罗斯的一路上,我杀的人难道还会少吗?我又怎么可能会在乎多杀几个、或是少杀几个?

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刺激到三神塔中的那几个老不死的而已。

不过,我还是将城中的原住民全部从东城门赶出城去,因为,我要给三神塔一点压力,我想看看“三神”的耐性,和他们心理上所能承受的底线!

即使我明知道,这样要冒着激怒三神塔中的那几个老不死的风险,可是我还是会这么做!

战争的目的,无非就是获得最大的利益,说白了,一切的战争,都是为了政治目的而服务的。就目前的情势来看,我军想要武力占领罗斯,在短时间之内是绝对不可能做得到的,而罗斯与华夏之间的矛盾,也必然要回到谈判桌上去解决。

这样一来,就意味着我军如果能够事先猜测到罗斯人的心理底线,那么我军就能够在未来的谈判过程中,主导谈判的进程,从而获得最大的利益!

那么,现在我军探一下罗斯人的心理底线,也就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

当我透过事情的表面,去看事情的本质的时候,我轻易地就发现了,罗斯人的心理底线,实质上是掌握在“三神”的手中的,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三神”,也自然地成为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了。

当然,这种事情是有着相当风险性的,如果一个不好,惹得“三神”发起怒来,我军十有八九都会全军覆没,不过,风险性往往都是和回报率成正比的,所以我认为这个险值得一冒!

我军平安地度过了占领科尔莫之后的第一个夜晚,这一夜,我、公主和十个万夫长都是彻夜未眠,一直在讨论善后的事宜。

第二天一早,我代表华夏向罗斯皇帝陛下递交了经过我方深思熟虑后的国书,也就是实际上的劝降书!

我方要求罗斯割让靠近迷途森林的二个番邦,和一个靠近清江的番邦,总共约合三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给我华夏,以及支付我华夏高达五千万金币的战争赔款。

其他的还有数十条对华夏的优惠政策,其中更包括了诸如华夏公民在罗斯国土上犯罪,可以获得豁免权等等。

这一个上午,可以说是我有意识以来过得最为紧张的一个上午,但是一直到这一天的下午,我所忧虑的“三神”一个都没有出现,就是传说中的八大金刚,也没有任何动静!

表面上看来,我这次险是冒对了,但在我内心的深处,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以为那种感觉,是冲着我军将士们来的,所以我让将士们小心戒备,虽然我明知道这样做其实发挥不了多大作用,但是最后就连本来应该召开的庆功宴也没有开。

可是,我却完全不知道,一项针对我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着……

就在我军占领科尔莫的第二个夜晚,我正对着地图想一些事情。突然,我平静的心湖像是被人投下了一颗石子,漾起了一圈圈的波纹,心中警兆突现。

我头也不抬,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贵客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再藏头缩尾!”

“张将军果然不凡!哈……”随着一声哈哈大笑,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身高接近二米,满脸都是大胡子的壮硕汉子,凭空出现在我的帅帐里!

只见他穿着一身非常花俏的民族服饰,身上少说也佩戴着上百个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银环,耳朵上也穿了七、八个耳孔。

说他是“凭空”出现,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我的视觉,根本没有捕捉到他运动的轨迹!

我强自忍住心中的震骇,故作不经意地缓缓抬起头来,不动声色地说道:“天星不敢领受先生您如此的夸赞!放眼整个罗斯,功力达到先生这般的人屈指可数,只是天星不知先生您是八大金刚之一,还是三神之一!”

来者密布着大胡子的脸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了一丝惊奇,半晌之后才赞叹道:“张将军好眼力!区区不才正是八金刚之首——安诺卡,大神正是家师!”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我的脑筋飞快地转动了起来,因为,此时正有无数的问题困扰着我!比如说:他安诺卡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干什么?除了他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来?刚才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小,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过来?为什么……

还没有等我完全理出头绪,安诺卡就径自说道:“罗斯立国千年以来,科尔莫一直就是罗斯的大都,对罗斯人来说,它早就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城市,更是一个象征!”

它是罗斯人心中的圣地,精神上的支柱!

“可是将军你却攻下了这里,这叫我们罗斯人的脸往哪里搁?你叫我们八大金刚的脸往哪里搁?三神的脸往哪里搁?”

安诺卡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到了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整张脸都扭曲得变了形,显得狰狞无比!

我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脸上平静得不见一丝波动。

过了一会儿,安诺卡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但是他的那张脸,却已经冷得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一字一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所以,你必须得死!”

我心中一惊,但表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地说道:“那么,你以为凭你,就能够杀得了我吗?”

“不错!”安诺卡十分自信地傲然答道:“虽然你的功夫在人间还算不错,甚至可以说已经是无敌天下,但是在我眼里,那还算不了什么!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层次!对于你们而言,我已经是活着的神!”

“张将军,你也不要妄想会有人来救你,以你的帅帐为中心,百丈范围之内,都是在我的控制之下,更有用以阻隔一切声音的结界!在这个结界里面,就算是有再大的动静,外面的人也不可能会听到!所以,我先劝你不要大喊大叫,免得把嗓子叫坏了!哈哈……”

说到得意之处,安诺卡竟然旁若无人、而且极度嚣张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冷冷地看着小丑一样的安诺卡,不愠不火,却又显得极端自信地夸下海口道:“那也要你杀得了我再说!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不要说是你,就是三神亲自来,也不见得能动得了我一根毫毛!所以,你布的那个所谓的结界,说来说去,也不过都是一些无用功罢了!”

我的话一出口,安诺卡一张老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想也不想,就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喝道:“你……”

不过,他“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子、丑、寅、卯来!

半晌过后,安诺卡猛地一挥他那只无限宽大的衣袖,像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又像是在交代场面话似地冲着我说道:“哼!张天星,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知道在光明大陆各国之间,有一项不成文的协议吗?”

“那就是作为我们修炼者的,不能够插手世俗间的事务;要不是因为这项协议,你以为你还能够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吗?如果我们插手了科尔莫的防御,你以为你可以攻下它吗?你也太天真了!”

我就说,那个什么狗屁“三神”和什么“八大金刚”,怎么会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原来如此!

不过,我却故意做出极度不屑的样子,大剌剌地说道:“那你现在不是一样也插手世俗间的事情了吗?谎言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终究还是谎言!我张天星,可不是被人吓大的!”

“现在?哈哈哈……”安诺卡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毫无风度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才停下了笑声,断断续续地说道:“张天星,反正你也就快是一个死人了,所以我也不怕你知道。光明大陆四大国之中,各有一批掌握着超凡力量的人,这些人对于常人来说,就是活着的神!”

“在数千年之前,这些人是会参加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的。因为修炼本身极度不易,修炼者的数量也相当稀少,所以在长时间的战争之后,就变得更少了。”

“眼看着修炼者就要灭绝,而所有的修炼者也都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在三千年之前终于有了一项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修炼者不得插手世俗间的事情!不论是哪个修炼者插手了世俗间的事情,其余的修炼者都可以群起而攻之!之前,我们不杀你,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可是现在不同了,你已经攻下了科尔莫,我们在这个时候杀了你,就算是有人怀疑,也无话可说!因为我们可以对天下人说,在你攻打科尔莫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动手,你现在的死,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何况,你只会在所有人面前失踪,没有人可以证明,你已经不在世界上了!”

安诺卡嘴角流露出得意之极的阴笑,接着说道:“只要你一死,你那八万大军的败亡,也只是迟早的事情,根本都不用我们动手!因为我们有情报显示,你手下握有实权的那几个万夫长,都只是一些饭桶,而真正有能力的三个人,如果没有你撑腰,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是!”

“也就是说,只要你一死,我们罗斯现在所面临的危机,完全可以马上解除,单就这一点而言,你必须得死!”

“呵……”我笑笑道:“看来,我的命还是满值钱的嘛!”

“没错!”安诺卡的眼睛像毒蛇一样地盯着我,道:“现在,一切你都已经知道了,也该是上路的时候了吧!”

话音刚落,一只硕大的拳头,就已经精准无比地击中了我的膻中大穴。拳中所蕴藏着的无边劲力,在千分之一秒内,掠过了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是普通人被这一拳击中的话,绝对会被分解成基本粒子,消失在空气中!

然而,我不是普通人!无边劲力尽数在我体内化为无形,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事实上,我不但连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还觉得相当地享受。每一个细胞都好像是沐浴在温暖而又和煦的阳光下,暖洋洋的,相当惬意!

此时,安诺卡的表情绝对堪称经典,在极度的难以置信过后,是他那试探性的攻击,频率由慢到快,由快而逐渐变成了发泄式的疯狂攻击。

不过,他那每秒钟高达数百上千次的攻击,不但没有对我造成一点点的伤害,反而还让我体内的能量有所增长。

这样一来,情形就显得相当怪异了。

无数个高大的人影之中,是渺小的我被惨无人道地欺负着,只是仔细一看,我这个被欺负的人,看起来竟然是一脸享受之极的贱样,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欺负人的人反而惊骇欲绝,满头的大汗瀑布般往下淌,谁也分不清,那究竟是冷汗还是热汗!

第八章混沌真密之意料外的结局

如此,过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之后,打人的安诺卡不觉得烦,我都觉得烦了,虽然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体内的能量足足暴增了三倍之多!

在刚刚发现被揍还能增加功力的时候,我真的相当激动,但是经过被人长达半个小时的暴扁之后,那种激动的心情早就变淡了。

最重要的是,我一直没有想出体内能量暴增和被人狂扁之间的必然联系,难道说我生来就是这么贱的吗?非得被人揍不可?

心理上的不平衡,让我起初那激动的心情,都已经渐渐地转变成为愤怒,我火了!

我蓄足真力,猛地一声大喝:“够了没有?”

安诺卡被我大大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停下了所有动作。

看着一脸见鬼模样的安诺卡,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怜悯的感觉,他那种惊恐之极的眼神,我感到似曾相识,难道,我在其他的什么地方有见过这种眼神吗?

安诺卡的模样渐渐在脑中淡去,而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晰,并且在安诺卡那逐渐模糊的模样上,一个我似曾相识的脸孔,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鳗鱼!”我脱口惊呼道!

在一瞬间,当日我和雨飘大战鳗鱼的一幕幕场景,飞速地从我脑海中闪过。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在被揍之后,体内的能量却反而暴增了,因为,我吸收了别人体内的能量!

只是,当我明白了这一个问题之后,一个更大的问号却在我的心中升起,难道……

理论上的想法,必须要通过实践去证明,而很明显得是现在我的面前,正摆着一份非常合适的实践材料,试想,我可能不用他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正处在失神状态,而且能量大耗的安诺卡,当然不可能是功力暴增的我的对手,才三招不到,他就已经被我擒下。

虽然明知道,此时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采,但是心急如焚的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我现在只想证实自己的猜想!

我站在安诺卡的身侧,左手按在气海大穴,右手按在他的命门大穴,猛地运起“混沌经”中的吸字诀。只见安诺卡体内的能量开始响应,直如离家日久的游子急着回家,又如百川千流尽归于大海一般,向着我的体内汹涌而来。

安诺卡体内的能量在进入我体内之后,马上就如同一滴水溶入了大海,被我的混沌能量同化于无形之中,再也不是他原来的那滴水了!

不过数分钟的时间,安诺卡体内的能量就被我吸收一空,但是我双掌上的吸力,却很奇怪地并没有消失,相反的,它还进一步地增强了!

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惊奇,更出乎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安诺卡的身体竟然已经在我的吸力下开始分解!我当场就呆住了!只是吸力却依然没有消失。

也就是我一楞神的功夫,安诺卡已经彻底地在我眼前消失了!被我吸收得连渣都没有剩下来!天哪!我这不是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了吗?

不过,我虽然很是吃惊,但是却并没有感觉到多么意外,看来我的猜想并没有错,“混沌”的确是有着兼容一切的特性!

想想也是,世间一切本来都是由无到有,由无极而生太极。既然一切都是起源于混沌,始于无,那么一切也都以混沌为终结,归于无,这样一想,也就不会让人难以理解了!

在完全吸收了安诺卡之后,我发现我的脑袋里像是多了点什么东西,仔细一想,我发现我竟然拥有了安诺卡一切的记忆!

也就是说,我吸收的不只是安诺卡的能量、身体,更有着他的灵魂!

可以说,我现在就是安诺卡,只不过安诺卡却并不是我罢了!

而安诺卡在修炼上,真的可以说是相当有成就了,因为在吸收了他体内的能量之后,我的功力比之前增加了大概有四倍左右。

我不由得地想到,如果这种事情能够多来上几次就好了。

因为,这种事情的次数越多,我的功力自然也就越高,只要我有了强绝天下的实力,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那时候我就可以去救我心爱的雨飘了啊!

想到雨飘,我为了她,就算真的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我心中一动,一个绝妙的主意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奥科契夫,罗斯传说中的八大金刚之一,排行第三,是二神斯奇的大弟子。

此人生就一副奇相,雷公嘴,浑身长毛,上身长而下身短,双臂过膝,驼背弯腰,像是一个还没进化完全的猿猴。

此人的功力在八大金刚之中,仅次于老大安诺卡,而且生性多疑、急躁!但是他和安诺卡的感情却是相当不错。

最重要的是,此人会在科尔莫东郊十里外的一座小凉亭里接应安诺卡,就冲着这一点,我第一个就去找他好了!

我微微调整了一下体内的能量分布,完事之后,我的身材也凭空变高、变壮实了不少。

而脸部的变化则更大,满脸的大胡子加上耳朵上的七、八个耳孔,乍看之下,可不正是安诺卡的翻版!

事实上,现在的我除了衣物外,已经和安诺卡本人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我就是安诺卡本人!

我又用能量幻化出了一套和安诺卡所穿戴的一模一样的衣物换上,此时就算是如来再世、地藏重生,也无法分辨得出安诺卡的真假了!

在帅帐中,我学着安诺卡的样子踱了几个方步,自觉再无破绽之后,我得意地笑了一笑,心道:“奥科契夫啊,奥科契夫,这次看你怎么死!”

我从容地凌空踱虚踏出科尔莫,向着和奥科契夫约定的地点而去。

而在漆黑的暗夜里,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发现我的行踪!

我才刚到达那个安诺卡和奥科契夫约定的小亭,奥科契夫就迫不及待地向我冲了过来,一边冲,还一边叫嚷道:“老大,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你怎么会搞到现在?我都还以为你踢到铁板了呢!”

我哈哈一笑,道:“老三,你未免也太小看老子了吧!要是连那个屁大点的小孩都搞不定,那老子我还混什么混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大剌剌地向着奥科契夫的肩膀拍去。

奥科契夫嘿嘿干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向他肩膀拍去的那只手!

对于奥科契夫来说,这是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劫难!而对于我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比较另类的实验!

当我的手拍上奥科契夫肩膀的那一剎那,我突然变掌为爪,死死地扣住了奥科契夫的肩井大穴。

面对着一脸惊诧的奥科契夫,我阴阴一笑,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猛地运起了“混沌经”中的吸字诀!感受着如潮水般向我涌来的能量,我开心地笑了!

而惊骇欲绝的奥科契夫,根本就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他那不停地微微张合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的嘴角,我知道他有话要说,不过,我终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二分钟后,奥科契夫带着无数的疑问和不甘,消失在天地之间,当然,也可以说是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或者是我走向成功的踏脚石……

今夜,注定了将会是很多人一生中最难忘的夜晚!我利用着安诺卡的身分,先后吸收了剩下的六大金刚,至于这个过程,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总之,简直没有一点点的难度和挑战性!

天亮的时候,吸收了八大金刚的我,终于找回了自己属于“神”的感觉。我想,此时的我,比起在清河镇时,应该是只强不弱!

此时的我,信心极度膨胀,我认为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忍受罗斯传说中的“三神”所给我带来的不快,我要彻底地击败他们,并且把他们全都踩在我的脚下!

只要击败了他们,我就彻底摧毁了罗斯人的精神信仰。相信罗斯人至少在未来的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里,都再也无力西侵或者是南下!

那时候,我和杨志敏将是整个华夏最大的功臣。

虽然,是不是功臣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重要,但是对于杨志敏来说,却是意义非凡,因为,那将成为她争夺帝位最有力的筹码!

既然上天注定我不能给她我的爱,那么,就让我帮她达成心愿,给她整个江山作为补偿吧!

早上,我带着八万大军朝科尔莫的东城出发,继续向东前进,兵锋直指“三神塔”。

时至中午,我军终于完成了对“三神塔”所在的那座小山的战略包围,而所谓的“三神”也终于忍不住了,竟然派人送来了一份战书!

战书是以华夏文字写就,战书上曰:“字谕华夏军统帅张天星,汝自从入侵罗斯以来,屠吾之百姓数以十万计,实乃罪大恶极!然彼乃世俗之事,吾等不方便插手,遂不与汝计较。”

“而今,汝却又暗算吾等之八位徒儿,委实欺人太甚!汝若不能在天黑之前给吾等一个合理交代,吾等必将汝銼骨扬灰!安罗、斯奇、湿古同上。”

看了这份战书,我大笑不已,这三个罗斯老头还真逗,明明对华夏语言一知半解,却还硬是要在孔夫子门前卖文章。

这倒还罢了,更绝的是,明明他们早就有意插手世俗间的事情了,却还硬是要装清高,这不是明摆着又要当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吗?

大笑过后,我也回了他们一封战书,上面写道:“字谕罗斯三老儿:罗斯侵我华夏在前,我进攻你罗斯不过是自卫。我屠你百姓数以十万计,而你屠我百姓又何止数以十万计!”

“你们那八个徒儿受你们所命,暗算我在先,我杀了他们本是理所当然。你们想要插手世俗间的事情,就不用那么多废话,有本事先过我这一关!日暮西山、三神塔巅、一决高下!”

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这三个罗斯老头在接到我战书时的精采表情,每一念及此,我都会禁不住地轻笑出声。

和我的轻松形成最鲜明对比的,是玉家数人和公主杨志敏的极度紧张!

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找了一个借口,说是大战前不宜分心,需要全力调息,不能让任何人打扰等等,恐怕他们早就冲到我的帅帐里来了!

眼看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正准备起身赴约,一个身影非常突兀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仔细一看,我差点儿就要惊叫出声来,天啊!她可不正是雨飘吗!

这时,脑海里的人影说话了,只听她笑着说道:“还好,涛儿,你还记得我!你的事情,混沌大哥都已经告诉我了,山上的那三个老混蛋,就交给我来对付吧,涛儿你就不用上来了,一会儿我就去见你!”

我当场就呆住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回应道:“雨飘,你,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就出来了?”

“涛儿,这件事情一言难尽!简单的来说,就是我终于发现了混沌的真谛,不但吸收了‘绝命逆天屠龙阵"中的魔族九大护法,更吸收了杨莹。现在我的功力,已经达到了’混沌经"的第八重!具体的事情,我把它直接传到你的记忆里,你自己看吧!我先帮你把山上的那三个小丑解决了再说!”

雨飘的话刚说完,我就觉得我的脑袋里多了很多东西,我当场迫不及待地“看”起来……

说是看,或许并不准确,因为我是站在雨飘的第一视角去“看”,那种感觉,就像我是雨飘一样,一样经历了她所经历的一切!

她在“绝命逆天屠龙阵”里对我思念,可以为了我放弃一切的坚持,以及生命悬于一发的危机……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我的亲身经历一般!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张涛的坚持,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涛可以为了雨飘放弃一切,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涛会那么地深爱着雨飘……

在不知不觉中,两行热泪悄然溢出我的眼眶……

迷糊之中,我感觉到雨飘向我走来,曾经属于我的,属于张涛的记忆翩然回归!

我,张涛,终于浴火重生!

当我的意识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雨飘正陪在我的身边,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言语,但是,彼此却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一切!

雨飘对我嫣然一笑,道:“恭喜涛儿恢复记忆!只是涛儿为何刚一恢复记忆,就开始为‘魔"的事情担心呢?”

在她还没有修习“混沌经”之前,她的容貌、气质就已经冠绝当时,现在,在宇宙第一功法的影响下,更是盖世无双,根本就已经达到至善至美的巅峰,再也无法形容!

她的这一笑,就像那花开满了我的整个世界,日月为之失色,江河为之倒悬,以我的绝强定力,亦不由得为之神夺!

无言的感动充斥在我心间,我情不自禁地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涛儿一向精明得很,为什么这次却这么不开窍呢?”

雨飘短短的一句话,却有着无尽的魅力,对我来说,就像是常人在滴水未沾的情况下,在沙漠中艰苦跋涉了三天之后,突然发现了一条大河横在眼前;亦等同于快要窒息的人,吸进一口清新之极的空气,我呆了!

可能是因为我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痴痴傻傻,又或者说是太过于可爱,雨飘看我的眼神,都让人感觉十分宠溺。

我仔细地品味着那个眼神,突然发现它真的很像是我妈妈!

我很有一种被包围在蜜糖中的感觉,那种甜,一直甜到了我的心底。

我浑身的三万六千毛孔无一不张,绝对比洗上十次、八次“三温暖”还要舒爽,爽到我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种享受之极的贱笑。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实在是英俊到不行,那种贱笑看起一定很猥琐。

当我意识到我的贱笑可能会让雨飘感到难堪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雨飘像是教训小孩子一样,微笑而不失严厉地说道:“涛儿,你不要笑得那么恶心好不好?”

正当我像是生吞了一只绿头大苍蝇一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的时候,雨飘娇声笑了起来,嗔怪地白了我一眼,道:“涛儿,我跟你开玩笑的啦!”

天哪!她又笑了!她笑的那个瞬间所展现出来的风情,差一点又要让我看呆了!

“涛儿,跟你说正事。”雨飘神色一正道:“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魔"也不是很坏,至少在杨莹眼里,他就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以我现在的另一重身分——杨莹,我想我可以劝一下他,多半是应该可以成功的。”

“况且就算此路不通,我们一样还可以动用武力来迫使他就范。我相信以我现在‘混沌经"第八重的功力,一定可以制服他的。退一步来说,涛儿现在恢复了记忆。我听混沌大哥说,你寻回失去的功力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以涛儿你所拥有的能力,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所不能做到的呢?”

我仔细地思量了一下,觉得雨飘说的也都很有道理,只是我终究有点放不下这块让我经历了这么多的光明大陆,于是我说道:“雨飘姐,如果我们现在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太那个?再说,还有好多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得好呢,我们又怎么能够走得开呢?”

“涛儿,你已经帮杨志敏攻下了罗斯,‘三神"的问题也已经得到了解决,华夏的危机已然成为过去,你欠杨志敏的,也应该可以说是已经还清了,在这一点上,我相信你应该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吧!”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雨飘说的很对。

“而你那十个属下,三个弟子,金陵白家还有虎荣光虎大哥,他们都已经加入了大峰义军。”

“义军从总体实力上看,不知道比官军高出几个档次,起义成功,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甚至一统光明大陆也不是没有可能。而在这一点上,我相信你也应该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吧!”

我又默默地点了点头,再一次承认雨飘说的很对。

“更何况,我们这次回去之后,又不是不可以再回来了!我已经记下了这时的座标,等地球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我们什么时候想过来这儿,依然可以再过来啊,反正那也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涛儿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不得不承认雨飘她说的话句句有理,我无话可说,只好长叹一声,道:“那我们这就走吧!算起来,地球上自从我们离开,也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曾爷爷他们都过得怎么样了!唉……”

雨飘微微一笑,道:“涛儿想知道?那还不简单!我们这就回家吧!”说完,她并手成刀,极其幽雅地向着虚空轻轻一划……

虚空立刻就像是被刀片划过的布匹,一阵奇异的扭曲之后,硬生生裂开一道大缝。就着大缝中传来的绝强吸力,我和雨飘一起纵身而入,只留下了数以万计的将士,呆滞地看着那个天空中越来越小的空间裂缝……

这一次,我和雨飘穿越由混沌源力构成的空间壁障,和上一次的情况,可以说是完全不同,不但没有被混沌源力化去本身的功力,而且还不无小补。

在沿着雨飘留下的精神印迹指引下,我们轻易地按着来时的路返回,一路上无惊亦无险。

雨飘再一次破开空间,我又再度呼吸到地球上的空气了!在千米的高空中,我忍不住仰天长啸!

啸罢,我激情四射,轻笑着指点江山道:“雨飘你看,天还是那么地蓝,云还是那么地潇洒,天气还是那么地晴朗,一切都是那么可爱!”说完,我又拼命地大叫道:“啊……亲爱的地球!我张涛终于又回来了!”

雨飘听得咯咯笑起,嗔道:“哪有啊!涛儿你好好看看,天上根本就是灰沉沉的,云倒是有,但那种黑漆漆的云,我怎么看都不觉得潇洒。”

雨飘只一句话,当场就让我那足以吞天食地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呃……这个……那个……嘿嘿……”过了好半天,我才想到了一个可以转移别人视线的话题,道:“雨飘姐,你看我是应该先回家呢,还是先去找魔王?”

雨飘笑容不改,微笑着说出了惊人之极的话语:“我们先解决魔王的事情后,再和亲人团聚吧!”

雨飘说话时的那神情,就好像解决魔王的事情只是易如反掌一般简单,又如同探囊取物一样容易,看得我咋舌不已!

此时我终于体会到——关羽温酒斩华雄的豪迈,诸葛孔明羽扇轻挥间大破百万曹军的潇洒。

区区魔王在我眼中,已然全不足惧,跟那蚁蝼比起来,只怕也是在伯仲之间!

相较于我现在的实力而言,魔王是否真的如同蚁蝼,我终究未能得知,因为我和雨飘并没有跟他动手,而魔王这个延续了百万年的问题,却终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而其中的奥妙,不足为外人道,只是在今后很长、很长的一段岁月里,我在魔王面前,一直是扮演着可怜小喽啰的角色,每每当我念及此处,总不免凄然长叹……

后记

地球,六年后,某个地下实验室。

“涛儿,你这个所谓的生物智脑,是不是真的行啊?”一个美绝天下,近乎不真实,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女人轻轻皱着眉头,看起来有点担心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男人百忙之中回过头来,先送给女人一个迷死人的微笑,然后自信满满地道:“当然没有问题!难道,雨飘姐你也怀疑老公我的技术水平?”实在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简直帅到前无古人,那眉、那眼、那鼻……无一不向别人显示着上天的绝对恩赐。

不过,长相还不是他最傲人的地方,最重要的,还是他那飘渺如仙的气质,如梦,亦似幻。那深邃无比的眼睛里,是吸人心神的漩涡,漩涡里面装着的似乎是整个宇宙,无边亦无际,或许,你将会在他的宇宙里迷……

失……

“老公啊!我们是相信你的啦!只是事关小易易,不得不小心一点嘛!”

乖乖!这个声音实在是甜得可以腻死人,说话的也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大美女,而美女的身边还有两个人间绝色,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在选美。

说话的美女,手中正抱着一个看起来还不满月的小孩。美女一边说话,还一边逗着小孩,小孩不停地咯咯笑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还贼兮兮地乱转,也不知道他小人家是在想些什么。

“海棠妹子,妳就放心啦!老公又有哪一次让我们失望过?”说话的女人转头又对着小孩说道:“小易易,你说是不是呀!是不是呀?呵呵……看你笑得那么甜,就知道你一定是同意了。”

“呵呵……小易易乖,叫声二娘来听听!唔……不叫就不叫嘛,不用扁着嘴啦!都不好看了!”

“牡丹姐,我看小易易恐怕是要尿尿了。海棠姐,还是我来吧!”

“是吗?”先前那个被称做海棠的女人,轻轻地把小孩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女人,说道:“思雪妹子最近的变化可大着呢!变得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像个母亲的样子了!”

思雪娇羞地不依道:“雨飘姐、牡丹姐,你们看,海棠姐她欺负我!”

雨飘出来打了一个圆场,笑着道:“好了,好了,都当妈妈的人了,快点让我们的小易易尿尿吧,可不要把他给憋坏了。唔……我看一会儿涛儿也快做好了,就让我们一起来见证一下这个伟大的时刻吧!”

“好啊!好啊!”众女齐声叫好。

“雨飘啊,一会儿把曾爷爷他们都叫过来吧!”男人口中说着,手上兀自不停,看来,他的工作怕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对了,岳父和岳母大人也要一起来啊!”

雨飘甜甜一笑,道:“知道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这个地下实验室里陆续来了四男三女。

最先到的那个男人相当之酷,一副墨镜遮去了大半个脸,笔挺的黑西装、黑裤子、光亮的黑皮鞋,头发油亮得连苍蝇都沾不上去,完全是二十世纪末黑帮人员的标准造型。

而后到的三男三女,仔细一看,可不正是张兴华夫妇、张世雄夫妇和陈明达夫妇!

令人奇怪的是,张涛竟然开口叫那个最先到的酷哥“岳父”,而张世雄夫妇也称他为亲家,可是张涛的四个老婆中,除了陈思雪,其他三个的父母明明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啊!

那酷哥的反应也很怪,冷冰冰的,对张涛和张世雄夫妇的招呼,根本就不理不睬,跩得二五八万似的。

又过了一会儿,雨飘走了进来,甜甜地叫了酷哥一声“干爹”,酷哥也终于拿下了他脸上的大墨镜,递给了雨飘一个宠溺的微笑。

谜底,终于被揭开了,酷哥赫然竟是魔王唯我!

此时,张涛亲自动手制造的“生物智脑”终于大功告成,只见透明得如同玻璃、直径约有三十厘米的球形物体中,满是脑浆状的物事;仔细一看,那物事竟似活体一般,隐约还可以看出它在动!

魔王唯我自从看到那个透明的球形物体后,脸色就开始难看了起来,半晌之后,冷哼一声,道:“真想不到张涛你的功力又有精进,实体化的能量,竟然已经可以刚柔并济,阴中带阳,阳中带阴,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

张涛显得有点不自然地干笑着,谄媚似地道:“岳父大人,您说哪儿的话,就是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哪!”

唯我面色稍霁,沉声道:“谅你也不敢!”

“那是,那是……”

张涛一脸真诚,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而唯我则是高傲地扬着头,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无限的满足,他开始洋洋自得了起来,脸上也绽开了如花开般的笑容。

而地下实验室里的其他人,看到张涛这般耍宝似的表现和终于有了笑容的唯我,也跟着开心了起来,脸上都出现了会心的微笑……

然而在不久之后,当有人谈起张涛亲手制造的智脑和他唯一的儿子的时候,他的儿子,却已经是另外的一个传奇……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