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贝尼尼的铁器店,我们重新安顿好,见到孟斐斯的脸色有点沮丧,我便说道:“这次我们不能算是失败,一方面,我们能全身而退,实力未损,另一方面,我们已探明了蓝楼并非我们的目标,剩下的范围缩窄到两处。但我们只剩一天的时间了,务必在武斗会决赛前铲除後患!所以明天晚上以前一定要决定攻击目标,而以我们现今的人手,只能攻击一处!如果正常的途径无法查明敌人的虚实,只有引蛇出洞了……”
然後具体制定了明天的作战策略,让孟斐斯去吩咐手下办了。
孟斐斯和他的人离开後,剩下我、维坦老师、薇薇安和贝尼尼几个人的时候,维坦老师对贝尼尼说道:“你把我交给你保管的东西取出来吧!”
贝尼尼便从内室取出一个用一方黄绢包住的方形物品──这本来就是维坦老师此行的目的,却因为孟斐斯的事而暂时没有时间理会,这时维坦老师要他取出来,相信维坦老师估计明後两天均不会平静,不想夜长梦多,先达成此行的目的再说。
我和薇薇安都好奇地打量著桌上这个不显眼的方形物品,都在奇怪这个东西有多大的重要性,竟让维坦老师不惜千里迢迢、不辞劳苦到来取回,而且好象贝尼尼这位曾经是矮人族中最伟大的战士,其後半生的价值就是为了守护这样东西而存在的。
维坦老师轻轻解开黄绢,呈示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有著精细花纹、形式古朴的盒子。
当维坦老师轻轻将手心放在盒子上时,我感觉到轻微的魔力波动,然後“哢嚓”一声,盒子便打开了。
这个竟是以魔法力为钥匙的盒子!由於各个魔法师所具有的魔法力强弱、频率、特质、运行方式的不同,构成了魔法师魔法力的不同特性,就好象人的指纹各不相同一样,不同魔法师所具有的魔法力也是千差万别的,就算是同质同源的魔法师也会因本身气质等因素的不同而存在微小的差异。
所以高明的魔法师能够从空间魔法元素的波动中分辨出一定距离外正在发动魔法的人是谁,当然前提是这个人必须为魔法师所熟悉的人。面前这个魔法盒就是根据这种原理制造的,只有拥有魔法盒的魔法师本人才能打开。
盒子一打开,维坦老师从里面取出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一张泛黄的纸张,仔细看才发觉那是一份地图。
维坦老师将其展开略略看了下,便折起,交到我手上说道:“这份地图你好生收起,那将是你要去的地方……当然,要到那里还缺一样物事……”
我将地图收起,问道:“老师,这是藏宝图吗?”
维坦老师摇了摇头,答道:“不是的。这是我曾经长期生活过的地方……”
如果是维坦老师生活过的地方,何以要弄得如此复杂?维坦老师直接带我们去就是了,难道真是象维坦老师所说的,老得连路都不记得了?
维坦老师见我纳闷,解释道:“当初离开那里的时候立誓直至生命的最後日子才会回去,我将自己对那里的一切记忆封印住,然後将地图和开启之匙分别交由贝尼尼和精灵族的阿希娜女王保管。所以,你必须先到妖精森林。”
“老师,你会和我一起去那里吧?”我问道,如果维坦老师与我一同前往的话,应该不需要特地交待这些事情,而且还将地图交由我保管。
“正常情况下,我会的……回到我安息的地方……但我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尚能维持多长时间,现在我的生命迹象已经呈现出不稳定的状态。”
维坦老师说完,取出盒中的另一样东西:一方白色的手帕,绣有独角灵兽和紫荆花的花纹。
维坦老师将手帕放在手心轻轻抚摸,一种黯然神伤的神态浮现在他的脸上,而眼中竟泛起了隐隐的泪光。
贝尼尼用沙哑的声音感伤地说道:“这麽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在人的生命里,有些事情是无法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就算可以封印对那里一切的记忆,却无法封印那份曾经刻骨铭心的爱与痛……”
维坦老师将手帕小心叠好,藏进怀里,然後说了句让我费解的话:“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梦结束的地方……”
虽然我无法理解维坦老师这句话所要表达的真正含义,却不由想起与雅伦诗初次见面时的情景──雅伦诗,这个名字是我一切梦开始的地方,会不会也是我所有梦结束的地方呢……
第二天上午,我跑到城市广场观看孟斐斯的半决赛,由於我的比赛安排在下午,所以趁著悠闲的时间到来观战──其实我是不想呆在店里看著维坦老师传授薇薇安魔法而活受罪。
孟斐斯的对手是一名中年人,平平凡凡的样子,普普通通的个子,但引起我注意的是他手中不普通的兵器──一把加长的带锷大刀,那把刀向地上一柱,竟有持刀者那麽高。
而手持“钝锷”阔口剑的孟斐斯由於化身成了中等身材也是一种与兵器不相称的特异存在。
可以说这场比赛是重兵器对重兵器,而且均给人有一种使用超越自己操控能力兵器的不协调感。无疑将有一场让人期待的比赛,我暗自庆幸此行不虚。
场中那名中年抱了抱拳头说道:“马修,赏金猎人!”
人群听到马修的名字竟起了一阵骚动,甚至有人喊道:“大陆十大赏金猎人!”“怪僻猎人马修!”“离恨魔刀!”
“丹罗,流浪剑客!”孟斐斯还了一礼,说道。
两人并无废话,分握刀剑展开了一连串快速的交击。
当两人经过一轮互探虚实的交战後均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下来,刀剑遥遥相指。
然後,两人同时冲向对方,手中笨重的兵器纷纷以灵动的招式使出,刀剑有若无质的风侵掠对方必救的部位,却未发出兵器交击的声音,这种细致连绵的剑势刀锋已经超出剑术和刀术的范畴,甚至可以艺术的眼光来欣赏。
在眩目神迷的刀光剑影中,双方的兵器竟未有一次碰触,甚至没碰上对方的衣袂,如此剑技刀法,已超越了刀剑运用的固有概念,达到了大剑师之上的境界。然而在这场宛如艺术表演的交战中,却杀死暗涌,不论谁稍露破绽,都会成为致败的原因。
就在此时,两人的攻势竟突然由轻灵化为刚猛,骤急的兵器交击声不断响起,刀兵剧烈碰击产生的无数火花如雨飞射,凌厉的剑气刀风如忽然刮起的烈风吹荡场上。
但这一段雷霆万钧的攻势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象一场刚刮起的飓风毫无任何征兆地骤然静止,却把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胸口。
当双方再次停止下来,两人身上都冒出了大量的汗珠,而目中均露出了对对方激赏的光芒。
只见孟斐斯双目低垂,长剑轻触地面,面对观众,以肩侧向著马修,摆出一种奇特的姿势。而马修则弓步而立,上身微微後仰,寒光闪闪的“离恨魔刀”紧抱胸前,刀尖略向前斜举,反映著耀目的强光。给人一种一动一静、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这一刹那的沈寂中,所有观战的人都能感到一种暴风雨前的压力,紧张的情绪纷纷浮现脸上,仿佛自己亲临杀场一样。
突然,马修猛一沈腰,全身借力向孟斐斯迅速推进,手中的长刀突然寒芒暴涨,高速运转的刀光化作一片光球罩向孟斐斯,而长刀的实体突然从光球中突现,带著可怕的刀气刺向孟斐斯胁下!
却见孟斐斯突然往右後侧斜退一步,扭身、跨步,长剑离地斜挑,正中长刀的刀尖,击向对方力量最弱之处,长刀立即被荡开,“钝锷”马上带起一片剑光,拦腰斜劈向马修下腹。
马修一刀无功,气势微窒,急忙回刀护身,飞退数米。站定後,马修平静的脸上已现惊容。
在这一轮的进攻御防中,孟斐斯剑发刀招,而马修刀作剑用,完全颠覆了刀剑的一般意义和固有定义,让我叹为观止。
就在此时,孟斐斯趁马修气势一窒间,竟将“钝锷”插回左胁剑鞘,右手紧握剑把,迅间冲前,在临近马修时“钝锷”突然拔鞘而出,划出一道如豔阳般炽烈的光芒,化为迅雷急电,穿过两人间丈许的空间,异常猛烈的剑风带起令人胆寒的尖锐啸声,至刚至猛地劈向马修!
马修急速以刀挡架,却被长剑一荡而开,孟斐斯的长剑已划过他的胸前,两人瞬间错身、止步、静立。
一阵微风吹过,马修突然上身向下倾倒,反手以长刀支住地面,勉强维持著半蹲的姿势。只见马修的胸口已经裂开一道长长的剑痕,鲜血不断渗出,紧握长刀的右手虎心亦渗出了血珠。
“拔刀术!你竟以剑使出至刚至猛的拔刀术!我败了!”马修转过身来,看了孟斐斯一眼,激动的语言中带著失败者的落寞。
“饶幸而已!马修兄的刀技为我生平罕见!能与马修兄这样的刀法大家一战,真是我生平一大快事!”孟斐斯说著,向马修伸出了右手。
马修却没接过孟斐斯递过来的手,自己艰难地挣扎著而起,一语不发地向台下走去。
孟斐斯呆了呆,喃喃自语道:“真是有够性格的了,怪僻猎人呀!装什麽酷?!”
我却知道孟斐斯已经欣赏起这个“怪僻的马修”。
而我则没心思理会孟斐斯惺惺相惜的情怀,心理开始想象下午将要迎战的超强对手形象──一位拥有魔法硕士学位的可怕魔法师。
走在弯曲的小巷里,换了装束的孟斐斯从我後面超越,走在前面不回头地小声问道:“跟来了吗?”
我答道:“跟来了!”
“现在要行动吗?”
“不急,傍晚动手,然後夜袭,攻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我们先摆脱他们才说。”我说完便重新超越孟斐斯,早已凝集的魔力瞬间发动,手一场,人便在空气中消失。
而孟斐斯也已向斜巷插入,晃身便不见了踪影,待後面跟踪的人跟上来时,却发现目标象是平空消灭了。
※※※
我站在台上,手中“未名”向後斜伸,手臂与腰身拉成七十度角,象一反拉的弓弦,处於动与静的临界点,完成了蓄势以待的态势,而眼睛却冷静地看著面前十多米外正在凝集魔法元素的对手。
我半决赛的对手是一位名叫加寺斯的魔法师,蓝头发黑眼睛,脸形尖长,身材瘦长,约二十来岁的样子,穿著宽大的紫色魔法袍,给人的感觉就象是用长竹篙撑起似的。紫色魔法袍的袖口和领口均绣有红色的花边,胸口处有两道金色的横纹,这表明他不是魔法公会认证的魔法师,而是在同样具有认证资格的魔法学院取得学位的魔法师。
圣伦大陆上大概有三种不同的魔法师身份认证体系:一种是由魔法师公会认证的,其级别依次是见习魔法师、魔法师、大魔法师、魔导士、大魔导士、魔导师、大魔导师──这是我们通常意义上对魔法师的分类。
另一种是由有实力的大国王室认证的魔法师体系,依次为魔法师爵士、魔法师男爵、魔法师子爵、魔法师伯爵、魔法师侯爵、魔法师公爵,实质是以爵位介定魔法师的级别,被授予魔法爵位的魔法师在宫廷中享有比与同等爵位王室成员高半级的待遇,当然,这些魔法师为数不多,而且大多本来就是王室成员了,由平民出身的魔法师而被授予皇家魔法爵位的毕竟只是凤毛麟角。
最後一种就是学院认证体系,以实习生及学士、硕士、博士、博士後的学位作为划分魔法师的级别(当然学院公认最强的魔法师是博士後魔法导师,这是由魔法学会直接认证的,相当於大魔导师),但这类魔法师必须受过正规的魔法学院教育,有一定的魔法实践经验,才能向有关学院申请学位。而并非所有的学院均有学位授予资格的,必须是由魔法学会授权的学院才有资格授予学位,大陆有此资格的学院才二十家左右,其他的魔法学院只有教授魔法的权力而没有授予学位的权力。大多数魔法学子在原来的学院毕业後取得魔法实习生的资格,经过若干年的历炼後再到有资格授予学位权的魔法学院接受学位考试。很多魔法学生终其一生也只能维持实习生的资格,或转到魔法公会认证──当然,不论是魔法公会的标准、王室的标准还是魔法学会的标准,其难易度都是一致的。只是相对而言,魔法师公会有七个级别,王室有六个级别,而魔法学会只有五个级别、四个学位,因此,那些不能取得学位的学生希望能通过魔法公会取得低级别的魔法师资格。
可以说,大陆上所有发展完善的职业体系中,只魔法师、剑士、骑士这三种职业才会发展出这三种不同的认证体系,这与其职业的特殊性有关,是与大陆国家对这三种人才的紧缺需求分不开。除此之外的其他职业,如赏金猎人、雇佣兵等主要是由各种职业公会认证的。当然也有些职业是职业公会无资格认证的,如祭司、教士、牧师等神职人员则必须由神殿或教廷认证。
面前这位学院派的魔法师胸口绣有两道金色的横纹,表明他已经取得硕士学位,其实力当介於魔导士与大魔导士之间。这是不能大意的对手呀!二十多岁就能通过学院认证成为硕士,绝对不能等闲视之。
我一边等待著对方完成防护魔法,一边全神贯注地把握攻击的时机。根据大陆上不成文的规矩,剑士与魔法师在公平比赛中,正式交手前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并在魔法师完成防护魔法後,剑士才能发起进攻。
一会儿,加寺斯已经在身前完成了一个将全身罩住的水护盾,我知道攻击时候也到了,便将後置的长剑向前一划,发出一道凌厉的风刃遥空向十米外的加寺斯劈去。
裂空而去的风刃切向加寺斯的水护盾,只是造成使水护盾向内凹陷,却没能劈开水护盾,被风刃挤向一边的水元素马上游离回来一个子将风刃包裹消解,然後恢复原态,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似的。
这个水元素的防护盾还真是强韧呀!我试探性的一击已经试出了对手强大的魔法实力,看来要战胜这个学院派的魔法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此时加寺斯已经发动了反击,无数的冰刀从水护看中迸射而出,在下午阳光的照耀下映出一片炫丽的光晕,如雨绸密似电快捷地向我击来!
看来这是一个水元素魔法的高手了,将水系魔法运用得攻守兼资,同时发动攻防两种魔法是需要强大的魔力的,而这位魔法硕士不仅做到了,而且运用魔法的技巧相当纯熟,毫无花巧,将每一分魔法力用到实处,没有任何浪费魔力的表现。
我这样想著,对这一轮可怕的冰刀攻击却不敢妥慢,“未名”往身前一伸,摧动全身的的剑斗气,引动手中的“未名”急速旋转,变成一道灿烂的光涛,周围风元素开始以“未名”为中心轴形成一个龙卷风。这时,“未名”已经脱离了我的手心,停在离我手掌尺许的虚空中,却好象与我的手有著无形的联结似的,随著我右手的摆动方向而摆动──我已经完全是以剑斗气为媒介,以精神力操控著“未名”的。
在龙卷风的吹袭下,所有冰刀被荡开,失去控制地跌落在我身边。
加寺斯似乎吃了一惊,想不到我也有操纵魔法的能力,而且是违反常规地发动了风系魔法。因为我是靠催动自身的斗气与外界的魔法元素产生共鸣而引动魔法的,因此这已经不是纯粹的魔法概念,而是能量聚合的范畴了。
在魔武双修其间,我发现当剑斗气外发时频率达到与外界的魔法元素一致时,能够产生彼此的共鸣,这种简单的物理原则被我引入自创的唯美剑技中,以精神力为操控源,以剑斗气作媒介,这样免却了其他魔法剑士要一边攻击一边吟诵魔法咒文或魔剑士借助剑斗气催发魔法剑本身的魔法能量所造成的时间与能量的损耗。这种我认为是用剑方式与魔法运用的简单改造,实质是对魔法能量认识的一次革命性发现,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一挨破解了加寺斯的攻击,我便如闪电般地向加寺斯冲去,瞬间拉近距离,手中的“未名”泛起一赤红的光芒,最後环绕剑身化为一团炽热跳动的火焰,随著我大喝一声:“唯美剑技──火神怒焰曲!”如汹涌的波涛击向加寺斯的水护盾。
加寺斯脸色刹变,急忙摧动魔力加紧水屏障的厚度,火与水的交汇化为一片蒸腾的雾气,弥漫整个会场,广阔的空间被重重的白雾笼罩著,由人工制造了一个雾天,身在雾中的人连午後烈日的光芒都看不到,大家均为这片异象而发出惊诧的叫声。
正当加寺斯为倾力挡住我这一击而松了口气时,正面攻击的火焰在遇到水护盾後突然由中心分裂成数股,从八个不同的方位环绕著水护盾突击加寺斯防守薄弱的後方。
加寺斯急忙後跃一步,眼中露出仇恨狂怒的光芒,尖削的脸上神经不受控制地抽搐,牙齿深咬下唇,被咬破的下唇已渗出血来──这是带有歇斯底里气质的人在首次面临挫折时失控的表现。
然後加寺斯双手紧贴在一起,手指交缠凝起一个奇怪的手印,口中吟诵起咒文:“比广阔的大海更广阔,比狂暴的暴风雨更狂暴!来自时空的旅人,请赐予我水之女神卡妙妮莎之祝福!让空间的水精灵跳动肆虐之狂舞,清洗世间所有的罪怒,以吾之名召唤──海神之怒!”
当水护盾被击破时,加寺斯的咒文已经完成,一股暴烈的狂澜向我倾泄而来,高速的水流铺天盖地席卷而至,属性温柔的水元素竟化作无数的凌厉的刀锋充塞整个空间!
这个家夥,竟然发动的可怕的禁咒,为了获胜连周围人群的生死也不理会,真不是普通的狠呀!
我虽然轻视生命,却讨论无谓的杀戳,这大概就是无情与疯狂的差别吧?
周围的人群惊慌狂乱的逃散,一些人还是因无法避开而被这比任何兵器都可怕的水流活活吞噬,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片哀号!
我丝毫不敢怠慢,随著一声急促的长啸,手中的“未名”化作一片高速旋转的烈焰狂涛,勉强挡住这可怕的一击。但从身体附近掠过的水流所带起的锐利劲风仍让我身上被削破了几道细细伤痕,脸上的两道伤口更带著火烫似的刺痛!
暂时挡住这一击後,我迅速一伏身,蓄满斗气的左手抓成拳头集力往地面大力一拍,身形随之逆流急速斜冲向前,飞快接近暴风雨的中心。
“海神之怒”是以加寺斯为中心发动的水系终极攻击魔法,因此暴风雨的中心也是魔法最脆弱的一点,如果这一魔法是由魔导师发动的,恐怕最脆弱的一点也会成为最强大的一点,但加寺斯毕竟还未达到这种境界,所以我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当我接近加寺斯身前时一个急跃,御风飞临他的头顶,浮在半空中的我若行云流水,风姿绰约,潇洒宛如风神散步,手中的“未名”化为一招由上而下的直劈,浩大的斗气波涌而出,旋转的劲气迅即催动唯美剑技炫丽华美的一击──“风神御翔舞”!
加寺斯想不到我会找出他防守最脆弱的一点──空中来发动攻击,急忙将狂澜引向半空,凝聚起浑身的魔法元素,企图拦截我这集华丽与狂烈的一击!
然而,加寺斯脚上的地面突然龟裂下沈,棱起的石块形成锐利的尖刃刺破了加寺斯的下身,鲜血染红了他的双膝,强烈的痛楚冲击著他的神经,使整张脸扭成一团,“海神之怒”的狂澜亦瞬间溃散。
而我霸道无匹的一击已经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加寺斯的身体!狂潮般的剑气通过剑身透入加寺斯的身体,螺旋的气旋围绕他的身体如风磨般高速旋转,而加寺斯的身体竟如气球般膨胀,最後终於承受不起至刚至猛的能量,发出一声沈闷的暴裂声,化为一片尘土,沿风旋冲天而起,被带往冥冥的虚空。
我伫立在决战後的会场,先前加寺斯站立的地面变成一个大洞和一些棱起的石块,这是我以拳击地,让气劲沿地脉运行到加寺斯处产生暴裂所形成的。而下面的观众席则更是一片狼籍。
仍留在原定的孟斐斯有点失神地望著我,良久,才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