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同意!”
班德拉斯斩钉截铁地说道,伸手往脸上一抹,颜脸瞬变,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不再是班德拉斯苍老慈和的脸容,而是一张年轻俊逸、威凌霸气的脸。
“亚历山大!竟是你?!”阿鲁顿难以自信地喊道。
“梅因斯特之王!”
“那个放荡的伯爵……”
“他想干什么?”
众人也惊呼出声,大殿现场呈现一片混乱。
但乱糟糟的状况中却夹杂著爱蜜莉一丝微弱却清晰入耳的喝采声:“真是处处出人意表的亚历呀!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亚历对著爱蜜莉的方向微微一笑,却已在阿鲁顿无比震愕的一瞬间,将利冰兰拉到了身边。
“放开利冰兰,她是我的妻子!你这个杀千刀的贱民杂种!”阿鲁顿狂怒地咆哮。
亚历似乎对阿鲁顿的话置若罔闻,所有的关注仿佛已经投放到身边的伊人身上,用那双象星空一样深邃、象皓月一样明亮的黑色深瞳,深深地、无比怜爱地凝视著利冰兰。
利冰兰轻偎在他身边,用十指柔夷轻轻抚摸亚历如希腊雕像般俊美的脸,此时利冰兰的两片柔唇微微地蠕动著,似乎在无声地向她的爱人诉说著衷情,而在她原本清冷的冰蓝色眼眸里,有眷恋,有柔情,有欣喜,有幸福,有快乐,有满足……还荡漾著象海一样深刻的爱意!
※※※
“亚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本应该……”艾提芮亚终于忍不住变色道。
“我本应该与你的五百死士一起作为诱饵,死于帝宫之外,从而吸引住阿鲁顿的注意力,给你制造从容离开帝都的条件──对吧?是的,你的五百死士已经成功发挥了诱饵的作用,就算不被皇城禁军所杀,也活不出我为他们准备的血火祭典!率领你的五百死士,以我替身身份出现,将他们一举诱杀的,是我的一名忠心耿耿的家臣!我尊敬的艾提芮亚四公主殿下和我最亲爱的父亲大人呀,你们还是棋差一著了!”亚历冷冷说道,说完再不理会脸色苍白的艾提芮亚与贝沙图,将注意力重新投回他身边的伊人身上。
这时,阿鲁顿终于忍不住暴怒地拔剑上前,挟著愤怒并蓄满剑斗气的一剑,迅如急电、势若奔雷地刺向亚历的胸口!
利冰兰见状大惊,花容失色,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亚历前面,完美的嫩背正准备承受阿鲁顿透背穿胸的一剑!
※※※
眼见佳人即将香殒剑下,却见亚历突然将利冰兰的娇躯轻轻一带,紧紧拥在了另一侧,而亚历身上的银袍也在此时一分,露出了里面灿烂夺目的黄金盔甲──“女神之护”,面对著阿鲁顿轻蔑地冷哼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东西!”
右手的血色长剑──“未名”同时迸射而出,剑光电流迎向来势凶凶的阿鲁顿!
双剑击实,发出一声金属的脆鸣,之后响起一阵有如沈雷般的巨响,阿鲁顿的高大身躯也在响声中被一股有如实质的气旋刮起,荡飞,接著如断线的风筝般跌落到台下,撞落了数张酒席,而他手中的长剑则在此时寸寸崩裂!
阿鲁顿艰难而狼狈地爬起来,虎口破裂,嘴角流出血丝,披头散发,目露凶光,状如厉鬼。
“禁卫军,进来!给我拿下他们!”几近疯狂的阿鲁顿再没有了以往从容而威仪的王子风范,向著大殿门口叱喝。
一队紫金甲禁卫军闻声冲进,人群开始慌乱地走避,艾提芮亚夫妇则夹杂在人流中向殿外走去,詹姆斯犹豫了一下,也带著巴尔斯等慌忙择道离开,而爱蜜莉则神色不定,略一沈吟,却退到了她的父亲身后。而亚历身后的十三名“众神教牧师们”也在同一时间除掉黑袍,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盔甲。
十三人向利冰兰深深一掬躬,便拔剑下台,挡住禁卫军前进的方向。
面对蜂拥而至的禁卫军,亚历从容且冷淡地微笑,笔直地伫立在“登极”台上,浑身散发著斜睨天下的气势,与利冰兰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神祗。
※※※
此时的阿鲁顿已经恢复了理智,但注视著亚历的目光却异常刻毒,锉著钢牙恨恨地说道:“亚历,你没有退路了!放下利冰兰,我留你一条全尸!”
亚历只是以讥讽的目光回应他,冷冷答道:“尊敬的二王子殿下,你的皇帝梦泡汤了。你的五万禁军已经被我的人牵制住,各大城门也已被‘银缨’骑士团攻克,凭现时你手上这些人是拦不住我的!看到了我身边的人了吗?他们就是‘银缨’骑兵团的勇士!”
阿鲁顿这才注意到我身边的十三名‘银缨’将士,透了口冷气说道:“左拉奇,你们想造反了?!”
左拉奇木无表情地答道:“殿下,真正想造反的是你!我们只是起兵勤王,诛叛逆,清君侧!”
“好!好!好!”阿鲁顿咬了咬下唇,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你竟能够轻易策反帝国双翅之一的‘银缨’,我一直是小看你了!”
突然,阿鲁顿象想起了什么似的,自信重新回到了脸上,将目光投向亚历身边的利冰兰,说道:“冰兰,你身上已被施加了魔法禁制,如果解禁不及时,莫说一身武艺将毁于一旦,还随时有生命之虞!只有我才能解开你身上的禁制,只有我才能救你!过来我身边!我将立你为皇后,让你母仪天下,与我一起分治帝国!”
听了他的话,利冰兰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动容,对阿鲁顿的威胁与游说毫不动心,只是以柔情似水的目光关注著亚历,脸上浮现出幸福与安定的笑容,仿佛对她身边的男人有著无比强大的信心。
阿鲁顿转而对亚历说道:“如果你是真心爱利冰兰,不想让你的爱人香消玉殒的话,就放开利冰兰,让她回到我身边!这是唯一救她的方法!”
“冰兰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我自有救我妻子的办法,毋须你操心!在此之前,我还有一笔帐要与王子殿下算清楚!你强夺我爱人,胁迫冰兰下嫁,此仇不可不报!”
亚历说著,将“未名”剑尖直指阿鲁顿,对著禁令军冷喝道:“让开!挡我者死!”
“冥顽不灵,至死不悟!我就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禁卫军的将士听令,替我剁碎了逆贼亚历山大和他的人!”阿鲁顿愤而下令。
亚历却用看著傻瓜的表情对著他,森冷地说道:“阿鲁顿,你真蠢!如果没有皇帝陛下的授权,我能请得动十万‘银缨’骑兵吗?”
※※※
“逆子!你猖狂够了!如此大逆不道,妄图弑位,乱我朝纲,罪大当诛!”南湛布琦二世虚弱但威严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
阿鲁顿脸色铁青,以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皇座上的父亲──那个病入膏肓的、一直被自己牢牢控制著的帝国皇帝,难于自控地失声道:“父皇……儿臣……不……怎么可能……波切蒂诺……你误我……”
南湛布琦二世却正容说道:“阿鲁顿呀阿鲁顿,你的野心太大了!但空有野心是不够的,想坐上朕的位置是必须要有与之相匹配的才器的!──你阴狠有余却度量不足,躁急过之却不懂持忍,刚愎自用而缺乏自知,不择手段兼之阴损刻薄!试问朕如果将帝国江山交到这样的人手中,朕能够瞑目吗?你自以为精密的布局却被朕一早就看穿了──所谓知子莫若父,你那点心思又怎能瞒得过朕之双眼?朕知你势大,为免伤及国家的根本,才曲意示弱,你却欺我病残,与克拉克姆私相勾结,狼狈为奸,利用波切蒂诺大魔导师来挟持朕与利大公,试图把持朝政,谋朝篡位!但你却想不到,大魔导师阁下实际是我布在你身边的一颗棋子──你因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禁卫军听令,替我拿下这个逆子!”
但阿鲁顿身前的禁卫军并未奉诏行动,反而将目光投向他们的王子,显然已经全力倾向阿鲁顿了。
阿鲁顿的心神终于镇定下来,他毕竟是一个心志坚强、经历过权争与战争磨练的野心家,在和宰相克拉克姆及其私人护卫会合后,目前仍占据了大殿上的人数优势。
“我还未完全失败!我亦不承认失败!至少在目前大殿之上,你们的生死仍在我的掌握之中!父皇呀,我只要抓住你,帝国的天下仍是我阿鲁顿的!”阿鲁顿脸色森然,语音冷硬地说道。
“王子殿下,你这是痴人说梦话!有我波切蒂诺在,不会让你伤得陛下一根毫毛的!而且我也有意让殿下留下来向陛下说个明白。”波切蒂诺阴阴地说道,随著黑袍无风自动,周身边缘便为一片黑暗所笼罩──一种光线无法透进的绝对幽暗!
暗元素系魔法勃然待发!
而亚历也带著利冰兰会合到南湛布琦二世与波切蒂诺身边。
此时,另一对皇家卫队突然从偏殿涌出,护在南湛布琦二世身前,双方的数量多寡优势因而逆转。
双方的支持者刀兵相对,剑拔弩张!
“波切蒂诺,你这个欺世盗名的无耻之徒,甘心作贱自己、助纣为虐的卑鄙小人!昏君身后的跟屁虫!杀千刀的狗屁魔法师!因你背信弃义,令我雄图化梦、霸业成空!”阿鲁顿谩骂道,面对皇帝一方突然增强的实力,却出奇地冷静,脸上带著某种诡异的笑容,“你想留下我,才是真正的痴心妄想!鹿死谁手,现在尚言之过早!将士们,撤退!”
禁卫军、护卫们便护著阿鲁顿与克拉克姆向殿外退去,而在波切蒂诺刚想发动黑暗系魔法与亚历试图上前阻止之际,阿鲁顿脚下的黑色影子却突然与他本人的实体分离,超越阿鲁顿部众撤退的身影,幻化为实质的人形,拦撤在亚历与波切蒂诺等人面前。
这种情景说诡异还真诡异!本来只是阿鲁顿的影子,却活生生地以人的实体出现!
只见那个似影非影的人形物体双手一举,保护南湛布琦的禁卫军便出现了一片狂乱,士兵脚上的影子竟全部“活”了过来!许多皇家卫士均被自己的影子活活掐死!有些竟不受控制地倒戈相向,互相破杀,迹近疯狂,死伤一片狼籍!
面对这种匪夷所思的妖异情景,强如亚历者,亦不禁脸色大变!
但亚历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当机立断地采取了应对方法,只见他高举长剑,以剑斗气引发一股灿烂如夏日艳阳高照的强烈光芒,在强光的照耀下,地上的影子开始消失、幻灭,而另一边的波切蒂诺则召唤暗元素,以一片无尽黑暗来吞噬著影子。
两人一光一暗,及时解除了己方险境,瓦解了人形黑影的攻势,让禁卫军的伤亡数字不再增加,从而稳住了大局。
亚历、波切蒂诺终于与黑影面对面,杀戈暂止,大殿上的温度突然降至冰点,阴冷的气流与慑人的杀气激荡横飞,气氛拉紧成一线!
此时的大魔导师波切蒂诺脸上俱是郑重冷凝之色,他一边用炯炯的目光以十分的警惕紧紧攫住面前的黑影,一边语音不稳地说道:“影子傀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