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断的延伸向远方,又不断的往身后快速地退去。自从预言师玛西尔斯告诉卡格斯巫杖可能在西伦卡后,卡格斯的心中便一直缠绕着紧张不安而又迫不及待的复杂心情。除了晚上必须的休息外,卡格斯的脚步没有丝毫的怠慢。
距离出发开始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卡格斯进入了西伦卡,并在塞洁拉的带领下,沿着最近的路线终于来到了王宫附近。他迷茫地张望着还有一小段距离的王宫,忽然发现他的腿脚似乎已经不听使唤了。他无法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他想将一切可能都梳理一遍,然后逐一找出各个可能的对应方法,可是他的大脑里却是乱的一塌糊涂,乱的不但连一种可能都没想清楚,甚至都让他不知道该怎样抬起他的脚。
沿途所经过的城镇中,除了第一个似乎曾经受到过内乱的影响而显得非常动荡外,其他城镇的人们却都仍旧安然无恙地过着他们自己的生活,很多人还根本不知道还有内乱那么回事。这次被第一个城镇的人称作厉害无比的内乱者,只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彻底消声匿迹了。卡格斯也曾镇压过几次内乱,他知道每次内乱都是有很周详的计划和准备的,要想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镇压下去,可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如果对方手上有巫杖的话……
塞洁拉吃力地喘着粗气,这么些天来她都紧紧地跟着卡格斯的脚步,她不能成为他的累赘,因此虽然她疲惫不堪,但是却仍然坚强而有些超乎常能地前进着,并且每次都能在脸上挂上微笑来面对扭过头来的卡格斯。
“要不,我们先找家酒馆休息一下,顺便打听点消息?”塞洁拉见卡格斯愣愣地站在那里没作声,便朝旁边的一条街指了指,将她觉得目前为止最可行的方法告诉了卡格斯。
卡格斯还是站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并没有听到塞洁拉的话。他的脑中一片紊乱,他无法静下心来去想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会有些什么可能以及自己的结果将会如何,他现在唯一能比较清晰地思考的,就是在这个马上就要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该不该让塞洁拉离开,或者说,该用什么方法来让她离开。
忽然,杂乱的尖叫声从王宫那边迅速地窜到了卡格斯他们这里,并继续飞速地向更远的地方蔓延开去。
“怎么,怎么了?”卡格斯从迷茫中被惊醒,他下意识地四处望望,却见原本井然有序的人流已经不知何时变得杂乱无比。
“叛乱了!叛乱了!”拥挤的人群中一些人尖叫着,“有人冲进了王宫!军队抵挡不住了!”
“天哪!”人群越来越混乱而拥挤。街上的人群一边惊恐地叫唤着一边则拼命地挤着想要快点远离这个地方,原本还在店铺中挑选物品或者在酒馆中喝酒聊天的也都惊诧而又惶恐地冲到街上,加入了已经很拥挤的人群。而王宫方向又有不断涌过来的逃难者,将早已水泄不通的街道变得更加寸步难行。店铺的老板们都不安地看着外面疯狂的人群,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犹豫和迟疑,他们必须做出决定,是立刻丢下店铺,加入逃难的队伍中,还是再忍一忍,企盼奇迹会突然出现。
卡格斯紧紧地搂着塞洁拉,艰难地在涌动的人群中站住。“王宫内部发生叛乱了?”卡格斯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奇怪,甚至他觉得即使玛西尔斯在这,也难以预言接下去发生的事情会是如何。“走,去看看。”卡格斯对着塞洁拉说道。声音刚从他口中传出,便立刻淹没在了周围嘈杂的叫声中。卡格斯无奈,便只能继续小心地搂着塞洁拉不让旁边的人群伤害到她,一边则带着她向着人流相反的方向缓慢前进。
卡格斯逐渐地朝着王宫接近,而人群则越来越稀疏,终于,卡格斯发现他和塞洁拉的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一切忽然变得很静,静的可以听到风拂过小草时发出的那种轻微的沙沙声。
“现在又将会发生什么事呢?”卡格斯无奈地问自己,因为每次的事情都是那么的突然而令他难以置信。“难道说,因为这次王宫内发生了叛乱,使得本来还得考虑如何进入其中的自己这次可以顺利地进入王宫?然后见到了那个拿着巫杖的宫廷魔法师解决了那些叛乱者并准备整顿军队?然后……”
“没有然后了。”卡格斯这样告诉自己,“总之,一切都还得等到见到那个法师后才知道。”他这样想着,便继续带着塞洁拉想着王宫门口走去。
就在卡格斯他们站在已经能够隐约看得到王宫大门的地方时,几声刀剑碰撞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卡格斯和塞洁拉互相看了看,便都立刻快步向那边赶去。
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卡格斯的视线中,逐渐的,那两个人影越来越清晰。他们各自挥动着手中的长剑,每一招都是那样的流畅而犀利,不过很明显,其中一个人一直处在非常被动的状态,甚至步伐都已经有些紊乱了。
卡格斯带着塞洁拉在足够安全,又能够看清那两人的地方停了下来。其中一人魁梧高大,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盔甲,他的脸上洋溢着强者的高傲,他的步伐轻盈而迅速,手中的那把银白色的长剑闪着亮闪闪的光芒,有如行云流水般,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又一道连续而密集的弧线。另一人虽然也足够的高大粗旷,但是相比之下则仍然不及对方。他穿着一身丝绸制的服饰,丝绸以金黄色为主,其间镶嵌着一些红蓝色条纹,一看就知是高贵之人。他的剑也是那样的流畅而有力,只是他的脸上布满了阴云。对手明显比他还要强上许多,这使得他的脚步感觉有些迟钝,而身体的好几个地方则早已泛出了殷红的血色。而在他们两人的旁边,有个头戴王冠的人躺在地上,他的身上并没有流血,似乎只是昏过去了。
“那个人是……”塞洁拉盯着那个穿着丝绸的剑士,感觉非常的熟悉。“他不就是上次来抓我的那个国王的近卫剑士艾瑞斯泰德吗!”塞洁拉叫了起来。
剑,一下刺穿了身体。
艾瑞斯泰德的胸口被那把闪着银光的长剑刺穿了,他想要挣扎,想要再次举起自己的长剑,但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银色盔甲的高大战士心中嘲笑着面前这个弱者,如果他也愿意牺牲他的记忆而从主人那里得到新的力量的话,或许他会比自己还要强。他这样想着。
银色的长剑在艾瑞斯泰德的胸口中翻转了一圈后抽了出来。艾瑞斯泰德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便轰的一声往后倾倒在了地上。鲜血立刻将他身边的大地染的通红通红。塞洁拉惊叫着捂住双眼,卡格斯则将她紧紧地搂住。
“你们也是军队的人吗?”那人甩了甩手中沾满了鲜血的长剑后,突然对着卡格斯和塞洁拉问道。
“不是。”卡格斯慌忙答道。卡格斯此刻面对着的,不但是一个威武的身躯,一柄散发着银色光芒并透出寒气的长剑,还有自己莫名的恐惧。以前即使面对风之术士塔里斯,雷之骑士帕普莱斯等强出自己很多的对手,卡格斯也从来没有过现在的这种恐惧感。那种恐惧感已经不仅仅是面对强者的恐惧,甚至已经超过了面对死亡的恐惧。卡格斯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那种感觉,但是很明显,眼前的那个人绝对是一个可怕之极的人。
“不是就好。”那人忽然大笑着说道,“现在这个国家已经换新主人了,那就是我伟大的主人提拉尔大人!”
“提拉尔?”塞洁拉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战士,想要问什么但是终于还是因为害怕而没有开口。
战士继续笑着。“只要你们绝对的服从,你们就可以继续活着。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哈哈哈。”战士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他在自己身上审视了一番,然后对着卡格斯和塞洁拉大声说道:“我是主人手下最强的两人之一,死亡骑士赛索尔斯。你们可要记住了。哈哈哈。”说完,他向旁边跨出一步,将剑指着那个一直昏倒在地上的人。
“住手!”远处一个身影飞速地奔跑过来。“别杀他!”那人嘶叫着冲过来。可是,当他赶到时,血正从地面处迸射了出来。
赛索尔斯仿佛很遗憾地摇摇头。“真可惜,他不死的话,我的主人就不能成为这个国家的国王了。”
“陛下!”来者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同时,他也看到了倒在地上血流一地的艾瑞斯泰德。“你这该死的!”他怒吼着向赛索尔斯冲了过去。
“他是另一个近卫剑士布里堪特斯。”塞洁拉叫了起来。
卡格斯曾经和布里堪特斯交手过,他很清楚布里堪特斯的实力。然而,剑技登峰造极的他在死亡骑士赛索尔斯面前却和刚才的艾瑞斯泰德一样,处处受到压制,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用自己的剑来保护自己,而根本没有任何发动进攻的机会。
“为什么会这样。”卡格斯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叛乱的人剑术高的惊人,而本应拿着巫杖的宫廷魔法师为何没能阻止他们?“难道是说,叛乱的人才是拿着巫杖的?”想到这里,卡格斯不由哆嗦了一下,他慌忙也抽出长剑,加入了赛索尔斯与布里堪特斯的战斗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