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悟静的弩箭射穿监视军官喉咙的时候,周围早已等待的“民夫们”纷纷亮出了拢在袖中的匕首揉身而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三百多站得最近的江州守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割断了喉咙,而他们手中的刀枪成了“民夫”们的最新装备。
“啊~反了你们!”
“不错!”
当靠后的江州守军反应过来准备抵抗时,最不怕死的人就是死得最快的人,冲在最前面的和口号喊得最响的立即成了“民夫”中神射手的箭靶,剩下对命还比较看重的江州守军在没了军官督促和没人带头的情况下顿时吓得四散而逃,战斗才刚开始就已匆匆落幕。
才刚射完第二支弩箭的沙悟静止住了手下对败军的追杀,看了看城南方向后下令到,“没抢到武器的把运送金银的车子推出来,等下全部撒在路上;车子别丢了,去几个人到百姓家里拿几床棉被、几罐菜油,等下路上碰到堵劫的守军用火车冲阵,再拆几块门板下来待会做挡箭牌;对了,拿棉被和拆人家门板的时候记得留下点金子,别让老百姓以为我们是土匪,其他人跟我往南门冲,穿了藤甲的先在前面开路。”
“哦,那我们一定多拿油少拿棉被和门板!”
“什么意思?”
“拿油不用付金子,我们可以自己留点!”
“滚!”
轻松调笑中“民夫”们马上自觉分成两拨,沙悟静则带着抢到武器的冲出校场向南狂奔。现在速度就是成功的关键,刚才被打散的守军用不了多久就会带回大量的援军,如果被赌在了城里,那不仅今天任务失败,进来的人也别想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
夏侯渊指挥着士卒排好队抬着云梯做出一副随时会攻城的样子,可始终只是让投石车和弩车连续不断的向江州城门进行压制性打击,自己则站在井澜上观察着城头上动静,如果有必要,东城门这里随时可以变佯攻为主攻。
躲在箭垛后的严颜也正心急如焚的观察着城下荆州军的攻势,而更让严颜担心的是昨天运送供奉进入江州的那个民夫团。陈平对江州实施突袭显然是早有准备,而那个民夫团却恰恰在昨天进入江州,如果这里面没什么阴谋,打死严颜也不会相信,所以在战局一开始就调了两千士卒过去,不管这些民夫是不是荆州的内应也要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人收监,可遗憾的是开战已经小半个时辰了却还没有士卒传回消息。
就在严颜心中的焦虑达到极至的时候,终于有士卒跑来回报,“将军,那些民夫果然是内应,他们杀散了监视的士卒后正向南门杀去。”
“南门?”严颜顿时明白了这里只是佯攻,陈平的真正进攻方向是南门,当初的城防布置是以陈平来的东门方向为重点,整整布防了一万五千士卒,而侧面的南门和北门都只布置了五千守军,另有一万五千人作为预备队,如果此时敌军对南门里应外合……?想到这里严颜不禁打了个冷战,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问到,“那我后来派过去的人呢?有没有劫住他们?”
“这个……那些民夫把押送的金银珠宝撒在路上,后来赶去的士卒正在抢夺财宝,所以……”
“饭桶,命都快没了还抢那些东西!”严颜听了忍不住破口大骂,“立即传我将令,调集所有预备军赶往南门。另外,骑快马走巷子赶到那些民夫前面把情况通知南门那边!”下完令后严颜还不放心,点起东门的五千兵马准备亲自赶往南门支援,即使荆州军进城了也要把他们赶出去。
只可惜城外井澜上一直在观察城内动静的夏侯渊此时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
黄忠率领的水军此时已在江州南门和守军展开了激烈的攻城战,仗着藤甲的优势,黄忠没必要顾虑那仅仅由投石和热油造成的小伤亡,为了能将守军的注意力吸引住,黄忠将攻城的水军分成了三波,轮番不断的向守军发出最猛烈的攻势。俗话说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黄忠麾下水军最大的特色就是神射手和脾气暴躁的猛男多,长期的艰苦训练却经常只能押运粮草和对付水贼,早已让这些血气方刚的水兵的内心充斥着压抑和暴虐,今天,就是他们发泄的时刻!无须盾牌掩护的神射手在护城河边站成一排,只要是城楼上敢长久把头暴露在箭跺外的就给他来个对穿;而更多的辅助弓箭手根本就不需担心误射到自己人,只管将大量的箭矢抛射到城楼上,至于会扎着谁,那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其他不怕死的猛男则咬着刀子游过护城河后顺着云梯向上爬,偶尔回头骂上一句“哪个不长眼的专对老子屁股射?”
拜托荆州主力在东门的牵制和水军在南门的激烈攻势,沙悟静一伙在向南门行进的过程中没有遇到多少阻碍,沿路遇上的小股巡逻部队也被轻易打散,没费多少劲就冲到南门附近,只不过南门城下此时正有一个千人队堵在门口,对方显然已经发觉了沙悟静这一伙人,已排好了密集方阵严阵以待,而且外围还临时布置了一些拘马做路障。
沙悟静没有直接领着队伍一窝蜂的向前冲,因为自己这一伙人没有足够的弓弩做掩护,又没有足够的盔甲,如果贸然冲上去只是送死。所以只是命令穿藤甲的十个人去附近民房搞几套棉衣打湿穿上,做好冲锋陷阵的准备。接下来就只有等待,等待后队的赶上!
堵门的守军千人队也没有主动进攻,现在内外交困兵力不足,唯一的办法就是拖时间,等待援军的到来。
两边都在做着同样的打算,时间就在这种对峙中缓缓流逝。
可惜时间站在了先动手的民夫这边,沙悟静留在后面撒金子的弟兄已拖着堆满油淋淋的棉被的板车和几十张门板、矮脚桌赶了上来。沙悟静立即擦着火石将板车点燃,同时看了看那十个穿着藤甲套着湿棉袄的兄弟,“你们去推火车冲阵,剩下的人顶着门板、矮脚桌跟着我冲锋!上!”
“杀!”穿着藤甲套着棉衣的十个人冒着有如挠痒般的箭雨推着火焰高涨的板车朝着堵门的千人队狂冲而去,撞翻拘马后就向着人群里推,吓得前排的蜀兵纷纷向两边逃散,冲得阵势顿时凌乱不堪。
“用枪卡住车轮!”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原本溃散的蜀兵有不少又从板车两边冲了回来,蜀兵之中多巴族人,也具是悍不畏死之徒,他们有的用长枪搅进车轮里阻止板车继续前进,有的见砍不动推车的民夫就猛扑而上将对手掀翻在地,原本凌厉的火车阵冲进了守军阵势的三分之一就已无法再次前进。
不过将守军的阵势冲乱就足够了,沙悟静指挥着紧跟在后的民夫扑进了阵势的缺口之中,迅速和敌人搅和在一起,近身肉搏打混战正是现在的虎豹骑突击训练了半年的拿手好戏,而且原本在城楼上支援的敌方弓弩手此时已不敢放箭,战事顿时成了大人逗小孩玩的游戏,沙悟静更是在人群中上蹿下跳,专找下命令的军官放冷箭。
“守不住了,快逃!”
不知道什么时候守军督战的军官已死在乱军之中,肉搏呈现一边倒的状况更让守军丧失了最后的斗志,随着有人开始带头逃跑,堵在门边的蜀军终于开始溃散。沙悟静立即一边命令手下弟兄打开城门一边带着部分兄弟趁势冲上城楼抢夺吊桥的绞索,而城外的荆州水军此时已经有部分冲上了城楼。
南门,守不住了!
“轰!”
吊桥伴随着巨大的声响砸在了护城河上,杨起冲天的尘土。
“冲!”期待已久的黄忠立即指挥预备攻城的两个梯队犹如精子入宫般涌入了卸下最后贞操带的南大门。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伴随冲锋的高昂战歌听得黄忠差点脑溢血,“谁他妈要你们唱这种歌,给老子换一首,要宣扬我军是仁义之师,进城后不得劫掠百姓!”
不过歌还没来得及换,刚进城的水军迎面撞上了赶来增援的严颜,黄忠冲着对方轻蔑的瞅瞅,“来者何人?江州已破,还不速速投降!”
“放你妈的屁!格老子滴,把这老不死的瓜儿子轰出去!”
湖南话和四川话相差不大,即使别的一时没听明白,老不死这三个字还是能听清楚,今年刚满五十的黄忠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老,见对面那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人居然敢骂自己老不死,本就脾气火暴的黄忠立即发飙,张开手中的特制巨弓就是一轮五箭连发,直取严颜眉心、喉咙、胸口和左右两臂,把对方的闪躲空间全部封死。
逞口舌之能的严颜连翻身下马的机会都没有,对面的箭就已疾冲至眼前,慌忙之中只能侧身抬手护住要害。一阵剧痛袭来,右手左臂皆被贯穿,整个人被巨大的惯性掀翻落马,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地上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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