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自此谁也没有上车驾马,并排行走说笑了半天,此时烈日已然高挂空中,空气被烤的扭曲,层层热浪叠加流转,端的是酷热非常。
蒋贵抹了一把汗骂道:“这狗日的天气,真他娘的让人受不了!”
张易行提议道:“不如今天午饭就去我营中吃过,说起来,庆远兄可是很长时间都没有跟我喝过酒了!”
孙庆远笑着道:“易行提议,我又有怎敢不给面子!”此刻卫兵队伍远远的跟在后面,两人不由又恢复了在私下里的称谓。
蒋贵听了立刻大笑道:“哈哈,这下好了,喝完酒俺正好跟萧兄弟比试!”
萧白一愣,两人关系转好,他早已忘记了比试的事情,不想这蒋贵竟这般执着,想起他说的那三样比试方法,登时头痛不已,骑马?他记得前生只在沙漠上骑过骆驼。箭术?家中虽然有弓,但他十几年来全心锻炼自己的拳脚,并未练过弓箭啊!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武功才能上得了台面。
萧白不是个容易低头的人,这是务须质疑的,要是没有一股韧劲,那他前世也不会一举成为美国的地下拳王。
正在苦苦思索对策,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声马嘶,紧跟着又是一声惨呼响起,几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骑兵所跨之马不知是因为何事受了惊吓,马蹄高高飞扬,将骑兵甩了出去。
萧白心中顿时一亮,自己虽然不会骑马,但靠着一身的力气和刚刚修炼的天地宝鉴心法,想要驯服一匹烈马应该还是不难的。按照这个规律依次类推,自己虽然不会射箭,但前生在军中可也是飞刀高手,无论什么类型的军刺匕首,只要掂掂重量,便可确保百步穿杨,今生更是将这门技能运用在了石块之上!避重就轻,自己完全可以利用拿手的东西和他比啊!
想通此处,萧白不由大乐,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蒋贵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后的情景,这些都是他亲手训练之人,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时候给他大上眼药,此刻看清摔倒之人不由怒声大骂:“你奶奶个熊!平日里叫你多练习练习骑术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摔死你也活该!”
兵卫们听后立时爆发出轰天大笑,显然那人平时没少挨了蒋贵的骂。
那人艰难的扶腰站起,大声讪笑道:“蒋头,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以前那匹马拉痢疾骑不出来,这匹是早上现牵的,牵它的时候正赶上它跟一母马调情,你说它能不挤兑我吗?”
此话一出,队伍中笑声更大,连萧白和孙远庆亦不禁大笑出声,张易行笑了笑道:“你们这帮小子就不知道给我长长脸吗?孙大人在此,还尽说些粗话!”
那人一听立刻缩了下脖子不敢再言,孙庆远笑道:“无妨无妨!整天跟着那些酸臭酸臭的文官打交道,烦都烦死了,体会一下这军中风情,也甚为开心吗!哈哈!”
萧白被这军种气氛感染,登时心中感慨万千,眼中亦现出意味不明的神色,既似向往,还似忧伤。
张易行看在眼里,问道:“萧兄弟很想当兵?”
萧白长叹一口气,眼光回望身后军队,悠悠道:“当然,做梦都想!”
张易行眼睛一亮,他能够看出萧白此言全是发自肺腑,大笑道:“好!有这等志气的才能叫做真正男儿!呵呵,只要你想当,随时我都欢迎!”
孙庆远听的一惊,萧白想当兵,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武阳地处建雄之南,临近边疆,东向海洋,不仅要经常增援边疆,还要不时清扫遗漏海匪,萧家把唯一血脉托付自己,自己怎么敢让他去冒这份险。虽说萧白武功高强,可万一出现个意外,自己可怎么向萧家上下交代。当下连忙道:“我看此事还是今后再议,怎么也得让萧先生首肯才行!”
萧白知道孙庆远心中顾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张易行也感觉这话在理,摸了摸下巴嘀咕道:“以萧先生的胸阔,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这时几人已经走到城外不远的一个密林处,城卫军大营便是安扎在此。
一入大营,萧白立刻感觉耳目一新,只见人高的白色方菱帐篷密密麻麻罗列四周,旌旗腊腊飘起,战鼓铮铮中,校场哼哈暴吼不绝,兼且不时巡逻走动的卫兵兵刃虽在烈阳照射之下,却是反冒寒光,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战疆联营的气息,萧杀涌涌!
萧白虽然在前世的电视或电影中也没少见到过这种场面,但哪一个电视电影又会真正将千军万马的大营拍放出来,虽然武阳城卫大营不过区区两万兵马,但其营地之大,帐篷之多,放眼望去给人的感觉就象是杀气汹涌的白色海洋般,雄魄壮观。
更何况看电视又怎能比得了亲眼所见,一时间只觉得心中翻腾不已,热血瞬间冲上头颅。
当下忍不住赞道:“城卫大营军威凛冽,定是一支非常雄壮的威猛军队!”忽然又想到同样是一营所出,但为何昨日之兵与今日之兵相差了那么多?心中顿时迷惑不已,但为了顾及孙庆远的面子,当时到也难以出口相问。
孙庆远人老成精,一眼便看出萧白心中所惑,苦笑道:“萧贤侄你不清楚,武阳城东临大海,南近边疆南吴,既要经常增援疆外城池,抵御吴国不时骚扰的大军,又要清扫漏进内地的海盗,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兵蛋子,可都是战场嘶杀中存活下来的老兵,而你昨天看到的虽然也不算新兵,却都是城中官宦富豪的子弟,根本就没在营中训练多久。张将军天威,把城池防卫的犹如铁桶一般,他们更是从不知道担忧,每日只是享受,你说,两队兵马如何能比?”
萧白一听心中立刻释然,同时亦不禁在心中对张易行升出敬意。
张易行听孙庆远在萧白面前这般夸他,登时觉得面上有光,心下大乐。要说萧白一个乡野小子,本不应该另他这般在乎,但张易行总觉得眼前这个年岁不大却异常老到的少年,加以时日必非池中之物,连带着萧白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变的超然起来。
几人走入张易行的帅帐,蒋贵在帐外吩咐一番,军需营的士兵很快将酒菜就摆了进来。
军中不备美酒佳肴,酒是烈酒,菜是烤肉。但大碗大碗的酒,整只整只的肉!吃上去却也别有一番风情!遗憾得是萧白对酒并无多大兴趣,不是他酒量不好,而是前世里艰苦的条件,严格的训练都让他连想想酒的时间也无,今生除了过节的时候会陪家人喝上两杯,平日里好象也没有什么喝酒的时间。所以只是不住轻啄浅饮,作陪酒角色,并未多喝。蒋贵则心里惦记着要与萧白比试,为了避免酒醉也只是连干了几大碗便再不多饮,同样变成了陪酒角色。
自此就只有张易行和孙庆远不停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酒过半旬,两人不由都有了些许醉意,谈话也不自觉又涉及到男人最感兴趣的话题——女人。
蒋贵生的面恶,在女人堆中一向不得缘分,此时听的无趣,便向萧白提议道:“不如你我现在就出去比试,如何?”
萧白此刻两个眼睛瞪的提溜圆,正听的上瘾,想借此机会多积累一些无烟战场的征战经验,刚要推辞,却见蒋贵竟先行走了出去,心中苦笑,连忙告罪一声,随蒋贵而去。
两人快步走到校场,却奇怪的发现本应训练的士兵此刻都整齐的围坐一圈,把校场中央空出了好大一片空地,所有人都睁着一双期盼的眼睛紧盯向自己这边,竟象是一直在等待着自己一般。
萧白暗中乍舌,这蒋贵的速度不会这么快吧?转头望去,却看到蒋贵也是一脸迷惑的站在那里,明显也在迷惑当中。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长着嬉笑脸的卫兵,萧白一看,正是入营前从马上跌下的那个,这人可说是帮了他大忙。
蒋贵一看此人便忍不住大怒,喝道:“奶奶地,周平,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训练的时候不训练,都坐着干吗?是否又是你小子捣鬼。”
那名叫周平的卫兵连忙解释道:“蒋头,咱们可一直在训练来着,只是刚才听说你要用校场,这才倒出地方,嘿嘿,也显得咱们兄弟有效率不是!”
蒋贵笑骂道:“就他妈你小子理由多!”说着便要引萧白入场。
萧白却突然一拦他道:“蒋大哥,比试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蒋贵想都没想就答应道:“好!你说!”
萧白心中暗想,这蒋贵还真信的着自己,就不怕自己使诈?面上却是笑着道:“这比武呢,蒋大哥你随意。不过这骑术和箭术的规矩却是得我来定!”
蒋贵眉头一皱,暗想这是什么条件,骑马就是骑马,你再定也不能骑着人跑。这弓箭就是弓箭,你也总不能拿箭射弓啊!想着便点了点头道:“好!我都依你就是!”
两人这才缓步进入校场中央,蒋贵一脱身上衣甲道:“萧兄弟,咱俩先来?”
萧白方一步入校场便忍不住在心中大搓手掌,这可是个过拳瘾的大好时机,此刻听蒋贵一说,心中立刻一百个不愿意,笑话,跟你打完谁还会跟我交手?连忙摇头道:“还是算了,先让小弟跟其他兄弟比过,若是能连赢十场,蒋大哥再上不迟!”
萧白这一句连赢十场顿时另周围的士兵听的愤声四起,一个个摩拳擦掌,显然是都想要上来与萧白切磋一番,亦或者说是想把这个敢说大话的小子教训一顿。
蒋贵却不敢小瞧他,他知道虽然孙庆远平日好说大话,但萧白要是真没两下他怎么也是说不出来的,当下道:“好,咱们就按你说的办!”说完在场中点了一名身材非常壮硕的大汉,其他士兵们一见立刻高声叫好,为那大汉打气加油不停。
蒋贵退出场外,大声吩咐道:“为了免伤和气,咱们不比兵刃,只比徒手对搏!”
萧白一听到“徒手对搏”,心中登时浮起一丝意味不名的感觉,眼光有些怜悯的看着那名士气高昂的大汉,忍不住笑着小声嘀咕道:“呵呵,徒手对搏……徒手对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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