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春院的地下密室里……
上品檀香在炉里缓慢的燃烧着,丝丝另人心静的典雅气味,混合着密室中昏暗的光线和沉默的气氛,却显得诡异非常。
此刻,密室中正或站或坐着八个人,如果萧白在此,便会惊奇的发现,这八个人里,有五个他是认识的,分别是两月前自己救过的神秘老者师徒,李宵和杨德财老板,想必他定然还会疑惑,这些人为何会坐在一起?
下首,还坐着一个鹰鼻鸠目的秃顶老者,在他后面站着的两人却是奇怪,竟然会是一对孪生兄弟,两人长相具是星眸玉面,若不是他们一个挂着郎笑,一个面酷如霜,定会让人怀疑面前的两人是自己眼花所至。
摆放在密室正中央的茶几上,正平铺着两部厚厚的资料卷宗,它们皆都被翻开了第一页,那上面,赫然写着同一个名字——萧白!
天机老人面沉似水的坐着,满是褶皱的双眼,使人看不清他将目光放在那里,这时声音平静的道:“各位,神教五大分支,现在有两个已经同意拥护这个人……不知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秃顶老者双肩一颤,冷笑道:“哼哼……天机阁主也说了,五大分支也不过才两个同意,这么急叫我们天星宗来是什么意思?”
李宵满脸笑眯眯,眼中却是乍闪一道寒芒,哼声道:“呵呵,若不是我们神兵门的孩子恰巧碰到殷宗主,恐怕……单单是一个信号,天星宗还是请不来的!”
殷姓宗主面色一沉:“李宵,如果我没记错,你不过是神兵门下的一个小统领,这里恐怕没有你说话的份吧!况且……天籁峰和血歃盟同样没有来人,你们为何偏偏要拿我们天星宗来做文章?”
杨得财肃立在李宵身后,听后怒目斜视一眼,道:“老门主退隐,在我们神兵门众弟子眼中,李统领就是门主!”
殷宗主听后突然大笑起来,长身而起道:“哈哈哈,希望如此吧,不过殷某要提醒李统领的是,贵门的朱统领仿佛也对这个位置势在必得呢!”说完转向天机老人微一拱手:“如果今天找殷某就是为了效忠一个尚书公子,那么请恕我失陪了!也不怕对你们说,如今的神教已经散了,天籁峰百年未出,我天星宗和血歃盟也打算效忠匈奴的狲卓王子,话说到这份上,殷某告辞!”
殷宗主走后不久,一个灰衣人从暗门走了进来,对着天机老人跪地行礼道:“阁主,萧公子来了,正在如烟姑娘的雅阁!”
天机老人点了点头:“你去吧,先好生招待着,过些时候再给请来!”接着又抬首一笑道:“呵呵,殷秃子说的不错,如今的神教已经面目全非了!”
李宵面上笑意不减,沉吟道:“搞不好,神教分支……将来要在战场上‘合并’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天机老人斟了一口茶,幽幽道:“不过,殷秃子的不屑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李宵想了想问:“阁主的意思……”
天机老人点了点头:“不错,现在来看,我们只能于萧公子成合作关系!”见李宵仿佛要说什么,天机老人将手一摆又道:“如果他真正有实力的话,天机阁和神兵门不需你我吩咐,自然会有办法让所有人偶全心效忠他!”
李宵一惊,道:“如此一来,神教两个分支今后便要姓萧了?“
天机老人笑了笑:“呵呵,李统领认为,天下间还存在着神教吗?神教中人千百年来不知扶上了多少个开国帝君,结果呢?还不是因为把持秘密太多,又不肯彻底归复在这些帝王麾下,因而常年被朝廷追杀,背负着魔教的名头,不敢浮于水面?”说完又叹了口气道:“换个姓氏,或许才是能够保留下去的正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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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十分。
孙梦瑶托病不出,孙夫人也托病不出,孙方鸣又于一月前出外游玩至尽未归,因此,满满一桌子好菜,却只有孙庆远和萧白两人享用。
然而在孙庆远眼中,今天的萧白仿佛变了一个人,又仿佛满腹心事,虽然表面如常,但孙庆远还是看的出来,萧白一直在陪着自己喝闷酒呐,搞的他也失去了很多兴致,所以,这顿晚宴虽然丰富,可两人却吃的并不开心。
饭后,孙庆远递给萧白一个信笺,道:“这封信今天才到,是萧先生寄来得!”
萧白立刻显得有些激动起来,飞快的接了过来,这年代通讯垃圾至极,盼了整整两月,终于盼到信了!
打开信笺一瞧,几张信纸上满满的罗列着母亲清秀的字迹,看着这些絮絮叨叨的话语,一股仿佛天隔般久违了的亲情立时浮上萧白心头,堂堂铁血男儿竟会难以自持的涌出潮般泪水,垂头痛哭起来。
一直以来总认为前生习惯了无依无靠的自己,离开了亲人的温暖并不算什么,谁知竟会错的这般严重,血浓与水的亲情早已深深进驻在自己的心里,成为一种难以回避割舍的情怀。
将所有的内容仔细的看了一遍,萧白擦了擦泪水小心的将它收了起来,信上并为多说什么,只是略微提了一下所有人都非常安康,再过不久便会将萧白接去的事情!剩下的整整几页便都是一些嘱咐身体之类的温馨话语。然而,文笔间那些刻意掩饰的忧愁,却是难以不然萧白发现。
孙庆远见萧白微微缓和了一些,劝慰道:“贤侄,你也不要难过了!”
萧白点了点头,正色问道:“孙伯伯,恕萧白唐突,您也是亲皇派的,京中大小事情应该非常清楚!萧白很想知道!”
孙庆远面上立刻现出难色,道:“这个……萧先生很好!贤侄无须担心的!”
萧白摇了摇头:“孙伯伯不想说萧白也知道,父亲的日子,一定并不好过,不然这封信就决不会是母亲所写,母亲最厌写字,经常是和父亲两人一起,她开口念,却让父亲代笔,如今看来,母亲定是不愿为父亲多添事物罢了!”
孙庆远微微一顿,他想不到萧白竟心细如此,强笑了笑道:“呵呵,贤侄多想了!”
萧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向孙庆远告罪道:“孙伯伯,军中事物马虎不得,萧白这就回去了!”
孙庆远点了点头,随即把萧白送出门外,萧白能够如此为国兢兢业业,他感到甚为开心,他当然想不到,萧白话里的意思是想要尽快将城卫大营训练成自己的私兵而已,现在的国家,实则还并未有资格让萧白效忠!能够让他奔波的,现在来说也只是家人而已……
一人一马行在青龙大道上,马是骏马,人是俊杰!说来都是另人侧目的角色,然而在此刻一望之下,却是另行人慌忙遁走!
踏雪仿佛能够感受到主人今天的心情不对,一改往日调皮作风,稳稳的驼着萧白行在大街之上。
萧白心中思虑万千,两月时光匆匆而过,可自己的计划却丝毫未有进展,虽然城卫大营的军心正一步步落在自己手上,但这些总是要关键时刻才用的上的,现在看来,却是难以利用。
看着因他而行人渐少的大街,萧白突然感到一种陌生的感觉浮上心头,那便是无助,当下忍不住自责:“萧白啊萧白,你可真是越来越软弱了啊!”
不知不觉中,一人一马却行到了扬春院楼下,由于萧白曾在此谱写月满西楼的关系,这曲子虽然随处可听,但所有人却都认为在这里听才更有味儿,所以扬春院的生意直线上升,时候未晚,迎客姑娘却早已站在了门前。
此刻一见萧白,立刻全都迎上去腻了起来,对于这种不算艳遇的艳遇,萧白一回生两回熟,此刻早已感到些须厌烦,当下不由微微外放真气,这些满心欢喜的姑娘便再难靠近他一步,眼看着萧白一步一挪的走了进去。
然而,见一见如烟仿佛并不容易,甩掉了这些姑娘们,面临着萧白却是第二道关卡。
扬春院中正弹唱着萧白的《月满西楼》,只不过唱曲的却不是如烟,自从听说萧白和如烟两情相悦,杨老板便把如烟安排在扬春院后院一个幽静的雅阁中,承诺今后再不让如烟见客,单只服侍萧白一人,萧白虽然疑惑,但却也放下了心,为如烟赎身的事情也暂时没提出来,杨得财说话,萧白还是能够相信的,各个方面都明确的表明了,他确是个守信之人。
萧白看着最后一道通往正厅门廊,心中忍不住苦笑起来,按照前两次的经历,自己进去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应付四面八方而来的寒暄。
“萧将军……哎呀,您可是稀客,我们这些公子少爷想见您一面是真不容易啊!”
“嘿,到底还是来了!”萧白心道一声,立刻强笑着迎了上去。
紧跟着寒暄而来的,便是各位公子这个哪个的问题,弄的萧白之头疼,这时赵淳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惊喜的叫道:“萧兄?呵呵,军中不忙了吗?”说完边快速向萧白走去。
萧白一见是他,也笑了起来:“抽空出来看看罢!”
赵淳点了点手中折扇,大笑道:“萧兄不厚道啊,小弟请了你几次,你可是都未赏脸!”蓦地又发现萧白眼中流露出的一丝忧愁,问道:“萧兄仿佛是有心事!”
萧白没想到他心绪细蜜,居然能察觉到此处,又想到他是王孙,京中事情定会知道不少,也想套出一些消息来,当下道:“家父今日来信,可惜却没有提到多少京中情况!”
赵淳微微一顿,立刻听出萧白话中隐藏的意思,靠上去小声道:“这京中之事,小弟是不好多说的,不过依照小弟看来,萧先生爱之心切,竟然忽视了萧兄大才,不然如果能够将萧兄带在身边的话,一定会剩却很多烦恼!”说完,又立刻大笑一声:“诸位公子,咱们就不要影响萧将军去探望如烟大家了!想必后者早已等的急了!哈哈!”
他的话另众人为之大笑起来,萧白却是一顿,赵淳婉转的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当下道:“谢世子!”
赵淳拱手道:“萧兄慢走!”
萧白熟门熟路的来到如烟的雅阁,没有窍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却不想一道香风立刻扑在自己怀中,便听如烟幽怨且喜庆的道:“公子终于来看如烟了!”
诱人的体香让萧白心中一阵酥麻,柔声问:“这半个月,没什么事吧?”
如烟贴在萧白的胸膛上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没有公子的日子,如烟茶不知味!”
萧白一把将她抱起走了进去,顺手排出真气,阁门“哐”的一声关了起来。
两人坐在榻上,如烟温柔的为萧白卸了铠甲,道:“公子,如烟想你!”
如烟柔情似水的言语,浓情流转的美目,和隐偌在轻纱下的迷人娇躯,顿时另萧白腹间腾起一股邪火,几乎便不能自持,再混合起心中无比的忧愁,不知为何,萧白现在就只想要发泄,无尽的发泄。
如烟负在他的阔肩,娇喘连连道:“公子,如烟发现你变了,变的更加另妾身心撼了!”
此话更如撩人情火的毒蛇,让萧白忍不住将她按在了榻上。
正这时,敲门声起:“公子,杨老板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