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中易领着整编完成的三千骑兵部队,出现在灵州城内的时候,一时间,举城皆惊。
“党项人杀进城了……”
“快跑呀……”
“孩子他娘,快点躲起来……”
灵州的北门附近,一阵大乱,汉人老百姓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四散奔逃。
有几个躲闪不及的汉人老百姓,慌忙跪到了街边,连声哀求道:“党项老爷,饶命啊……”
“饶了小的吧……”
“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就这么点钱了,都拿去吧……”一个脸色吓得惨白的汉人老百姓,抖索着身子,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高高的捧过头顶。
李中易得胜归来,却做梦也没有料到,竟然会遇见这么凄凉的场景。
落一叶而知秋,由此可见,党项人在灵州,已经吓破了汉人老百姓的胆。
李中易苦笑一声,只得赶紧命令部下们,大声吆喝起来,“李观察大破狗头部落,得胜归来……”
可是,吆喝之声,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沿街的汉人老百姓们,家家关门闭户,躲在屋子里,依然不敢出门。
左子光长声一叹,说:“自唐末藩镇割据以来,我中国已经很久没有在边疆地区,扬眉吐气矣!”
李中易点点头,却没吱声,在小农经济的条件下,原本就异常分散,呈现碎片化的汉人农民。如果离开了严密的组织训练,很难和占据着先天性优势的草原民族,一争高下。
灵州的拨乱反正。任重而道远啊,李中易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临回城之前,李中易曾经让人传回捷报,可是,在看了汉人老百姓的懦弱表现之后,李中易当即意识到。他传回来的捷报,很可能没人相信。
如果不是党项人不擅长攻城,恐怕。灵州早就变成了夏州。
将骑兵部队安顿到城内的大教场之后,李中易一脸轻松的回到了州衙后院。
迎面就见费媚娘领着众婢女,立于院门两侧,娇滴滴的叫道:“恭迎夫君回府。”
李中易哈哈一笑。快步上前。一把将费媚娘搂进怀中,“可想死我了!”
费媚娘心头一惊,挣扎着想下来,李中易在外人面前对她一直温文有礼,这还是第一次作出这么粗鲁的举止。
李中易丝毫也不介意费媚娘的挣扎,大嘴凑到她的耳旁,小声说:“我饿了,咱们先去沐浴?”
“颦儿。赶紧吩咐灶房,就说家主饿了。传膳。”费媚娘很会做怪,明知道李中易说的是痞话,却故意装傻。
李中易心中大乐,拦腰抱着费媚娘,大踏步的进了卧房。
手眼温存的香*艳沐浴之后,李中易将费媚娘摁在浴桶之上,痛痛快快的大吃了一顿美餐。
“死冤家,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只让人送了一封信回来,我……我咬死你……”费媚娘叼住李中易的肩头肉,半真半假的轻咬了一小口。
李中易故作姿态的龇牙咧嘴,感受到了美人儿的关心,他心里美得很。
“嘿嘿,是想我的人呢,还是想着我的棍?”李中易在床第之间,一向无所顾忌,痞话连篇。
费媚娘羞红着脸,轻声细气的说:“难听死了,妾身……都想!”
李中易心中大乐,如此善解人意,懂得迎合的美娇娘,怎么不惹人怜爱呢?
“死鬼,抱紧奴家,愿上天最好能够赏个儿子给妾身。”费媚娘被李中易调戏惯了,原本比纸还薄的面皮,竟然也已变厚。
好一番折腾之后,李中易搂着浑身脱力的费媚娘,陷入到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第二日清晨,李中易刚睁开眼睛,忽然听见一阵干呕之声,从屏风后边的更衣间内传来。
吐了?李中易猛的睁圆两眼,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连衣衫都懒得穿,就赤着脚绕到屏风的后边。
只见,费媚娘正单手扶在墙上,低头朝着马桶干呕。
别是有了吧?李中易二话不说,赶紧从药箱里边找来止吐的药丸,叫人端来温水,让费媚娘吃了药。
等费媚娘缓过劲来之后,李中易已经换好衣衫,笑眯眯的替费媚娘拿脉。
滑而有力,尺脉按之不绝,哈哈,显然是身怀有喜的症状啊!
李中易哈哈大笑数声,有些得意的说:“小娘子,在下不才,已经下种成功矣!”
费媚娘早就听惯了李中易的怪话,当即明白了,下种成功就意味着,她真的怀上了李中易的种!
想当初,费媚娘跟了孟昶不少的时日,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如今,她跟了李中易,其实偷欢的时间并不多,却真的怀上了。
“真的么?”费媚娘喜极而泣,她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怀孕了,却在李中易的辛勤灌溉之下,荒田变成了良田,终于开花要结果了。
“来人……”李中易是当过父亲的人,又是当世名医,自然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他当即叫来颦儿,仔仔细细的叮嘱了一番。
“屋子必须通风,饭后歇息一刻钟后,再去散步……”李中易一路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费媚娘既他有些罗嗦,心里又是甜滋滋的,觉得很舒服。
颦儿倒没觉得李中易罗嗦,相反,她觉得李中易本就应该对费媚娘更疼着点。
由于是刚刚怀孕,胎气不稳,很容易流产。李中易暗暗有些后怕,如果因为动作太过粗野,导致费媚娘流产,那就太糟糕了。
李中易交待过了颦儿之后,因为今天还有大事待办,就草草的吃过早餐,缓步踱到三堂的公事厅内,开始办公。
刺史离开了州衙半个多月,州中待处理的公文,已经积压很多。
李中易走进公事厅的时候,左子光已经早早的来了,正埋头批阅公文。
左子光听见脚步声,连头也没抬,就说:“已经处理好的节略,都摆在您的书案上。”
李中易坐到自己的交椅之上,根据左子光的节略,快速批示公文。
区区一刻钟的工夫,李中易将一大堆处理过的公文,摆到左子光的桌面上,然后,他背着手,踱出门去。
左子光很有些奇怪,信手拿起一份公文,打开一看,却见李中易的批示异常特殊:已阅!
接连翻了十几份公文,李中易批的除了已阅之外,就是一个字:阅!
左子光心中暗想,针对废话连篇的公文,可不就是一个阅字,足以打发了事么?
官方的公文,往往是一大段废话之后,居然连一件需要刺史处理的正经事都没有。
左子光心想,在整个大周朝,像李中易这样怠慢公务的刺史,恐怕就只他一人吧?
临近中午的时候,谢金龙哭丧着脸来找李中易。刚一见面,他就抱怨说:“李帅,党项人一进驻大营,就四处惹事生非,末将的属下竟然被驱赶出了营地。”
李中易故意皱紧眉头,问谢金龙:“他们进驻大营,是奉了我的手令,难道说安排是我安排错了?”
谢金龙听出不对,赶忙解释说:“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是说,党项人进驻大营之后,官军的军心颇有些不稳,大家都害怕遭到他们的偷袭。”
李中易听明白谢金龙的话外音,不由暗暗冷笑,这个谢金龙以前和党项人狗头部落的勾结甚深,此次在整顿蛮务的时候,很多党项人都指控谢金龙吃里扒外。
安排收编的骑兵部队,和谢金龙的手下混住在一起,李中易原本就是想打草惊蛇。
如今,既然谢金龙主动送上门来,李中易老实不客气的断然下令,“来人,请谢都指挥使厢房等候。”
李云潇听了吩咐之后,二话不说,没等谢金龙反应过来,就已经领着牙兵们将他按倒在地上,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
“李观察,末将犯了何罪?”谢金龙自以为和党项人勾结的很隐密,居然还敢反过来质问李中易。
李中易冷冷的一笑,说:“你看看这是什么?”他从袖口之中,掏出一封谢金龙的亲笔信,收信人是狗头部落的族长,仁多横山。
谢金龙一看见李中易捏在手心的那封信,脸色不由大变,他自己的字迹,就算是烧成了灰,也是认得滴。
“我是灵州官军都指挥使,你就算是的观察使,也无权随意处置我。”谢金龙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李中易微微一笑,也不吱声,只是把柴荣给他的密诏递到了谢金龙的眼前。
“谢都指挥使,我这个观察处置使,也许无权私下里的处置你。不过,身为朝廷的西北面行营都虞候,本帅有资格处置你么?”李中易冷冷的一笑,既然谢金龙已经变成阶下囚,他也不介意亮出王牌。
谢金龙后悔莫及,早知道李中易有了准备,他又何苦自投罗网呢?
灵州固有的官军实力就算是再差,谢金龙的手下也掌握着几千人呢,至少还有一战的实力。
按照周制,朔方观察处置使,只负责政务。可是,西北面行营都虞候的身份,异常之高,对于手下所属的武将,除了不能当场格杀之外,拥有临机的处置之权。
“拖下去,打入囚车,准备械送开封!”李中易话音未落,谢金龙已经被李云潇领着牙兵,推搡着拖出了公事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