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是不信朕对你的心还是怎的?”
星彩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认真的说道:“陛下待我以真心,我是知道的,凤妹妹现在这个样子,整天东游西逛,弄得大家都为她担心,若亲身娶了她,那样也好用宫中的规矩把她管束起来,省得她这样整天没僵绳的马儿一样乱闯。”
我摇头道:“星彩,此话休要再提。你我夫妻同心,怎能再娶她人。就算宫中规矩,朕新娶了王美人等几个,朕也是让她们来扶侍于你,如此而矣。更何况,凤儿在父皇面前,向我下拜,认我为兄,我若娶之,岂不是LL。”
星彩抿嘴笑道:“你自姓刘,她自姓关,这算什么LL。别以为我不知道父皇要把她许配给你,让我们共效娥皇女英之事。你心中有我,我是知道的,但星彩身为皇后,也便知道皇后该有的肚量,处置后宫,不让陛下为家事操心,是臣妾的份内事。”
我是感动,又是好笑,上前把她拥在怀里,轻吻道:“好星彩,这后宫若不是你在,朕不知要操多少心——你才是朕的解忧公主——上至太后,中至诸弟,下至各宫各院,关系错综复杂,难解难分,全*你一个人来处置,你一个年纪轻轻地女孩子家。陷入这泥潭,整天考虑什么皇后的风仪,帝王的家事,全没了自己的天性,可苦了你了。关凤的事不要再提,朕不会娶她的。”
星彩挣扎道:“陛下,有下人在呢。”
我却不放手:“怕什么,你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后,朕爱你,还怕别人看不成。”话是如此说。却也挥手让宫女太监们退下了。
星彩被我抱着,吻着,已满脸红霞,星眸半闭,微微娇喘,喃喃道:“陛下,臣妾从不知陛下爱臣妾如此之深。你我新婚之时,陛下几乎从未认真看过星彩,成亲之后你我相聚日短,分别日长。诸葛乔等入宫。陛下与他们在一起的次数竟多于臣妾。臣妾几乎以为。陛下是不喜欢女子的。”说着,脸一下子红了。
我一愣,突然间放声大笑,用手刮她鼻子羞道:“你这小妮子,好不知羞,整天乱想什么?朕岂是,岂是……你真笑死朕了!哈哈!”
笑得半晌,我说道:“星彩,其实你之所言也不假。在开始的时候,朕地确没有注意你。你可知道,朕第一次被你感动是什么时候?”
星彩抬起头来,有些失落,问道:“什么时候?”
我双手捧着她的面庞:“便是你在城门之前统领侍卫。大战魏国细作,保卫父皇和百官的时候。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我的星彩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在那之前,朕一则朝政忙乱,与你相见极少,二则你事事百依百顺,让朕几乎感觉不到你的存在,更谈不上了解。后来相处的久了,才知道你的才学,你的纯真,你的大气和开朗,你地坚韧和刚烈,可是,这些你在宫中却极少表现出来过。你是被皇后这个名份压得,把天性都压制住了。你时时事事只为朕考虑,只为季汉考虑,却半点都没有自己地空间,做一个真正地星彩。星彩,这样,你不苦么?”
星彩已是眼中含泪:“陛下,您何尝不是如此。入宫一年有余,臣妾几乎没见您笑过,每天除了军务,便是朝政,曹魏与东吴的征战,季汉百姓的生业,军队的给养,边境的安危……每天就算是睡了,臣妾也没见陛下睡得安稳过。有时您睡了,我便在旁边看着您,盼着您多睡片刻,睡得安宁些,可是每每见到您睡着,眉头却总是深锁,嘴里叨念着天下大事,忽而咬牙忽而叹息——臣妾心痛的呀!您为国事如此,臣妾不能帮忙,又怎能添乱。”
我不由无语,只是更紧紧的抢着星彩:“是朕苦了你,也苦了朕自己。好吧,今天我们且做真正的自己,不去考虑季汉天下,不去考虑宫中事务,只有我们自己。”
“嗯。”星彩紧闭着双眼,用力的反抱着我,她我肋骨格格的响,“陛下,星彩从来都不敢想,可是星彩,其实是好想好的……”
我也用力的抱着星彩,让她也无法喘息:“今天,朕补偿你。”
“陛下,今天臣妾大边所许心愿,真得实现了,臣妾好开心。”
“那好,明天朕与水神再聊聊,谢他一谢。”
“谢他做什么,我该谢陛下。”
“你谢我什么?用什么谢我?”
“……”
……
大殿之中,灯烛昏暗,罗帐低垂,轻风拂来,送来远处扼子花开放的清香。
……
夜色深沉,钟鼓楼中更点时而响起,弥散在静静地夜空之中。
突然,东市方向腾起火光,火光迅速漫延开来。
有人大叫道:“走水拉!”
有人在惊呼:“里面有人啊!”
人影幢幢,呼声杂乱,哭喊声打破夜的沉静。街头巡逻的金执吾迅速向失火的方向奔去。
……
“启禀陛下,昨夜长安城东市失火,金执吾赶到它时,火势漫延,波及房屋十二间。有三名学子烧伤,一名伤势较为严重。失火原因是这些学子捧书夜读,结果睡着后失火引起。”卫尉陈震奏道。
“令太医前住医治,务必救治好那学子之伤。”此时我心中隐含愧疚,虽然这些人受伤与我无关,但我是季汉天子,他们是受我之令前来的长安赴考,更何况,他们都是未来的英才,伤于未考之前,岂不是可怜。
李严站出来道:“陛下,微臣早说过,天下学子众多,皆入长安城中,不易关防,不易管理,今夜失火便是一例。愿陛下延用旧制,万勿轻易祖宗成法。”
吴懿也道:“陛下,御史大夫所言极是。察举、征召、辟除、任子、赀选诸法,历来皆是大汉成法,根基之所在,龙脉之所系,轻动不得。陛下与丞相初动此法,便天降大火以示警,实为不利啊。”
改革察举制,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此时他们借着这场火灾,向我发难了。孔明还未上朝,我独自面对群臣的攻击,着实有些难以阻挡。张飞、马超二人虽也位列朝堂,但兴兵打仗他们还可以,说起察举考试,他们还比不上一个普通士人。正此时殿门官报道:“丞相大人到!”
众人一齐住声,向殿门看去。却见丞相诸葛孔明身着朝服,手持羽扇,缓缓而来,我心中如放下一块大石头,叫道:“丞相,你来得正好,快给丞相看座。”
孔明向我施了一礼,并不坐下,道:“陛下,臣去看了看那几个受伤的学子,故此来迟,请陛下恕罪。”
我说道:“丞相为公事操劳,何罪之有。适才殿上,诸大臣纷纷谈及此火,竟然认为是上天示警,警示朕得不妄改祖宗成法,不知丞相以为如何?”
孔明听了,一弹衣袖,不悦道:“诸大臣之言,似乎太过。我有一事不明,请问说这样话的大人,未改察举之时,长安城可有不失火之年?未改察举之时,是否各郡各州便无失火之事?此事失火,乃是人祸,此后吸引教训,严加关防,也就是了,但以此为由,将人祸改为天灾,说成上天示警,我不知其人做何感想。”
孔明一番话说出,吴懿低着头,一声不语。李严却道:“丞相此言差矣。正因为改变祖宗成法,学子汇集长安,才造成了失火。丞相不问情由,便来指责,只怕不妥吧。”
孔明似乎这才发现他所指责的人包括了李严一样,道:“噢,原来此话是御史大人说的,恕亮不知,多有得罪。御史大人是为长安安全着想,自然无可厚非,这点我们可以加强管理:比如通令长安城各处学子,虽然陛下特准考试前期,他们宵禁之后可以点烛攻书,但必须在子时前之前全部灭火;保证安全,不得读书时睡着;同时凡学子居所加强防火管理,减少风险;凡住在一起的学子,可以自愿选出负责之人,进行自我管理和约束……总之,杜绝这种意外的方法很多,而不是因此意外对陛下的新政有所怀疑。”
李严哼了一声,知道有孔明,劝我改变新政已无可能,便也不再说。
我心中好笑,有孔明在,朝堂似乎就总是四平八稳的,可真是一物降一物,不论是李严,是廖立,还是刘巴,甚至是三叔和马超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见到孔明,便都不自觉的低头。这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一个人出色,竟然可以出色的连对手都不能当面与他竞争的地步,连敌国都表示尊重的地步。或许,这也正是有人举报他的缘故吧。
当下我问道:“众卿可还有本奏?”
大鸿胪兼客曹尚书孟达出班道:“陛下,魏国特使董昭、陈矫前来长安,眼下已到华阴,不知陛下同意不同意他们入境。”
董昭他们来此何事?我看看孔明,孔明微微唅首。我说道:“子教(孟达字子教),你去安排迎接他们一下,朕且看曹丕有什么把戏。”
五日后,董昭等人来到长安城。而我们紧急调用各种途经,调查曹魏到底有什么变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消息传来。
不过,董昭等前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