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暖的五月阳光中,一叶扁舟随波逐流,船头一衣青衫,一个俊逸少年立于碧波春风之中,正是那如愿以偿的钱青健。他怀中揣着陆乘风的书信,桃花岛的地图,一丝笑意掩不住上了嘴角。
此时的黄蓉定然在那桃花岛,要等一两个年头才能来到中原吧。黄蓉为什么一到中原就看了郭靖了,一方面由于郭靖的善良侠义,另一方面由是他是黄蓉最先见到的优秀男人。那时的黄蓉刚刚踏上中原,在那桃花岛上只有黄药师、周伯通和那若干哑仆,没有比较所以一眼看中了郭靖。这番我抢先一步见到黄蓉,不知能怎样的际遇了。想到这,钱青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在他的眼里,万倾碧波、朵朵青莲,再加上点点采莲的彩衣女子的轻舟出没于碧波青莲之间。轻歌曼语,摇曳着,溢满了太湖的碧波中。声声轻笑、点点青绿、抹抹嫣红,这宜兴暮春时分的春色却显得更浓了。
船靠得岸来,钱青健快步向那宜兴城西的程家小院走去。此时的程家小院也不能称之为小院吧。现在的院落由原来的翻了不知几倍。外院是洪门杰出弟子住的,再往里是内院,一般人严禁入内的。楼阁亭台,栉比鳞次,红瓦蓝檐掩映在绿树红墙之中。最中间的几间是钱青健的书房、卧室、练功房,相隔不远的是三女的绣阁。现在的院落占地足有几十亩,不能再称它钱家小院了吧,我们故且称它为钱宅吧。内院只住着钱青健、三女、十来个洪门女弟子和一些仆妇,这些个洪门女弟子是三女强烈要求收的,她们实在是太寂寞了。内院没有明哨,只高低错落着几处暗桩。最外面的是洪门男弟子轮着看哨的,里面的是女弟子们轮着守的。花影中,假山畔,隐匿着几个石砌的小房子,从里面锁上,外面是不易打开的,这内院可谓十分的安全。
闲话莫说了,钱青健踏进了钱宅,在外院洪弟子的招呼声中,钱青健点头微笑的踏进了内院。
眼前的景致蓦的一变,各种绿意嫣红扑面而来,让人应接不暇,携着单儿,钱青健进了双儿的屋子,她们姐妹俩有说有笑起来,钱青健打声招呼,又向后面的浅色小楼走去。那是程瑶迦在这里的临时的家。程父到也算开通,很多事你情我愿也就默许了。
走了没几步就到了,这是一进木檐白墙的楼阁,分上下两层,浅色的墙壁上蔓着几株爬山虎,已是暮春初夏,长得非常茂盛,西面的墙壁被遮成了绿色。楼上四面开着的窗子隐隐透着绿意,那是房间四壁垂着的绿色纱蔓,瑶迦最爱的颜色自然就是这绿色了。
缓步入阁,门吱呀一声推开了,一楼住着瑶迦的丫环妍儿。妍儿不知在做些什么,见到钱青健进来了,轻施一礼,嫣然道:“公子回来啦,我上去请小姐吧!”
钱青健笑着说道:“不用了,我还是亲自上去看看瑶迦吧。”说话间,提步向二楼走去。屋内的光线随着上下的楼梯而起伏,钱青健缓步走到了二楼。入眼是一面画屏。前几日过来,还没什么屏风啊,钱青健又多看了一眼,屏风上绘着一幅仕女图:花园里,两只粉蝶参差的飞舞在一位绿衣仕女的眼前。绿衣仕女的眼神随着彩蝶而纷飞,眼神细细看去有种莫名的感受。嘴角间似笑非笑,眉目间与瑶迦有几分神似,这画中的女子画的就是她本人吧。钱青健又凑近一看,画的左下首留白处,题着“羡蝶”二字,旁有一小令:“虽无彩凤双飞翼,但羡彩蝶双双飞。瑶迦于淳祐年春暮有感。”
原来是瑶迦的自画像啊,可是她又为何羡蝶呢?钱青健的视线一转,又落到了那只纷飞的粉蝶身上。“两只”、“双双飞”。这才恍然,原来从古至今,爱情总是自私的,把这屏风留在这儿,也是这个意思吧……钱青健摇摇头,叹着,转过了那面屏风。
眼前,程瑶迦正坐在桌前,一袭绿衣,沉静若水,颔首正在绣着什么。弯眉如月,秀颦若黛,双目似水。虽已是很多次见过这瑶迦了,但每次见到她钱青健却都惊为天人。这才叫女子,将水的灵性柔美展现个够,这洛神般的女子,得到她的青睐真是莫大的福份啊。钱青健呆立在门前,静静的看着她。
瑶迦秀颦一抬,见到了倚在门口的钱青健,卟哧一笑,“这个呆子!”。突然,她又似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的收拾手中的绣帕起来。嘴里还轻嗔道:“青健哥,你真是的,怎么进来也不说话啊,吓我一跳。”
钱青健走了进来,笑道:“我这不是刚回来吗,一回来就来看你了,见你忙的来劲不忍心打扰你啊。怎么,你在藏什么呀?”
“没,哪有藏什么呀?”丫头更慌张起来,那绣帕实在没地方藏了,只得掩在她的身后。
“究竟什么呀,我瞧瞧。”钱青健几步上向,抢过瑶迦身后的罗帕。
绣帕带着淡淡的清香,让人鼻窦大开。钱青健将它轻轻的鼻前嗅了一下,作了个鬼脸,笑道:“真香啊!”说着,还意味深长的深吸了口气。
一抹飞红上了瑶迦的双酡,嘴里不依道:“青健哥,你就会欺负人家。”
钱青健笑着展开了罗帕:“我来看看,这绣的是什么?”只见——
一池春水之中,几点青荷,两只鸳鸯相伴着游弋在其中,一只绿的发亮,一只红的妍深。
“绿英满香砌,两两鸳鸯小”
“瑶儿,这是给我的吗?”钱青健望着羞赧的瑶迦轻轻的问道。
“嗯!”瑶迦的头低的也更厉害了。只一字,便让那钱青健心花儿怒放。
宜兴的春意在这院里越发的浓了。浓的化不开,郁的解不得,浓郁的春色充满了,溢透了了整个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