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个人影从屋外快速的闪了进来,直取钱青健手中把玩着的尖刀,这尖刀上刻着一个“曲”字,定是那曲灵风常用的刀吧。人影近了,原来是个姑娘。见她直取钱青健,边上的众洪门弟子口里大喝道:“大胆!”纷纷赶上去阻拦。“休伤我家公子。”燕赵第一个跳了出来,迎了上去。钱青健心里一动,嘴里喊道:“燕赵手下留情,不要伤了她,将她擒下来我有话问她。”这姑娘定然是那曲灵风的女儿傻姑了。
燕赵点点头应声下来,这小子从小吃惯了苦头,虽然在洪门众弟子中算不上最聪明的,却是最刻苦的,也已经学成了九阳神功第一重,所以在众弟子中身手也算比较出色的。
燕赵纵向她的身侧,伸手擒向她的手腕。傻姑挥手格开他的擒拿,回掌拍向他肩膀。这一回掌动作颇为巧妙,应该是桃花岛的功夫了,只是这功夫在她使来比较生硬。燕赵轻纵错开,他习了九阳真经第一重,和傻姑相比较可谓是眼明手快,错身之际,又是一掌拍向她的肩膀,又疾又快的,本就能伤她的,但他一想到钱青健的话,手脚一缓,让了过去。傻姑顺势,整个人向后倾去,并不转身,手掌向燕赵迫近,“到追轻月”,也是桃花岛的功夫,颇为巧妙的掌势,只是在她使来,多了几分烟火之气,缺少灵动之气。眼见那掌势迫近,燕赵也不慌张,身子一旋,闪到她身侧,用掌虚晃,用肘作势要打,吓得傻姑慌乱起来,手忙脚乱起来,燕赵趁机又用脚尖一勾,将那傻姑绊倒在地。傻姑倒地之后,嘴里嚷嚷道:“你使奸,这不算,咱们再打过。”叫着就要爬起。燕赵哪容她起身,扑上去按住,撕下她身上衣襟,将她反手绑住。傻姑挣脱几下没有挣开,也不挣扎了,只是嘴里仍嚷嚷道:“你使奸,我不干!你使奸,我不干!”燕赵轻轻一笑,也不理会她,退了下去。
钱青健走到傻姑面前,她双手被绑在身后,坐在地上,蓬头乱服,发上插着一枝荆钗,脸上手上都是污垢,长长的指甲中塞满了黑泥,也不知有几个月没洗脸洗手了。这个丫头是由于父母的先后去世,变得痴呆起来,父亲死后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想到这,钱青健轻轻的俯下身,温柔的替她解开绑住手的衣襟,微笑的问道:“你是傻姑吧?”
傻姑一听这话,两只大眼睛睁的更大了,咧嘴笑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钱青健也不搭腔,将那把尖刀递给了她,一洌尖刀的侧翼刻着个“曲”字。“你刚才是要抢这把尖刀吧!”傻姑接过尖刀,望着这尖刀,有些熟悉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抢这把尖刀来,只是呆呆的不作声。
“这刀?这刀!”傻姑茫然的抚摸着手中尖刀,嘴里喃喃的。“这刀他是你父亲用的!”钱青健不忍她多想了,出口提醒道。
“父亲!你见过我父亲!”傻姑激动起来,“可我父亲是谁了!”
钱青健摇摇头,看来还是真傻,嗑然叹道:“你父亲就是那曲灵风,你识字吗?这刀上刻着个‘曲’,这就是那曲灵风的曲?”
“曲灵风,曲灵风谁啊。”傻姑茫然的问道:“这名字好熟悉啊!”
众弟子听了曲灵风的故事,又见到曲灵风的女儿变成这等模样,心里也不免得也戚戚然,都沉默起来。
“哈哈”傻姑咧嘴欢笑,“你们怎么哭了,爹爹说了,爱哭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你们都不是好孩子。没羞,没羞!”
“傻姑是个好孩子,你们不是。傻姑乖,傻姑听话,可是爹爹,你怎么不回来啊,怎么不要我啦!”傻姑又茫然的说道。
众人一阵心痛,一种淡淡的别样的痛楚上了心头,弥漫开去,笼罩了这个破败的小酒店,众人一阵沉默。一时间,小酒店里只有那傻姑喃喃的低语。
良久,钱青健才打破这沉重的气氛,缓缓的强作微笑的说道:“傻姑乖,你爹爹是知道的,所以他叫我来接你走。”将她一人放在这里,也太可怜了,还是带去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吧。
“真的吗?是我爹爹叫你来接我的?骗人是小狗!”傻姑展颜欢笑。
“真的。”钱青健重重的点点头,说道:“你手中的尖刀就是他给我带给你看的。用来作凭证的”
“呵呵,嘻嘻。”傻姑笑道,反复打量手中的尖刀。
“我要带你去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那里有个白胡子老爷爷,他会对你很好的,那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好多好多的玩具。”钱青健接着说道,这事也怨黄药师吧,得给他个偿还的机会。
“玩具?玩具是什么啊?”傻姑鼓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很好玩的东西,你跟我们去了就知道了。”钱青健缓缓的说道。
……
钱青健出了破败的小酒店的门,转念又想到:这曲灵风的骸骨有些年头了,说自己结识了他,自己才多大,黄药师一定不信的。于是在牛家村前,一个山阴背槐之地,好生安葬了他。
钱青健和众洪门弟子骑着马,几人带着曲芷和那一口箱子,傻姑本名叫曲芷,这是钱青健向牛家村的老人打听到的,为了了却曲灵风和自己的心愿,钱青健带着几人沿着钱塘江,向着下游的那东海之滨行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