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将来势好快,几个呼吸间已冲破我军三波阻截,眼看就要和袁绍的中军残部汇合,对我们而言,多呆一刻就多一份危险,我大吼起来:“国让保护将军撤到桥上去,其他人跟我来。”我还不习惯指使别人,这后一句是对我所管辖的白马义百人队说的,不过在我和我的所部冲出去的时候,不少本不属于我管辖的军队还是跟了上来。
“挡我者死。”我飞舞着飞羽艳,接连刺死十多个倒霉鬼,他们本来并没有多厉害的武艺,偏偏要勇敢的冲在最前面,自然的就成了我立威的对象。有我这把尖刀在前面开路,白马义立刻展现出训练有素的冲锋能力,扎枪轻松的隔开步兵的武器,然后凭借战马的冲力逼迫步兵散避,跟着顺手一枪就扎穿了步兵本就简陋的皮铠。看来步兵奔跑中的松散阵形对骑兵的阻击能力远不如专门结成的防御阵形,片刻间即被我们冲得阵阵倒退,那位使金刀的将领拨转马头,就朝我们冲了过来。
“来将通名,我颜良手下不死无名下将。”金刀将就是颜良,袁绍手下武艺号称第一的人物,虽然文丑和他齐名,甚至武艺也和他差不多,但高明的人都清楚,他的武艺比文丑总要高那么一线。当然他也不在乎和文丑去分个高低,他们两少小相知,早在孩提时代就一起下河捞鱼,一起上树掏鸟,等稍稍大一点又一起拜师学艺,出了师门又一起参军,从河北一直打仗打到西凉,无数次的出生入死,早就建立起了血肉交融的感情。
由于出身寒微,因此他们虽然有一身超卓的武艺,却一直只能做一个下层军官,直到袁绍在西园当中军校尉的时候,因为机缘巧合,才把他俩收为了下属。袁绍是豪门大族袁氏的长子,但是他不像某些贵公子那么自以为是,他发现了他们的才能,就重用他们,他们也努力的展示着自己的才华。帮袁绍诛杀宦官的时候,正是他们俩率先冲进了皇宫,后来董卓进入洛阳和袁绍起冲突的时候,也是他们率部支援,让董卓有所顾忌,袁绍才能远走关东。
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袁绍还只是渤海太守,为了保证主力离开后渤海不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偷袭,他和文丑被安排留守,错过了和华雄吕布的两场大战,造成了关羽、张飞、刘备三兄弟彗星般的崛起,不过他们并没太多的怨言,毕竟为主公分忧是做下属的职责。等到袁绍智取冀州,又是他俩轻松的杀死了妄图刺杀袁绍的耿武和关纯,威震邺城,其余韩馥的余党才没敢再乱动。
袁绍在夺取冀州的过程中,确实有利用公孙瓒的嫌疑,不过在颜良心里,一丝一毫也没觉得主公有啥不光彩的,在他看来,眼下这个社会就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就是个尔虞我诈的社会,这是他和文丑几十年得出的经验。何况主公总是对的,要知道他和文丑现在都成了重要的统兵大将,虽然地位依然落后于曲义、淳于琼、沮授、郭图等人,但那些人好多都靠着祖先庇佑,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当大官的,只有他和文丑,靠的是自己一身的本事和主公的一双慧眼。
今天的大战,淳于琼这个和袁绍在西园共事过的人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后军,反而是他和文丑被安排成了左右锋,各率领一万兵马。虽然绝大部分都是步兵,颜良还是用他击溃了公孙瓒的的左翼,正准备乘胜掩杀的时候,探马来报说中军遭到袭击。虽然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主公的危机就是自己的危机,所以他带着部下向中军冲突过来。
昨天文丑回来说,眼看追得公孙瓒无路可逃了,半路上突然杀出一个年轻人,看样子都不是一个军人,但这个年轻人武艺了得,竟然能跟文丑打成平手。眼前这少年军官武器战马正符合文丑的描写,一杆枪以极快的速度反复刺出,枪枪致命,眼看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勇猛的扑上去,又一个个干脆的倒下,这种情况无论如何是不能容忍的。想到这里,颜良把马一拍,朝那个少年军官冲了过去。
虽然我也在猜那个金刀将是颜良,毕竟不是很肯定,听到他这么一喊叫,我的热血一瞬间就沸腾起来,昨天还有人说颜良比文丑还厉害呢。
“颜大将军,久仰得紧。”说话间我飞羽艳已经飞快的颤动起来,却是一招“梨花飘香”,这一招出自“破玉枪法”,昨天和文丑交手的时候他用过一次,以前也听师傅说起过,说是“破玉枪法”的绝招,这招枪法也能够靠枪尖的颤动形成虚幻的枪影,更主要的是枪尖不带一丝风声,就好比一个人站在梨花树下静静的嗅着花香那种感觉,对手如果对这点没准备,必然会松懈下来而陷入被动,极端的肯定是一招毙命。
我没想过要将颜良一招毙命,甚至也没想过要迷惑到他,因为我并没有真正学过这个枪法,使不出它的最大威力,我只希望颜良文丑关系够好,看到这个熟悉的枪法会走走神。我达成了目标,颜良显然是呆了一下,然后才想起要举刀格挡,这就落入了下风。
“咣当当当当”,一连串的金属碰击声响起,一回合之间,我攻出了一十三枪,枪枪都被颜良挡了下来,不过他的坐骑被巨大的冲撞力推得后退了两步,脸上也是一阵红潮,显然是吃了暗亏。
“颜良将军好功夫,可我现在不空和你玩了。”他那把篆刻着黄金纹路的刀重量至少在六十斤以上,猛烈的撞击虽然给他造成了一些伤害,但我也觉得吃不消,两臂腰背都被震得阵阵酸麻。虽然我很想跟这样的高手多过几招,可看看四面袁军越来越近,田豫和公孙瓒也还没冲出去,我不得不放弃这诱人的想法,趁颜良还没反应过来,拨转马头吼到:“兄弟们,咱们走了,杀啊。”白马义的战马都是经过挑选的良马,大家一齐转身就跑,颜良的步兵一时半会也追不上,后面还传来颜良粗犷的叫喊:“你就是文丑说的那小子吗?叫啥名呢?”
对他的咋呼我毫不理会,跃马挺枪向东杀去。
田豫保护着公孙瓒正向东北方向猛冲,那条路是我们刚才来的方向,敌人被冲开的缺口一直都在,即便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也无法分身出来填补这片空白,此时他们正辛苦的应付着田楷的压力呢。沿着这条路冲出包围圈,将是最快捷而安全的路线,只是不知道这是公孙瓒的主意还是田豫的主意。
看着敌人正分出一部分人来阻截我们突围的队伍,我一边大声的招呼着身后的同伴,一边将飞羽艳架在马背上,伸手摘下长弓,一口气把剩下的两壶箭都射了出去。箭支划过百步的距离,准确的刺进敌人的胸膛,顷刻间就射倒了二十来人,陈立在我身后兴奋的叫喊着:“太厉害了!队长好箭法!”其他人也一齐吼叫起来,那种兴奋的感觉仿佛刚才那二十支箭是他们射出去的一样。
被我射到的那片区域,敌人一片混乱,一大群白马义后面跟着更多的步兵毫不客气的冲了过去,很快就破坏了敌人军阵的一角。当然,这时的军阵早就不像一开始列队那样整齐和规范,反复的冲杀让许多位置上都不那么严密,看来袁绍军队整体的训练素质并不高,至少并不都像刚才我们遇到的中军大队。
飞羽艳寒光闪烁,连杀十来个人后,已经很少有人冒死上来阻拦的了,几千的骑兵步兵蜂拥而过,一时间袁军也没办法阻拦。回头一看,袁绍的中军大旗正在挥舞着前进,显示他亲自带队追了上来,那个叫颜良的人来得很快,很快赶上了我们还来不及撤退的步兵,我正打算再回去抵挡他一阵的时候,北面一带突然出现大批敌军,看来是我们的右路也受到了重创,敌人得以抽调兵力向桥边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