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形势越来越严峻,虽然城防工作已经作得很细,大家还是能感受到压力,特别是曹操,他在东武阳表现的那种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能力,让我们至今心有余悸。听说曹操马上就要兵临城下,许多人都愤愤不已,但是要讨论出一套有效的对付曹操的方法,确实很难,至少大家一直讨论到第二天上午,也没人能拿出一套比较好的方案。
第二天下午,曹操的两万大军陆续出现在南城门楼的视野之中,刘备带着我们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在城楼上观察敌情,他们在离城三四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人马过万,遮天蔽日,只见敌人一队队按照各自的方位开始散开,或者就地取材,或者用随军携带的物资面向发干城建起三座营寨。当曹军抵达南门外的时候,从西边转出一支大约两千人的部队,看起来是袁谭的人马,他们是来帮曹军搭建营寨的。
当曹营将士还在安营扎寨的时候,张飞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娘的,曹操不是才赶了几天的路么,现在一个个肯定手软脚软,大哥你给我五百人马,我去他们营地中转上几圈,保证他们今天晚上没地儿睡觉?”
这个提议从昨天开始已经好几个人提过了,但是考虑到曹操军队的战斗力以及曹操本人行军的法度,一开始大家就认为这样不可能占到什么便宜,事实上,敌人在扎营的时候,最先到达的两营人马一直在外围列阵,没有参加搭建营寨,肯定是在防备我们趁机攻击。
所以刘备立刻就否定了张飞的建议,一直盯着曹营目不转睛的田豫却眼睛一亮,把刘备拉到一旁低声嘀咕了几句,我站得远一些,隐隐只听到他在说:“……迷惑……攻击……”
刘备高声吼道:“益德,过来。”
张飞正在一旁闷闷不乐,听得刘备吼他,连忙转过身来,刘备喝道:“给你五百轻装步兵,看到东西两面敌人的警戒部队没有?你先假装从中间突破去破坏敌人扎营,看到敌人的警戒部队开始包抄,你就带着大家全力往回跑,能跑多快跑多快。记住,如果兄弟们伤亡超过三十人,你回来等着军法处置。”
“这样啊,那不是还没遇到敌人就得逃跑,我张飞不当逃兵?”
“你去不去?”刘备眼睛一瞪,张飞雄壮的身躯猛的一哆嗦,转身跑下了城去。
张飞的五百兵马刚一出城,敌人的警戒部队就开始缓缓向前推进,但是在张飞的命令下,五百轻步兵以极快的速度朝敌人试图搭建的中寨冲了过去。敌人显然没有看明白这一小队步兵的狂妄举动,所以反应比较迟钝,很快就被张飞的部队冲到离中寨半里的地方,那两队警戒在东西方两三里之外,眼睁睁看着张飞他们就要冲进那些正忙碌着建造营寨的曹兵之中。无论曹军多么精锐,只要被张飞这支全副武装的小队一冲,敌人这个营寨刚刚打下的基础可能就要付水东流了。
这下敌人的两营警戒才快速行动起来,中寨那些曹兵也在一阵金鼓声中停下了手中的活,拿起武器开始结阵。
眼看敌人的两翼开始收拢包围上来,张飞还带着军队在往前冲,刘备恨得牙根痒痒的:“云长,你带五百轻步兵,多带弓箭手和长枪手,马上出城去接应老三。”关羽刚走,刘备又对我说道:“子龙,你带五百骑兵,从东门绕个圈子,冲击敌人东面警戒营的身后。”这下我比较明白的,张飞撤退,敌人追赶,关羽阻挡,让我绕老大一个圈子去包抄。
我连忙转身下楼,只听得刘备在身后叫道:“鸣金,让张飞马上后撤,真不知死活,非要等敌人包了饺子才回头。”
现在城里的骑兵连将领的亲兵都算上,总共也只有千人不到,为了便于指挥同时尽可能的发挥骑兵的威力,昨天刘备已经重新把所有骑兵整编为了一个营共八个百人队。原来属于我的白马义被编为了三队,我则被刘备任命为了新编骑兵营营长,箭伤初愈的陈立任副营长,原来掌管平原骑兵中队的张飞和我的副中队长田豫被刘备留到了身边听候调遣。
陈立给我点好了五支百人队后飞身跨上了战马。我一愣:“你干什么?”
“杀敌去,还能干什么?”陈立把枪一挥:“不是刘相的命令么?”
“刘相什么时候命令过你了?”我明白过来,他是休息几天休息出毛病了,现在想出去活动筋骨呢,然而他的箭伤还没好,我怎么会让他轻易出手。“小姜,把副营长留下。”我对他的卫兵姜希下了个简单的命令,心领神会的姜希立刻死死拽住了陈立的马辔。
我带着兄弟们向东门疾驰而去,这时候所有的人都呆在家里,大街上畅通无阻。当我们到达东门的时候,城门刚刚打开,我一马当先,雪儿从放落的吊桥上一跃而出,我的缰绳轻提,它已经侧身转向南方。身后的五队骑兵先是排成四匹马一排,出城过后,迅速的变成八匹马一排,等转到县城东南角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五十骑一排的冲锋阵型,我在最前面,每十列队伍的最前面是他们的百人长。
张飞的部队已经退到了城边和关羽合成一股,敌人的两营警戒部队已经受到重创,原本方整的队形缺了好几个大大的缺口,看来是和关羽张飞有了一次激烈的交锋。敌人扎营的队伍正在调动,但他们显然没有一到城下就攻击的计划,因此动作缓慢。既然如此,敌人这两营警戒,到现在基本上也宣告玩了。
在我的嘹亮的呼喝声中,所有骑兵一齐发出震天的怒吼,距离敌人还有一百五十步之遥,角弓就已经被拉开,雨点般的箭支撒上了半空。不是所有士兵都能射出一百五十步,事实上角弓比普通步兵的弓更轻,多数时候只能射出六七十步远,但是在高速奔跑的战马上,一方面距离被飞快的拉近,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风的原因,只要把箭高高的射上天空,箭支会乘风飞出很远,等到第二轮箭雨射出,敌人的警戒营后方已经被我们射倒一大片。
第三轮箭雨后,前排的士兵已经冲到离敌人四五十步的距离内,所有的骑兵在百人长的命令下挂好角弓,换上了长达一丈五尺的扎枪。
一个完整的阵型,它的后队总是背向先锋排列的,因为他们本来的作用就是保护阵型的后方不受到攻击,但是现在这两营曹军因为后方是自己的大营,所以并没有对背后的防护,等到发现我们的骑兵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的时候,密集的箭雨已经射乱了他们的后阵,接着五百骑兵如五把尖刀在五位百夫长的率领下冲进了他们的阵中。
在雪儿高八尺长丈二的矫健身躯面前,没有人能够不感到压力,飞羽艳撒出的一道道寒光更是准确的刺向敌人的胸喉要害。在战场上,许多曾经被师傅精心训练的招式正在被我一点点的修正,修正为最适合战场上冲杀的姿势。
当我的骑兵出现的时候,本来在退却中的关羽和张飞立刻分两路杀了回来,不到十息功夫,我们三人已经把敌人两营人马击穿,无论曹军多么的顽强勇敢,在此时,面对三个比猛虎还要凶猛的敌人,他们已经完全无能为力。我们从东杀到西,再从西边兜回来,战场上就已经没有了敌人完整的百人队。余下的敌人纷纷四散逃去,有些在战场上昏了头的竟然逃向了城墙方向,立刻成为了城头的弓箭手的活靶子。
远远的望见敌人有几营人马在向我们缓慢推进,欢呼声我,我们的队伍一涌入城,连战死的袍泽的尸体都没给敌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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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按:
匈奴人衰落之后,鲜卑乌丸崛起于塞北,羌氐兴盛于西凉,不少民族都已经越过长城的界限进入边地郡县,因此无论是幽州并州还是雍凉地区的边防军,都招收有大量的游牧民族士兵,这些士兵战斗力强,在军队的基层有不可替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