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马剑如行云流水般划过,没有人能拯救他,除非他自己,可当我跳上他马背的时候,他连转身的动作都做不了,这不是一个有武艺的人应该有的表现。
“保护先生。”四面的敌人猛烈的骚动着,但他们靠近不了我,周宁和戚飞已经带着队伍把我和那俘虏裹挟到中间,我正在考虑如何处置这俘虏。
“你的名字?”我一边催动着马往北冲突,一边问。
“你凭什么知道?”此人根本没当俘虏的自觉,虽然手无缚鸡之力,脖子却硬得很。
“难道你的名字见不得光?”我也不客气,对一个傲慢的俘虏,我不用客气。
“哼,跳梁小丑。”他的语言依然刻薄。
“戏志才?”刚才我听有人叫他戏先生,兖州姓戏的先生,那可是和荀彧齐名的人,曹操最钟爱的智者,却不想如今落在我的手中,被我叫破了名字,他突然大叫起来:“兖州的健儿们,你们听着,我是戏志才,我要你们英勇战斗,无论如何都要战斗。”
我心中突然一阵的烦躁,都命悬我手还要鼓动兖州的士兵战斗,真拿他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才呢。眼见曹军群情激愤,执行刺穿战术的折冲旅将士伤亡大增,一个曹军将官从远处冲突而来,一把大刀连劈我十几个战士,而且都是一刀劈飞,我把心一狠,提起戏志才那长大的身躯猛的掷了过去。
丢一个人可以有很多手法,至少有一种是把人丢出去的时候可以让他身体舒展,就像要扑到某人身上一样,火光掩映下,许多人都会把迎面扑来的黑影看成威胁,那曹将大刀一挥,一个高难度的自下而上的滑劈,只听得惨叫声、惊呼声不绝于耳,空中洒下一蓬血雨。
诡异的场面让双方离得近的将士目瞪口呆,由于太突然,一直想伺机救出戏志才的曹军官兵都没来得及阻拦,此时才突然尖叫起来:“大将军,那是戏先生。”
“赵云。”鲜血洒了那将军一身,他用手在脸上一抹:“我曹洪指天发誓,与你不死不休。”
“就凭你?”我用剑脊贴了贴额头:“上天要使我成就大功,今日要逮住两条大鱼。戏志才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曹子廉。”上次见到曹洪还是在发干,如今我军处于完全的上风,无论是擒获还是击斩他,都将是曹军巨大的损失。
不需要任何理由,我和曹洪战在了一起。戏志才的这匹马还算一匹好马,就是有点不听话,不过这影响不了我,双脚把马镫使劲踏住,双手握住斩马剑,九州剑法的奥义在心中流过,劈、刺、削、斩、拉、勾、撩,剑剑指向曹洪的要害。
情报表明,曹家与夏侯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曹操与曹仁、曹洪、夏侯渊、夏侯敦等人其实就是一家。人们在说到曹操这四大属将时,通常是把夏侯敦排在第一,曹仁排在第二,而把曹洪排在了最后。我和曹仁、夏侯渊都交过手,对打败曹洪有十足的信心,即便是我骑着劣马,没用飞羽艳。
可情况却出乎我意料。曹洪的刀法虽然不太严谨,气势却极其强大,仿佛是一只受了惊的豹子,把每一分潜力都挖掘了出来,伴随着每一刀的呼喝声,我仿佛要把他矮胖的个头和张飞那黑大个等同起来,都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四十回合,我觅得了很多次机会,却没一次适合冒险,他太狂暴了,每次留给我机会的同时都会给我造成足够的威胁,因此我不得不小心应付,甚至很多时候不得不用斩马剑和他的大刀硬拼,渐渐的我也打出了火器,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谁怕谁来。
九州剑法最不怕的就是硬拼,所以我才一直使用这种特制的斩马剑,要知道通常的斩马剑只长死尺,重十多斤,而我不斩马剑长五尺,重四十多斤,这完全是为了和长兵器碰撞的时候不被折断。
于是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拿着剑的人和一个拿着刀的人放弃了任何的招式拼起了力量,乒乒乓乓的声音在黑夜中传出老远,连数千人的呐喊声都掩盖不住。一口气劈出五十多剑,就如同当年我劈柴一般,曹洪已经气喘吁吁,面临了崩溃的危险。
敌人逐渐被挤压到了几个区域,虽然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这七八千敌军已经所剩不多,加上曹洪已经被我盯住,这场战斗将以我们的完胜而落幕。
正在此时,南面突然传来了一片喊杀声,而且这声音来得很快,跟着就听到了密集的马蹄声,这种蹄声和白马义的蹄声有不同,感觉更加清脆和响亮,这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马蹄铁比较好,第二个是马上之人穿了重铠。
我还打算短时间内先解决曹洪,却听戚飞叫道:“将军,敌人的骑兵,义军兄弟三四千人上去都挡不住。”
“噢?”我两剑逼退曹洪,然后拨转马头,只见南方一带火光乱舞,中间一条火龙正迅速往这边来,看起来对方绝对不超过千人,在战场中却是如蛟龙闹海一般,无人可以阻挡。这是怎样的一支部队?
“虎豹骑来了,虎豹骑来了。”曹军一片欢呼,我的心却在一点点下沉:“让队伍退到坡山,保持队形。”如果对方能用数百人轻松的突破数千人,那绝对表示其中有超级高手,而且即便是小兵也有着非同寻常的实力,以徐北义军的战斗力,人数再多几倍也不过是被屠杀的命运。
沉重的马蹄声在山坡下戛然而止,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动过。“这是真正的精锐,曹军的精化。”伍权叹息道。
“无敌的雄师,比白马义最辉煌的时候更强。”老不正经的单玲面色严峻,他曾经是白马义的营长,连他都说这话,可见这支军队是多么的可怕。
“那一水的装备啊。”慕容彦把手在身前比划着:“铠甲全是精铁的,连马匹都装了铠甲。老天爷,这得要多少钱啊。”
“我们吃了大亏。”吴敦道:“义军的枪杆是木头的,枪头是乡村铁匠赶工打造的,刺在这些铠甲上根本就刺不进去。”
“大家觉得比吕布的铁骑如何?”我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众人,他们中间的不少人曾在历城遭遇过吕布,见识过真正的天下名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