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是谁,搞什么,臭死了!”
一拍开叶洒鬼的门,就听着一阵大呼小叫。
“叶夜让我来的……”
说完这句话,我就倒了下去。
“喂,快醒醒,醒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吓的蹭一下跳起来。
“老头子,你有没有人性,把我扔浴缸里一晚上!就算是恒温的不冷,我也不会游泳,万一淹死怎么办。”
我湿乎乎的爬出来,走到客厅看见个老头顶着红乎乎的大鼻头,正惬意的喝着小酒。
“那算你冤啦。你不知道,我冲了三次,才有点水色。不把你泡着,放哪?还不臭死了!不知道的,以为我老头子臭,影响我交女朋友咋办。”说着老头还一边用手扇了扇。
“你、你、你……”我看着老头儿,想起一个著名角色——孙悟空。如果把酒瓶换成金箍棒,就更像了。想到这儿,不由扑哧一笑。
“你那什么,赶紧做饭去,我得考察考察,小叶子选的媳妇贤不贤惠。”老头眨巴着小眼睛,冲厨房呶呶嘴。
“小叶子、媳妇儿!”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叶夜那么寡言、内向的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爷爷。
“老爷爷,我只是叶夜的朋友。”
“小叶子长这么大还没交过女朋友!”
“……”
我叉起块“老头子”,使劲嚼,使劲嚼……
对面一棵白花花、乱糟糟的脑袋扎在盘子里没起来过。直到最后一口汤呼噜呼呼进了嘴,老头才意犹未尽的抬起头来说:“天天吃大餐,偶而来一顿简单的也不错,就是照小叶子的手艺差了点。”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说吧,小叶子叫你找我有什么事?”老头心满意足的嘬了口酒,打了个响亮地饱嗝。
“我要离开金顶城。”
虽然老头有点为老不尊,还是给人以很亲切、可信赖的感觉。诙谐随意,没有半分长辈的架子。我什么都没瞒他,竹筒到豆,把我在迪星之光研究中心发生的事全说了一遍。我不想因为自己有所隐瞒,给老头带来什么麻烦。
听了我的叙述,老头一言不发,只是抱着酒瓶,不停地喝了一口又一口。
第二天起来时,老头子已经出去了,我没怎么在意,不想,他这一走就是三天。
三天,我待在屋子里半步未出,夜间更是连灯都不敢开,怕给老头子惹来麻烦。除了睡觉,我的心一刻都放不下来。
只要一闲着,就会觉得周围危机四伏,臆想外面是不是有人要破门而入。那种静逸,更是让人紧张的发疯,一点风吹草动的小声音都会让我的神经紧绷半天。
于是,我把老头子的屋里屋外,从上到下擦了三遍。开始用手,后来则用那不知所谓的精神力托着抹布四处飞,连天花板都没放过。这样更费时间、精力,能让我觉得白天短一些。
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让我的心境有了极大转变——不管怎样,我以后再也不会逃避,无论面对什么,都要勇敢的去抗挣,不到最后,绝不放弃。不再贪恋安逸,也不再对任何情况心存侥幸。天道酬勤,我会努力学习、适应,做好一切准备,准备再一次面对迪星之光研究中心的特殊执约者。
叶夜的异能启蒙,使我对自己有了信心。我将不再是任人鱼肉的试验实体,我拥有能改变自己生活的异能,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但有一天,我肯定会坦然争取我的自由与权利。
在老头家,我真正踏上了练习异能的棘途。我用心体会气在变化时的每一种波动,琢磨风能的不同作用,控制它的密度、体积,借助它去操纵别的物体。一次又一次的练习精神力波动与风能的共鸣。
老头子进门的时候,被我吓了个半死。因为我正无聊的利用精神力将老头子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弄到了半空中浮着。他刚进门,就一脑袋撞在他最珍爱的手工陶瓶上。
“哎哟,要命了,我的宝贝啊……”老爷子举着手,跟在陶瓶下面,跑来跑去,生怕我把它跌碎了。
我忙把所有东西归位,却忽略了老头脸上的错愕和眼中的一道精光。
我用小白超级无敌可怜的眼神看着老头,怯兮兮的说:“老头,有没有办法啊,我可全指望你了。”
老头坐下来,沉吟不语。几天没见,他就苍老了许多,几条皱纹清晰地横列在前额上。我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看着这位和蔼的长辈,用三脚猫的按摩手法,揉着老头的肩膀。
“说实话,刚刚在回来的路上,我还在想怎样劝你打消离开的念头,让你就留在这里避避风头。没想到,你竟然会异能!”
“……是叶夜教的,我刚会。头开始一点用也没有,只能感觉到气的能量,顶多能吹阵小风。您走这几天,才学会了控制东西,准头也不十分好。”
“如果是这样,咱们就有50%的把握,你敢试试么?”
“留在金顶,早晚都会被找到,我再也不想做试验实体了,那种痛苦我……”
“好,那我们就赌一把。”老头拍了拍我的手背,打断了我痛苦的回忆。
打开全息地图,上面的地势凹凸,建筑颜色都能感觉的清清楚楚。
“这是金顶市,我出去找了几个靠得住的老朋友,他们都说城里表面上是风平浪静的,但实际上到处都有候将军辖下的便衣执约者。在城内还好办,可以借几个地点的转移,掩护你到城边,但出城就很困难了。”
看着这个冒极大危险帮助我的老人,我知道他这样做在迪星属于妨碍执约,要被流放到空间站,过坚苦、孤寂的生活。还有叶夜,他对我可以说是除了名字一无所知竟然也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这边。我抱着防人之心不可有的信念生活了那么久,而如今,几天内就颠覆了我这种想法。可能在绝境,我反而更容易相信帮我的人,就像溺水的人死死抓住可以救命的稻草。
“您觉得问题是?”
“城边界有专门的通道,只要用身份匙卡,就可以随便出入。这本来也不难,但现在又加上了虹膜扫描,在迪星之光的时候,想必你的生理特征都有记录吧。”
“没有别的办法么?”
“本来是没有了,以前的一些渠道现在都不行,只剩下最后一招!”
“老爷子,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试试!”
“除了通道外,周围的地方都用激光感应封锁,形成光能边界。但我的一个老兄弟史道林花了大价钱,知道这道光能边界的有效高度是八十米,厚度十米,虽然配置有电频探测,但只针对所有的交通工具和金属物质,对人体是无效的。如果你能用异能越过去,便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看运气了,那边安排了人接应你。”
“八十米!老爷子,你不是把我当跳蚤了吧!撑杆,我也过不去啊!”
“所以,你得飞,而且是自己飞过去!”
“——我明白了,您是想让我自己用异能飞过去!可现在,我根本无法做到让自己也飘浮起来。”
“你只有三天时间!因为,听说三天后,候将军就准备排查了。你的价值在他们眼里已经越来越大,你身上有太多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就像秘舞!”
“我会尽力的,我一定要出去!”我捏紧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嗯,年轻人,就该有点冲劲!这是叶夜的爸爸留给他的笔记,我想他不会介意你看一看的。”
“老爷子……”
“干什么?别跟我煽情啊!”
“谢谢!”
“不要多想了,我能做的就是这些,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果真如叶夜所说,找到入口的那一刹顿悟是最难的,而往后,就会有迹可寻,也有许多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看着这本《叶氏心传》,我后来才知道,它有多么珍贵。
我将物体漂浮法用在自己身上,开始总不成功,就像拎起东西和拎起自己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我看着《叶氏心传》中“踏波驭云”的心得:水化为水汽便能飘浮上升,改变的是它的密度。而大片的水汽会形成云雾,水汽的力度够大,就有将人托起的能量。如果水结成冰块,就能在水面上将人托起。如果是气,又会是怎样一种情况呢?
借他们驭水之法来感受精神力操控风的方式,让足够气流托着自己,终于飘起来了。有点跌跌撞撞,而且仅在房间里试过,能飞多高无法测定。但我已没有时间了,我将这种方法叫做“霄遥”,希望能借它一步踏凌霄,从此无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