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方天画戟,大步跨进政厅,左右打量一番并州大将张辽、侯成、成廉、宋宪、曹性等人都在。
见我进来,张辽朝我点头致意,我带微笑着回应过去,然后大步上前,将方天画戟放于一边,冲着丁原拱手施礼道:“末将吕布,参见刺史大人。”
丁原满脸红光,声音洪亮地哈哈一笑,笑声中,他数步上前拍着我的肩膀,道:“奉先真是英勇无双,轻易击破波才黄巾贼,斩杀波才那个首贼,震动天下,连本刺史都脸上有光啊。”
我微笑着,道:“不敢,不敢,布只不过托了皇甫将军的计谋之福而已,若没有皇甫将军火烧黄巾营地,布怕是连命都难保,那能斩杀波才那黄巾贼?”丁原又是一笑,灰白的胡子上下起伏,“奉先,何必如此谦虚呢,我等当军人的,说什么是什么,没有那么多屁话!”
拍拍我的肩膀,丁原便回往主座去。
他转过身来,面色严肃地对着众将,高声道:“京师急报,卢植所部被张角包围于广平,战况危急。而朝廷可用之兵除颖川的皇甫所部,徐州的孙坚所部,及各地方军,便再调不出来兵,因此命令我等并州军立刻发兵前往广平。”
张辽出列,拱手道:“丁公,幽州公孙的白马义从纵横草原无敌,幽州太守刘焉乃汉室宗亲,朝廷可让他们率兵南下,攻黄巾重地,那张角必会分兵而去,广平之围便可不攻而散。”
丁原“哼”的一声,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水,气愤道:“放他娘的屁!那个公孙小儿,只派了三千骑兵,一路就袭击黄巾贼稀少之处,还借战乱四处掠夺。娘的!当大汉之土是草原?那公孙老儿,实在该死!”
丁原说话气愤,口水横溅,我往后微微一退,便看到侯成。侯成冲我神秘一笑,我也点头微笑,心想:这公孙瓒倒是和我们一样,大捞乱世财。
此时,丁原愤怒起来,声音高昂:“公孙小儿这样也就罢了,而刘焉却是可恶之极,身为汉室宗亲,大汉危急,就拨了三千人马给一个叫刘备的人,便不管其死活。”
我闻言心下一动:刘备,你这大耳贼你终于出现么。
说到这里,丁原开怀大笑,面色欢喜,继续道:“那刘备也当真了得,就三千兵马,一路便攻破南皮等地,收拢官兵,约为上万,往张角重地平原而去。可惜张贼妖法无穷,刘备大败,全军覆没。若不是刘备那两个义弟,这英雄便要给黄巾杀了。”
我听到这里,心道:原来是关张两人。
丁原长叹一声,面色忧郁,道:“刘备那两义弟真是绝顶武者,一路拼杀,在数十万的黄巾贼之中,硬让他们三人逃到广宗。而张角那时听闻波才包围长社,指日可破。大喜之下,放弃对青州、幽州的攻击,集聚四十万大军,一路疯狂而下,所过之处,无数土豪被灭,城破而入。只数日时间,击破卢植四万大军的广宗。卢植借着刘备两义弟的强横力量,率领残兵,退往广平,拼死抵抗,而四十万大军包围,怕是广平不保。”
我等闻言大惊,我上前道:“布曾见过黄巾贼,那些贼子悍不怕死,作战疯狂,但无纪律,没有装备,为何大汉落到如此惨败。”
丁原“哼”的一声,面色狰狞起来,大吼道:“他娘的!那些贱民都统统反了!黄巾贼在数十日前不过二十万,一月下来疯狂变成四十万,越杀越多,他娘的。”
我脸上浮现出一丝优雅的微笑,笑道:“刺史大人,因为那些人活不下去,当然要反抗。**的朝廷,以钱换官,靠欺压百姓土豪的势力越来越大,这是天的报应,张角顺天而行,乃民心所归。”
丁原闻言面色立变,大怒地指着我道:“奉先!你在说什么?说这样的话,你便不怕被灭九族!”
我轻哼一声,目光看着身边的方天画戟,傲然自得,道:“这天下,还有谁可杀我?谁敢灭我九族?哈哈!刺史大人,我可是这世上的最强者,你也真是会说大话呢。”
丁原胸膛上下起伏,满脸通红地回身拨剑,接着一剑朝我重重劈下。我微微一笑,伸出两只手指,便夹住丁原的奋力一剑,群将连忙上来劝住。
我松掉手指中的剑,笑道:“丁公可知?黄巾有一致命之处,若我等奋力一击,黄巾便立刻破灭。
愤怒的丁原连忙挣脱群将,问:“什么致命处?奉先,快快说来!”
我眼中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意,望向远方,缓缓道:“张角运用天地之能,必寿命减少,若张角一死,黄巾无主,数月之间便破。”
丁原闻言面色一喜,但马上反驳道:“张角万一不死,或活的长一些,大汉便危急。”
我冷笑起来:“张角不死,我们便送他一下吧,只要我同阿虎儿加上那刘备两个强横的义弟,这天下,还有什么人杀不了?”
丁原大笑着拍手道:“正是,正是,那么奉先快去准备,率领兵马赶往广平。”
我摇摇头,眼中划过一道逼人的寒光,道:“我可怕卢植不放关张两人呢,因此布有一条件,还请刺史大人禀告朝廷,封布为车骑将军,统领幽、冀、并三州兵马。”
原本一脸笑颜的丁原闻言大怒,又欲拨剑杀我。
我冷笑起来:“刺史大人可知,晋阳精骑三万,有半数为布统领,而布还用自己家财,组了一支五千步兵的‘陷阵营’。刺史大人若是同布反脸,可要好好想想呢。”
丁原暴跳如雷,冲众将大喝:“众将!给我拿下这逆贼!”除侯成之外,张辽数人欲上前拿我,我摇摇手,笑道:“刺史大人,布话还未完,刺史大人可禀告朝廷,封刺史大人为骠骑将军,于大将军之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何等荣耀。”
丁原听了面色一疑,喝住众将,急问:“奉先有何妙计,可让朝廷封我等如此大官?”
我微微一笑,吐出两字来:“钱,逼。”“钱?逼?”
我拍手道:“所谓‘钱’便是用金子买通陛下身边的那些太监;所谓‘逼’便是逼迫大将军不得不答应我等的要求。然他们都不同意,那我等何必为这个快将完蛋的也不舍得封官的朝廷卖命,是不刺史大人?”
丁原低头思考,很是犹豫。此时,张辽劝说道:“刺史大人,万万不可,威迫朝廷,乃是大罪,万一朝廷平定黄巾,怪罪我们,该如何是好?”
丁原一听,抬头问我:“是啊,文远此言,极是有理,奉先该如何是好?”我哈哈一笑,对着丁原说道:“这世头,连三公之位也可用钱来买,我等当是买个官而已。再说了,等平定黄巾了,我等也早已雄霸河北,还怕朝廷做什么?那时,丁公可裂地封王。何等荣耀,而我等部下,也可个个封侯为将。丁公,此机难得。”
丁原低头思索,脸色快速变化,时激动,时愤怒。猛地,丁原大步往后走去,冲我们大喝:“好,用奉先之计买官,官不到,兵马绝对不出晋阳一步!违令者,死!”
张辽等人欲要劝说,丁原一剑劈开一小几,双眼微微发红,恨声道:“何进一杀猪之徒,可为大将军,我丁原并州刺史,焉能不为骠骑将军乎!再有劝说者,如此物!”
我点点头,朝丁原一拱手,道:“刺史大人,布便去准备了,数日之后,大人便为朝之重臣,骠骑将军也。”
丁原收回宝剑,大笑道:“奉先速去准备,官至之日,我丁原亲自率军,前往广平,破那张角,借那张角之头,成我大汉名将。”
我一声应诺,大步而去。
待我走远,曹性、成廉、宋宪等人各对视一眼,出列同声道:“刺史大人,那吕布好生无礼,胆敢威迫刺史大人,还说他有精兵如何,还请大人下令,杀那竖子。”
丁原原本满脸红光,一听此言,怒道:“杀我奉先,汝等瞎眼!奉先勇武无双,有他在,老夫可封王为侯,老夫可当上大将军!”说着丁原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你等废物,还可杀我的奉先?要是奉先怒起,千军万马之中,你等性命也是不保!”
那数人一脸气愤地退下,暗自咒骂不已。丁原得意非凡,摸着灰白胡子,想着当上骠骑将军的美梦。
谁都没注意,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侯成眼中划过一道冰冷的杀意,嘴角微微上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