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内的空气已经燃烧起来,人们挥舞着拳头,不少人诅咒青铜斗士们,也有不少人诅咒着恶狼骑士——各自的喜好不同。
……
一名勇士从地上跳起来,双手扣住了骑士的脖子,他右手的短剑从铠甲缝隙里插进去,血液渗漏出来,那名骑士痛叫一声,却也甩不开他。战马难以承受二人的重量,马失前蹄。骑士与那名斗士同时栽在地上,二人连续翻滚好几次,才逐渐分开。
稳坐在战马上的恶狼骑士队长奥尔丁顿冷酷的笑着,坐骑掠到二人面前,他毫不犹豫的高举连枷,猛然击在青铜勇士的头颅上。
头顶马上开花,血液与脑浆混合在一起。人群中有人为这名死去者高呼:“恩迪,我们会为你报仇的……”凄厉的声音激发着人们的斗志,当血性被激发开来,生与死已显得不太重要了,尚活着的人心中都在默念——杀死他们,我的兄弟才可以活下去……
那名滚下马的骑士很快遭到众角斗士分尸。奥尔丁顿看着这群发狂的人,心了咯噔一下,前所未有的冰冷涌上心头。但他仍保持着绝对的冷静,连枷再次击碎一名斗士的脊椎。
丢下两条尸体,六名恶狼骑士重新汇集在一起,保持着完整的队形,而此时,青铜斗士中已经死去三名。然而就算如此,这对于骑士们来说,他们付出的代价仍然太大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剃刀撕下一块衣襟,将大腿上的伤口包扎好。在库塞的帮助下勉强站起来,他重新握回毒刺时,以顽强者的坚忍姿态赢得现场观众们的狂热。
有个漂亮的贵妇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她的男人听到这话,叹道:“确实!我甚至想把你送给他,唔……如果你被他干过,我会让酒馆里那帮崽子们知道,我的女人是个多么出色的尤物——他曾与杰出的斗士——残酷之剃刀者上过床,他们会羡慕死我的。”
女人自我欣赏的扭动小蛮腰,媚笑:“那是你的事情,我现在就已经爱上他了。”
……
剃刀与库塞回归到队伍中,防御再一次架起来:在大盾牌防护下,比骑枪还长的大矛斜顶着,只要胆敢冒犯,这些大矛将毫不犹豫的扎进他们的心胸。
如此对峙着,奥尔丁顿回望身后那些骑士,道:“你们可还曾记得,一月前我们在西德塞地区那一战吗?”
“记得。”众骑士整齐划一的回答。
“我们死去多少弟兄,又杀了多少敌人?亚历山德拉,你来回答。”
“恶狼骑士团杀死了五百一十二名匪寇,死去一百六十七名伙伴。”亚历山德拉说。
奥尔丁顿冷漠问道:“我们依靠的是什么,才会取得胜利?”
“勇气。”亚历山德拉回答。
奥尔丁顿:“是的,我们靠的是勇气才战胜了敌人。亚历山德拉,这正是你缺少的,刚才,你本可以一枪捅死一名敌人,为什么没有下手。”
“队长,我并不喜欢杀死这些无辜的人。”亚历山德拉说,他揭开头罩,道:“作为战士,我们应该上场杀敌,而不是在这里进行屠杀。”
“如果你不杀这些该死的奴隶,我们的人就会死去,刚才你都看到了,他们俩……”奥尔丁顿用长枪指着旁边的两具骑士尸体,没有继续说下去。在双层护面头盔的掩盖下,没有人知道他的表情会有多难看。
亚历山德拉跳下战马,道:“奥尔丁顿大人,或许您认为我失职了,但……这回进角斗场,只是您一相情愿,您强迫我们加入这场竞技的,这一切都不受军队条律的保护,我成了一名被您随意驱使的畜生,这有违骑士道德。”
“混蛋!”奥尔丁顿的长枪指到亚历山德拉的咽喉处,道:“收回你那无知的话吧,你可以不用死在我的枪下。”
“对不起!奥尔丁顿大人,您亵渎了骑士的荣誉。”亚历山德拉闭眼,他说道:“动手吧,我的兄弟会替我报仇。”
“真是该死,不要以为你是个贵族,我就不敢杀你。”奥尔丁顿的长枪一挺,点在亚历山德拉的咽喉上:“请收回你的话,这是最后的机会。”
“您是个土匪。”亚历山德拉说,他一笑,身体前挺了一点点距离,而就是因为这点距离,奥尔丁顿的枪尖刺进了他的咽喉,扎破了他的气喉。凭着最后一口气,亚历山德拉惨厉的笑说:“奥尔丁顿……是你,你谋夺了恶狼骑士团的权位,我知道,这回进入竞技场时,我不可能生还,但是现在,所有的观众都看见了,是你谋杀了我……一个贵族骑士……”
亚历山德拉的身体疲软下去,摊倒在地。
观众席上一片嘘唏,谁也不料在这场角斗上竟会有这样的插曲,虽然无人知道他们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奥尔丁顿的手微微发抖,他回身望着身后的四名亲信,道:“我只是想借助这帮奴隶的手杀死他,可是现在我们上当了,他使出计谋让别人以为是我杀死他的,他真是个聪明的家伙啊——!”
“他早该死了。”一名骑士说。
奥尔丁顿收起骑枪,长叹一声:“我们现在被动了,他的兄弟哈斯丁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奥尔丁顿大人?唔,您说错了,其实不用再等那一天了,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我会替那位叫哈斯丁的人解决你。”说话者正是剃刀,他一瘸一拐的走近,冲着奥尔丁顿邪笑。
奥尔丁顿长长一笑:“阁下真是命大,不过,幸运之神不会永远的站在一个人那边——剃刀者,你的末日到了,我会代替死神收割你的性命。”他举起骑枪,狠狠的指向剃刀者。
“我才是真正的性命收割者,死神可以为我做证!”阳光下的剃刀竭力的怒吼着,他像一只受伤的雄狮。
奥尔丁顿使了个眼神,他身后恶狼骑士们已经拔出四把精锐标枪,瞄准着剃刀,在奥尔丁顿的骑枪的指挥下,他们将标枪投掷出去,直直的射向不断靠近的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