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英明啊！小人知道错了！”
萨斯顾不上继续体会疼痛的滋味，忙不迭地点头哈腰献媚道：“大人真是神目如电，明照昭昭！一眼就看穿了小人的这点微末技俩，不愧是本教的主祭司兼首席监察使大人，本教有大人这样的能者管理，怎能不兴旺发达，蒸蒸日上！将来吾教能够发扬光大，威震四海，宾服四夷，早一日实现八闳一宇，天下大同，人兽一家的旷世伟业，大人必然功不可没！
至于小人，小的发誓从今以后，一定痛改前非，浪子回头，认真端正工作态度，老老实实做妖怪，一不说慌，二不骗人，三不酗酒，四不赌博，五不……，嗯！暂时先这些……，好好地学习，天天地向上，认真地工作，尊敬师长，团结教友，听组织的话，组织上让我干啥就干啥，不怕苦，不怕累，那有困难艰险就往哪儿上，时刻准备着……”
萨斯使劲咽了口唾沫，拍着胸脯，慷慨激昂道：“……为实现世界上最伟大的事业——使天下成一个妖怪横行的世界而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当然，包括宝贵的生命在内！”萨斯接着用庄重的语气补充道。
“为了实现这个伟大的理想！我肥鸭萨斯在此庄严宣誓！”他右手紧握成拳，高高举起，发誓道：“神主圣尊在上！我保证今后一定不再说谎，若再有半句虚言，叫我口舌生疮，脚下流脓，吃不得红豆饼，跳不了探戈舞。大人！您知道这样比杀了我还……”
“够了！够了！够了！天哪！你还有完没完！”鲁兹大人抱着已经大了两圈的脑袋，疯狂地叫道：“他妈的！你这张臭嘴！我说一句，你能还十句！该死的！再不闭上你那张鸟嘴，我就……”
“是！是！小人马上遵命！”萨斯连忙两手伸出，上下一合，那张喋喋不休的鸭嘴立时闭住，然后两腿并拢，挺胸拔肚，身体正直，端立一边，恭声道：“大人！小的已照您的吩咐，将这个可恶的东西给关起来了！您可以放心了！”
“嗯！好！”大人深吐出一口气，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缓了半天劲，然后看了看挺直的肥鸭，点点头满意道：“这样很好！下面我还有话要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
“大人您尽管问！小人是知无不言！”萨斯恭恭敬敬道。
“嗯！”大人背着手，踱着步子，转到萨斯跟前，眯着眼瞧着他，然后轻声道：“神使大人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你好象一直含糊其辞，不肯说清！现在，你要老实交待出来，可不要有半分隐瞒啊！”
“这个……”萨斯立时舌头开始打卷，浑身颤个不停，两眼发直，直露出恐惧之色来。
“你怎么啦？”鲁兹大人伸手碰碰他道：“怎么不说话？光那么站着发傻！快说呀！”
“我，我……”萨斯说不出话来。
“说呀！”鲁兹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大人……”萨斯两腿一颤，又跪了下来，鸭嘴不断地蠕动，却发出谁也听不清的声音。
“你怎么了？莫不成还有事瞒着我？”鲁兹大人脸色顿时一沉，伸手一把揪住肥鸭的领口，怒喝道：“你这个狗东西！都到这种地步了，竟还敢有事瞒着我！你真想找死呀？很好！现在我就让你……”
“大人！”萨斯哭丧着脸叫道：“不是小人不肯实说！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实在事关重大，小人怕此事一泄露出来，连大人您也担待不起呀！”
“胡说！”鲁兹大人满脸怒气道：“本座执掌教中祭祀、监察、司礼等诸要职，位高权重，有什么事是我决定不了的，又有什么事是我担待不了的！而你这个小小的训兽师竟胆敢这么说，这分明是藐视上级，这还了得，简直是反了反了！气死我也！来人！先给我把肥鸭拉下去，重责八十大板，然后再……”
说着，伸手去拿令牌，就要发令。
“大人您先等等！”肥鸭萨斯伸手阻止了他的举动。
“什么！你这个混蛋，竟敢……”鲁兹大人张嘴刚要破口大骂。
“大人您不就想知道实情嘛！”萨斯摆摆手，示意大人稍安勿燥，然后不慌不忙道：“这还不容易！我立刻就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可不要后悔！”
“咦？你怎么……”
鲁兹大人发现萨斯突然间变得异常地冷静，不由惊讶万分，不知不觉中也停止了咆哮，安静下来，挠挠头，想了想，然后道：“你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必须知道实情，这是我的责任，我不能回避！”
“是吗？很好！”萨斯嘴角边掠过一丝笑意，随即一闪而逝，换上严肃认真的表情，然后，仰头伸脖，把鸭嘴凑向大人耳边。
大人十分配合地低下头，接着，萨斯在鲁兹大人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鲁兹大人如同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呆了半刻，猛然大声地叫起来，以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
萨斯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大人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但接下来脸色却变白了，一瞬间变得煞白，然后脑门子上汗珠开始冒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天底下除了……，没有人会使那招的！”鲁兹大人狂叫道：“绝对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或者你根本就是……”
“没错！我虽躲在一边，却看得很清楚！”萨斯平静地道：“在那一瞬间，从他左眼的瞳孔之中射出一粒豆大的萤光，比电还快，几乎肉眼难辨……，接着，阴雷入体，五灵尽碎，魂散神消，随即灵躯化作袅袅轻烟，连个残渣都没剩下！不愧是毁神灭魔的无上神技！能够亲眼目睹这种奇景，这一辈子也值得了！因为能真正看到的人并不多，而真正看到的人都会乖乖地闭上嘴装糊涂，否则……”
“不！我不相信！”鲁兹大人快要虚脱了，两手用力扶住祭台边上的围栏，有力无气道：“天！我怎能相信！但愿我没有听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