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有心事?”林桂生回到房间看见黄金荣愁眉苦脸,颇感意外,能让黄金荣发愁的事情,看来不是小事。
林桂生和黄金荣是半路夫妻,当年黄金荣还是捕快的时候,曾经去南面的同事家里因公务暂住,而林桂生则是那位朋友的老婆,林桂生觉得自己的丈夫太过软弱,不会有出息,而黄金荣颇有担当,因此就跟黄金荣跑到了上海滩。事实证明林桂生的眼光不错,黄金荣确实在上海滩干出了一番事业,当然,她这个贤内助也出力甚多。
黄金荣叹了口气,看看林桂生,道:“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前几天沈杏山被人发现死在了码头,沈杏山一死,大八股党烟消云散,我正好可以接手沈杏山以前的生意,本来挺好的事情,结果被不知哪冒出来的杜月笙给搅了,以前没发现,现在看来那个杜月笙很不简单,听说在咱们家当过差,我怎么没有印象。”
林桂生一愣,道:“我倒是听说家里以前有这么个人,好像投靠别的地方去了,没想到他竟然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是啊!杜月笙现在在青帮,乃至上海滩都是新出头的角色,不过这个人做事很有章法,极富心计,看他那么快就搞定了因为沈杏山之死空出来的地盘,这个人不能小瞧,而且他跟王动那小子走的挺近。”黄金荣说着眉头越发皱的厉害。
“王动?”林桂生噢了一声道:“不就是失踪了快一个月的那个谢昌廷的女婿嘛!你惦记他做什么,跟他还有过节不成?”
黄金荣点点头,道:“那个小子看起来就不是好鸟,我甚至怀疑沈杏山的死跟他有关,否则他失踪的也太是时候了,以前我们有点小过节,原本我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小子势力发展的这么快,况且又娶了谢昌廷的女儿,谢昌廷虽然死了,可在法国方面,谢家还有一定的关系,我现在倚仗法国人撑腰,不能不防备王动啊!那小子心里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什么方面都要插一脚,两个月前他甚至给法国的一个政要送了一笔五万银元的支票,肯定不是钱多了烧的。”
林桂生还是第一次看见黄金荣这样谈论一个人,笑道:“你可能想的太多了,年青人嘛!个性生猛,做事图个痛快,往往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再说凭王动想动你,他也得掂量掂量,还是看看事态的发展吧!”
“我就是怕他太生猛了,上海滩来钱的买卖他都想插手,最后难免要跟他对立。”黄金荣倒不是怕王动,而是王动现在在法租界有了谢家这层关系,让他难免心存顾忌。
我没想到离开上海不到一个半月又回来了,而且回来后的局面对我来说一片大好,看来我的布局效果非常明显。
杜月笙在十六浦专门弄了一个秘密地点,这一个多月对他来说,是一生的转折,从默默无闻到上海滩的帮会新贵,只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让他有时候睡醒了都以为是做梦。
杜月笙看见王动在张狗的陪伴下来到这处秘密据点,满面笑容道:“二爷,你回来了!”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就知道月生不会让我失望,好样的,做的比我想的还要好。”
杜月笙把王动让到屋里,房间里还有几个人,杜月笙一一给王动介绍,道:“二爷,这个是顾嘉棠,跟我从小到大的朋友,这个是季云卿,这个是叶焯山,以前是跟着沈杏山的,这位是张绍曾,也是我的朋友,这一个多月,多亏了几位兄弟的帮忙,否则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我一一打过招呼,其中只有顾嘉棠我见过一面,记得以前他是跟着杜月笙抢烟土的,看来杜月笙这段时间网络了不少人手,能让他领到我面前,算来都是他认为靠得住的人了。
作为杜月笙的好朋友,顾嘉棠一直很好奇杜月笙在上海滩神秘的崛起,直到最近才知道杜月笙身后还有一个人存在,而且也是熟人,他以前以为王动不过是借青帮的名头在上海滩赚钱,说白了更像是一个商人,没想到这次王动搞了这么大的动作,一举端掉了盘踞英租界的沈杏山一党,几乎垄断了英租界乃至华界的烟土走私生意,对于王动的这个手笔,顾嘉棠非常佩服,因此当杜月笙找到他让他帮忙的时候,他一口应承下来。
至于季云卿和叶焯山,俩人以前是跟沈杏山混的,不过混的不上不下,日子不大好过,这次沈杏山被干掉,他们俩自然要生活,要寻找新的靠山,而杜月笙收人砸钱的举动让他们心动,因此二人就投靠到了杜月笙门下。
杜月笙自然不会把王动说出来,因此这些人都不知道布局除掉沈杏山的人是王动,杜月笙今天让他们来,就是告诉他们,王动才是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要是不让这些人知道王动的存在,对他,对王动,都不好。
我对顾嘉棠等人很是勉励一番,这些人都是上海滩的狠角色,网罗起来不容易,驾驭更是困难,不过大家既然都是在帮的帮众,用哥们义气和金钱把他们捆绑起来,也不是太费劲,出来混,还不是图个舒坦嘛!
杜月笙把顾嘉棠等人打发了之后,和王动来到里屋,道:“二爷,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这段时间您不在,我这风头出的大了。”杜月笙没读过多少书,但奴不压主的道理他还懂。
我听了他的话一愣,随即笑道:“月生,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对你很了解,你就放手干吧!我想我看人还不至于错的太离谱,我今天来除了你约我,我还有事情跟你谈呢!我准备把帮会以及烟馆俱乐部的事务都交给你……!”
杜月笙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发傻。他现在已经在上海滩帮会中混出了字号,要是王动再把烟馆俱乐部等事务交给他打理,那他还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