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压低了声音言道:“汉光贤弟,如今这个京师之中,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咱们圣上的身体,那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这万一要是哪天圣上回归天界了,那可就是要另立新君了。而这个新君继位的大事,那可是关系到满朝文武的官位,以及天下黎民的安危之大事。因此这朝野之中,也就围绕着当今圣上的两位继承人,分成了两派。这其一,是以何皇后和大将军何进拥立的皇子辩为一派。其二,是以董太后和宦官张让拥立的皇子协一派。这皇子辩乃是何皇后亲子,又是长子,本应是汉室的正统,可奈何那个何皇后原本只是一个贵人,只是因为生了一个皇长子,因此母凭子贵,升作了皇后,而那何皇后的胞兄——何进,何大将军。也不过是一个屠夫出身,虽然现在是大将军了,掌握了不少的实权。可也逃不了兄凭妹贵,是因为攀了皇亲,才这么的显赫无比的定论,那家族的根基,更是和那些世代的豪门望族们比不得的。可那皇子协则不然,虽然那皇子协原本只是圣上最为宠爱的王美人之子,可他的母亲王美人却因为抢了圣上对何皇后的宠爱,故此被那何皇后所妒嫉,最后被何皇后寻故,鸩杀了。如此反倒成全那皇子协了,那皇子协被送去了董太后那里收养。那董太后原本是当今圣上的亲母,解渎亭侯刘苌之妻,是圣上入继大统之后,才迎进宫中,尊为太后的。其权势的来源,全在于当今圣上对生母的爱护之上,故此,这董皇后也需要能再次继承帝位的皇子还是对她亲近无比。所以这个董太后是尽心尽力的把那个皇子协抚养长大。可也因为这个董太后是把皇子协从小养大的,那对皇子协的感情,可是无比的疼爱。而且那皇子协本身又是聪明乖巧,甚讨董太后的欢心。于是在不久之前,这个董太后向当今的圣上进言,要废皇子辩的太子身份,改立皇子协为太子。而那圣上的亲信张让,本来就是董太后的心腹,故此也是支持皇子协的,好以此能够受到未来新君的宠信,而得以继续的把持朝政,就连那当今圣上,也因为对王美人之死,心怀愧疚,对那皇子协也是疼爱无比,只是因为废长立幼,有违法理,而且那皇子辩的舅舅,又是身为大将军,手握重兵,因此才犹豫不决。结果也就因为是这样,这朝野之中,自董太后进言之后,就分成了两派,纷争不断。那些朝野之中的清流,也被纷纷地卷入其中。可以明哲保身之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刘明听了刘虞的分析,真是暗暗称奇,这个刘虞好见识呀。刘明忍不住地问道:“伯安兄果然是见闻广博,可那些宫中的隐秘之事,伯安兄又是如何得知的?”
刘虞嘿嘿笑道:“汉光贤弟,难道你以为愚兄的这个宗正的身份,是当假的不成?虽说那宦官张让等人把持朝政,宫廷,深得圣上的宠信,愚兄奈何他不得。可这皇族宗亲之间的隐秘之事,又有多少能瞒得过愚兄?此次愚兄来此冀州担任刺史,也是为了躲避两派之争,免得身受其害。愚兄也只有来到冀州为官,才能避开时局之中的两派纷争,不管是今后的那一派得登大宝,愚兄也不会因此受到牵连。而且我等为人臣子的,自然是要以当今圣上的意愿为准,岂可妄自定夺皇位继统之事。”
刘明这回算是服了。看来不管是这个人多么的正直,多么的爱民如子,多么的遵循圣贤之道,只要是能够混上高位的,就没有一个会是简单的。总会有一些自己的自保之道。
这天夜里,刘明和刘虞这两个人是越聊越投机,直至天明时分,这才砥足而眠。
两日后,汉朝的第一间官办书局‘幽州书宛’正是的成立了。而书宛的第一任主编大人,就是由刘明得老岳丈蔡邕大人兼任。这书宛主编由蔡邕兼任,也是众望所归的。一个是在现今的这些刘明手下人员当中,也就蔡邕的职责最为轻松,可以兼任此事。另一个就是这个蔡邕再怎么说也是当世的大儒之一,刘明的这些属下家臣当中,除了管宁之外,还真没人能比得了蔡邕的声望。再加上这评论经义的责任太重大,除了这管宁和蔡邕之外,还真没人能震得住场面,而那管宁在受刘明的点化后,现在又一心的想干实事,造福百姓,根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于是这书宛的主编重任,自然就顺理成章地落到了蔡邕的头上。而最主要的还是蔡邕本人喜欢干这种事,在他的强力自荐之下,自然没人敢跟他争了。
这个幽州书宛,目前的工作十分简单。只有两项的日常工作,一个是整理蔡邕的那些藏书典籍,将之排版刊印,售卖天下。另一个就是出版‘幽州月刊’。以这个‘幽州月刊’来把刘虞和他的那些同僚好友的文章,以及幽州本地的那些士子文人所写文章,进行发表。而蔡邕工作就是在那些文章发表之前,进行赛选、评定、审核,择优进行发表,并给那些可以进行发表的文章之作者予以稿酬奖励,以次来鼓励学习之风。
刘虞在刘明这里一直呆到‘幽州书宛’成立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而在刘豫走了不久之后,那张燕也赶回了刘明这里,这小两口分别多日,见面之后,自有一番恩爱缠绵。
待二人激情过去之后,张燕才和刘明详细的述说了自己和刘明分开之后,把自己本名张艳二字,改为了谐音张燕,并且如何的利用刘明所给的物资,聚集兵马。现在差不多已经统合所有的‘太平道’的残部了。最后,张燕又说了那并州刺史丁原是如何的想对自己进行招安,只不过那并州刺史不仅招安自己不成,反而被自己安排了一个内线魏续进去。
刘明抚摸着张燕,不由得有些感慨万千:这个秀儿为了自己,真是不易呀。这刘明的嘴里,也因此不由自主地喊着她的小名,深情地说道:“秀儿,苦了你了。”反倒是并州刺史丁原的那些所作所为,刘明并没放到心上。既然自己都能贼略中原,那并州刺史丁原对张秀儿进行招安又有什么不可。只是那个丁原的运气不太好。不知道这个张燕所辖的黑山军,其实就是自己的一支隐藏部队。
张燕也热情的回应着刘明。
可这刘明风流快活了没几天,也不得不对那个并州刺史丁原改变了看法,对那个并州刺史丁原分外的重视起来。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拓跋鹰俘获了一支山贼部队,可据那些招供的山贼所说,他们竟都是并州的戊卒,是奉了将令前来幽州行事的。而此次领军的头领就叫做侯成,还是并州的典军校尉。因此,那复活这些贼人的拓跋鹰不敢怠慢,立马把这些贼人,包括侯成在内,都押解到了蓟县来,并秘密的向刘明作了汇报。都这样了,那刘明还能不重视丁原吗?这可都打到自己的家门口来了。当下刘明连忙招来了郭嘉商议对策。
刘明单独招来郭嘉商议,也是不得已的,刘明的心中明白:这种事在有了应对之策前,可使万万不能和大伙一块讨论研究的。这种事要是当众说了出来,那肯定就得把事情闹大了。这要是让三弟等人知道了,还不得嚷嚷着发兵讨伐丁原,而这要是真的出了兵,那不成了妄动干戈了吗?那可容易引起朝廷的不满和猜疑的。可要是不发兵,为了平息属下众人的怒火,最少也的上书朝廷,请朝廷出面定夺,可就冲着刘虞给自己分析的那些情况,现在的朝廷之中,夺嫡之争正烈。两派之间的争纷,躲都躲不开,哪还能送上门去?而且谁又知道这个丁原有着什么样的后台,他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干这种事。真是不可思议。即使是自己也是这么干的,可自己就只派了一个秀儿前去办理这种事,除了秀儿之外,那些黑山军可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才是这支黑山军的真正领导者。这丁原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呢?
说起来,也不能怪刘明高估丁原,更不能怪丁原胆大。这刘明只是就事论事得出的结论,而那丁原则是更冤,他根本连有这码事都不知道。那还能谈的上是胆大。只怨侯成那个倒霉蛋,在不得已而为之的情况下,错有错招的,造成了刘明的误会。
原来,在那吕布扩张军队之后,吕布不久就觉得钱粮有些跟不上了。如果吕布只是想随便的招个十几万的士卒,拉出一支军队,那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那种军队非常的好养活,只要给口饭吃就行了。可惜!吕布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他的那个心气得有多高。他可是完全按着刘明的那些铁甲军的要求来训练军队的。虽然吕布并没有亲自看过刘明那些部队的威风,可这并州紧挨着冀州和幽州,吕布那能没听过一些刘明部队的传说。何况,此时刘明强骑兵的威名,早已经在天下传开了,号称天下第一骑兵。连带着把幽州的兵马,也都传成了天下第一军。吕布如何能够不向往,仿造。可如此一来,吕布那装备部队的费用可就海了去了。而且吕布又不象刘明那样的有乌桓部族提供马匹,也不象刘明那样的可以自己炼制钢材,打造盔甲兵刃,更不象刘明那样的有无数的新兴产业,为其提供大量的资金来源。甚至这个吕布别说是和刘明相比了,就是连那远在西凉的董卓,他都比不了,那董卓在重金贿赂了朝廷显贵之后,在西凉大肆的收刮钱财,又结交了南匈奴的首领,得其资助,有大量的马匹可用。因此董卓的那些西凉骑兵也都训练得不错。可现在这个吕布虽然掌控了并州的兵马大权,可这并州的刺史,到底还是那个丁原,吕布自己并不能大肆的收刮民财,而且马匹、兵刃、粮草等等的军中之物,也只能购买二手的高价货。
如此一来,那个吕布的财政之上怎么可能还受得了。当下,吕布只能在招募的兵丁之中,仓猝的挑出五千还算比较忠诚的士卒,交给侯成带领,行那抢夺敛财之事,为其筹措军资。
按说以侯成的才能,办理此事,并不是十分的稳妥。可吕布把这件事交给侯成这个倒霉蛋来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吕布虽然自信狂傲,可对他的这几个手下心腹,他还是十分了解的。要说吕布最信任的,而且办事能力最强的,那自是非高顺无疑了,虽然吕布不喜欢高顺的为人,可吕布从来就没怀疑过高顺对自己的忠诚和处理事情的能力。在高顺之下,那就是张辽和魏续了,最后才轮的倒侯成。可那高顺、张辽都是正值之人,对这种打家劫舍的事,肯定是干不来的。而且就算是高顺因为忠于自己,肯昧了良心去干,就像他给自己献计一样,可自己现在还真离不开这个高顺来给自己训练军队。至于张辽,自己则没有把握他会不会为了自己行那抢劫之事。这样一来,剩下来能为自己办理此事的,也就剩下了魏续和侯成。可那魏续又替自己招降黑山军去了,还没回来。所以,也就只能让侯成担任此事了。
而这个侯成,倒霉也就倒霉在这件事上了。首先,那吕布让他们到幽州行那掠夺之事,为的就是敛财,自然不会给侯成他们多少的粮草军资了。只是个侯成他们人手一把大刀罢了。其次,侯成也知道这些军士都是刚刚聚集起来的,此行又是行那掠夺的不义之事,自然不敢把这些士卒分散的派入幽州了,侯成生怕散出去容易,可到了幽州之后,再聚拢起来就难了。于是侯成就率着这五千的人。结伙前行。可这前去幽州的道路遥远,侯成领的这些士卒,在把携带的那点粮草吃完了之后,只能在那并州的地面上,就开始了掠夺。可如此一来,这五千多人的明火抢劫那么大的动静,刘明的那些情报部门哪还有不知道。而这些情报人员又看到那些流寇是向着幽州方向流窜的,当下就早早的汇报了上来。只不过,因为侯成他们只是一支五千人的小部队,不足以惊动刘明,故此就由那代替了被问斩的李郎,而开始负责幽州治安的拓跋鹰前来处理此事。而那个拓跋鹰在情报部门的配合下,在侯成他们这支部队进入幽州的道路上布好了埋伏。侯成他们刚刚踏入幽州的地界,就被拓跋鹰包了饺子,一个都没跑了。
可这些蹊跷事,刘明哪知道呀。但是刘明能谨慎的把郭嘉单独招来,那也是绝对正确的事。这郭嘉最乐意办的就是这些事了。
郭嘉再听完刘明诉说的经过后,微微笑道:“主公。如此看来,这个并州地界也是有高人呀。不过,他们并州如此一来,也是再好不过。这样就证明那个并州刺史丁原也有不臣之心。只要他有反意,主公早晚能有借口,平灭于他。可如今这个侯成对咱们幽州进行抢劫一事,咱们却是万万不能得张扬出去,这如果要是张扬了开来,那丁原和主公,同为刺史大人,咱们肯定是不能发兵讨伐那个丁原了,最多只能是奏请朝廷裁定,而那个丁原到时候只要把所有事情,往那个侯成身上一推,把侯成定一个结交匪类,叛军私逃,他可就是一点的过失也没有了,朝廷顶多也就只能责怪那个并州刺史丁原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罚丁原一些俸禄罢了。这不仅对咱们幽州是一点的好处都没有的。而且还打草惊蛇,让那个并州刺史丁原对咱们幽州生了戒备之心。反之,只要我们不声张此事,却在暗中策反那个领军的头领侯成,这样一来,那个丁原也就只能吃一个哑巴亏。而且那个侯成既然能够被委派如此重大的任务,必然是那丁原的心腹之人。今后他回去之后,也可把丁原的行军动向,告诉我们。如果今后哪个并州刺史丁原大人,在不自量力的派人来我们幽州进行强夺,我们也好早有防范,到时候管教那个并州刺史丁原大人派来多少人马,咱们收他的多少人马。而且那个侯成还不仅如此,他还可以暗中收集那并州刺史丁原的不臣证据,只要证据到手,说不定我们还可以用来挟持那个并州刺史丁原大人来为我们幽州效力。到时候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