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马腾、韩遂得这哨人马,其实倒不是李儒所派来的诱敌人马。而是董卓新进招收的两员大将,为报私仇,鼓动了郭汜,樊稠,率兵而来。
这两员大将,一个是北宫离,一个是淳于慕汉。
北宫离乃是当初被韩遂设计而死的北宫伯玉的幼子,只因北宫伯玉丧命之时,他正和其母逗留至外公处,这才逃过了一劫。北宫离手使一柄枣阳槊,重七十二斤。出世以来,未逢敌手。
而淳于慕汉则是北宫离艺成游学之时结交的好友。手使一把斩马刀,重六十四斤。除了曾经以一招之差,败给了北宫离之外,那也是再没有碰过对手的了。
这两人皆有万夫不挡之勇。自到了董卓的帐下之后,备受董卓的宠信。就连郭汜、樊稠等众将也一致认为,此二人的武艺,也只有当初西凉的第一武将,现今叛逃到了刘明帐下的华雄可堪比拟。
此次北宫离,淳于慕汉皆随郭汜、樊稠来到了盩厔山,坚壁防守。
北宫离早在得知自此作战是和马腾、韩遂开战,那就是兴奋不已,认为自己投靠董卓,就算是做对了,自己的父仇总算是可以得报了。
可是,北宫离足足在盩厔山等了俩多月,就是没见到马腾和韩遂得踪影。这下北宫离可就沉不住气了。他认为这韩遂要是不来,那可该怎么办?而且就算韩遂来了,此次作战的主将乃是郭汜、樊稠,他们都奉了董卓的将令,准备在此坚守不出,这要是韩遂打不过,逃跑了。那又该怎么办?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为此,北宫离特意向郭汜、樊稠请令出征,并对郭汜、樊稠夸下海口说道:“马腾、韩遂,乌合之众!末将不才!愿借精兵万人,立斩马腾、韩遂之头,献于麾下。如若不胜,某自提头来见将军!”
樊稠当时还好心的提醒道:“相国已下严令,令我等坚守不出。相国之令,何人敢犯?”
北宫离呲目说道:“相国怪罪!某当独自承当。单有寸功,某自与二位将军分享!还望二位将军成全。”
郭汜本来就心胸狭窄,平常就十分嫉妒北宫离的武艺高强。此时得找机会,也就顺水推舟的说道:“如此可立军令状!”
北宫离一点也没含糊,立马就写了一份。
樊稠一看事宜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当下也点头应允了。樊稠私下盘算:自己犯不着当那个恶人。而且北宫离只是要一万的兵马。那也不算太多。就是和马腾、韩遂他们开战了,这点兵马也应该算是正常的损耗了。实在是无关大局。
而淳于慕汉作为北宫离的好友,当然知道北宫离是怎么想得了。他害怕北宫离独自行动,会有什么闪失,故此也讨令随北宫离共同出征。
郭汜、樊稠一看北宫离都走了,也就不在乎多一个淳于慕汉了。而且郭汜、樊稠也知道,淳于慕汉和北宫离的关系密切,让他们一块走,成了,自己等人也算是卖他们一个交情了。败了,正好让他们一块升天,省得有人在相国面前说一些对自己等人不利的坏话。
以上就是这支人马出现的因由。他们的目的和动机都挺简单的。可是!马腾、韩遂哪里知道这些呢?
马腾,韩遂看着面前的这支渺小的人马在这里讨敌叫阵。实在是摸不清门路。出于慎重,马腾、韩遂先派了大将程银,马铁带了两万的兵马前去会会对面的将领,并命令二将,若是对面的敌将,顽抗到底,可以对他们聚而歼之,若是他们不战而逃,或是轻微抵抗,即刻逃走,则绝对不可追击。速率兵马返回。
程银、马铁领令去了。去不多时,有小校前来报告:“程银将军战不三合,被一持刀的大汉,杀得大败。现马铁将军已经接应上去,正和敌将厮杀。”
这个小校还没下去,又有一个小校冲了进来报道:“马铁将军身受重伤,全军败退回来。敌将正在辕门之外叫阵!”
马腾、韩遂大惊。董卓手下何时有了这等的人才?而且这支部队难道不是诱敌来的吗?
马腾、韩遂还没想明白,帐下一员大将咆哮道:“何方贼子如此嚣张?竟敢伤我袍弟。待孩儿取其首级献于爹爹!”
只见说话之人,面如关玉,目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身披锦袍,头戴金冠。那真是千般的威风,万般的煞气!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马腾的爱子马超,马孟起。
对于马超的武勇,马腾、韩遂倒是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可是,他们对敌军来此的目的,却更糊涂了。难道对方真的会认为只有一万的兵马,就可拦住,击溃自己的五十万的大军吗?
马腾、韩遂决定亲自上前,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即,马腾、韩遂领了八万的军马,兵分八路,列阵出迎。
只见淳于慕汉手持大刀,飞马于两军阵前,耀武扬威的来回飞驰。
看到淳于慕汉的举动,韩遂真有心直接就叫自己的大军一拥而上,把那支部队歼灭了算了。可是,刚才自己这边已经输了二阵,要是不把这个面子找回来。势必会灭了自己军队的锐气。今后再和董卓军队交战,那就不划算了。
正在这时,马超再次的讨令出阵。马腾就惦着点头允许,可还没等马腾说话,马休在一旁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小弟前去足矣!”
马腾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要是直接就让孟起过去,恐怕自己和韩遂也看不出一个子无卯有来了。于是就让马休过去试试。
马休纵马过去,不承想,只一招,刀枪相交,就被淳于慕汉把兵器磕飞了。马休大叫一声:“不好!”再不敢纵马回去了,调转马头,从斜刺里就往回跑。
淳于慕汉那哪能放过,大叫一声:“拿命来!”催马就追。
此时在一旁观敌瞭阵的马超,也顾不得再向马腾、韩遂请示了。大喝一声:“休伤某弟!马孟起来也!拿命来!”飞马就去救援马休。
马超的这匹马,那也是塞外的宝马良驹乌云盖雪。这匹马,头至尾长丈二,浑身漆黑,再无半点的杂毛,只是四个马蹄上有着一寸长的雪白绒毛。故名乌云盖雪。这马跑起来,别提多快了,日行一千,夜走八百。那都是等闲之事。现在这匹宝马良驹被马超情急之下,全力一催,当即稀溜溜咆哮一声,撒开欢就跑,那速度,真是话到,马到,枪也到。
淳于慕汉听到马超的喊声之时,只来得及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道白影。就被马超一枪给挑于了马下。根本就没来得及做出其他任何的反应。
马超一击得手,毫不留恋,勒马就回。
可是,此时在旗门之下给淳于慕汉观阵的北宫离哪能放过马超。北宫离满心的悲愤,认为是马超无耻的偷袭,才导致了自己的好友,连一招都没使的,就不明不白的死于非命了。
北宫离催马上前,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惦着把马超同样一槊砸死,为自己的好友报仇雪恨。
北宫离的这一举动,全被观阵的马腾看在了眼里。马腾唯恐自己的爱子马超有所闪失,连忙大声喊道:“小心!背后有人追赶!”
可是,马腾喊得虽然挺快,那北宫离的马速也不慢呀!马腾的喊叫之声犹然未决,北宫离就已经到了马超的背后,抡起枣阳大槊,一槊就砸了下去。
结果,等马腾的话音落地的时候,那北宫离就已经被马超一枪给捅死了。
原来,马超身为大将,战场之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已经成为本能了。早在北宫离跃马出来的时候,马超就已经察觉到了。马超只是诈做不知,并故意的限制马速,等待北宫离的追来。等北宫离抡槊往下这么一砸的时候,马超听得脑后金风之声响起,把缰绳一带,将身形往旁边那么一闪,北宫离的这一槊自然就落空了,而马超就趁着北宫离打空了,身形一栽歪的机会,回手一枪,就给北宫离来了一个透心凉。
淳于慕汉,北宫离这接连的一死,他们带来的那一万人,当时就乱了套了。本来这些人对于这么点的人就敢和那么多的兵马对抗,那心里就直嘀咕。只是相信淳于慕汉和北宫离的武勇,这才没有跑路。淳于慕汉接连胜利的时候,这些人也以为马腾、韩遂得兵马不堪一击,自己跟着这二位将军,绝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可是,还没等这些人美够了的时候,形势立马大逆转,这不可一世的两位将军,短短的时间内全都死了。这些人还能不乱套?他们有想投降的,有想逃命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行为都有。
可是面对这样局面,马腾、韩遂在错过了最初的惊讶后,非常干脆的下令,所有的敌军,全部杀掉,一个不留,不要俘虏。
马腾、韩遂会这样想,那是非常正常的,现在连自己部队的给养都快供不上了。那还能拿粮食去喂养俘虏。可马腾、韩遂的这种作为,对于那些董卓的兵马来说,那就是一种恐怖行为了。连放弃抵抗的部队都给杀了,剩下的人也只能奋起抵抗了。
虽然最后抵抗的这部分人都很顽强,厮杀的也非常惨烈。可是,大势已成。马腾、韩遂还是非常轻易的就剿灭了这一万多人。并夺到他们带来的那点可怜的口粮。
不过,这一仗由于他们顽强的抵抗,也使马腾、韩遂误以为董卓的实力不过如此,董卓的百万之众,不过就是董卓的吹嘘而已,是用来吓唬人的。就像自己等人各自养了十多万的人马,合起来有四十来万,那就已经很是吃不消了。董卓就算是比自己的人马多,那也绝对不会多太多。尤其是此时,董卓就算是不去攻打太尉刘明,那也要步下兵马防范刘明的军队。故而,董卓可以用来和自己交战的兵马,绝对不可能太多。而自己等人又从羌族那里借了十五万的兵马。所以,董卓在见到无法对抗自己等人的时候,才会全线龟缩,收缩兵力,依托长安坚城,和自己决一死战,那也是合情合理的。而刚才的那支部队,绝对就应该是奉命留下来决死断后的部队了。
尤其是,由于韩遂怕中埋伏,谨慎行军两日,大军推进七十里,什么也没碰到之后,马腾和韩遂也就更加的肯定了这一观点。
马腾、韩遂为了在董卓彻底准备利落之前就赶到长安,好给董卓来一个狠的。传令,快速行军。
结果命令传下之后,大军才快速的推进十来里,兵马就来到了盩厔山附近。
韩遂一看盩厔山这山势,倒吸一口凉气,这山路也太过于崎岖狭窄了罢。这要是有伏兵于此,那自己的部队行走于山路之上,那岂不是要吃大亏的!
对于韩遂的这种小心,马腾置之一笑。由于这几次韩遂预测的不准,马腾的自信也上来了,也不再像往日那么崇信韩遂了。马腾大咧咧的对韩遂说道:“文约过于谨慎了。这个弹丸之地,能有什么埋伏?想我五十万的大军,恐怕咱们的前军都用不着过完,咱们的先头部队就已经穿过这个山路了。就算他们有伏兵,又能对咱们造成什么样的损失?”
韩遂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韩遂还是在出于本性的情况下,派出了一点兵马探视了一下。结果,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动静。韩遂也放心大胆的叫部队前进了。
可是,就在马腾、韩遂的先头部队快要通过山路的时候,突然间闪出一支部队,向马腾、韩遂得先头部队射出了漫天的箭雨。随后,一直庞大的部队,堵住了整个道路,而同时,盩厔山的山顶之上,也是伏兵四起。大量的滚木磊石,灰瓶等物,就跟不要钱似的,拼了命的向山下砸来。
马腾,韩遂中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