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山山断,是为断山。故此,江湖之上几乎没有人能正面抗衡常昆这一刀的。所以,常昆才会被王越所欣赏,并被请来担任一品武士擂得擂主。享受一品武士的待遇。
只可惜,此时常昆所砍的对象却不是一座山,如果是一座山的话,也许常昆真的能将他一刀两断。
但是,它不是。
它只是一个由不知道什么材料织就的彩带围成的一个蚕茧装的外形。就在常昆一刀劈来之时,这个蚕茧犹如被狂风吹拂的飞絮一样,席卷而上。柔韧无比的丝带,当时就把常昆的断山刀层层缠绕起来。
常昆那威猛无比的一刀,竟因此而产生了滞歇。不过,这些却都算不上什么,最令人恐惧的是,巨大的蚕茧散开了之后,那位女子竟然已经踪影皆无。而常昆身后却显露出那个女子的身影,好像那个女子一支就是站在常昆的身后,从来也没有动过一样。
不过,常昆前冲得步伐却生生的止住了。因为那位女子手中的日环已经套住了常昆的脖子。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只要常昆再往前一步,那日环之内锐利的利齿,那就会毫不犹豫的撕裂常昆的脖子,而那名女子的手中的月环却又抵住了常昆的腰眼,让其无法左右移动。
瞬息间的变化,胜负即以落定。全场上下鸦雀无声,全都对此充满了心灵的震撼。
刘明对此也是极为震撼,而刘明当兵时训练出来的直觉,更是让刘明一阵阵的心寒。这绝对是一个暗杀高手。
“我输了。姑娘过关。”常昆苦涩的说出这几个字之后,心中却感到一阵轻松。好像放下了些什么。
“承让了。小女子不才,还想打超品武士擂。有请前辈代为操办。”那位女子收回日月双环,恭敬的对常昆说道。
常昆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在下这就去请王大人来此主持擂台。姑娘请稍息片刻。”说着,常昆转身回归后台。
此时,擂台之下的众观众才爆发出如山如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不多时,王越从后台转了出来。刚一出台口,王越就发现鹤立鸡群的刘明了。王越急忙就要向台下走,来给刘明见礼。
刘明一看这架势,知道王越可能是发现自己了。连忙冲着王越一摆手。
王越明白刘明的意思,连忙收住了脚步,改为站在擂台边,冲着台底下一抱拳说道:“众位父老乡亲。在下王越,受太尉大人委托,在此为国据贤。立擂以来,颇受大伙支持。在下与此有礼了。”说完,王越给台底下的人们行了一个江湖礼。
台底下顿时掌声如雷,喝彩不断。
王越冲着台底下挥手示意,这才转回身来面对着那位女子说道:“姑娘,天山一脉,据称乃是先秦遗民之后。除艺成下山游历三载之外,向来都是隐居天山之中,不问外事的。如今姑娘破例来此打擂,可有为国出力之心?”
那位女子说道:“幽州九品武士擂,号称评定天下武人之高低。难道不能为太尉大人效力,就不能评定武艺,增长见闻了?”
王越笑道:“这倒不是。只是我先前游历塞外之时,曾与令师日月仙子联手破过塞北的十三马帮。有过一番交情。故此好奇,有此一问。”
那名女子连忙再次施礼道:“不知前辈与家师相识,晚辈冒昧。还请先辈海涵。”
王越微微笑道:“无妨,无妨。姑娘可以准备动手了。”
那名女子恭敬的说道:“晚辈学艺尚短,只善日月双轮。拳脚功夫,万万不敢在前辈面前卖弄。请前辈取刀来战。”
王越非常平常地说道:“五年之前,我已经就不用刀了。我既是刀,刀为我御。我又何必再找什么刀?”
那位女子一听,显然大吃一惊,连忙再次对王越行礼道:“恭贺前辈以达先天至境。”
王越微笑着说道:“你还要比试吗?”
那位女子决然的说道:“要。请前辈赐教。”
王越微微一皱眉。
这倒不是王越害怕自己打不过那个女子,而是害怕把那个女子给打死了。先前这位女子和常昆比武的全过程,那王越在后面也是看得一清二楚。以此女子的功夫,王越自思,要想胜之,那也要全力以赴。可如果王越要是动用了全部实力。王越自己也没有把握可以留得那个女子的性命。
现在,问题就在这了。王越主办的这个九品武士擂,那可不是江湖之上的恩怨擂台,而是一个招贤擂,主要是为国举贤的。这要是王越一刀把那个女子给劈了。这擂台还不就炸了营。以后还有那个高手敢前来打擂评估?而且,就算是王越可以不顾虑这些,可那个女子的师傅,王越却也没法不考虑。要想教出一个这么出色的徒弟,那可不容易啊。最少,王越这么多年来就没有教出一个如这个女子的高手来。这要是王越一刀把这个女子给劈了,以王越和那个女子师傅的交情,王越跟人家师傅没法交待。
王越无奈之下,只能使了一个下策。王越冲着那位女子点首说道:“如此。你却要小心了。”
说完,王越非常随便地向前迈了半步。这一下,可不得了了。虽然王越的姿势随便,但是,一股非常浓烈的肃杀之气以王越为中心,向四面扩散了出来。在场所有人的心神,一下子尽被王越所夺取。
此时,普通人已经感觉不到王越的存在了。而是觉得有一口绝世的宝刀正在那里闪现着耀眼的光华。
然而,这并不算完,王越的杀气有若滔天的海啸,澎湃的冲击着每一寸空间,源源不绝。前排胆气差些的,现在都已经堆乎了。胆大些的,那也有着小便不禁的感觉。
这种杀气,就好像实质上的海浪,滚滚的向四外扩散。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很快就触及到了刘明切近,熊灞那野兽一样的直觉,对此极为敏感,熊灞怒吼一声,二目圆睁得瞪着王越,嘴里发出恐怖的嘶吼声。摆出了攻击姿态。而典韦也连忙站在刘明前面,为刘明抵挡这种杀气。
于是,此时全场上下,还能正常观看比武的,也就剩下刘明和郭嘉二人了。
刘明、郭嘉对王越的这种功夫,叹为观止。高人啊。这才是高人啊。
不过,王越越是如此厉害了得,却也显出那位姑娘的利害来了。那位姑娘作为王越杀气的主要承受者,此时还是稳稳的站在王越的对面。犹如寒风暴雪之中的一枝红梅,傲然而立。
刚不可久!
同理,王越的杀气也是不可能一直攀升不下的。不过,王越却突然慢慢地说道:“我若出刀,你必死。”
随着王越的话音,王越每说一个字,王越的杀气就更加重上一分。当王越说完之后,王越的杀气竟然浓烈的有如烈焰之上的白色火焰,给人一种油质状的空间扭曲感。
那位女子此时承受的压力显然极为庞大,额头之上已经有点点的汗珠涌了出来。不过,她的手仍然很稳。并且非常倔强的说道:“我死,你断一指。”
“哈哈哈。”王越仰天大笑道:“好,说得好。姑娘你过关了。”
随着王越这一笑,漫天的杀气,顿时收敛的无影无踪。
不过如此一来,台底下可热闹了。那些普通百姓的心神都已经被王越的杀气所摄。此时王越杀气一收。这些百姓顿时失去了对抗物,全都扑通、扑通,摔倒在地上。只剩下刘明等少数的二三十人还能站稳了脚步。
刘明看看那些尚能站立的人,暗暗点头:不错,这些人如果不是胆气过人之辈,那也是武功上乘的人选。不能让他们在外面飘着。太浪费了。
刘明随手碰了一下郭嘉,冲台底下一比划。郭嘉完全明白,冲刘明一点头,暗示刘明明白。
而这时,台上的那位姑娘也已经缓过劲来,冲着王越施礼道:“谢前辈成全。”
“不用谢,这是你的功夫已经到了超品的境界,应该获得的荣誉。要知道超品高手可不是非得要打败我才能获得的。毕竟超品高手也不是武穴的极限。它只是另一个武学境界的起点而已。”王越欣慰的对此女子说道。
“说的好。”刘明心怀澎湃。忍不住出言赞道。
王越一看刘明自己都出言说话了,也就不再替刘明瞒着了。王越躬身对刘明施礼道:“恭迎太尉大人驾临武士擂。有请太尉大人为咱们武士擂首位超品武士授号。”
王越刚一说完,那些站起来的百姓,呼拉一下子就又跪下了。就连打擂的那位女子也跪在了擂台之上。
刘明连忙说道:“各位免礼,都起来吧。”
众百姓纷纷站起,只有台上的那位女子没有站起。显然是等着刘明给颁发证书呢。
刘明倒是想过去颁奖。可是刘明现在小型的看台上,一丈五的木桩,再加上桌子,那离地可两丈来高了。虽然以刘明的本领跳下去也没什么,可那造型可就要全都没了。众目睽睽之下,刘明怎么也得注意影响不是。
刘明眼珠一转,有主意了。刘明一碰郭嘉,用手一指熊灞。郭嘉立马就明白。
郭嘉对着熊灞说道:“大个子,把这张桌子端起来,把我和老板送到台上去。记得一定要稳。”
熊灞点头明白。小心的就把那张桌子平端了起来。象擂台走去,前面的百姓,立刻就给熊灞闪出了一条大道。
说实在的,熊灞端着这么点的分量,那根本就不算什么。熊灞之所以小心翼翼,却是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桌子捏碎了。
熊灞到得擂台底下,把胳膊向上一举,三丈三的擂台,正好与桌面差不多高。刘明和郭嘉就象迈一个小台阶似的,就上了擂台。
上得擂台,郭嘉往旁边一站,刘明独自走到那位女子面前说道:“本公以太尉之名,授予姑娘超品武士之荣誉,可以见本公不拜……”
可是,就在刘明挡在了王越身前滔滔不绝之时,而典韦又在绕向擂台两侧的台阶往擂台上走的工夫。那名跪在刘名身前的女子却突然发难,手中的日环闪电般的套住了刘明的脖子,随即左手往刘明身上一点,刘明立马就动不了了。
此时,那名女子轻声说道:“别动,退后,一动他就死。”说着,挟持着刘明,缓缓的向擂台边上退却。可那女子的目光却只盯向王越。而刘明的身子,更是拦在了她和王越之间。
典韦目睹这一切,极为懊恼。典韦手握短戟,可就是不敢扔出去。典韦短戟的威力实在太猛了。而刘明脖子上又套了一个锯齿锐利无比的圆环,典韦无法保证自己一戟下去,会不会带飞了那个女子,从而连带着把刘明的人头也给割下来。典韦只能死死的盯住这个女子,不让其脱离自己的监视,然后谋划营救刘明。
而这时,王越却非常严肃地说道:“姑娘,我与令师交情非浅。若是姑娘只是一时的歪念,能够迷途知返。放下太尉大人,我可以保证太尉大人不会追究于你。若是你执迷不悟,我虽与令师有交情,可是国法难容!到时候你反而连累了你的师门一脉,那可就不好说了。”
那女子轻声说道:“太尉大人是个好官,小女子今天得罪了,就没想过存活。小女子今天迫于无奈,挟持太尉大人,只是想了却一段恩仇。事后定当以死向太尉大人谢罪。不过,现在却要请你们把那边关的赵云给我找来了。待我与那赵云了却恩仇。我自然会放太尉大人平安归还。否则,那就只有请太尉大人与我共赴阴间,做个旁证了。”
说完,那个女子抖手就把日月双环的月环打了出去,缠在了四十丈外的一棵树上,用手一拽,带着刘明就向远处那颗树上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