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睡玉之心
作者:言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716

“砰!砰!砰”

敲门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屋内还是没有动静,站在卧室门口的妈妈急了,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良良!良良!还不起来!太阳都照到屁股上了,快起来吃饭!”

喊完,她侧着脸,耳朵贴在门上,听听里面的动静。

“我—要—睡—觉!”拖着长长的语调,似醒非醒的梦话从屋里传了出来,然后又变得静悄悄地。

“咣!”妈妈冲着房门就是一脚,气哼哼地转身走了。

“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你儿子!都是你惯的!从小就胡吃闷睡,跟你一样!”客厅里,肝火大旺的妈妈一把夺过爸爸手中的报纸,冲着他就是一顿冲锋枪似的扫射。

面对暴风雨一样的唇枪语弹,爸爸“嘿嘿”的笑了一声,又不识时务地起身打开了电视机,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他从小就这样,你让我怎么办?”

听了这话,脸色略为阴转睛的妈妈“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辟手抢过摇控器,使劲地一摁:“看什么电视!你说,是不是‘养不教,父之过’?限你一个月,把他给我调校过来!”说完这话,好象觉得自己有点不切实际,又补充说道:“一个月不行两个月,反正是越快越好。”

爸爸忙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老伴,笑脸安慰:“行,这事交给我了,不劳老婆大人操心!”

见爱侣在自己的连哄带劝下风平浪静了,爸爸又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听说玉枕山上的香灵验的很,那里的道士很有些本领,要不我带良良去看看?没准能治好他这好睡的毛病。”

妈妈是学医的,从来不相信这一套,听了这话,不由得撇了撇嘴:“又是你哪个狗屁朋友推荐的?和你儿子一样,有用的东西记不住,无中生有的东西都要在眼前过一遍。”

顿了顿,好象觉得这帽子不够大,于是又翻出了一顶更大的给爸爸戴上:“良良就是在你的影响下,才相信什么‘黄粱美梦’的,还鬼迷心窍,去找那个破枕头。这都是你从小惯得他!”

妈妈越说火气越大,最后指着爸爸的鼻子,揭起了老底,一件一件地数落着他过去所犯的种种错误。

“咳,咳,干什么呢你俩?这么吵,觉都睡不着!”随着一阵瞒怨的声音,一个少年走进了客厅。这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面容英俊,眼睛似乎有些肿,还没有完全睡醒的样子,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哈欠。

“良良,起来了?先吃饭还是先洗脸?”见儿子进来,妈妈象是看到了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脸上乐开了花,对爸爸的怒气也烟消云散了。

“真困!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都上大学了,以后不要再叫我‘良良’了,要叫我黄良。”又打了一个呵欠,英俊少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有些无奈地纠正妈妈重复多次、但总也改不掉的错误。

“好,好,叫黄良,不叫‘良良’。”妈妈及时地纠正了自己的口误,对她来说,儿子的话就是圣旨。

“呶,爸爸,告诉你,昨天我可是大有收获,知道了那个玉石枕头的一些消息。”黄良扭头望向爸爸,拟制不住内心的兴奋,睡意全消。

“嘘!以后再说,先洗脸吃饭,等会儿我带你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去。”看了看妈妈有些发怒的眼光,爸爸连忙止住了黄良的发言,夸张地闭上眼睛,双手一摊,靠在沙发上,黄良也逃命似的向洗漱间方向跑去。

见父子二人一唱一和的滑稽表演,妈妈也忍不住乐了。

……

玉枕山“三绝”名声在外:

一绝是此山风景独特,从远处看,整座山活脱脱地就是一个平放的枕头,温润碧绿如玉。

二绝是山上的道观香火极旺。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观虽不大,有“香”则灵。许多大人物不远千里地跑到玉枕山道观来烧香抽签,询问富贵前程,婚姻财富,其中有说灵验无比的,有说一点也不着边际的,总之,议论纷纷之中,道观的香火钱远远超过了许多名胜古迹。

三绝是溶洞石乳神奇无比。山上有个溶洞,洞里有一块石钟乳,外形简真就是此山的缩影,也是形如枕头、下面还有一个破洞。这玉枕石乳原来没有什么名气,直到有一天,一个患有严重失眠症的游人,不经意地站在钟乳下仰头观望,一滴石乳无巧不巧地从上面滴下,落到了他的嘴里,从此以后,他的失眠症不治而愈,而且,用他老伴的话说,就是“每天晚上睡得和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这事传扬出去后,世界各地的失眠病人蜂涌而来,都站在钟乳下大张嘴巴。但是钟乳并不是每天都有露珠滴下,谁也不知道隔多少天才会有一个嘴有福缘的游人高兴的大叫大跳。但石乳确实从来没有使得者失望过,以致于“石乳治失眠”成了现代医学之迷,玉枕溶洞也成了闻名于世的一个著名景点。

这一天,黄良与爸爸黄鹤云也来到玉枕山上求香游玩,对黄良来说,游山玩水求之不得,但烧香求神就不是那么感兴趣了。

香炉中,一束香正不紧不慢地燃烧着,黄鹤云虔诚地盯着前面,目不转睛,嘴里不时地念叨着什么。黄良却心不在焉,眼光越过了香炉,扫视着道观中的神秘物件和众人烧香时的神情,嘴里嘟嘟囔囔:“唉呀,老君呀,请你告诉我那个玉枕在哪里呀。”接着,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忍不住嘣出了一句令人惊异的话:“啊,真——困!我想睡觉!”

周围的人听了,都惊异地转过脸,想认识认识这位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的人。

见众人看他,黄良顿时来了精神:“这地方睡觉真好。环境好,氛围好,知名度高。真困,我要——睡——觉!”他故意瘪着脸,怪腔怪调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下子将旁边的人群都逗乐了。

“这小伙子,真逗!竟然对三清许愿要睡觉。”旁边一个烧香的中年人对同伴说。

“罪孽呀,罪孽!不能对老君不敬呀!”一个老太太大为不满。

“瞧现在的学生,什么话都敢说,想当年咱们……唉!赶不上形势了。”一位只有三十多岁的游人却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黄鹤云也看到了黄良的活宝动作,但他没有笑,因为他的双眼紧盯着面前的香火,正在虔诚地祝愿。烧到半截的束香香灰不堕,在空中弯曲成了一个神秘的枕头形状,在黄良说了想要睡觉的祝词后,束香突然自动地跳出了几根,落到了香案上,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竟然也是一个小小的枕头图案。

黄鹤云的心里有点激动,他顾不上制止儿子,连忙招呼专管解说的道士,指着断香图案与还在燃烧的残香余灰,说道:“道长,你看,我这束香是什么意思?”

听到招呼,道士连忙过来,当看见两个栩栩如生的枕头图形,尤其是差不多快要燃完的余香还在空中继续创造奇迹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问道:“这是你们烧的?”

“是啊,道长,这是我烧得‘解困香’!”黄良看到了这罕见的图案,连忙凑上前去,嘴快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众人一听,再想到他刚才那一连串的大呵欠,都轰地大笑起来。

“去,一边去。”黄鹤云连忙制止黄良,满脸笑意地又问:“道长,这是吉是凶?”

“我也不认得。你们等一下,我去叫师傅来,”道士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见有人烧出了道士都认不出的香灰图,现场的人群都起了好奇心,没有开烧的香客拿着自己的香束向这边凑,而那些正在烧的居士则急匆匆地将自己的香烧完后,也争着向这边看个究竟,一时间,把黄鹤云的香案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热闹极了。

黄良父子都被挤得满头大汗,黄鹤云使劲地撑着香案,保护着香灰图不被损坏,黄良则一边不停地向外拱着身子,一边趁势推销自己的出类拔粹:“别挤,别挤!你们谁想烧,我替你们烧,准能烧出不认识的图来!白烧不要钱啊!只要中午请我撮一顿就行。”

“呀!这位漂亮的小姐,你也信这个呀!别挤,别挤,看把你累的,等会儿我替你烧一柱,包你满意。……中午请你吃饭,怎么样。”黄良完全不顾老爸就在自己的旁边,一边向人群不停地胡说八道,一边对一位争瞧香灰图的大姑娘大献殷勤,只是,前后一句话的差别,就是“中午请他吃饭”变成了“他请人家吃饭”,看样子,黄鹤云今天的中午饭铁定是自斟自饮了。

听着黄良的瞎吆喝,黄鹤云是又气又乐,他没想到儿子在大学里仅仅“进修”了半年,就具有如此明显的进步。要知道,除了贪睡这一条,黄良从小就是人人表扬的好学生,高中时见了女生会脸红的正人君子,想不到刚刚出道,就让老爸老妈刮目相看了。不过他不敢再说话,因为这时已经有人手向前乱挥,差点要将那个宝贝图案给抹个乱七八糟,吓得黄鹤云赶紧又集中精力护卫着香案。

“让一让,请让一让。”随着话声,刚才的道士陪同另一位年纪较大、精神头充足的老道士站在了人群的外面。

“让一让!让一让!老道长来了,还不让一让!谁让得快,待会儿让这位老道长给你们详细算算,让你高兴高兴;谁让得慢,等会给你们瞎说一通,腻歪你半年。”黄良被人们挤得筋疲力尽,听到救兵来了,他高兴地大声嚷嚷。为了脱困,他毫不客气地给老道长安排起业务来。

听到黄良的大嗓门,身材高大的老道士眼光一扫,发现黄良正在里面双手乱挥、扯着嗓子乱叫,却还不忘对旁边一个漂亮的姑娘大献殷勤,一丝精光在眼里一闪而过,他也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后,他分开涌挤的人群,来到了香案前,仔细地看了看跳出的残香,又端详着香炉中残存的余灰,然后对热闹的人们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是一柱中上之香,图案巧合,倒是不常出现,所含的意思是所求之事大概有百分之六、七十成功的希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听了这最权威的解释,围观的游人都兴趣大减,纷纷散去,有些烧到好香的香客还在抱怨掸误了自己的时间,黄鹤云心里也有一些失落,他原以为这柱香一定会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想不到竟是一柱普通的中上之香。他扭头寻找黄良,想再到别处转转,却发现他正站在刚才那位漂亮姑娘的旁边在做自我介绍,说要和人家认识认识,还一个劲地邀请人家一起吃中午饭,而姑娘只是微笑,不置可否。黄鹤云不觉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施主,他原来不是这样子吗?”黄鹤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看香的那位老道士,正在用手擦试着香案。

“道长还在这里呀?啊,我来擦,我来。”黄鹤云连忙抢上前去。

“完了。小事,小事。施主要是方便的话,咱们到里面聊聊好不好?”老道士向四面望了望,见没有人注意,压低了声音对黄鹤云说道。

听了这话,黄鹤云的心脏“扑腾”的一声跳快了许多。他早就听说,玉枕山道观里有一位“玄清”道长精通周易,断人生死、测人吉凶、指人前程都奇准无比,比起道观的烧香解厄简直不可以里程计,但他真人不露相,只有极个别相熟的人才会偶尔从他那里得到一两点零星信息。有的人说他是活神仙,有的人说他故意推断不准,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还有人说他是江湖卖野药的,只是装装门面罢了。不过,最近几年没有听说过他给谁算过命,人们已经淡忘了玉枕山道观里还有这么一位传奇人物。

见老道长不同俗流,黄鹤云心想,莫非这就是那位玄清道长?莫非刚才的那柱香真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见人家主动邀请,他连忙回答:“只要道长有空儿,我方便,方便。”说完看了远处的黄良一眼,老道长摇了摇头,意思是不叫他了,于是二人悄悄地向后面走去。

走进一处偏避的小屋,老道长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确信没人注意后,将房门关上,才对一脸惊疑不定的黄鹤云说道:“老道法号‘玄清’,施主也许听说过。”

黄鹤云一听眼前之人果然是闻名已久的玄清道长,连忙学着道士的样子,向他施了一礼:“久仰道长的大名,只是无缘得见。”

玄清道长也对黄鹤云回了一礼,说道:“施主不必客气,因为这事关系重大,刚才人多嘴杂,不好说出实情,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施主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全盘相告。”

黄鹤云心里产生了一丝不祥地预感,连忙说道:“道长请讲,是福是祸请直说,君子断祸不断福。”

“这事说来话长了。我还是先让你看一样东西吧。”玄清没有再向下说,却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手掌般大小的盒子,打开后,里面的物件用黄绫子包着,将黄绫子解开后,露出了一个样式古扑的独柄六边铜镜,连黄鹤云这个外行人也看得出来,铜镜是一件年代久远的古董。

玄清招了招手,黄鹤云会意地凑了过去。这时,玄清道长右手持镜,左手掐了一个诀印,嘴里念了几句咒语,然后一口真气喷在了镜面上,就见铜镜显出了图像,里面的人物看得清清楚楚,声音听得明明白白:

一山高耸入云,笔直如刀削。半山腰上,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鼾声惊得群鸟乱飞,他身上的道袍破破烂烂,头下的玉石枕头却时时放光。不一会儿,道士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用手拍了拍玉枕,说道:“懒玉啊,你可千万不要学我,千年以来,唯我一人以睡成道!”说完一招手,远方的天空飞来一条青龙,在道士面前温顺地停下,道士腾身跨上龙背,升空而去。“砰”的一声,玉枕破了一个洞,里面滚出了一样东西,伴随着多彩霞光,耀人眼目,只听霞光内一声长叫:“我也-要—睡-觉……!”然后拖着长长的语音,向着青龙消失的方向急驰而去。

见霞光飞走,地上的玉枕空壳也不甘寂寞地使劲晃动着,但无论如何也飞不起来。正在这时,又一个中年道士缓缓地爬上了半山,见它不住地上下跳跃,于是缓缓地开口说道:“都走了,还闹什么?我用你一用,再带你去找它吧。”说完拾起玉枕,向山下而去。天黑时,道士来到了一家客栈,见一青年出神地望着锅内的高粱米,不住地唉声叹气,道士劝他道:“我有一个宝枕,能解所有烦恼,要不你试一试?”青年欣然接过玉枕,倒头睡下,不大一会儿,他就醒了,对着道士施了一礼:“多谢师傅指点!”然后用手一指锅内的高粱米饭,说道:“富贵一生,一顿饭耳!”两人同时哈哈大笑。道士一扬手,玉枕化作一道青光,向天空飞去,转眼消失不见。

镜面烟云变动,恢复了原状,玄清将古镜包好放回小盒,然后对着愕然发呆、已忘记身在何方的黄鹤云说道:“施主明白了吗?”

黄鹤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猜到了一些,但不是彻底明白。”

老道士一笑:“叫施主来,就是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黄良就是那飞走了的睡玉之心!”

黄鹤云吃惊地问道:“道长,你是说黄良不是人?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老道长摆了摆手,示意黄鹤云不要激动,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俗家姓陈,祖先就是睡仙陈抟的亲侄子,祖师爷就是黄粱梦中的吕洞宾祖师。我从小修道,这些道门秘事,你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停了一停,玄清又接着说道:“陈抟祖师睡中得道,但他认为自己是各种机缘凑巧,才梦中成仙的,如果收一个也修睡功的门人,有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让世人误解这一道门玄奥,所以他直到成仙也没有嫡传弟子,这睡仙心法也就失传了。

可是他头下的玉枕,是他千辛万苦、踏遍宇宙山川所采集的睡玉精华,据道门传说,还是睡精本体。这睡玉本身就已通灵,祖师又枕了它八百年,无论日夜,与祖师的元神息息相通,对祖师的修仙方法一清二楚。祖师梦中得道,它羡慕无比,认为睡觉都能成仙,真是天大的好事,不用像其他修仙之人那样整天修龙虎、炼婴儿,辛苦无比,所以它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这条路子。祖师飞升之时,它还有一些难题没有解决,特别着急,这才破窍而出,想请教祖师,并希望祖师以后渡它成仙,但还是晚了一步,所以才急得大喊:‘我也-要—睡-觉’,其实它是想说‘我也-要—睡-觉成仙’。

它决心踏遍世界也要找到祖师,但茫茫世间,仙凡永隔,它只是一个稍有气候的睡玉之心,哪里能找到早已飞升的祖师爷呢?所以多次轮回转世,都不能了遂心愿,最后一世,他悟出了只有玉心和玉壳相合,重修祖师心法,才能修仙成道,否则,就必须另投他门,于是玉心毫不犹豫再次转世,寻找当年的同伴。

那玉枕外壳,得到吕师祖指点,知道本身不能单独成道,只能苦候玉心,二玉重逢后,借用玉心之力,取得玉精,才能偿愿,于是在帮助吕师祖点化卢生之后,飞到一处安心修炼,等候玉心前来找它。”

老道士一口气讲了这么个匪所思议的故事,把黄鹤云听得目瞪口呆。他从小不信鬼神,中年以后,倒是涉猎了一些修炼理论,知道了一些玄奥之事,但象这么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的故事,还是头一回听说,并且发生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道长,你是说黄良是玉心转世?”

见黄鹤云还是有些怀疑,老道长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还不信,但事情不久就要发生,许多先兆已经显现出来了。我问你,黄良是不是每天都长睡不起?”

这一点毫无疑问,黄鹤云点了点头。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吗?”老道士接着问。

“异常?”敲了敲脑袋,黄鹤云想了想:“没什么异常呀。噢,对了,今天早上他说找到了那个什么枕头,对,就是黄粱梦中的那个枕头。在什么地方?他没说,我和他妈都不信。他从小到大都一门心思地想着睡觉变神仙,真是不理解。”虽然嘴里这么说,但他心里已经信了八成。

“这就是它的本性。世人都以为黄粱一梦是谣传,但在我道门中,却知道那是真实存在的事情,玉心找不到玉壳决不罢休。”

听了老道士的话,黄鹤云哭笑不得,心想他说的倒真是和黄良有些相似,要是儿子听到这话,不知要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呢。

接下来,老道士淡淡地一句话,把黄鹤云惊得跳了起来:“刚才你们求的那柱香,其实呢,就是说玉心玉壳不久就要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