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楚红双眼猛的一挣,目光犹如两道利箭向楚风直刺而去,她张口道:“你可是楚风那混蛋?”声音阴柔尖锐,让人听了不舒服之极。
楚风浑不在意的迎上尤楚红的目光,正要张口说话,脾气暴躁的程知节叫道:“老婆婆,老程我看你一把年纪才不计较你打扰我等喝酒,但你如此侮辱我家主公,老程我也容不得你,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绝招。”说罢,大刀一挥,一股惨烈的杀伐之气直冲而出。
尤楚红猛的一阵咳嗽,喘息道:“小子,好胆色,多少年没有人敢在老身面前这么放肆了。”说着那看起来老迈之极的身躯似乎突然爆发了活力,尤楚红犹如闪电一般向程知节掠去,身法之快,令楚风这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目瞪口呆。
程知节见状,心中微吃一惊,见那绿玉杖以到面前,举刀便砍,“砰!”程知节被震的连退七八步,“咳……咳!小子,口出狂言,也不过如此,连老身三成功力都接不了,从你看来,你那主公也是蠢蛋一个。”尤楚红费劲的说完这句话,眼睛挑衅的看着楚风。
楚风装做没听见一般,程知节却勃然大怒,刚才的一下非但没有让他丧失信心,反而激起这个勇将的凶性,大刀一挥,再次冲上前去,刀法施展起来,刀刀同归于尽,尤楚红武功虽然远高于他,但先机已失,他的刀法又凌厉,刀刀致命,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几招过后,尤楚红便反客为主,程咬金的处境凶险起来,不时的左闪右避,楚风见尤楚红动作中并无杀气,便道:“这位前辈是独孤阀第一高手尤楚红尤老前辈,机会难得,单将军,陈将军,两位也上前请老前辈指点一二吧。”
“遵命!”单、陈两人枪矛一抖,加入战团,陈闻枪法变幻多端,犹如天空浮云一般,让人摸不到头脑,而单雄信矛法诡异又不失刚烈,程知节见生力军加入,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压力减轻不少。
尤楚红难听的笑声在这狭小的房间内响起,干枯的手往前一挥,登时化出碧光莹莹的杖影,把三人笼罩其中。
三人顿时苦不堪言,虽然说是三打一,但是三人总觉得是自己单独在和这疯狂老婆婆交手,不论三人变幻什么阵形,都被这老婆婆一一破解,楚风在一旁看的暗中赞叹,这尤楚红所创造的披风杖法果然名不虚传,根本不畏群战。
单雄信等人渐渐落入下风,如果不是尤楚红手下留情的话,三人早就躺尸杖下了。
楚风见三人处境不妙,抓起桌子上的筷子,掷向空中舞动的绿玉杖,一声轻响,木筷化作碎片,四下飞舞,而尤楚红则被震退一步,程知节等三人都是光明磊落之辈,也不趁机出手,退到楚风身前,防备着尤楚红再度攻击。
尤楚红暗自心惊,这筷子上附带的劲道怪异无比,刚柔并济,而且炽热无比,一时不防下竟然吃了个暗亏。她却不知楚风心中也惊讶万分,这筷子上凝聚了楚风独有的双重功力,威力之强不下于任何高手的一击,没有想到竟然只将她震退一步。
楚风满面笑容道:“不知道尤前辈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有何指教?哼哼,凤儿,出来吧,别在后面藏着了。”尤楚红突然对庭院的一处角落喊道。
一身红衣的独孤凤怯生生的走了出来,等她走近楚风大吃一惊,那个往日活泼可爱,娇巧玲珑的少女消失不见,这短短三天时间独孤凤瘦了足足一圈,脸色憔悴不已。楚风心中暗自内疚,寻思道:这独孤凤的心理素质应该没有这么脆弱啊,难道那一脚将她踢伤了。楚风当下热情的说道:“独孤小姐,好久不见,你可清减多了。”
“恩,有劳驸马大人挂心。”独孤凤淡淡道,眼中闪过一丝痛恨。
楚风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丫头没有大碍,看来只是自己对她做的太过分,她在心中恼恨自己罢了。正当楚风思索要说些什么好时,尤楚红那阴柔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楚小子,你竟然敢调戏老身的乖孙女,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闻言,楚风望向独孤凤,以为是她把这件羞人之事告诉了尤楚红,尤楚红冷声道:“楚小子,你别乱猜,那天凤儿回家就大哭一场,这几天又发疯似的练功,几乎走火入魔,哼,还不是老身及时发现,凤儿这条命就交代了,你欺负她也是老身逼问出来的。”她顿了一顿,讽刺道:“好煞气,好威风,渤海郡守、青州牧、威武侯、驸马爷,楚风楚大人,你竟然对一个弱女子百般戏弄,当真是不把我们独孤家放在眼中。”话语之中杀气毕露。
楚风被尤楚红那一长串称呼弄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沉默半晌争辩道:“那日确实是在下的不是,楚风在这里给两位赔礼了。”说着向两人深深的行了一礼。见两人受了,楚风便继续道:“那日在下被皇上乱点鸳鸯弄的心情烦乱,才对独孤小姐出手过重,实在抱歉。”
独孤凤脸上恢复了一点儿神采,淡淡点了点头,尤楚红说道:“想必楚公子现在有了李家这个靠山,就对我独孤家不屑一顾了吧。这也难怪啊,世人都是如此,总是投靠最强大的势力,看来楚公子也不能免俗啊!”
楚风心中一松,这尤楚红找上门来,原来是担心自己投靠李家,难怪刚才她没有对程三人下重手。楚风神色一整,正容道:“尤前辈,你把在下当作什么人了,在下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却也知道一诺千金,在下和独孤阀的珠宝生意会一直做下去的,除非独孤阀毁约在先。”
尤楚红点头笑道:“希望你言而有信!要是老身听到你和李阀的风言风语,可别怪我不客气!凤儿,咱们走!”绿玉杖在地上一戳,坚硬的石板地面立刻被插出一个深洞,两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楚风,本小姐三年之内一定要找你算这笔帐,希望你有命活到那时侯。”独孤凤那娇柔动听的声音来回飘荡。
楚风根本没有把独孤凤的话放在心上,长长的出了口气,道:“这两个难缠的家伙终于走了,你们干吗这么看着我!”楚风见三人以一中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心分七窍的他顿时明白过来,说道:“你们是想问我独孤凤之事吧,这丫头那日找我麻烦,被我一脚踢到雪堆里了。”
三人顿时恍然,程知节笑道:“主公,你竟然和我老程一样,丝毫不怜香惜玉啊”
“切。那丫头刁蛮无比,要不是你主公我武功高强,我就得带几处剑伤回来,命都没有了,拿什么怜香惜玉?”楚风对程知节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好了,你们继续喝,我去看看那几位客人书看的怎么样了。”楚风告别三人,直奔沁语堂而去,走到被尤楚红杖击过的地板处,楚风只觉的脚下一松,一下子陷了进去,楚风一惊,发现尤楚红那一击已然把整块石板震的粉碎,四人相顾骇然。
沁语堂中,孔颖达和颜师古正激烈的辩论着,而赵仲杰则在一旁一脸崇拜地看着两人。两人见楚风进来,顿时停止了辩论,孔颖达跨出几步,抢到楚风身边,抓着楚风的衣襟语不成声道:“写这……这两卷书的大贤身在何处?”
“是啊,如此大贤,我等定要一见。”颜师古也附和道。
楚风强笑道:“这两位大贤已经过世多年。”心中纳闷,在后世之时,这程朱理学不是一直被批判为客观唯心主义学说么,怎么到了孔颖达和颜师古两人口中变成大贤了,便试探道:“小子驽钝,不知道这两卷书有何特别之处?”
孔颖达深吸一口气,指着《河南程氏遗书》道:“这位叫程颢的大贤把‘天理’视作最高境界,认为理无所不在,不生不灭,不仅是世界的本原,也是一国的最高准则。在程颢‘主静’,强调‘正心诚意’;程颐‘主敬’,强调‘格物致知’。二程还主张‘去人欲,存天理’。虽然我不完全同意他的观点,不过对他的天理之说还是比较赞成的。”
颜师古拿着《四书章句集注》、《朱子语类》说道:“这名为朱子的贤人恐怕是二程的徒弟,他把二程的学说加以完善,他认为太极乃宇宙之根本,太极包含理与气,理在先,气在后。太极之理是一切理之包含,它至善至美,超越时空,是‘万善’。这两本书已经把儒学升到一个极玄奥的境界,就算比起那些道家、佛家的学说也不遑多让。”那言语之中兴奋之意难以掩饰。
楚风有些不以为然,他在二十一世纪时见到最多的就是批判程朱理学,看架空历史小说中批判最多,沾满口水的还是程朱理学,并不认为这学说有什么高明之处,他拿出这两本书的本来目的是想让两位大儒加以批判,好让他们在修订《五经正义》时避免那些荒谬的地方,没想到出现了反效果。
孔颖达兴奋道:“老夫要重新修订《五经正义》,要把这些义理都包含进入,哈哈,儒家的复兴之日不远啦。”
糟糕,怕什么来什么,楚风心中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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