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楚风把两女引至飞月厅。
“你们怎么跑到楚府来的?”楚风心中有些许好奇。
傅君婥俏脸一红,轻声道:“是我带红佛来的,我在洛阳时便已听说你的事情,现在红佛内伤严重,我……我便把她带到你这里来了。”楚风闻言诧异地观望了红佛一眼,发现她内息非常紊乱,奇怪道:“你们逃离皇宫时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她又受伤了?”
“哼,是那个宦官!没想到他的武功这么阴毒,掌力竟然一直在我体内潜伏,直到我真气消耗过度后才突然发作!”红佛恨恨说道。
楚风一怔,那太监本领竟然这么奇妙?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楚风略略思索道:“红佛姑娘,你就安心在这里疗伤吧!我和君婥去外面说些事儿!”
“恩,多谢你了。”红佛淡淡说完,便闭目运气,不再理会两人。
楚风拉着傅君婥的一双柔荑来到外面,轻声问道:“君婥,那日为何要离开我呢?”
傅君婥微笑的容颜立刻一紧,淡淡道:“我们两个民族的仇恨永远无法化解,君婥只是不想让夫君你为难罢了。”
楚风心中摇头,仇恨无法化解?整个高句丽的百姓最后都融入中国,还有什么不能化解。
楚风抬头道:“民族之间的是是非非不是那么容易分别的。就拿你们高丽来说,最初它是由扶余人建立,趁着东汉末年我神州大地战乱不休的机会,四下扩张,成立了高句丽国,一旦我中原王朝强大时采取称臣纳贡的恭顺态度;中原一旦有事或国家分裂,即乘机入寇侵掠,以收渔人之利。中间虽几经反复,中原朝廷的报复性讨伐而几乎亡国,但在二百年前还是占领了辽东、玄菟,乐浪、带方四郡,夫余等也先后征服,西至辽河,东、北已无强敌,东南与百济、新罗接壤。其后鉴于北魏已兴,向中原内地进取的可能性不大,长寿王便从丸都城迁都平壤,以打击百济、新罗为主;对神州则以辽河为界,采取守势。十九年前高句丽再次进犯神州,却为隋军所败,此后便是杨广三征高丽之事了。”
傅君婥身为高丽人,高丽国进犯中土之事自然知晓,不由双眉紧皱,面寒如霜,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风知道傅君婥父母惨死于隋军之手,对大隋痛恨到了极点,便淡然道:“国家之事,本来就没有正义邪恶之分,君婥你对杨广攻打高丽不满,那我问一句,反过来,如果你们高丽强大,神州弱小,你们会放过神州么?”
“当然会……!”傅君婥脱口而出,随即紧闭了双唇,知道自己所说的简直是毫无根据。
楚风见状,便继续说道:“死在隋军刀剑之下的高丽百姓固然可怜,难道死在高丽军手下的神州百姓便不可怜了么?”
“你!……我们高丽军队不会那么没有人性!”傅君婥大怒,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说出一条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楚风知道再说下去,两人便会闹僵,便轻轻把傅君婥搂在怀中,柔声道:“这些事情不是我们现在所能管的,你不能代表高丽王,我也不能代表大隋皇帝,所以讨论这些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楚风见傅君婥面露不满之色,便继续道:“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杨广残暴不仁,必遭天遣。神州战乱一起,是不会再对高丽用兵的,这是神州发展统一的机会,也是高丽重新崛起的机会。”楚风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高丽背后的隐患——新罗百济之事。
傅君婥沉思片刻,默默无语,半晌,她抬头茫然道:“难道我父母之仇便不报了么?”楚风脸色一冷,想起凌波宫中的惨事,便沉声道:“君婥,你知道你走后凌波宫发生什么事情么?”楚风忍着怒气,把杨广残杀宫女之事说了一遍,本想臭骂傅君婥一顿,但见她一脸内疚伤心的样子,楚风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你也不用太难过,世事难料,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仇恨就是这个样子,你要为高丽百姓报仇,这些受你牵连而冤死之人又找谁报仇?”
傅君婥脑中一阵眩晕,没想到自己也成为别人痛恨的复仇对象,原本有坚定的复仇理由的她,却在听说连累数十宫女惨死之事后发生动摇。
楚风见她表情木然,便岔开话题道:“对了,你是怎么和红佛走到一起的?难道你们一起设计的这双重刺杀么?”
傅君婥漠然道:“我本来不认识她,在皇宫中时,我刺杀杨广不成,便抽身而退,不料被宇文化及等追上,却不想红佛姑娘突然出手袭击宇文化及,这样我们才认识,后来我们逃出皇宫,我见她受伤严重,便带她来到了这里。”
楚风叹口气,这女人心地还真是善良,竟然在危机时刻帮助一个根本不了解的陌生人?难怪在原著中会为双龙力战身亡,楚风抬头道:“好吧,我过两天便要和兄长一起出城,到时候你们混在车队中便可以安全离开洛阳,君婥!留在我身边,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傅君婥避开楚风炽热的眼神,轻声道:“我要回高句丽了,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师尊汇报,如果师尊对我们之事不反对的话,我便会回来找你!如果我不回来,就请夫君忘了我……”
楚风知道她对傅采林尊敬异常,视若神明,见她如此回答也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微微有些失望,楚风点头道:“这样也好,毕竟傅大师待你如亲身一般,让他知晓也是理所应当!不过以傅大师这般人物,他一定会同意我们之事的。现在么……我好想念你……”楚风抱起羞红双脸的傅君婥向房间内走去,不一会工夫,房间内传出诱人的呻吟之声……
正在一旁运功疗伤的红佛睁开眼睛,顿时红霞满面,低声骂道:“混蛋……”急匆匆起身离开了飞月厅。
之后三天,洛阳城内鸡飞狗跳,到处是捉拿人犯的大隋禁卫,百姓们叫苦不迭。看着这一切,傅君婥一脸黯然,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被自己连累。自从楚风和傅君婥那一番谈话之后,她报仇的信念淡了很多,但是一直对被自己连累那群少女内疚不已,不论楚风如何开导,也没有成效,最后楚风无奈放弃,只能希望时间能抚平她心中伤痕。
楚风已然在吏部领到了官服官印,一番装扮下来,气度辉煌森严,让众人啧啧称赞不已。众人便开始商议离洛之事,最后楚风决定留下高古斯四人带领着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在洛阳打理楚记商会,而楚风则带领影、程咬金等人前往青州上任。
楚风快步来到隐星楼告诉鲁妙子这个好消息,不料,隐星楼已然空空如也,鲁妙子杳无踪迹,唯一留下的便是那红木桌上静静平躺的一封书信。楚风拿起信纸,发现墨迹未干,知道鲁妙子刚刚离开不久,便急匆匆看了起来。
“风儿吾徒,此间事了老夫再无牵挂,趁老命尚在,四下游荡一番。汝青州上任后当以百姓为重,且不可轻易向那处开启战端,否则悔之晚矣!切记!切记!”
楚风心中一阵索然,没想到鲁师行事如此洒脱干脆,说走就走,连个照面都不打。虽然楚风经常和他没大没小,但在心中对他尊敬非常,潜意识中,鲁妙子和父亲的身影隐隐重叠起来,现在鲁妙子突然这么离去,让他难受万分。
“算了,聚散无常!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知足了!”楚风摇头离开了隐星楼。
次日,楚风一行准备妥当,便离开了楚府。楚风带领手下五十余人,单雄信手下四十余人,陈闻手下三十余人总共一百五十多人奔向南门。
“停!”单雄信见洛阳南门前一队手持长枪的人马挡住众人去路,忙下令止步。
单雄信上前沉声道:“各位,为何阻拦青州牧大人车驾?”
“本官负责追查刺驾之事,一切可疑之人都不能放过!”一阵阴冷之极的声音传了过来,单雄信抬头望去,却见宇文化及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怎么惹上这个难缠的家伙?单雄信不由大皱眉头。
“原来是宇文大人,难道你怀疑我家大人包庇刺客不成?”单雄信冷然道。
“哼,我封皇上之命行事,不用对你这小卒子解释,把你家大人请出来!”宇文化及双目如电,静静地望着队伍中的那巨大的马车,只见那马车落帘一掀,露出一张英俊绝伦但却慵懒之极的脸庞,“哎呀!宇文大人好威风,好煞气,吓死公子我了,不知道宇文大人找我有何贵干?不会是找我喝酒下棋吧?”楚风故作惊讶道。
宇文化及脸色一整,淡淡道:“楚大人说笑了,下官身负重责,追查刺客之事,还请楚大人配合下官!”
“喔?不知道需要在下如何配合?”楚风惊讶说道。
宇文化及一摆手道:“搜查一下即可!搜!”身后士兵立刻把楚风众人包围起来,便要动手搜查。
“锵!”“谁敢动手!”“无礼!”程咬金等人立刻拔出刀剑严阵以待。宇文化及率领的是大隋精锐禁卫,楚风一行则是战场百战生还的士兵,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都住手,宇文大人要查就查吧,反正咱们问心无愧,早就宇文阀横行霸道,气焰嚣张,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楚风微笑着阻止了手下的冲动,心中却暗自叹息,自己那日在凌波宫的行为果然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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