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不敢回头,拼命向天池峰游去,转折前行,不断变换方向。经脉之中残存的点点真气,也缓缓流入丹田。一道道水流,似一支支飞箭,从旁边穿过,其中一道擦在鱼龙衣服上,鱼龙的肌肤火辣辣地疼了起来,鱼龙强忍着,一刻也不敢停下。到了峰下,鱼龙抓住石壁小树,“蹭蹭蹭”爬上一丈多高,方敢回头看去。
一条水蛇,长有三尺左右,通体碧绿,正在峰边来回游动着,蛇头高昂着,探出湖面,似在示威。
鱼龙用手在后背摸了一下,发现剧痛处衣服破了一个口子,有血渗了出来,显然是被水蛇咬的,也不知有毒无毒。鱼龙大气之下,折了一段树枝,狠狠冲水蛇扔了过去。
树枝直直落下,砸在水蛇两尺多远的地方,激起一片水花。水蛇似乎并不畏惧,绕树枝游了两圈,最后干脆爬了上去,高昂着头,盯着鱼龙。
一道水箭自湖面飞起,向鱼龙射去。
鱼龙来不及思索,手脚并用,又向上爬了一丈。水箭射在小树上,撞得树枝摇动了几下,一截断枝和数十片残叶落了下去。水箭去势不减,撞到石壁上,散了开来。
鱼龙恰好爬到了山洞旁边,他小心地拨开洞口地小树,生怕再从里面钻出一条蛇来。看了一会,不见异常,鱼龙钻了进去,将头探出,看着下面的水蛇。
水蛇仍是昂首冲着鱼龙,一道道水箭从湖水中射了过去。鱼龙赶紧将头缩回,水箭全射在石壁上。
“这是什么蛇啊?竟会发出水箭!”还好,后心处虽然疼痛,却没有发麻的感觉,鱼龙不禁大感庆幸:“既然伤口没有麻痹的感觉,该是没有毒了。”
不过,行功之处被水蛇占了,并且也快进入秋天了,湖里是没法去了,以后去哪里练功呢?这个山洞是不行的,万一行功的时候水蛇爬了上来,咬自己一口,还真有点麻烦。自己房间恐怕也不行,紫珠三天两头去找人参,打扰自己且不去说,万一害得自己走火入魔,可就惨了。
唉!还是回别院再慢慢想吧。
鱼龙折了几段树枝,扔了下去,迅速爬到右边,从那一片人参之中,拔了三棵大的,迅速爬了上去,水蛇发出的水箭,都射在了脚下。
到了峰顶,可是鱼龙的天下了,他搬了几块大石,估计了一下水蛇的位置,胡乱地丢了下去,也不知道砸中没有。鱼龙心中的气愤大大减轻,拍了拍手上的沙土就回去了。
鱼龙刚打开锁,回到房内,钱三两就走了进来。
“师弟,一起去吃点斋饭吧。”钱三两招呼道。
“好,稍等片刻。”鱼龙找出一件新衣,然后脱下破了的衣服。
“等等!师弟,你后背怎么受伤了?”钱三两扭过鱼龙的身子,细细查看鱼龙的伤口:“有两个牙印,是被蛇咬了吧?”
鱼龙点点头:“嗯,是一条水蛇。”
钱三两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点药粉,搽到伤口上,再找出一块干净的白布,折好了盖在伤口上,用布条扎好,口中埋怨道:“师弟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不是毒蛇,不然你就回不来了。”包扎好了之后,钱三两把小瓶放到桌上,说道:“以后出去,记得带着这个小瓶。有了它,一般的蛇毒你就不用怕了!”
鱼龙口中答应,穿上了衣服,一边盘算着去哪里找个僻静的地方行功。
穿好后,鱼龙拿过三棵人参,放进木桶中仔细清洗着。
钱三两的眼睛瞪大了:“我的师弟,你整天往回带人参,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啊?我的天,竟然全是万年老参!”
“呵呵!湖底啊,到处都是!”鱼龙拿了一棵递给钱三两,半真半假地说着,把剩下的用丝巾包起来,随手扔到门后。
“湖底?”钱三两自然不信,但对方是自己的师弟,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对于别人送的东西,钱三两从来不知道客气,也不谦让,更何况鱼龙隔几天就能带回几棵老参,自己也不用担心缺货。他接了过来,回到自己房中放下。
斋堂内。
两人吃着斋饭,青灵和几个师弟走了进来。看见钱三两和鱼龙,青灵走过来向两位师叔行礼,脸上却一副不屑的样子,故意大声地喊了两声“师叔”,然后和师弟们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起斋饭,谈笑风生。
钱三两冲着青灵那边道:“嚣张啥啊?哪一天再把你关进思过之洞面壁去!”
鱼龙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回到房中,鱼龙没有行功,躺在床上。
“好久没见爹爹和娘亲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可好?”不知怎的,鱼龙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和娘亲。
鱼龙痴痴地想着,看了看放在旁边的衣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这些衣服,都是娘亲一针一针赶制的,为了缝制这些衣服,娘亲不知道耗尽了多少根长烛,手上不知道扎了多少针眼。他的眼前,浮现出娘亲熬红的双眼,还有娘亲淡淡的笑容。
“娘亲还不知道,这些衣服我都快穿不上了,怕是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长得这么快吧?”鱼龙甜甜地想着。唉!再过一两年,娘亲做的衣服穿不上了,就只能穿道袍了。鱼龙想象着,假如哪一天,自己穿着道袍回到家中,爹爹和娘亲见了,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爹爹还会那么忙吗?”鱼龙想起爹爹在前厅处理生意事务,自己赖在爹爹腿上的情形。每当这时,爹爹总是放下手头的事情,抱着自己到府前大街上去,或是买个冰糖葫芦,或是买件小的铜饰,每一次都带给他意外的惊喜。
“还有弟弟,怎么把他忘了?现在弟弟该是五岁多了,想起来,弟弟可是真乖,自己在的时候,弟弟总是呵呵笑着,从来不哭……”
鱼龙想一阵娘亲,想一阵爹爹,再想一阵弟弟,不知什么时候,搂着娘亲给自己做的衣服,甜甜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