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昌到金陵的官道十分平坦,海帆坐在车辕上,另一边是酒壶不离手的刘爷爷,车里坐着左诗母女,而李飞四个人一人一马行在马车两旁。
这样的排场在这条官道上十分的平常,一行人非常不引人注意的来到了大明朝的开国国都——金陵。
拿着浙江布政使为自己开的户籍证明,武昌府的路引,缴纳了微薄的城门税之后,海帆他们走进了这座六朝古都。
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
金陵府位于长江下游,东有钟山为屏障,西则长江天险,气势磅薄,有龙蟠虎踞之胜,更握水陆交通要枢,乃古今兵家争战必取之地。
远在春秋战国时代,吴王夫差派人于此城冶炼青铜器,称之为“冶城”。越减吴后,在秦淮河边另起一座土城,称为“越城”。越被楚减后,楚威王又在清凉山上了一座新城,取名“金凌邑”,金陵的名称始于此。
三国时代。赤壁之战后,东吴的孙权迁都金陵,改称建业,翌年在石头山金陵邑原址城,取名石头城。依山城,因江为池,形势险要,有“石城虎踞”之称。
当年朱元璋一统天下之后,在建都何处的问题上,没有听从两大智囊虚若无和刘基的建议建都北平,而是以百姓久战求安,而且金陵确实有帝王之气为由建都于此,并且改名为应天,以示上应天德。只是寻常人家还是喜以金陵来称呼这座散发无穷香粉气息的城市。
在一家客栈安置下来之后,海帆带着左诗、雯雯和四个“护院”游览起了金陵城,而刘爷爷则留在了客栈休息。
这座掌控着天下的应天府,占地极广,长江自西向东横穿城北,而艳明显著天下的秦淮河则由城南入城,绕道城西后汇入长江。
金陵的地面都是以大块青石铺垫而成,显得很整洁,各条大街规划严整,街道上的商家井然有序,热闹非凡却又有节有制。
几个人都是第一次来到金陵,也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的都市,虽然武昌也是重镇。但是比之国都还是大有不如啊。
海帆看来不过百十来万的金陵城,较之后世的中型城市都有不及,他更在意的是怎么能把触手牢牢的伸进这座贵人无数的城市。
漫步走在秦淮大道上,这两旁青楼酒肆林立,熙熙攘攘。他们进城之时已是将近傍晚,此时正是华灯初上,灯火通明。而此时往来的车辆也比别处多许多,车内隐隐传来莺声燕语,可知是有美偕行,春色暗藏。
带着老婆孩子当然不能去逛青楼啊,在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酒楼,一行人就决定在这里歇歇脚,用些酒食。
此处的生意,应该说秦淮大道上的各个酒肆青楼的生意都是相当的好,这个时候大的雅间已经没有空的了,好在海帆他们人不多,在二楼大厅的一张临着窗口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菜色不错,酒也凑活,几个人用过之后,要上一壶香茗,一边品茶,一边听着邻桌那几个青年狂生们的高谈阔论。
明初和前宋一样,这色情业走的是高端路线,比较具有文化品位,顾客群也以在社会上有些地位的士子,官绅为主。
虽然也有完全真正做皮条生意的,但却不具代表性。
而这样的背景下,酒楼中有酒娘陪酒就是非常平常的。海帆也看到左诗对这样的环境很不适应,就让李央,李霸护送左诗和雯雯先回客栈了,而自己和李飞,李虎两人继续留在酒楼。
那桌的几位士子,在一番交杯换盏之后,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这言语之间的顾忌也少了很多。
一个人站起来说:“如今天下承平只有二十几年,可是这都城京畿的军户就松懈非常,万一国家用人之时,这些人怎堪大用,到时候不是要误国吗?”
另外一个士生出言否决说:“博文兄,你刚才此言差矣,好战必亡,如今四海归一,天下一通,更是要修文修德,怎可妄动刀兵呢?”
那位博问兄见好友反对自己的意见,也高声反驳说:“崇年兄,你方才此话才是大谬,要知道忘战必危,北方尚有强虏,怎能这样就马放南山,刀兵入库呢。”
两人的意见各有支持者,这叫吵声渐渐大了起来。
这个时候,从雅间传来一个声音:“空谈误国,你们几位不思治学,在酒楼之中妄议朝政,你们不知道这是犯款的吗?”
大明不比大宋,言者未必无罪,这几个书生士子也是一时酒助谈兴才在这里妄言,经这人的一句话也让几个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有就是有人听出说话这人的身份,低呼一声:“礼部杨大人。”
这更是让在座的几个人迅速的结账走人。
海帆顺着发出声响的雅间一看,从很窄的一到门缝中看到了一双炯亮的眼睛。
既然没有什么热闹看了,海帆他们也跟着结账走了。
三个人顺着秦淮大道走了一遭,当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时近子夜了。
在陪左诗好好的过了购物的瘾头之后,海帆开始着手干起了正事。
这一天,海帆又一次来到了那个酒肆,一次偶然的机会,海帆和掌柜的攀谈了几句,无意中得知这个店的东家正是杭州人,和自己是名义上的老乡。
海帆此次来是想找这位老乡,看看能不能帮他在秦淮大道上找一家铺子。
在喝过了小二上的茶之后,海帆等到了今天要见的人——这家酒肆的东家。
这位老乡姓许名稹,不到四十岁,面白无须,在虚情假意的客套之后,海帆将自己的来意将给了许稹听。
许稹听完,一拍大腿说:“兄弟,你真是找对家了,我这份产业就有转让之意,我最近正想找个买家呢。”
海帆问:“许大哥,这里的生意还算不错,为什么要转呢?”
许稹说:“在京城做买卖必须有后台,否则这买卖长不了。家父今年就要致仕了,这话说的好啊,人走茶凉,既使有一些关系也顶不了多久,还不如早点盘出去,得些银两回老家享福呢。”
海帆说:“那倒也是啊。”
许稹说:“兄弟你就不同了,在杭州和武昌都有买卖。这后台也算硬,在京城到处都是金子等着你拿呢。”
海帆有些惊讶的说:“许大哥,知道小弟?”
许稹说:“从上次你探的口风,我就明白你的意思,正好我也有此意,就先打听一下你的来历,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人,我也就等着你把话挑明。”
海帆说:“那感情好,这价钱有许大哥你开,兄弟我决不还价。”
最后两人以白银八万两成交,随后双方到应天府衙门过了契,这家酒肆就正式成为海帆名下的产业了,而同时海帆还在衙门注了一条花舫,并且在许稹的牵线下以九千两的价格收购了一条九成新的舫船。
海帆买下舫船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声明还不算显赫的秀秀给挖过来,让这位两年后名满天下的名妓成为自己的台柱。
海帆也四处打听过此时世人都没有听过怜秀秀的名字,想来应该还在小花溪呢。这个墙角海帆是挖定了。
各种支出,在海帆看到重新装修,并且正式挂牌后的星月楼之后已经超过了十万两。
之所以叫做星月楼,是因为武昌的邀月楼和还没有正式营业的怜星肪。
在星月楼的火爆开张之后,由于清溪流泉的供应,让星月楼迅速的在金陵城名声四起,再加上一定的官方影响,生意是好的不得了。
趁着这个机会,海帆带着李飞前往了黄州府,去见见自己内定的大台柱——怜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