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分开以后,因为胡南的半纪录片(不是他自己承认,是我自己安的,如果被那小子我这么说,说不定会告我,哈哈。)《菊花盛开》已经开拍的关系,我跟韩蓉见面不像从前那样方便了。不过在两千零六年十一月十二日,韩蓉总算抽出时间来跟我见面。
虽说见面的理由是上表演课,但是情人见面,分外眼红,抵死缠绵一番总是难免。这个下午,韩蓉的房间自然是春色无边。好在房间的隔音效果好,要不然在楼下守着的淑芬就遭殃了。
一个下午下来,当我跟韩蓉都累得脱力,她趴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我蹒跚着走到床边去找橙汁喝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韩蓉接起电话,听完之后,只答了个哦字,便有些无奈地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有人在门外停车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个时候来访。”
我灌了一大口橙汁,走回韩蓉身边,一边喂她喝橙汁,一边说道:“管她呢,就说在休息,谁也不见。”
“不行,今天剧组难得有时间,有好几个人约,都是推托说要上你的课才推掉,现在突然说在休息人家要起疑的。”韩蓉说着,走到化装镜边去,“你也穿衣服吧。”
“我才不穿。”我大喇喇地往床上一扑,“要是有人来了,我就说刚刚是给你上课来着,不过不是表演课,是性教育课。”
韩蓉一边收拾头发,一边扭过头笑道:“也好,楼下来的说不定就是哪张报纸的记者,到时候让他给你照张近身照,就算是一炮儿红了。”
我一听,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忙不迭地找衣服穿,这名头我还是不要的好。
看着我这手忙脚乱的样子,韩蓉笑着点了点我,说道:“你啊,也就一无胆匪类。”
好在是天气热,我的衣服不多,很快就穿好了。韩蓉虽然比我早收拾,但是毕竟是女人,麻烦得多。我都穿好了,她还没穿好,正在拿一件淡黄色的连身裙往身上套。看到这里,我又不得不深深赞叹一下韩蓉的身材实在是曼妙得有些过份。这件衣服不要说她这个年纪,就算是我们班那些女生,能够穿得进去的,也寥寥无几。
“傻看什么?”韩蓉从镜子里看到我色相毕露的样子,有些害羞又有些开心地笑了笑,说道,“还不快过来给我拉拉链。”
“哦。”我应了一声正要走上去给她拉拉链的时候,我身边的电话铃响了,韩蓉于是走了过去,接了起来,听了电话之后,显出很高兴的样子,说道:“她这个大忙人,居然也有空来见我?你让她稍等一下吧,我马上来。”
“是谁啊?瞧你高兴成这样。”韩蓉挂下电话之后,我刚好帮她把拉链拉上,问道。
韩蓉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笑道:“小色狼,跟我下去,给你介绍一个大美女。”
“大美女?”我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说道。
过了片刻,等到韩蓉穿戴整齐,带着我走到楼下,当我亲眼看到那个微笑着坐在客厅中央,穿着一身灰色职业套装的女人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韩蓉所说的大美女,就是不久前刚被我把内衣裤给脱掉的黄玄衣。
原来,黄玄衣家自从祖父开始,就给钱氏家族当家族律师,钱家的重要成员几乎都跟他们家有来往,这里面就包括胡南他们家。韩蓉曾经当了胡南十年的女朋友,其中也曾多次跟着胡南回过家中。韩蓉是鼎鼎大名的大明星,是许多人的偶像。这些人当中,就包括黄玄衣。黄玄衣从小就是韩蓉的影迷,偶尔一次跟着兄长去胡家串门的时候,见到了韩蓉。从此,这两个相差十几岁的女人就成为了好朋友。虽然因为各有各的忙碌,见面机会并不是很多,但是感情还是不错,每次经过对方所在地的时候,都会特别去探访。
当黄玄衣坐在客厅里,跟淑芬攀谈的时候,脸上是亲和的微笑,当她听到韩蓉唤她的名字,猛地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是灿烂的笑容,而当她看到侧身在韩蓉身旁的我的时候,脸色又马上黑了下来。这表情的一切变化都只是在片刻之间,其迅速之程度,简直可以跟四川变脸大师相媲美。
这时候,我们两人已经走到黄玄衣身边。韩蓉正要给我们彼此介绍,看到黄玄衣这幅表情,再转过脸看看我好整以暇的表情,她微嘟了嘟嘴,不是很确定地问我道:“你跟玄衣认识?”
我点点头,打趣着说道:“小生万幸,确实曾经跟黄大律师见过几次面。”
黄玄衣听了我这逗趣的俏皮话,脸上越发地不好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一声不吭。韩蓉见她这样子,便又转过脸问道,“老实交待,你对玄衣怎么了?怎么把她气成这样?”
我怎么把她气成这样?想到这里,我就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尖,笑了起来,我抢了她的内衣裤,她自然生气了,哇哈哈哈哈哈。
不过这话我不可能直说,只能顺口道:“我跟黄大律师都是给钱不易做事。前不久,大家因为工作的事情有了些争执,我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很注意,随口说了几句轻薄话。本来只是几句玩笑话而已,谁知道黄大律师居然当真了。这已经是好多天前的事了,我都差不多已经不记得了。没想到,黄大律师原来还记在心上。”
我这段话是标准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幻亦真。要说我说了真话,那实在是有点扯。但是你要指责我说谎了吧,那天晚上酒吧里其实说穿了,还就是这么回事。这就是所谓讲话的艺术了。
不要说别人,就算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黄玄衣也反驳不得。
听得我这么说,韩蓉笑着坐在了黄玄衣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问道:“玄衣,是这么回事么?”
“是倒是这么回事,但是……”黄玄衣说着,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究竟是说不出口。
这时候,我便接着说道:“那天我玩笑确实是开得过份了些。”
说着,我从桌上倒了杯茶,递了上去,“我在这里给你斟茶认错,好吗?”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我把黄玄衣的便宜占光了,但是我现在偏偏还摆个低得不能再低的姿态。黄玄衣要是不认帐,倒显得她有些不是好歹了。
韩蓉见我做出这么低的姿态,便扶着黄玄衣的肩膀,说道:“天齐这个人我知道,嘴上总是缺德的,但是他心地还是好的,你就不要给他一般见识了。”
在一旁的淑芬也帮腔道:“是啊,玄衣,天齐平时傲得很,这么低声下气给人赔礼道歉,还是第一次。你又何必为了公事,伤了大家的和气呢。”
我猜黄玄衣这时候,在心里一定是恨我恨得想把我连皮带骨给吞下去了,但是看着好言相劝的韩蓉和淑芬两个人,她却偏偏即不能把全部的事实说出来,也不能当场发作,只能咬牙切齿地,强颜欢笑地把我的杯子接了过去,像喝毒酒一样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过韩蓉和淑芬却是没看出什么不对来,见到黄玄衣把茶喝干了,便以为她跟我真的尽弃前嫌了,一起笑着鼓起掌来。而我自然也是笑着跟着一起鼓掌。
天地良心,我这么干,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个意思,只是看到韩蓉和淑芬这么干,我赶赶潮流而已。但是,当我看到黄玄衣竟然也跟着鼓掌,甚至于跟着一起笑容满面的时候,我才开始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因为,在黄玄衣的笑容里隐藏着一股我久违了的——杀气!
看来,看在黄玄衣眼里,韩蓉跟淑芬的笑容和鼓掌,与我的笑容与鼓掌完全是两码事。前者是真心的庆贺和祝福,而后者显然是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如果说她们俩的的笑容和鼓掌,只让她感到无奈,那么我的笑容和鼓掌就激起了她的无限斗志。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情不自禁地响起,《少林足球》里酱爆那句经典台词——“在这个moment,我感觉到,我要爆了。”
事实证明,一切果然不对劲到了极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黄玄衣一改刚开始对我视若仇眦的样子,对我变得异常宽容和热情。我们一起吃完饭的时候,她甚至还笑着给我夹了几块鸡头,说这种鸡肉最好吃,你多尝尝,保证没有推荐错。她的这种转态,韩蓉和淑芬依然是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因为在她们心目中的韩蓉就是这样一个人——直来直去的直性子,从不在心里藏事,有什么都会直接说出来,解决之后就一切OK了。
然而,在我的眼里,黄玄衣的这种转态,就实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她看着我笑的时候,我更是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会惊得张开了,货真价实的毛骨悚然。此时此刻,我只恨饭局赶紧结束,然后快点让我回学校去。
好不容易,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饭局终于结束了,就在我站在饭店门口,庆幸一切终于要结束的时候,黄玄衣突然对我说道:“哎呀,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要跟你这个公关专家商量一下。”
我一听,马上就知道这是黄玄衣的阴谋,“哪有什么文件,你记错了吧?”
“不会,就是我们吵架的那天讨论的文件啊。这份明天早上八点就要传真过去了,钱先生吩咐我一定要最后跟你确认一下才能发出去。”
不愧是做律师的,说谎话眼睛都不带眨,哪里有什么狗屁文件?可惜,就像我下午让她吃哑巴亏一样,现在我明知道她是在扯淡,但是偏偏不能拆穿,只能装模作样地说道:“啊,你说那份文件啊,我现在觉得还是你有道理些,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这份文件很重要,钱先生再三吩咐我要跟你最后确认才能传真出去。”黄玄衣一脸真诚地望着我,过了一会,还补了一句,“天齐,你不会还介意那天的争吵吧?”
“不介意。你都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呢?”我讪笑了一下,转过脸看着韩蓉,“但是……我要送韩小姐回家嘛。”
“我有淑芬陪,没关系的,你跟玄衣去做正事吧。”说到这里,韩蓉还不忘说道,“忙完正事,别忘了送玄衣回家。”
听到韩蓉这么说,黄玄衣右手晃着钥匙圈,用一种打量猎物的神情,得意洋洋地望着我,看得我是汗毛都竖起来。
“好了,我们先走了。天齐,下次剧组闲下来,我再打电话给你。”韩蓉说着,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暧昧地说道,“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备课哦。”
如果是寻常时候,我这时候自然是要春风得意地跟韩蓉好好调情一番。然而此时此刻,我是全没有了这种情致,只能无精打采地点点头,答了一声,“哦。”
无可奈何地坐上了黄玄衣的车子以后,我看到黄玄衣伸手打火的时候,脸上竟然依然挂着笑容,便不由得有些后怕地问道:“黄玄衣,你到底想怎么样?”
黄玄衣笑着转过脸,看了我一眼,问道:“干嘛?害怕了?”
男子汉大丈夫,丢血丢精不丢脸,怎么可以被女人看扁,听她这么一说,我自然是马上不屑地一挥手,“切……”
“好,有骨气,等下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有骨气。”黄玄衣说着,猛地一踩,车子猛飙出去。
真受不了这个疯女人,怎么每次开车都好像赶魂一样。
车子在飞速往前进,我一直憋着一股劲,一句话没有跟黄玄衣说。而她也懒得跟我说话,一直专心开着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看到我们所前往的地方越来越偏僻,灯光越来越稀疏,顿时心里有点发毛。心想,“这个女人不会心狠到想找个僻静地方把我给杀人灭口吧?”
我再想想,应该不至于,我只不过是拿她的胸罩和内裤而已,又不是拿她的贞操,她犯不着这么冒险啊。再说了,就算她真有这心,就她一个人她也没这本事。今天见面是偶然,她不可能事先埋伏,这一整个下午加晚上,我也没见她跟谁通电话,找人也不可能啊。
这么想着,我心中大定,心中自我安慰道:“你怎么说都是一个女人,就算你把车开到天涯海角,我又能怕你不成?我楚天齐宁愿被人打死,也不被人吓死,哼!”
又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周围已经是彻底没有了人家。最可怕的是,黄玄衣在十五分钟前,拐下了高速,现在正走在一条昏暗的崎岖小路上,沿路一辆汽车也看不到。汽车一直在路上颠颠簸簸,我在车上被震得跳上跳下,我那颗小心脏也被震得是上窜下跳。
一直到黄玄衣下了高速整整半个小时,我们在这条崎岖小路上孤独地奔驰了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受不了了,“黄玄衣,我那天只不过是个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是你自己当真,二话不说,冲到厕所里把衣服脱给我的。”
“是,是我贱,我天生喜欢把内衣脱给你。”黄玄衣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这完全是个误会啊。”
“误会?一点也无误会,我看事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那就是你这只死色狼,一开始就设好了圈套,要骗我的内衣。”
“瞧你说的,我怎么说也是受过党和国家多年教育的人,我怎么能是有那种不良嗜好的人呢?我说要你的内衣裤,那纯属是玩笑,真的,纯属是玩笑。你要不信,我明天就把内衣裤还给你,我保证跟新的一样,我绝对没有拿它干什么变态的事,绝对没有。”
“你居然还拿我的内衣做那种事情?”黄玄衣这时候已经不是一脸冷酷,而变成是面红耳赤,简直跟要杀人一般。
“哎呀,你是什么耳朵,我是说没有,我没有!”
“犯人我见多了,没有一个主动承认自己有罪的。你们男人也是一样,最喜欢狡辩,说没有,就是有!”
“拜托,口是心非是你们女人的嗜好好不好?”
“你居然还敢侮辱我们女人?”
“天地良心,我没那意思。”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这……这全是误会啊!”
“误会,我看一点也不误会……”
天,我要晕了,彻底晕了。我终于知道黄玄衣为什么能当律师了。胡搅蛮缠的女人我见过不是一个两个,但是胡搅蛮缠得像她这么理直气壮,逻辑严密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最后,我终于受不了了,我用力狠狠地一拍前面的车台,“好吧,就算是我变态狂魔,我就是憋着心思要骗你的内衣裤,然后拿回去使劲蹂躏,你想怎么着吧?要杀要剐,你赶紧的,别在这荒郊野岭的乱晃,吓谁呢?我跟你说……”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连串好像人的吐痰一样的声音——突突突突突,然后,汽车居然就这么停下来了。车子一停,黄玄衣马上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顿时表情僵住,两只眼睛眨个不停,此时此刻,我真怀疑这部车到底是不是越南进口的,哪有这样的?我用手掌拍一下它也能熄火?
我有些心虚地说道:“你……你这什么鸟车啊?”
黄玄衣瞪了我一阵,不再理会我,拧着钥匙再次打起火来。谁知道一打不着,二打不着,三打还是打不着。这下,我是真傻眼了,要是这车在这荒郊野岭抛锚的话,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就算是打电话叫人,我也不知道我这是在哪啊。
“你真是扫把星。”黄玄衣看起来也是有点慌了,骂了我一句,就一把推开车门,走到车前,打开车盖,察看了起来。我对车是一窍不通,只能坐在车子里深深悔恨自己刚才那一掌太用力了。
苍天在上,这不能怪俺,俺实在是没有想到,不知不觉之中,俺的掌力居然有了如此之强大的威力,可以一掌打垮一辆汽车啊。我估摸着,即使是东方不败,他的真实水准也就我这程度了。
过了一会,黄玄衣检查完毕,重新坐上驾驶位,然后向后挥挥手,“下车推车去。”
“哦。”我自己理亏,所以老老实实答了一声,正要下车,但是我突然想,呓,这不会是什么计谋吧?我于是试探着问道,“为什么不是你下车推?”
黄玄衣转过脸,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问道:“楚天齐,你还是男人吗?”
饶是我脸皮厚,被她这一句砸了下来,也只能干咳一声,走下出去。
谁知道,就在我刚下车的那一刹那,异变突生,只听得清脆的嗒的一声,车门被锁紧。然后就是一阵马达轰响声,车头猛地往前一冲,尔后一个大拐,擦着我的身子扬长而去。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红色的车子已经飙出老远了。在夜晚微凉的风中,我听到黄玄衣恶毒的祝福声,“楚天齐,祝上帝今晚赐你一个精壮的男人。”
在整整一分钟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处于一种半痴呆的状态,傻傻地站在原地,好久之后,我才终于想起,双手朝天,凄厉地大喊,“天啊!世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连莫斯科那种大城市都不相信眼泪,荒郊野岭就更不信了。大喊大叫了一阵之后,我不得不开始面对现实,那就是我必须自己想办法回学校。不然我就要在这荒郊野岭过夜。
站在原地想了一阵,我拨通了张盛的电话。过了不久,张盛接通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睡意,有点疲倦。想来,是伺候楚洛华给伺候累了,所以才会十一点不到就睡了吧。
“阿齐啊,有什么事?”
“我丢了。”我沮丧地坐在地上,“准确的说,我是被一个可恶的女人丢了,快来接我。”
张盛紧接下来的一句话马上把我问倒了,“那你现在在哪啊?”
我看了看四周,真是黑乎乎,光秃秃,好一片干净的大地,“我也不知道。”
张盛又问道:“那我怎么去接你啊?”
我苦笑了一声,“在这个时候,可以不要问这么深奥的问题吗?”
我这边心慌得不得了,但是张盛却显然不在调上,“喂,阿齐,我现在觉得有点难过,我发现洛华她……”
“老大,我知道你现在是发情期,你最大,但是兄弟我现在不是开玩笑,我现在是标准的落难,所以,儿女私情这种事情能不能等我回到宿舍之后,再跟你慢慢促膝长谈呢?”
“哦,那你先确定自己在哪,找到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我听张盛的声音,情绪颇为低落。对于这,我是很理解的,处于发情期的男子,情绪不是极度高亢,就是极度低落的了。我于是也不好诉说什么,只能答了一声哦,就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我就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原路走回,一边走,一边眯着眼睛看四周有没有什么标志。可是,万恶的黄玄衣带我来的这地方,是绝对货真价实的荒郊野岭。一连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居然都没有找到一个标志。就在我几乎要绝望,打算趴在地上睡到天亮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路边竖着一块牌子,上面用粉笔写着——黑石渡。
当我看到这块写着三个大字的不起眼的牌子的时候,我真是恨不得仰天跪拜,然后将它前前后后舌吻一遍。沙漠里干得快死的人看到泉水是什么感觉,我看到这块牌子的时候就是什么感觉。一言以蔽之——太感动了,实在是太感动了!
激动完之后,我赶紧掏出电话来打,谁知道当我拨出张盛的号码之后,却久久不见回音。等我收回来一看,我靠,我狂靠——没信号???
在这一刻,我真是后悔得几乎要吞手机自尽!
天啊,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联通,联通,廉价的通讯,这句传遍网络的广告词,我已经听过数十遍,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楚天齐一世英明,居然还是会用联通?
不管那么多了,我拨,我拨,我拨,我再拨,我狂拨,一连拨了超过四十次之后,我的手机一声哀鸣——没电了!这下,我死了心了,只能手握手机,在明亮的月光下,无比悲愤地吐出八个字——“关——键——时——刻,岂——能——联——通?”
带着满身的疲惫,带着满怀的忧伤,带着对天降精壮男人的恐惧,我继续在这肮脏的尘世中跋涉。当我踉踉跄跄地走了十几分钟后,我突然看到前面居然有一辆汽车。
这种荒郊野岭,都能让我搭上顺风车,真是天助我也,我顿时完全忘记了满身的疲惫,朝着这辆车狂奔而去。而我冲到这辆车边,看到车内满脸惶恐地拿着应急灯,蜷缩在车内的这个女人的时候,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我便浑然忘记了今晚的厄运,仰天大笑起来,“黄大律师,原来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